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节(1 / 1)
“罗天罪恶滔天,私抬盐价,罪已至死。而他又贿赂官员,凌虐幼女,罪加一等,判腰斩,押回京城刑部大牢。玄武门前行刑。”李昊琛有解决掉罗员外,只剩下最后的林知府。
许辞坐回李昊琛身旁,为他捏了捏肩膀,“是否休息一下?”
李昊琛摇头,“不,还剩最后一个,审完再说。”
说罢李昊琛话锋一转,大喝一声,“来人,将林萧押上来!”
林知府本以为事情已是到此结束,正要松一口气,却忽听太子殿下的冷声厉喝,心中骇然,心猛的跳到喉咙眼里。
莫非他知道了自己的秘密?不,不可能,他已经把东西都毁了。
但李昊琛却打破了他最后一丝幻想,他从公孙拓呈上来的匣子中取出了一摞纸晃了晃,“林萧,你可认识这些东西?”
李昊琛早就猜想他恐怕会把东西毁了,故而那日将这些密函带出。
昨夜他早已将这些信交给墨夜,让他带给公孙拓,明日搜查林家时再带过来,就好像是现场搜到的一般,如此才能做到人赃并获。
林知府抬头看向那些信纸,眼睛蓦地大睁,“不,不可能,那些明明……不,你骗我,我不认识这么东西。”
李昊琛冷笑,“哼,死到临头还不认罪。早在几日前孤便发现你月国细作的身份,当时精兵未到,孤怕打草惊蛇,才没有动你。你道我为何要领着五千精兵而来?”
“你是月国人,自幼被送到大曜国乡下。你的养父母见你可怜,遂养在家中,悉心照顾。后来考中进士,成了扬州知府,自此开始了你的宏图大计。月国细作,当真狡猾。”
“你不仅自己混进了月国之中成了一方父母官,你还打算将月国细作统统安插到朝中官员身边。”
“扬州瘦马便是你实现这个计划的前提,你让月国女细作仿着你的经历,投入乡下,养上几年有了身份就将她们送到罗员外家,让罗员外帮你训练她们成为合格瘦马。从而不断通过美人计将月国细作悄无声息地送进官僚家中,以此来动摇国之根本。”
“但扬州瘦马毕竟身份地位,你又打起了牡丹仙子的主意,你让细作们通过参加牡丹仙子一夜之间身份倍增。她们这些女子,不仅之后会正大光明嫁入官家,她们的孩子还有可能继承父亲的一切,如此一来,细作的身份地位全都有了,你们离动摇大曜国根基的阴险计谋又进了一步。”
“这五个女子,皆是由你训练而出,是不是?罗员外?”李昊琛问向罗员外。
罗员外不敢说谎,赶紧回道:“回殿下,是小人训出的。但小人不知道她们是月国细作,小人当真不知啊。当时林知府只说只为了打通扬州人脉,将这几人送来,让我尽心训练,以后在牡丹仙子比赛中大放异彩,便可有大把大把的金银财宝。”
“小人已是鬼迷心窍,才帮着林知府训练她们,小人完全被蒙在鼓里,当真不知啊,求大人明察。”罗员外跪地磕头,额头触地碰碰作响。
第45章 押解回京
李昊琛此番话一说出,全场哗然!
这个当了三十多年扬州父母官的林萧,居然是个月国细作,这人身体里留的是月国人的血!
便是林百富都愕然呆愣住了,他的父亲居然是月国细作!
那他……他身上岂不也留着月国人的血?
林百富脸色大变,他虽作恶多端,在扬州为恶一方作威作福。但他自小被四周灌输的思想,便是月国人阴险狡诈,可恨可怖,他虽未曾与月国人有过交往,却是打心眼中厌恶月国人。
可如今,到头来他才发现,原来他血中竟流着月国人的血,他是半个月国人。
一瞬间,林百富只觉得自己的天地要崩塌了,他竟然成了自己新眼中最厌恶的人,忽然间,林百富泛起一阵恶心,他只觉得自己身上流的不是鲜血,而是那一条条的蛆虫。
那一条条的蛆虫如今在他的皮肤下蜿蜒蠕动,流经全身。
顿时他只觉得全身又痒又痛,林百富忍不住伸手抓挠,越抓越狠,甚至有些地方都抓紧了皮肉里犹不自知。
边抓嘴上还便在哀嚎,“好多虫子,救命,好多虫子,好恶心。”他竟是精神崩溃,疯掉了。
黄大娘因为女儿之死而发疯,而如今,林百富因为父亲是月国人之事也疯了。
倘若林百富当年不去调戏黄大娘的女儿,黄大娘也不会发疯。若不是黄大娘凭着一股疯劲拦住李昊琛几人,他们也不会将黄大娘带在身边。
若是黄大娘不带在身边,以许辞几人不喜多管闲事的性子,才不会救下方家兄妹。
黄大娘当时若没有突然跳下窗,方家兄妹只怕早已被林百富抓去,百般折辱,更何谈后面李昊琛等人进林府救人顺便发现了林知府的秘密。
故而凡事有因便有果,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你今日因何事猖狂,未来必将因此事受到灾难。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因果循环,不过如此。
林百富疯了,大伙们却没个人同情他们。
众人如今还处在浑噩之中,未曾从方才李昊琛那一句一句的惊世骇俗的言语中挣脱出来。他们脑子晕晕的,只觉得天地之间玄幻的很。
就在众人还在浑噩之时,李昊琛又道:“你在扬州蛰伏三十多年,俨然成了这一处的土皇帝。为了不被平时察访的刺史发现其中异状,你甚至每次都将沿街乞讨的乞丐们敢去死街自生自灭。”
“你在扬州创造着自己的帝国梦,将这扬州弄得乱象丛生,群魔乱舞,扬州已成了一处魔州。”
“你为了有钱打通人脉,为自己建立一张密闭的安全网,肆意收受贿赂,致使扬州民众苦不堪言,民不聊生。”
李昊琛声音凝重,铿锵有力,“林萧,你真是死不足惜,单是死已无法抵消你的罪过了!”
林萧见事情已经败露,已是面如死灰,再没有反驳一句。
太子殿下广场之上,在万人之前审判扬州三大毒瘤。
此种审案方法在整个大曜国都可谓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今日过去没多久,那些走南闯北的游子们便将太子殿下的事迹大肆弘扬。
更有说书者将今日之事编成戏文,在各大酒庄、客栈来回讲说。
说书先生每每讲起太子殿下高台审三害,便门庭若市,人们百听不厌,纷纷为太子殿下的行径赞颂不已。
为求将功赎罪,扬州都督负荆请罪,说来扬州都督也是倒霉。他六年前走马上任,本以为将对扬州一番整治,可谁知接着林萧的女儿便成了亲王王妃,身价倍增。
当时林知府在扬州扎根多年,已是根基深厚,扬州都督来后根本无从施展,这扬州都督做的极为憋屈。
女儿瞧上了林百富,他也只好由着女儿嫁给了他。索性林知府还有恭亲王这个亲家,他也算沾了点亲。
可没成想,林家竟然是如此背景,林萧居然是月国人。
他这个女儿算是彻底折进去了,扬州都督心中难受不已。女儿虽性子骄纵,可到底心底不坏,最后却要陪着林百富一块死,当真委屈。
可后悔又如何,林萧犯了这么多重罪,轻则满门抄斩,重则灭九族,若是九族确是还要捎上他们全家的。
如今他只能将功赎罪,便是被株连九族,待史书记载时,也希望留下个好的名声,而非千古骂名。
负荆请罪后,扬州都督亲自带他手下士兵抄了林府、罗府,更是抄了还有众多贿赂过林萧的商贾之家和收受贿赂的官员。除了林家众人押入大牢外,他还将那些所有参与受贿行贿的商人官员统统关进了大牢。
一时间,扬州大牢中人满为患。
方家经此一事,决定回到苏州再作打算。方家二妹见那两对妻女甚是孤苦,又瞧女子绣了一手好女红,便答应将她和那小女儿以及还在家中的四五月大的小儿子带回苏州中。
黄大娘也孤苦伶仃一个人,没了女儿,自己一人如何安度晚年。方家小妹心疼这个照顾了几日的黄大娘,便也央着大哥将她带回家中。
对于方家小妹的举动,方家大哥倍感安慰,小妹经过这一件事,成长了不少。
而那边,搜查林府的精兵听许辞安排,将那盆昆山夜光给带了过来。
许辞还给了方家兄妹,还道我已有冠世墨玉,才不喜欢这昆山夜光,将方家兄妹感动的更是一塌糊涂,方家小妹更是扬言非许辞不嫁,最后只换来了太子殿下的数个眼刀。
此事过后第二日,他便派精兵将方家几人统统送回了苏州,这才放心。
李昊琛和许辞几人又在扬州呆了五六天,期间旁观扬州都督审理贪污受贿之案,此案牵扯众多,就像地下的花生一般,一旦拔出了头,后面便牵扯出众多其他事情。
一时之间,扬州官员五成以上落马,而扬州商贾更是抄家无数,扬州都督一时之间焦头烂额。但他毕竟也是见过大风大浪、颇有能干之人,否则也不会坐到二品都督职位。
虽是焦头烂额,但却也是乱中有序,未曾乱了手脚,他趁着审理空闲,一次一次的上表圣上言明此事,恳请圣上赶紧派新的官员来走马上任,扬州此次彻底经历了一次大换血。
坐镇五六日之后,见扬州基本安顿下来,李昊琛等人这才押着林萧、林百富、罗员外、那四名牡丹仙子,还有众多扬州瘦马,在五千精兵的护卫之下浩浩荡荡启辰回京。
京城
大将军府·书房
四皇子李昊晟风轻云淡地抿了口茶,这才遣退众人后。
众人一走,四皇子便放下茶杯,皱眉急道:“外公,快些取消刺杀李昊琛的命令。”
坐在下位的费远征眼中露出激赏,却还是问道:“为何?”
“我刚才接到密报,李昊琛查出了扬州知府是月国细作。如今正要押解他们回京,随行的还有公孙拓的五千精兵和太康帝的一百暗卫。”李昊晟皱眉道,“我们的杀手实力再如何强大,面对这些人,也只会以卵击石。不仅如此,若是稍留下把柄,便是后患无穷。”
“我本就在于月国当了十几年的质子,与月国宫廷不清不楚,最是应该避讳月国之事。若是杀手中哪一个暴露了我们,便不只是刺杀太子这么简单了。”
“定会有人借题发挥,说我是月国派来的奸细,通敌卖国,到时岂不是哑巴吃黄连。”
费远征点点头,眼中的满意之色更甚,他这个外孙,格外聪慧,以后定能压李昊琛一头,成了新帝!
“我这就派人拦住他们。”他其实在知道此事的第一时间,便已下令密探速去拦住杀手,但在他这位身为皇子的外孙面前,他却愿意让他出出风头。
因为有五千精兵的明面保护和一百暗卫的暗中守护,还有公孙拓和墨夜这两员猛将,李昊琛和许辞便打消了一开始找替身,而他们走水路的计划。
在强大的实力面前,一些宵小的小动作都会徒劳无用。
来时是六个人,没甚有人走走停停得如同游玩,许辞才愿意自己骑马。
可如今身后有五千精兵守卫,许辞实在生不出踏青的意思,一出发便将自己塞进了马车里,把踏炎交给了公孙御。
李昊琛岂容他自己坐马车,也顺势跟了进去。
反正已经暴露了目标,他们也没有要隐藏行踪之说,故而这次找的马车格外华丽。
八匹高头大马拉着一辆铁皮马车,车内空间足可以让一个成年男人横躺竖躺都不成问题。
而且为了伺候好他们敬重的太子殿下,精兵守卫早早便在里面铺上了一层一层又一层的厚厚毛绒软垫。
除此之外,他们更是贴心地在里面安置了一张小四方案几,案几上放置了李昊琛最喜欢的棋盘和两盒黑白棋子。
路上闲来无聊,两人干脆你来我往下起了围棋来。他在扬州的六日将这些月国细作统统审了一遍,但却无一人说出主谋是谁,李昊琛也不急,即便是到最后也说不出,来个杀鸡儆猴也好。
是夜,因未曾找到客栈,他们便在树林之中安营扎寨。
因为马车空间足够大,而且身下的软垫也很舒服,跟睡床的感觉差不多,李昊琛许辞两人便将案几挪出车外,要来棉被在车辆相拥入睡了。
李昊琛睡前心情有些不爽,今日外面外人太多,他实在不好对许辞下手,便也只好欲求不满地拥着许辞睡了。
李昊琛临睡前命令众士兵无需守夜,于是午夜后众士兵纷纷入睡。
四周静谧,树间偶有蝉鸣响起,乌云遮月。
四五道黑影在乌云的遮掩下悄然降下,落在了林萧的囚车旁边。
林萧本已昏昏欲睡,听到动静猛然睁开眼,便瞧见了这几个黑衣人,一见到他们,林萧苍老浑浊的眼中顿时精光大现,因为激动,他的声音低喘着:“我就知道主人会来救我的。”
为首的黑衣人见状忙用手做了个“嘘”的动作,他凑上前,小声问道:“主人让我来问你,是否有透露半分他的信息?”
林萧摇摇头,“他们见我上了年纪,不敢多用酷刑,问起主人之时,我一个字都未曾提过。”
那黑衣人满意地点点头,道,“主人让我给你带句话。”
林萧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为何是带话而不是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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