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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疏影挽起衣袖,继续往烤盘灌水:“我在做焦糖布丁。”

周睿知道她在做焦糖布丁,却不知道这丫头居然是毁厨高手。被灌进烤盘的水没有起烟,他提醒她:“水不够热。”

“啊?”余疏影茫然地回头,“那要多热?”

周睿回答:“八十度左右。”

余疏影用温度计探了一下水温,才四十来度:“那我得重新烧开水。”

周睿上前观察了一下:“你的布丁液放得太满了,水要多烧一点。”

余疏影也观察了一下,好像真放得太满。她继续往电水壶里装水,听着接连不断的水声,她突然记起周睿那厨艺也没比自己好多少。

察觉她好奇地看着自己,周睿问:“怎么了?”

“你好像很懂啊……”余疏影默默地把脑洞打开,难道他也偷偷地参加了严世洋的培训班?

☆、第十二章

第十二章

对上余疏影那探究的目光,周睿回答:“我上次跟你说过的,我们酒庄的品酒师,曾经是法国一家星级酒店的御用甜品师。”

余疏影“哦”了一声。且不说这位品酒师,周睿在素有“甜品之都”的法国待了几年,多多少少也会被耳濡目染吧。

想到这里,余疏影略带期待地问:“那你会做甜品吗?”

周睿顿了半秒,继而回答:“不会。”

余疏影又“哦”了一声,周睿在法国这些年都白过了,亏他刚才还一副烘焙大师的样子。不过这是正常的,嘴上说说谁都可以很专业,换她来指点别人也是一件易如反掌的事情。只是,要她按着这些步骤实践,那可能就是毁厨性的灾难了……

就在她暗自思量的时候,周睿无声地走到烤箱前,自顾自地旋转着温度旋钮。

听见按键声音响起,余疏影便转身凑了过去,发现周睿把温度降至150摄氏度,她紧张地说:“哎呀,你不要来捣乱!”

余疏影正想将温度调回去,周睿捏住她的手腕:“150摄氏度足够了。”

“但是……”余疏影差点把严世洋供了出来,幸好她反应够快,能够及时改口,“书上说是160摄氏度。”

周睿淡淡地说:“书上说错了。”

将手腕抽回来以后,余疏影一边戴上隔热手套,一边回想着自己有没有记错。看见她一副分神的样子,周睿将她尚没戴上的那只手套夺过来:“让我来。”

把烤盘推进烤箱后,周睿就把时间旋钮转到35分钟。余疏影后知后觉地说了声“谢谢”,随后就招呼他到客厅坐。

父母都不在家,余疏影只好暂且放下乱糟糟的厨房,给客人泡茶。

周睿也没跟她客气,接过她递过来的茶盏,他呷一小口就轻蹙起了眉头。

余疏影很少泡茶,而且那茶叶也是胡乱从一个茶叶罐里挖出来的,留意到周睿那表情,她问:“茶叶坏了?”

“这么好的茶叶,被你泡坏了。”周睿语气中有几分无奈,看来余疏影不仅不善厨艺,而且泡茶的功夫也不怎么样。

今早做焦糖布丁不顺利,现在泡茶貌似也出了问题,余疏影幽幽叹气:“连茶叶也这么难泡!”

周睿告诉她:“龙井应该用85摄氏度的热水泡,刚沸腾的开水泡会让茶质会变涩。”

余疏影也呷了一小口,确实有点涩。她好奇地问:“龙井用85摄氏度,那泡方便面呢?”

周睿的眼角一抽:“我不吃方便面。”

余疏影撇了撇嘴,眼睛无意地落在周睿身侧的文件夹,她有点好奇,于是问他:“你这么久就来找我爸,有急事?”

放下茶盏,周睿倚在沙发的靠背上:“不算很急。”

想起周睿出差前那个晚上,他曾和父亲在书房里密谈,余疏影忍不住追问:“那很重要?”

周睿挑眉:“你好像很好奇。”

余疏影嘿嘿地假笑了两声,她卷着自己的发尾:“没有,我随口问问而已。”

不一会儿,文雪莱就提着早餐回来了,身后还跟着刚晨跑完的丈夫。

余疏影把一次性餐盒里的食物都装到盘子里,而文雪莱就让周睿过来一起吃早餐:“小睿,我买了你的份。你吃过了就多吃一点吧,不要浪费。”

周睿笑着点头:“好的。”

早餐吃到一半,余疏影的焦糖布丁就烤好了。她连早餐都不吃,放下筷子就兴冲冲地走进厨房。

余军脸上闪过一丝不悦,转头问妻子:“她又做那些奇奇怪怪的玩意儿?”

文雪莱点头。

余军困惑地问:“她好一阵子都没碰烤箱了,怎么突然又起了兴致?难道这丫头还不死心?”

回忆起今早厨房的状况,文雪莱说:“她能成什么气候?周末就由着她折腾一下吧,就当作放松好了。”

周睿沉默地吃着东西,余家两位长辈的话只字不漏地落入他耳里。

早餐过后,余军和周睿进了书房。余疏影跟了过去,周睿正要关门,她用手抵住门房,仰着脸笑眯眯地看着他。

周睿垂眼看了看她,随后就松了手。

余军刚把电脑打开,发现女儿也跟了进来,他就说:“影影,我们有要紧的事情商讨,你一边玩去。”

好不容易进了书房,余疏影当然不会轻易离开。她说:“我很安静了,不会打扰到你们!”

余军正想说话,周睿先一步开口:“余叔,没关系的。”

说完,周睿就把手中的文件夹递给余军:“堂叔那边,我已经查出眉目了。”

余疏影不知道周睿什么时候换了称呼,因而略带惊奇地看了看他。

既然周睿不在意,那么余军就不坚持了。他先把文件夹放到书桌,随后将几份报表打开:“斯特这些年的年度财务报表,我已经全部分析好了,有问题的表上都有标注,你可以认真看看,考虑清楚再采取行动。”

周睿手握鼠标,一目十行地扫过其中一份资金流量表,嘴唇微微抿着。

说完什么财务报表,周睿和余军又商讨斯特在国内的品牌传播策略和运营政策。余疏影越听越是觉得无聊,亏她还以为他们在说什么秘密,原来只是在谈公事……

余疏影觉得没劲,于是轻手轻脚地退出了书房,继而进厨房收拾残局。

尽管焦糖布丁所需的工具和原料不多,制作步骤也不复杂,但是厨房却被余疏影弄得乱七八糟。她费了大半个小时将烘焙工具清洗干净,随后再把料理台和地板都恢复到原来的状态,做好这些功夫,她累得软绵绵地瘫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的。

文雪莱将女儿拉起来,她低声说:“注意你的形象,等下小睿从书房里出来,看见你这个样子多失礼呀!”

余疏影不情不愿地坐直腰板。她将电视机打开,一边调频一边问:“今天吃什么?”

“我也没想好。”文雪莱自语自语,“小睿应该在家里吃饭,我还是到菜市场一趟吧。”

今天余疏影特别积极,她应声:“我也去!”

文雪莱去买青菜和鲜肉,而余疏影就去买吉利丁片、可可粉等一大堆原料。

余疏影提着大包小包去找人的时候,文雪莱恰好把食材都买齐了,她腾出一只手翻了翻女儿的购物袋:“你喜欢吃蛋糕,到饼店买就是了,何必这么麻烦……”

余疏影说:“自己做的,跟别人做的不一样!”

“确实不一样。”文雪莱没好气地说,“别人做得很好吃,而你做的呢?”

余疏影为自己辩解:“那是因为您跟爸都不让我跟师傅学习呀……”

文雪莱打断女儿的话:“花时间学这些,还不如多学一门言语。现今社会很残酷的,你不让自己有实力一点,怎么跟别人竞争?你也不小了,明年就要毕业,不能老想着玩!”

余疏影一路都被母亲苦口婆心地教育着,回家后就迫不及待地躲回房间,不想让耳朵再受摧残。

锁上房门后,余疏影打开笔记簿,认真地整理这周的笔记。某些记录不清的用量和步骤,她就上网翻查,然而网络上的版本都各不相同,根本无法补全。她苦恼地托着下巴,要是能有一个专属的老师,那该有多好……

周睿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余疏影并不知道。吃午饭的时候,她才发现他和父亲都出门了。文雪莱还碎碎念:“你爸还真是的,眼看着要吃午饭了,还带着小睿出去,把人家饿着了怎么办!”

余疏影趁机问:“他们去哪里呀?”

文雪莱将围裙解下来,继而回答:“你爸没说。”

临近傍晚,余军就带着周睿回来了。一进家门,余军就春风满脸地对妻子说:“小睿今晚在家里吃饭,你多做几个菜吧。”

周睿连忙说:“不用不用,饭菜够吃就行。”

文雪莱乐呵呵地说:“小睿你不用跟我们客气。”

余军也笑着说:“就是,我们早把你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样,你也把这里当作自己的家。”

刚走到客厅,余疏影就听见这么一句。她诧异地看着父亲,虽然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但他对周睿的态度未免太亲昵了吧!更重要的是,她父亲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和颜悦色地跟自己讲话了,难道她真的是充值话费送的吗……

听了这话,周睿笑了笑:“你们对我这么好,疏影要吃醋了。”

文雪莱摆了摆手:“怎么会?现在多了一个哥哥宠她,她高兴都来不及!”

晚餐时,余军还破天荒地开了一瓶白酒,执意要跟周睿碰杯。

周睿自然不会拒绝,他酒量好,两杯下肚也脸部改色。反倒是余军,不一会儿就脸红耳赤。

余疏影知道父亲肯定碰上高兴的事情了,她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但可以肯定这事跟周睿有关。

那瓶白酒被他俩喝了大半,余军的酒气正上头,他大着舌头对周睿说:“你比你爸更有胆色,更有魄力,真是青出于蓝!”

周睿很谦虚地说:“没有,我也是向您跟我爸学习而已。”

余疏影有点惊讶,又有点了然,难怪她父亲和周睿这么亲近,原来他跟周睿的父亲是旧时。

说着说着,余军又喝了几杯,最终连话都说不完整,差点就醉倒在餐桌。

尽管周睿还算清醒,但文雪莱让他在家里留宿,她说:“今晚你也喝了不少,反正客房空着的,你就在这边住一晚吧?”

周睿原本打算请代驾的,文雪莱一番好意,他也不好拒绝,因而就答应下来。

文雪莱要照顾半醒的丈夫,于是就指挥女儿帮忙整理客房。

客房挺久没有人入住,里头有一股淡淡的怪味儿。余疏影把门窗都打开透气,随后将枕头、被单等东西都搬出来。

薄被被压在毛毯下面,余疏影得先把毛毯出来才能顺利拿到薄被。她踮着脚,手臂又使不上力,于是就把椅子搬过来。

周睿到车里拿换洗的衣服,他回来的时候,余疏影正好踩在椅子上,怀里还抱着厚实的毛毯。他看得心惊胆战,不假思索就低喝:“余疏影,赶紧下来!”

余疏影本来还好好的,他的声音毫无预兆地在背后响起,她被吓了一跳,那椅子也跟着晃了晃。

椅子晃动的声音有点恐怖,幸好余疏影身手敏捷,旋即就稳住身体。她正要抱怨,腰间突然就多了一条手臂,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周睿抱了下来。

他们的身体几近贴在一起,余疏影闻到周睿身上那淡淡的酒气,甚至感受到他喷在自己后颈的气息。

怀里抱着的毛毯不知道什么时候滑到地上,她正想去捡,却发现环在自己腰间的手臂尚未松开。她动了一下,周睿反而收紧了手臂,声音轻慢地说:“站也站不稳,你比我还像是醉酒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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