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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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昆和敖白对视着,一个是早已称王大半辈子的老龙王,一个刚刚把封海治理得有点起色的西西里王。

“你为什么也是改造龙?”敖昆率先发问,那语气听起来怒气冲冲的,仿佛敖白是偷吃了他家龙果似的。

“你为什么明知故闯我的封海?”敖白也中气十足地问,想先拿出海族的规矩来压一压对方的气势。

敖昆嗤之以鼻,“哼~西西里那个小破海,如果不是刚好挡在陆地前面,谁稀罕游进去?”

“呵呵~南海跟东海比起来,也就是个小破海,如果不是看在大哥的面子上,你还真以为我们不敢动你了?”纪墨面无表情地说,穿越鱼也不是吃素的。

看来,双方都没有想友好沟通谈判的意思。

敖昆大怒,觉得自己的威严受到了挑衅,不管不顾一尾巴甩过去就要将人鱼拍到湖底去。

敖白一声怒吼,强悍地直接撞了过去,将敖昆撞得一个翻滚。

气氛瞬间就变了。

容拓紧紧地护卫在纪墨和小龙、希图前面。

敖白傲然挡在最前面,浑身散发着绝对的威慑之意。

“你敢攻击我?”敖昆甩开保护自己的护卫龙,大吼一声,跟敖白缠斗在了一起。

“你在偷袭我的伴侣之前、就应该考虑到后果!”敖白更加生气。

敖昆也有些好奇对方的实力,他试探着使用了改造能力,水绳灵活一甩,目标却不是敖白,而是后面的人鱼。

看得出来,敖昆还是非常勤恳地练习过的,他对水的操控能力极为高超,熟稔又自然。

“你!”敖白大喊,一片冰刀狠狠向下一划、悍然斩断了那水绳——他忽然明白了兄长面对敖昆时的挫败和无奈:这条龙,实在是太肆意妄为、唯我独尊了。

敖昆一击不成,转而又迅速反扑,他非常狡猾,挑了一个极为刁钻的角度朝着敖白撞了过去,如果撞实了的话,敖白的脊椎会严重受损。

“敖白小心!”纪墨看得心惊胆战,高声示警。

“就你这样的也配做龙王?”敖昆嗤笑,卯足了劲儿撞过去。

成年龙族的搏斗当中,身长、体型和体重,本来就是天然的武器,往往在碰撞时见真章。

敖白胆子够大,他刚开始硬是不躲,最后关头才突然侧身、下潜、龙尾横着扫过去,说:“配不配不是你说了算!”

“吼!”敖昆一声痛叫,刚才他第一下攻击落空了,却没能收住去势,还主动撞在了敖白扫过来的尾巴上,柔软的腹部顿时遭受了沉重的一击。

老青龙抽搐着、痉挛着,一下子没能说得出话来。

“王,您怎么样?”

“您还好吗?”

“你居然在大王子的领地上重伤他的父亲!”

“……”

一群南海护卫龙七嘴八舌地指责着敖白,围了上去对着他们的龙王嘘寒问暖。

敖白面色不改,“敖昆既然敢主动挑衅,我又怎么会不奉陪?只是那样小小的一下,你们龙王挨得住的。”

敖昆落败,当然他并没有受重伤,受了重伤的是脸面而已。他神色有些萎顿,仍打起精神问:“敖白,你的龙果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这是老青龙最想知道的一点:是敖泱那孩子给的吧?应该是的,狡猾的东海龙三言两语,就把我孩子给哄骗了去……

敖白想了想,刚说了句:“我的龙果是——”时,纪墨迅速游了过来,抢先作紧张小声提醒样:“喂~别坏了父王的大计……你忘了我们的任务了吗?”

敖白愣了一下、看着挤眉弄眼的伴侣,然后迅速反应了过来,又将纪墨给推到了后面护着,一本正经地回答:“我的龙果是怎么来的跟你无关,难道你以为只有你才能弄到龙果吗?南海龙王?”

这样说无疑是引火自焚,因为敖昆疑心重,他一直致力于垄断龙果。

“难道不是敖泱给你的?”敖昆眯着眼睛,掩饰不住紧张地问。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敖白不承认不否认,意有所指地说:“敖昆,我们东海的实力你是知道的,我父王还年轻,并没有糊涂。”

敖昆越想心越乱:怎么回事?难道东海那老东西也已经知道龙果了?敖白是他有意派过来西西里的?是为了堵死海陆之间的通道?

“你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敖昆追问,“敖白,你也在换龙果,是吗?”

“这有什么奇怪的?你远在南海都要过来换,我的封海就挨着陆地,换起来比你方便多了。”敖白十分坦然地承认。

认真说起来,西西里海才是最有资格垄断龙果的。

纪墨静静听着,仔细打量南海龙王的表情,心中暗喜,他就是想把水给搅浑了。

“那你换了多少颗了?”敖昆忍不住问,心里突然觉得有点绝望:又被东海知道了吗?那我的计划岂不是要彻底改变?

纪墨忍不住说:“这是西西里海的秘密,怎么可能告诉你?我们父王一早就——”

“咳咳,纪墨。”这回,是敖白开口提醒了伴侣。

纪墨迅速打住,生硬地转移了话题:“总之,我们会将你们的胡作非为和嚣张狂妄如实告诉父王!”

敖昆一时间惊疑不定,但敖白的改造力量是他亲眼见识过的,所以他理所当然地猜测:东海龙族肯定已经知道了龙果的存在!

但他不愿就此低头,敖昆色厉内荏地质问:

“难道你们不是杀了我的护卫龙容敬吗?这笔帐又该怎么算?”

说起这个纪墨就怒火蹭蹭蹭地飚升,他倏然转身、指着身后的小龙,怒骂:“那你怎么不说我的孩子差点被容敬打死?你看看敖沂身上的伤,他背上的鳞片都掉光了!”

容拓一直守在台阶前面,面对昔日的龙王时,除了有些紧张之外,只余唏嘘。

敖白更加冷酷地说:“我做事向来有理有据,就凭他容敬敢挟持我的孩子,他就该死!如果我的沂儿不只是掉了鳞片,那你们该死的就不止容敬了。”

“咦咦咦?咦咦咦……”小龙听到父亲提到了自己的名字,立刻就做出了回应,他趴在容拓身上、探头出来好奇看。

不得不说,小龙的这个动作,立刻唤醒了纪墨心里的巨大阴影,他立刻挥手:“下去下去!赶紧下去!宝贝儿你以后别这样了,爸爸受不得惊吓啊。”

小龙看清楚了爸爸的手势,他缓缓矮身、躲在容拓身后,但片刻之后,他又不解地冒了出来。

纪墨:“……”无力单手扶额,再次挥手;小龙躲藏、很快又笑眯眯地冒出来——如此反复几次,看来小家伙是把这当成了一个新游戏。

敖昆看着小龙灵动的眼神,再想想小东西虽然刚受了伤、却看不出惊慌恐惧,还是这样活泼、好奇地盯着自己看。

最后,南海龙王只能嘴硬地说:

“这事儿不能你们说了算,容敬已经死了,你们想怎么说都行!还有,容拓原本是我南海的护卫龙,敖白,你就穷成这样了?你那父王连护卫龙都没有给你准备好?竟然还要抢我的?”

容拓刚想说话,纪墨悄悄往后边一摆手,示意噤声。

“唉~说起这个我们也觉得很奇妙啊,这都是海神的安排。”纪墨十分感慨地说,“我们东海当然不会穷,西西里海又充满机会,容拓很有能力,像他这样的龙我们自然是要招揽的,这有什么奇怪?”

容拓不安感稍减,在这种场合中,他暂时还做不到完全放开。

※※※

木屋里面,敖泱安静坐着,认认真真地继续打磨那把骨刀。

这种时候,他只能选择回避:帮着父亲揍敖白?这不行;帮着敖白对付父亲?这当然也不行。

所以,当敖泱带着青哲进屋时,就表明了他的态度,这也是无奈之举。

倒是青哲坐不住,他推开窗户,紧张地关注着外面事态的发展。

突然,青哲忍不住轻喊:

“啊~他们打起来了!敖白和敖昆打起来了!”

“……”后面的大白龙没有立刻做出回应。

青哲回头,跑过去,在对方耳朵边重复:“敖白和敖昆打起来了!”

“哦。”敖泱只回答了一个字,然后又拽着青哲让他坐下,说:“别担心,敖白有分寸的,我昨天已经跟他聊过了。”

青哲心神不宁地坐下,“这样吗?吓了我一跳,突然就打起来了。”

“我刚才跟敖昆说……说你是我的伴侣,你生气吗?”敖泱毫无征兆地转移了话题。

青哲当即愣住,看着对方深邃温柔的棕褐色眸子,过了很久,他用力捏着自己的衣襟,笑着说:“你不那样说我才生气呢,我在这里住了这么久,难道只是为了好玩吗?”

敖泱这才松了一口气,他放下骨刀,一把搂紧了青哲,将对方的脑袋按向自己的颈窝,又搂着对方的腰、紧紧贴着自己。

片刻之后,青哲快要窒息,开始挣扎,推搡着对方结实的胸膛胳膊。

“对不起,我太激动了。”敖泱赶紧松开,脸上的笑容粗犷野蛮又动人。

青哲十分紧张地问:“如果,哦不,假设,呃~我的意思是说,你跟我在一起可能不会有小龙……没有小龙,你能接受吗?”

刚才敖昆的那些话,青哲不可能不往心里去。

“唔?你说小龙啊,”敖泱神色如常,“这个不是我们能决定的,有的话就好好养着,没有的话就算了。希图非常不错,敖沂也很好,一起抚养他们长大,好吗?”

青哲哽咽,笑中带泪,抬头看着那双温柔的眼,说:“好!”

※※※

这时,外面的南海和西西里海两族还在僵持中。

敖白突然问敖昆:“我听说,你这两天都早出晚归的,是做什么去了?在密林里散步吗?”

敖昆立刻变得忌讳莫深,他警惕地说:“我去做什么不需要告诉你!”

纪墨也隐约猜到了,他试探着问:“暖季的密林风景怎么样?比起海洋,应该别有一番趣味吧?别这样,大家都是海族,我们就是问问而已。”

敖昆冷哼,不置一词。

“你见到希格了吗?”纪墨没再兜圈子,直接问了。

敖昆迅速眨了一下眼睛,怒目而视,“这跟你有关系?”老青龙心里一声长叹:他居然连希格都知道?看来,他们对龙果早已经觊觎多时了。

纪墨关切地说:“嗳~我没别的意思,这不是担心你们三天时间不够嘛,现在是暖季,也没有龙果换,不过,要和希格谈妥也需要时间啊。”

敖昆听完之后,简直气得要吐血,他立刻扭头、审视着前几次跟着自己出去的护卫龙,吓得那几条青龙拼命地摇头,叫苦不迭。

“你、你们究竟知道多少?”敖昆咬牙切齿地问——他们居然连龙果的生长习性都弄清楚了?

纪墨谦虚地表示:“也没有多少吧,就这么多了。我们紧挨着陆地,时不时就上岸来看看,比你们方便一点。”

敖白配合着伴侣,微笑了一下,那笑容在南海龙眼里显得十分欠揍:得意什么啊?不就是仗着你们封海离得近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敖昆已经被气得没脾气了,在这期间,他时不时看看前面木屋关上的门,期待着敖泱会出来帮自己——其实,他刚才主动挑衅敖白,也是有心想试探一下,看看那扇门会不会被打开。

然而,门一直都是关着的。

敖泱一直没有出来,不论外面是吵架还是打架。

“这孩子,还是不肯原谅我。”敖昆心灰意冷,再次印证了自己心里的猜想。

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彼此也冷嘲热讽过了,大家都有些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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