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节(1 / 1)
且他的眼神竟让人觉得极为认真深邃,顾卿晚怔住,愈发搞不清楚状况了。
秦御见她明显发傻的样子,突然扬眉便笑出了声来,是真的朗声大笑那种。
因笑意,他微微昂扬起修韧的脖颈来,从顾卿晚的角度,不大看的清他妖孽的脸庞,不过刚毅的下巴却微抬着,阳光下照耀出一小片淡青色的胡茬,喉结因笑意轻轻震颤,宽阔的胸膛更是上下起伏着,一下下磨蹭着她的手臂,笑声在幽静的巷子里显得醇厚而低沉,有些回音,愈发震动着她的耳膜。
顾卿晚竟觉他这种从胸腔中直接荡漾出的笑声,非常爽朗阳光,是和女人的嬉笑欢笑娇笑,完全不同的,独属于男人的那种笑。
这样的笑声竟是非常负有磁性的,简直性感的要命。笑声中的低沉颤音好似一根羽毛,直往人心里钻,带着种让人心慌的力量,她一个机灵回过神来,低了头。
兔兔这么半天一直窝在顾卿晚的右手腕处,嘴馋的守着玉莲花,天知道它已经多久没被花蜜滋润过了,虽然现在不吐蜜,可能看着,不时舔弄一下,也能望梅止渴不是。
这会子他被自家主子惊人的笑声给震住,忙忙爬出来,见当真是自家主子在大笑,一时简直以为在做梦,抬起爪子揉了揉眼。
发现那笑着的确实是自家脾气不佳的主子,天呀,兔兔觉得主子这样子实在太让人难以接受,难以适应了。
他这副样子让兔兔想到占了便宜,满地撒欢,兴奋不已的……犬,太丢人了,太不高大了。便是发情也不能不要形象啊,这太愚蠢了!
兔兔惨不忍睹的一爪捂住了眼,干脆一躬身子又钻了回去。
秦御并不知道遭了宠物的鄙视,事实上,他笑罢低头见顾卿晚垂着脑袋,露出一截嫩生生的脖颈坐在身前,自我感觉还很良好。
心情愉悦的想要御风而行,一夹马腹,旋羽便飞冲向前。旋羽突然奔跑,秦御又不知何时松开了扶着她的手,害的顾卿晚差点跌滑下去,她忙抬手抱住了秦御的腰,心里还在想,秦御方才到底在笑什么?
他当自己是男人呢,那句养她的话,应该是他和她开玩笑的玩笑话,难道他是被自己的笑话给逗笑了?
天哪,不是吧,这货的笑点怎么这么低,这么奇葩呀!她都没觉得哪里好笑啊!
而且,沈清娶不到媳妇,和他养沈清一辈子,有逻辑关系吗?
顾卿晚抱着秦御的腰,靠着他还在纠结秦御奇葩的脑回路是怎么回事,却没瞧见秦御异色眼眸中闪动的宛若水晶般动人的流彩,和锋锐唇角挑起的得逞笑意。
两柱香后,秦御直接带着顾卿晚到了礼亲王府东边的角门,从角门进了府。
从前,顾卿晚也是来过礼亲王府的一次的,不过当时是和祖母一起,乘着马车,直接从角门进府,换乘了软轿进了内宅。
如今跟着秦御行走在外院间,发现外院景致更加宣阔,建筑也更加恢弘气势,她跟在秦御身后边走边看,以为秦御定然是带她去王府的营造司,谁知道从美景中回过神时,已经到了一处院落前,抬头匾额上写着凌寒院三个大字。
再走前头就直接进院子了,这院子怎么看都不是营造司所在啊,顾卿晚不觉停下了脚步,道:“王爷,这是哪里?咱们不去营造司吗?”
秦御闻言停下脚步,转过身却挑了挑眉,冷笑一声,没好气的道:“去营造司?你以为王府营造司的匠工们那么闲,能一直等在营造司恭候你的大驾?本王昨日便吩咐他们今早候着,结果连带本王等了你小半个时辰,你都没影,本王的脸都给你丢尽了,此刻营造司没人,都干活去了,今日你先在本王这里画图纸,明儿一早再过去。”
顾卿晚闻言愕然半响,夏日天亮的早,可寻常衙门都是辰时开衙的啊,她是差不多卯时刚过就出的客栈,用膳时离辰时还有差不多一个时辰。
用完早膳,赶到王府,多半还不到辰时,也就是早上七点钟。
可那时候他们已经等了快一个时辰了?难道古代王府的公务员们都早上五六点上班的吗?要不要这么辛苦吓人啊!
见顾卿晚愣神,秦御却已转身大步往前头的凌寒院去了。听秦御的口气,这里好像是他的院子,顾卿晚站在林荫道上,望着前头的月洞门和里头高高低低的露出的翘角屋檐,莫明生出股前头是龙潭虎穴,进去说不定就会被什么东西拆吞入腹,再也甭想出来的错觉。
她站在路上迟疑着不动,兔兔便从顾卿晚的袖子中钻了出来,着急的指了指凌寒院,吱吱叫着,似在邀请。
见顾卿晚还是站着兀自不动,它又跳下地,扯着她的袍摆往前拉。
瞧着兔兔脸都使劲使红了,小红屁股也撅了起来,顾卿晚倒被逗笑了。这一笑,方才心头升起的紧张也就全散了,再看前头院落那种危险的直觉也没了。
想着都走到这里了,再掉头走,多奇怪,多引人怀疑,顾卿晚到底迈步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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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6 去沐浴
顾卿晚刚进凌寒院,就闻院子里响起了请安声。
“二爷回来了。”
说话间便有两个穿金戴银做婢女打扮的丫鬟迎了出来,她们一个穿葱绿色锦绣斜襟遍绣白玉兰花的长褙子,梳双环髻,如云的鬓发间斜插一支镏金点翠钗,身形弱柳扶风,容貌娇媚可人。另一个穿水红色刺绣妆花半臂,下套烟霞缎攒珠绣粉色芙蕖的百褶裙,脚上套着珍珠桃花绣鞋,梳双丫髻,插了粉珍珠簪花步摇,容貌轻灵柔婉。
两人前后出了正房便迎了上来,那穿葱绿褙子的婢女名唤惜芹,动作柔媚的福了福身,声音宛若莺啼,道:“二爷回来了,方才王妃还让向雪姐姐过来问起二爷呢。”
一边儿穿百褶裙的乃是惜薇,也不甘落后,接话道:“今日是明珠郡主的好日子,王妃一会子要去义亲王府,想必是因此事令向雪姐姐来问二爷,看看二爷要不要陪同王妃一起过去。”
这两个婢女瞧着都是十七八模样,看样子该是贴身伺候秦御的大丫鬟了。王府富贵,秦御又是嫡出,身份尊贵,院子里的大丫鬟穿戴的倒比四五品官宦之家的小姐还要好些。
往往男主子的正经妾室,抬了妾,正了名分,才会做妇人打扮,而通房丫鬟,却依旧只做姑娘打扮。这两个丫鬟,虽然都还是姑娘的装扮,可看她们这般殷勤体贴,又一身富丽,远远非寻常丫鬟可及,顾卿晚的目光在二人身上打个转,便猜想大抵两人都是秦御的屋里人。
她扬了扬眉,非常识趣的放慢了脚步,磨磨蹭蹭的走在后头,生恐扰了某人享受美人恩,惹了两位漂亮姐姐的眼。
谁知道她脚步刚刚慢下来,前头秦御倒好像后脑勺长了眼睛一般,顿时停步扭头盯视了过来,沉声道:“磨蹭什么!过来!”
他声音有些大,引得满院子丫鬟婆子都偷眼瞧了过来,顾卿晚满头黑线,心道搞什么,这会儿他怎么还有功夫惦记她。
埋头撇了撇嘴,顾卿晚才快步赶上,秦御一把拽住她的胳膊,迈着大步往东边的清幽院落走,这才开口道:“去和母妃说,爷一会陪母妃出府。”
这就是要陪礼亲王妃一起去义亲王府的意思了,两个人丫鬟闻言没反应过来,秦御便已拉着顾卿晚往书房的方向去了。
秦御的书院放着许多文书机密东西,从来都不让丫鬟随便进入,书院中都是秦御的那些随身侍卫和暗卫们把手着的。
惜薇和惜芹不敢跟上去伺候,倒不觉都将目光放在了顾卿晚的背影上,目光中充满了吃惊。
谁人不知,二爷有洁癖,最讨厌旁人碰他,更是因小时候的事情,厌恶男人靠近,平日里连亲卫回话,都会刻意注意距离,绝对不会站在一步之内的,如今竟然亲手拉着那少年郎进了翰墨院!这简直让她们不敢置信啊,还有,平日除了二爷谁都不搭理的那只墨猴竟然也对那少年郎出乎意料的亲近,此刻正在那少年的肩头上跳来蹦去的,非常兴奋,这又是怎么回事?
最重要的是,她们从来没见过那少年啊,可以肯定那少年不是和王府相交甚厚的公卿府邸的贵公子,且少年身上的穿戴寒酸,也不像是有大来头的。
这是怎么回事?两个婢女对视了一眼,惜薇便道:“二爷一会子要陪王妃去义亲王府,我先去禀了王妃,爷最爱你泡的茶,如今来了客人,翰墨院的茶点就靠你打点了。”
她言罢,转身便往凌寒院外去了。二爷心情好,难得要亲自护送王妃去义亲王府赴宴,王妃知道了一定高兴,又有这少年的事儿,需要禀报王妃,惜芹知道,惜薇这是上杆子的讨好王妃去了。
翰墨院没有二爷的允许,根本就进不去,什么伺候茶点,不过是她准备好了,在翰墨院门口由侍卫接手端过去,根本就接触不到二爷,也占不到一点便宜。
惜芹被惜薇先一步抢了好事,不觉脸上难看,眼见惜薇眨眼间就出了月洞门,这才跺了跺脚,转身进了茶水间。
西厢房那边,新被王妃赏赐来凌寒院的迎夏隔着窗户将院子里的一番情景看在眼中,唇角勾了勾,划过一抹嘲笑,扭着腰关上了窗。
翰墨院,布置的极为清幽雅致,曲径通幽,草木葱茏的深处,突然眼前豁然开朗,一处面积颇大的湖映入眼帘,湖水在阳光下泛着悠然蓝波,一波碧池间矗立着一座小楼,只有一条蜿蜒的廊桥通向小楼。
身在书房中,四面环水,只要留意廊桥便不担心有人靠近偷听,倒是绝佳之处,只是书房里多放书籍,这样潮湿,却免不了时常将书房中的古籍等拿出来晾晒,却是麻烦。不过想必王府人手多,这点小事也不在话下。
顾卿晚跟着秦御沿着廊桥到了阁楼前,这才发现阁楼是建造在天然形成的一块伸进湖中的小岛上,后头还建了个非常精致的小花园。书房外站着侍卫,见秦御带着顾卿晚过来纷纷垂首行礼。
秦御吩咐道:“去库房搬套桌椅来,再去营造司寻一套上好的匠师所用物件工具等送过来。”
他言罢拽着顾卿晚就进了书房,两人进屋,自有侍卫关上了房门。
顾卿晚听他这分明是要在他的书房中给她安置一个书桌的意思,愣了一下,忙道:“这里是王爷的书房,我怎好一直在此打搅与你,这样不合规矩啊。既然王府的匠师匠工们都干活去了,我可以先到营造司去熟悉下环境,或者在营造司先画图纸,更或者,殿下想在哪里建造殿宇,可以让人带着我先去看看地方,丈量下用地……”
她话没说完,前头秦御便蓦然转身,往前踏了一大步,顾卿晚被逼的后腿一步靠在了门后,吓的话语端到了喉间。
秦御见她似有些紧张,后背贴着房门,双手微握着,一双被修饰过却依然清澈水润的眼眸,瞪大了盯着自己,满是防备,长长的睫毛却不停颤抖,他心情愉悦的挑起了眉,道:“本王让你来是为了给父王修建殿宇,送予父王做生辰礼。这份生辰礼很重要,为了体现本王的孝心,本王必须随时知道殿宇的建造情况,参与你的建造细节。本王更了解父王的喜好,你每画一处亭台楼阁,都需请示过本王再决定是否可用。”
顾卿晚闻言倒可以理解,她点头道:“这个是自然,殿宇建造出来既是给礼亲王的,自然要以礼亲王的喜好为主。我可以每日都送草图过来请示殿下,殿下有不满之处,当场修改。”
秦御却道:“离父王的生辰不过还有几个月,殿宇建造起来,还要涂漆彩绘要布置里头,这些少说也要留出三个月时间,所以两个月,必须将殿宇建造起来。留给你绘图的时间不能超过七日,时间紧迫,你知道营造司离本王这里有多远吗?只你从营造司过来来回也要小半个时辰,你是想将时间都浪费在走路上?”
顾卿晚觉得秦御不像是个在街上随便认识个人,就将其带到书房,还要朝夕相处的人,故此方才听他要让自己在这里干活,她便起了怀疑之心,抗拒推脱起来。此刻听他一番话,却又觉得好像是这么回事,虽还是觉得那里怪怪的,却想来想去,也没再辩驳的理由。
她可是专业的人,既决定要重拾老本行,就要以客户的意思为重,虽然不想和秦御整日呆在一起,涉及活计,顾卿晚却妥协了下来,点头道:“如此草民便只得叨扰殿下了。”
秦御见她应下,却突然拧了下眉头,朝着顾卿晚缓缓压下身子来。
他越靠越近,顾卿晚不知道他要做什么,浑身紧绷,却见秦御差不多将脸凑到了她的脖颈上,这才深嗅了两口,道:“本王不喜欢你身上的怪味,冲鼻,后头有浴池,把身上臭味洗掉再进来。”
顾卿晚闻言顿时满头黑线,她怎么敢在秦御的地界宽衣解带沐浴更衣啊,忙道:“草民怎好用殿下您的私人浴池,这太逾越冒犯了,草民明日出门会注意换身干爽的衣物的。”
秦御却似受不他一般,直起身来,一个劲儿的煽着鼻子,蹙眉怒道:“你用这等臭味熏着本王才是唐突冒犯!”
顾卿晚,“……”
她承认,为了掩盖身上的女儿体香和那玉莲花的香味,她确实选了味道最浓郁刺鼻的劣质熏香熏衣,身上的味道是不好闻,可也万万没到难以忍受的地步吧。
这位爷能不这样娇气吗?
见秦御龟毛坚持,顾卿晚只觉头都大了,果然先前的直觉是对的,她就不该跟进这院子里来,刚进来就这么多事儿,这若是在此和秦御相处七八天,可怎么熬啊。
她脑门青筋突突直跳,道:“殿下,我没带换洗衣物啊,即便是沐浴,还是要穿这身衣裳的,衣裳上的味道又除不去,要不殿下您忍耐一日?明儿草民一准将自己弄的清清爽爽再过来。”
秦御却眯了眼,突然抬手,道:“再废话本王亲自送你进浴室。”
他一副要亲自动手,扒了她的衣裳,将她丢进浴池的架势,顾卿晚吓的一哆嗦,忙道:“不用,不用,殿下说的是,草民这就沐浴更衣。”
言罢便冲秦御先前指点的方向跑去,瞬间身影便消失在了书房东边的绣腾马图楠木屏风后。秦御站在门口,挑唇一笑,这才施施然迈步在书房中走了两圈。
“爷。”
外头响起宋宁的声音,秦御应了声,书房门打开,宋宁带着人搬着桌椅进来,请示秦御道:“爷看这书案放在哪里合适?”
秦御方才已是转了两圈,心中有了打算,抬手一指,宋宁愣了愣,抽了抽唇角,忙指挥着侍卫将大紫檀木的书案抬了过去。又放好了椅子,摆好笔墨纸砚等物在上头,便带着侍卫赶忙退了下去。
秦御这书楼建造的很多,顾卿晚从后头进了内室,里头却是一间卧房。布置的舒适而清爽,想必平日里秦御看书办公累了就会在此歇息。
卧房这种地方太过私密,顾卿晚只觉站在其中,四处都是秦御的气息,她不敢多看,继续往里头走,果然绕过多宝阁,便是浴房所在。
浴房的门口竖着一张阔大无比的六扇绣山水风光的紫檀木底座雕刻松纹屏风,绕过屏风,顾卿晚微愕当场。
只见这里竟是一间极大极奢华的浴室,白玉石雕砌的超大浴池,黑色大理石铺就的平整地面,四周垂着秋香色乌金云绣的纱帐。池子边儿上放着一张黑檀木雕花翘头美人榻,旁边摆着成套的茶几,上头放了甜白瓷茶具,白瓷绘五彩花卉莲花果盘,里头已放了冰镇的时鲜水果。还有一碟子各种干果,一碟子小糕点。
角落里摆着一张香案,正中摆着白玉四足双耳貔貅鼎,鼎中正缓缓燃着清雅的不知名的香。这浴池下大抵是铺了地龙,里头已储了微微腾着热气的水。
从前即便是顾家不曾衰落时,顾卿晚沐浴也用的是浴桶,这样奢华的浴池,对现代而来的沈清来说,自然不算什么,可放在这什么都靠人力的古代,那可真身豪的不能再豪了。
如今进都进来了,再扭扭捏捏的,暴露的可能性只会更快。故此顾卿晚咬了咬牙便开始飞快的脱衣,谁知她刚脱下外衫丢在美人榻上,又褪了鞋,除掉足衣。外头便传来了沉而稳健的脚步声,顾卿晚瞪大了眼,浑身一僵。
接着便猛的跳起来,慌慌张张就要往身上再裹着衣裳,不想她正忙乱,那脚步声倒在浴室门口停下了,接着响起秦御的声音。
“兔兔,滚出来!”
兔兔?
顾卿晚闻声四望,却没看到兔兔的影子。之前她进这院子时,倒是记得兔兔站在她肩头玩闹,后来进了屋,秦御和她说话,兔兔便没了影啊。
难道它跟进这浴池了?在哪里?
顾卿晚生恐秦御找不到兔兔跑进来,一边哆嗦着将外衫又往身上套,一面双目如电,焦急的在浴房四处找,谁知她慌张之下,脚下一滑,噗通一声竟是直接滑进了水池中。
顾卿晚被溅了一身水,发髻也乱了,被水一浸,散落在脸上,她抹了把脸,就听吱吱的声音从旁边响起。望去,兔兔藏在水池边缘,正一面悠闲的蹬着腿,踢着水,一面瞧着她吱吱叫,脸上神情分明是在嘲弄她。
这小东西竟然还会游泳!
从前看新闻,说有猴子冬天还知道去泡温泉,她还兀自新奇,此刻瞧着兔兔那泡在浴池里悠然自得的模样,顾卿晚却只觉头疼可恶。
外头脚步声再度响起,顾卿晚冲着兔兔便是一扑,将它从水里捞起来就往岸上丢去,扬声道:“它出去了,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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