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节(1 / 1)
“放了我的伴侣,否则我就杀了这两个雌性和那只鹰。”敖白毫不妥协地反击,当他看着自己珍爱的人鱼被粗暴地转移过去、洒落了更多的血,却没有发出痛苦的叫声时,他觉得自己必须要做点什么来表达一下自己的愤怒——下一秒,他毫不留情地施力把那只正在扑腾着往岸边游的鹰给拖了回来、狠狠地按进了海水里。
这时,天上的、水里的、丛林里的西大陆兽人和雌性们都在愤怒地大声咒骂:“恶龙!”
“残忍的恶龙!”
“放开他啊,你要淹死他了!”
“呜呜呜……特尔、特尔!”
“放开他,兽神啊,特尔要被恶龙给淹死了。”
弗莱却没有发出愤怒的吼声,因为这时他才发现,底下那条白龙的眼睛居然不是褐色的、而是……蓝色的?而且他的龙角颜色也不对劲,跟圣湖里的恶龙长得……不是完全一样?看起来年轻多了?
现场所有的鹰当中,只有他才参加过屠龙,而且其他族人默认眼前的白龙就是恶龙。
——兽神啊,难道我真的弄错了吗?弗莱陷入了更大的惊恐当中,他看着旁边同伴爪子里拎着的一动不动已经不再开口说话的人鱼,心里顿时更加乱了:这条人鱼死了吗?完了,他被我误杀了吗?
白龙带着滔天的怒意,一直压制着水里不断挣扎的鹰,直到弗莱妥协崩溃地喊出声:“我把你的伴侣还给你,你别淹死特尔!是我抓住了你的人鱼不是他!”特尔是无辜的,袭击人鱼的鹰是我,不能让特尔替我去死。
白龙这才缓缓地松开爪子,那只鹰仰面浮了上来,看不出是死是活。
至于他抓住的那两个雌性?近距离地看着恶龙暴怒的手段后,他们已经吓得不会说话了,呆愣愣地看着浮在不远处的特尔。
“立刻放了我的伴侣,否则接下来就轮到这两个雌性!”白龙咬牙切齿地说,他绝望地看着半空中已经很久没有跟他说话的纪墨:他的血是流干了吗?他现在还活着吗?
第一次,这条龙有了要毁灭整个西西里大陆的冲动。
弗莱重新接过纪墨,“让我送人鱼下去,你们要小心、要抓住机会救回我们的雌性和特尔。”
这个强壮的鹰族勇士短短的时间内情绪大幅度的起伏着,此时,他觉得因为自己的莽撞和大意,已经给部落带来了巨大的灾难——同时,也伤害了一个无辜的人鱼雌性。
白龙的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从高空俯冲下来的三只鹰:一只银灰色的、一只黑色的、一只灰白的,重点当然是放在了那只该死的偷袭伤害了自己伴侣的银灰色鹰身上。
靠近了、越来越近了,已经在可以攻击的距离内。
不、不妥当,太冒险了。对方有三只鹰,一个不小心失手的话,纪墨会立刻成为他们泄愤虐待的对象。
敖白强行忍住了想发动攻击的冲动。
弗莱逐渐靠近了白龙,“我们交换!你放了我们的雌性、我就放了你的伴侣,别想着耍什么阴谋,否则我立刻扭断这条人鱼的脖子!”
白龙沉默地把手里的两个雌性扔远了一些,表达了自己的态度,但是仍旧捆绑着他们。
弗莱叮嘱了一下上方的同伴:“你们分别飞过去,速度一定要快!”
“小心点弗莱,恶龙现在已经完全失去理智了。”
“他能控制水,你把人鱼丢给他后记得立刻往岸边飞。”
三只鹰短暂地商量过后,分别飞往了三个方向。
“白龙,我们必须一起放手,否则我立刻杀了你的人鱼。”弗莱警惕地喊。
“如果你敢杀了我的人鱼,那你们整个部落都别活了。”敖白满脸戾气地说,现在的距离已经近到他可以看清纪墨的脸了:他的眼睛是闭着的、脸色那么白,他的肩膀……我的海神……
弗莱颤抖了一下,他知道这条龙不是在开玩笑,最重要的是,圣湖里的龙跟他长得那么像,如果他们是认识的该怎么办?如果他们联手的话,整个西西里大陆就永无宁日了。
“听着白龙,我说“放手”的时候,我们必须同时放手,否则你的人鱼就死定了。“弗莱紧张地说。
白龙点点头,他看着自己人鱼血肉模糊的肩膀时觉得龙尾都不会摆动了。
弗莱对着两边的两个伴侣使了一个眼神,随后高喊:“放手!”他依言松开了纪墨,纪墨立刻往下坠落。
白龙也信守承诺,同时解开了绑在雌性身上的水绳,那两只鹰立刻俯冲下去、救起雌性后立刻飞往安全的丛林。
“纪墨~”敖白立刻全速往伴侣坠落的方向游过去,此时他只想立刻带着伴侣回家治伤。
变故就在这一刹那发生了,由于弗莱还处在一定的高度上,当他看到白龙果真放开了那两个雌性之后,他突然又重新俯冲了下来,再次把刚刚放开的人鱼抓了起来,然后又故技重施、拔高拼命飞向高空。
——特尔也不知是死是活,我不能这么快把人鱼还给白龙,想办法带回部落去养着弄几颗珍珠救特尔吧,然后再送他回大海。
——再说了,部落里一直都拿龙没办法,虽然这条龙不是圣湖里的恶龙,不过谁让我已经得罪他了呢?为了防止他的疯狂报复,抓住他的伴侣是最好的办法。论起阴谋诡计来说,鹰族绝对是出类拔萃的。
带着各种各样的私心杂念,这只阴险狡猾的鹰单方面销毁了和敖白的约定,在敖白目眦欲裂的眼神中再次挟持了纪墨
第49章 鹰的殒落·怒龙
在弗莱重新对着纪墨俯冲下去时,目睹一切的西大陆猛禽部落的兽人和雌性都愣住了。
吼吼吼~~~~~
这是白龙不敢置信外加雷霆震怒的吼声。
其实,当时失重朝海面坠落时,纪墨是被折腾醒了的,他在下落的中途看到了正在抬头焦急地准备接住自己的龙,所以他还放松欣喜地笑了一下:太好了,我终于得救了吗?
肩胛骨上没有了锐利坚硬的鹰爪,人鱼觉得无比的安心,不过他的那种安心只维持了不到几个心跳的时间,随即惊恐地发现头顶又传来了一阵翅膀扇动的声音和带动的风,他又被抓住了。
“敖白~”穿越鱼绝望地喊了一声,他眼睁睁看着自己又远离了海面上的龙。本以为一切都已经安全、敖白马上就会带他回家的希望瞬间破灭了?纪墨之前不肯示弱忍着的眼泪再也憋不住了,眼泪在半空中凝结成珍珠,洒落在海中。
躲在丛林里观看的猛禽部落的雌性们本来还挺同情纪墨的,虽然他是恶龙的伴侣,不过他毕竟也是个雌性,又受了那么严重的伤,个个脸上都有种于心不忍的怜悯之意。
不过,当亲眼看到人鱼的眼泪凝结成珍珠之时,他们内心的想法都不由自主地改变了。
“啊~兽神!快看,真的变成珍珠了!”
“原来传说都是真的。”
“如果我们部落有人鱼就好了。”
众雌性的注意力立刻就被那一连串坠落的珍珠给转移了,眼里的炽热渴望是掩饰不住的——生活在陆地危险的密林深处,时时刻刻都有生病受重伤的可能,尤其是他们的兽父/伴侣为了捕猎总是会意外受伤,如果家里有用不完的珍珠就好了……
人性本来就有自私的一面,不是说没有良心,而是某些时候那点无关痛痒的良心比不上各自的亲人或者伴侣的健康和性命。
话又说回来,弗莱的这个举动,不仅敖白鄙视震惊,连他的两个鹰族同伴都意外了:弗莱这是怎么了?刚才不是约定好了同时归还雌性俘虏吗?兽人勇士怎么能言而无信呢?
短暂的一个瞬间,所有人的情绪都非常激动。
不过,这一次,弗莱没有受到兽神的眷顾,他失手了。
因为当时敖白就守在下方的海面上,他那高度正处于敖白的攻击范围之内,更别提弗莱为了重新抓住人鱼又冒险飞得更低了。
随着一声愤怒的龙啸后,一只成年的雄鹰从半空中坠落了。
弗莱悲惨尖锐痛苦的鸣叫声击中了在场猛禽部落成员的心。
“弗莱~”
“天啊,弗莱被恶龙袭击了!”
“怎么办?你们快去救他啊,他是我们部落的勇士。”
“兽神啊,弗莱的翅膀断了……”
“恶龙、好残忍的恶龙!”
纪墨重新掉了下来,跟着他一起的,还有那只袭击伤害他的鹰。
听着不远处丛林里传来的各种各样慷慨激昂悲愤痛恨的咒骂声,纪墨觉得十分的疑惑:他们……是在骂敖白吗?
他的身体受到了相当严重的摧残,人鱼的柔软的皮肤在鹰爪下只有破碎流血的份。
纪墨失神地坠落时,觉得自己的心跳得非常慢、非常非常慢,而且十分空洞,耳朵里好像能听到回音似的。
嘭~~~~~嘭~~~~~嘭~~~~
同时,他还发现了身边有许多飘扬旋转的银灰色羽毛,上面都沾染了不同程度的血迹,看着刺眼极了。
“扑通~”一大声,纪墨看到有个银灰色的身影先他一步重重地摔进了海里,引发了不远处沙滩密林里的一阵阵声嘶力竭的惊呼和怒骂。
在他彻底昏迷前眼睛里看到的最后一个画面就是他的龙、他的敖白——蓝色的眼睛似乎在泛红?吓哭了吗?唉~他一定是吓坏了……
安心地回到了白龙的爪心里,随后他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前一刻,愤怒的白龙是敏捷地抓住了弗莱微微俯身准备扇动翅膀飞向高空的机会,调动了凝水成冰的力量,先是准确地击中了那只该死的背信弃义的鹰的双爪,等对方吃痛松开纪墨之后,白龙就没有顾忌了,锋利寒冷的冰刺瞬间将本来想振翅逃跑的弗莱从空中击落、两边的翅膀眼看着就耷拉了下来,羽毛鲜血四溅、哀鸣着摔进海里,不知是死是活。
其实,弗莱应该感谢人鱼。
如果不是白龙痛心关注着纪墨随后也跌入海中的话,他的下场就是被狂怒的白龙给撕成细碎的片,就像敖白化形的那天晚上袭击纪墨的两头凶鲨一样,即使已经逃离着游得远远的,白龙也要带着自己的人鱼追上去将其杀死。
“纪墨~”白龙迅速游过去接住了坠落的人鱼,他粗略看了一下伴侣血肉模糊的肩膀和紧闭的双眼后,立刻带着对方潜入了安全的深海准备进行救治,暂时没有时间去收拾海面上那只浑身是血濒死的鹰。
陆地兽人,该死的陆地兽人!
※※※
等纪墨清醒过来时,他已经躺在了安全温暖的家中。
“呃~唔~好痛!”神智清醒的那一刻,穿越鱼恨不得有谁帮帮忙、一棒子把自己打晕算了。
——这真不是人鱼能忍受的……
“哎哟~~嘶~哎呀我的天!”纪墨很快开始不受控制地流泪,他知道自己的肩膀受伤了,刚想尝试着低头看看时:脖子一扭、牵动了肩膀那两个血肉模糊的伤口,顿时痛得脸都扭曲了,眼前一阵阵的发黑、冒金星。
完了,我残废了吗?
纪墨赶紧动动手掌:不行?这样都能牵动伤口。
他不死心,又闭眼感受着动动手指头。
呼~还好,幸亏神经是完好的,就是不知道肩胛骨断了没、伤口痊愈后会不会影响手部运动的灵活性。
那只该死的鹰!也不知道死了没有,他分明是认错了龙,把我家的敖白当成了敖泱,还卑鄙地挟持伤害了我,把事情闹得那么大。唉~我们跟鹰族部落的仇算是结下了。
两个肩膀正在尖锐的一抽一抽的跳痛着,而且慢慢的蔓延了开来,无论怎么转移注意力,都没法忽略那种撕心裂肺的痛。
“嘶~嘶~哎哟~”纪墨不断地倒抽着凉气,觉得度秒如年,“敖白哪去了?”他躺在床上上半身无法动弹,想起身却无法控制双臂、还不小心拉扯了肩膀,痛得咬牙切齿地爆粗口,不甘心地用脚后跟砸了几下木床板。
沉闷的“砰”的几声之后,房间里总算有了动静。
正在迷迷糊糊打盹的老海龟护突然被惊醒,他正待在纪墨看不到的拐角里,护过了很久才反应过来,忙不迭地从龟壳里出来,迈动着粗壮的腿走进了里间卧室的床边。
“纪墨,你终于醒了吗?”
人鱼想扭头看看来人的这个动作都做不了,这让他觉得沮丧又焦躁。
“胡大爷?您又不是真正进入冬眠了啊。”纪墨努力地想说说笑转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他仰躺着调侃总是不小心一睡就是好几天的老海龟。
护的脑袋刚好和纪墨的肩膀齐平,他闷闷地说:“本来这次我真的要冬眠了的,可是你的伴侣硬是把我吵醒了,他威胁我、如果我不醒来的话就砸碎我的龟壳,现在的年轻龙哟,唉~”护摇头晃脑的感慨。
事实其实是当天白龙带着人鱼潜到了安全的深海之后,先初步用自己的唾液帮伴侣清理了一下伤口,然后又去寻找了一些止血的海草嚼烂了涂抹到纪墨的肩膀上,不过效果很一般:伤口又深又大、完全是几次大力洞穿造成的,普通的海草完全治愈不了。
所以他在焦急无助之下就想到了老海龟护,敖白又带着人鱼飞快地赶回了家中求助,可游到隔壁的礁洞里时,发现那只海龟又在睡觉!敖白想了无数的办法才唤醒了酣睡中的海龟,最后甚至是把海龟提了起来、不断地发出巨大的吼声恐吓他:再不醒来我就砸碎你的龟壳!
纪墨听完了老海龟的抱怨之后,赶紧代为道歉:“不好意思啊胡大爷,敖白他就是急了,没有什么恶意的。您也知道,他平时从来不会欺负弱小,等他回来之后,我会让他向您道歉的啊——对了,敖白他现在上哪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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