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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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子墨用手捂住眼睛,提醒自己这只是个梦,催眠着自己早点入睡。

他的童年就是一场接一场的学习和像礼物一样被母亲反复包装送给他的父亲,想要留住他。只是一个出轨男人的心你怎么留的住呢,即使是一个妻子再加上一个品学兼优,乖巧懂事的儿子,也比不上小情人的一句情话。

知道他父亲出轨是在什么时候呢?他想想,应该是在十岁,那时候他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常常代表学校参加各种比赛,但即使是这样他的人缘也不好,班里的同学总是说他高傲,老师也说他自负,其实他们不知道,他只是记不清他们的脸罢了。

这个毛病一开始他也不知道,只是在上小学的时候常常认错人惹了不少的笑话,从那以后他就不喜欢叫人,端着一副高冷的样子,这样他不会被人嘲笑,自己也会开心。

还记得那天是礼拜一,升国旗的日子,他依照惯例上主席台发表演奖,等下来经过三年级时,听到一个涩生生声音喊他哥哥,他转头瞥了一眼,发现不认识,于是不在意的走了,余光发现女孩伤心的哭泣,一旁的女同学安慰她,并朝着他的方向恶狠狠的瞪了一眼。

从那天起,女孩每天一下课就会到他班里报道,她也不多做什么,只是一脸害羞的叫他哥哥,然后在他看陌生人的眼神里不知所措的跑了。这时候他会听到班里的议论声,多是说他没有人情味,拽,高傲的连妹妹也不认的话,他们以为他没听到,其实他是听到的,只是他是真的不认识那个女孩,更何况他的父母只生了他一个,哪来的妹妹呢。

这种认亲游戏持续了很久,久到班里的同学有一天见不到女孩的身影还会觉得莫名其妙。

直到他十一岁生日那天,父亲带回了一名小女孩,被打扮的像个公主,虽然一脸羞涩,但难掩秀丽的容颜。

小公主在父亲的带领下,害羞的叫他哥哥,他一脸冷漠,这种表情大家都司空见惯,只是小公主却难过的哭了,寻问她的爸爸问是不是哥哥不喜欢她之类的话。那一天,是他长这么大以来看到这个他被称之为父亲的男人一脸温柔的哄人,原来父亲也有严肃冷峻之外的表情。

那天他的生日会被破坏了,母亲大吵大闹要把女孩赶出家门,父亲再让客人们都离开后第一次和母亲动了手,蛋糕、礼物扔的满客厅都是,他看到女孩瑟索索的站在一旁,他转身上楼,这种司空见惯的场面没什么好看的。

从此这个家的关系更加嚣张跋扈起来,战火往往在不经意间就会被点燃,除了丁叔,家里也没人发现他越来越沉默。

他的母亲死了,在他十二岁的生日当天,因为父亲当众宣布女孩的身份,并让她入族谱,母亲在和父亲大吵一架后,当晚就死了。

那满浴缸的鲜红刺疼了他的眼,他原本以为他对这个女人也是恨的,因为她从来没有爱过自己,就连逼着自己学习也只是为了留住那个男人,你看就连死也是为了他,她从来没有考虑过他这个儿子。

母亲死后的第二天父亲才回来,他不明白这个男人为什么会哭,哭的这么伤心,却让他觉得恶心。

从母亲不在的那天起,他就没同那个男人说过一句话,而他说过要带回来的女儿也没有再带回来。他上学的时候女孩曾经来班里求过他,给他下跪,让班里的同学都义愤填膺的指责他。他只觉得他看不懂这些人的思想,别人家的事他们掺合什么劲儿,再说了,他们都可怜那个女孩那谁来可怜过他,至少对方好有父母,而他则成了孤儿。

是的,他是孤儿,父母早亡的孤儿。手背遮盖下的双眼,有两行清泪流出,一瞬就浸入发髻,找寻不见踪影。

提出转学这个要求是他第一次求那个男人,无视对方从他开口后的欣喜到暴怒,他知道对方会妥协的,确实对方妥协了,只提出他按时打电话回家,并且一放假就回来的要求。呵,答应了又如何,等他离开这个家,做不做就看他的心情,再说他也没想离开后再回来。

转学的城市在母亲的老家h市,他住在外婆家。外婆是个和蔼的老人,对他很好,其实他可以从她的身上看到她母亲老后的样子,因为母女俩长得太像了。

外婆住在金溪小区,小区里的人很好,也好热情,热情到让他的高贵冷艳都端不下去,他在这里住的很开心,认识了两个好朋友,梁振兴和林朵。

他们两个是青梅竹马,就像他父母一样。父母的爱情故事他曾听外婆拿着老相片提起过,两家人从小就在一起,外公和爷爷两个人是战友,外婆和奶奶年轻的时候还是闺中密友,嫁人后更是来往频繁。后来外公在战场上救了爷爷,把家里十月怀胎的娇妻和未出世的孩子托付给爷爷一家。两家人其实在小孩未出世前就订了娃娃亲,希望两家人的关系更加亲密,可惜老人的愿望是美好的,现实却有些残忍,神女有梦,襄王无心或许说的就是他两,磕磕碰碰的婚姻是不幸福的,即使有了孩子这一道桥梁,最后还不是以悲剧收场。

在知道梁振兴喜欢林朵的时候,他曾经特别害怕他们会重蹈覆辙,其实可以说是他自己并不相信爱情,只是他想梁振兴不是他父亲,林朵和他母亲的也不一样,或许他们的路是不一样的吧。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呀?”梁振兴翻个身看到丁子墨坐在床头,于是嘟囔一句。

丁子墨看了看他,重新躺好盖被子,心里想着,爱情,那是有七情六欲的人该想的事,于他无关。

☆、第60章 能说会道的人

回程的时候他们三个都看出丁子墨的不开心,只是寻问的时候都被他转移话题,一次两次后他们几个就知道他不想说。

梁振兴捶他的胸口:“兄弟,有事别憋在心里,有什么解决不了的告诉我,大家一起想办法。”

笑着回打一拳,表示知道。丁子墨知道他们关心他,心里一暖,只是这种家务事三言两语也说不清,而且说出来也没什么意义,只是他也不会辜负他们对他的关心。

负责在旅馆和火车站口盯梢的丁文丁武在看到几人进站上了火车后才回去报告给丁鸿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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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他们回去的时候还是坐的火车,从f市出发坐到h市需要三天的时间,所以他们买了卧铺票,又是两张下铺和两张中铺。这时候暑假过一半,不是春运也不是上学和放假的热潮,他们上车的时候没有一开始那么挤,卧铺车厢空余的床铺还有好几张。

等休息一个晚上后,睡醒的乘客又聚在一起唠嗑,一包花生米,一把瓜子就能将天南地北的人联系在一起。

睡在他们上铺的是个嘴皮子很溜的大叔,讲起故事来唾沫横飞,精彩万分,同车厢的好多年轻人都喜欢跑来挺他吹火车。

“诶,你们不知道,当初我家那叫一个穷呀,一家七八个小孩要靠着我老娘给人洗衣服养大,各个饿的面黄肌瘦的,当时真苦呀,”停下来感叹一句,扭开随身带着的水杯喝了口水。

一旁听故事的群众不乏心有所感的,有些人家家里也是几个小孩,为了一口吃的可以打架,一件裤子哥哥穿完姐姐穿,最后再传到后面的弟弟妹妹,即使到最后都破的不能再破也要缝缝补补,大部分人都是这么过来的。

“现在生活开始过得好了,你们不知道当初我拿着家里的几张粮票,走南闯北的遇过多少事,受过多少苦,现在农场也开起来了,好日子也过上了,我呀,这一生算是圆满了,”大叔说到开心处,眼睛笑眯眯的,只见牙不见眼。

“大哥,你算是熬过来了,我呀还有的愁呢,家里上下一溜的兄弟姐妹,为了挣口饭吃出家门,这会也是听说几个沿海城市正在搞建设,有活干我才和村里人一起出来的,未来是怎样还不知道呢,”说话的是一个年轻带着些许稚气的大男孩,单纯的脸上满是迷茫的神色。

“可不是嘛,现在改革春风吹满地,这里也建设,那里也改革,就俺家那穷乡僻壤地无人问津,要不是为了填饱肚子,娶上门媳妇儿,谁想背井离乡的,”一个糙汉子嚷着大嗓门吐露了大家的心声。

一时间车厢里满是抱怨,迷茫或者对未来充满憧憬向往的声音,你一言我一语的将心底的无措向陌生人倾吐出来。

被人群围在中间的大叔神情自若的听大家说完,最后嗤笑一声:“你们以为现在工作真有那么好找,现在是学历的天下,只有高学历的人才能找到铁饭碗,像我们这样一没技术二没学历的只能做最苦最累的活,工资还不到别人的四分之一,你呀,想娶媳妇儿难呀。”

听了大叔的话,一开始附和他的稚气男一脸不敢置信“大哥,我读书少你别骗我,我村里的铁牛回乡的时候可说现在各地可缺人了,根本不会没活干。”

有这种想法的人不在少数,他们这次出来有些是在村里没有奔头,还不如出来闯一闯,有些是出门在外的打工者回家,吹嘘自己在外赚了多少多少钱,什么时候要回来盖房子娶媳妇了,让村里的人眼红不已。现在有人告诉他们自己其实被骗了,不,也不能说是被骗,只能说是打碎了他们赚大钱的幻想,这还是让他们难以接受的。所以听到有人反驳,他们都点点头,目光凶狠的盯着大叔,仿佛对方如果敢否定,他们就扑上去暴打一顿似的。

那位大叔被人这么恶狠狠的盯着,倒也不怕,还是慢条斯理的喝口水,然后说:“是,现在每个省都缺人,但人缺的都是技术人才,或者各领域的高端人士,你们会什么?”他反问道。

一旁糙汉子拍拍胸口:“俺力气大,重活都能干。”

见有人开了口,也开始有人报自己的’拿手绝技‘,这个会养猪,那么会种田,各式各样,五花八门。

大叔等他们都说完,然后才说:“不能否认大家都是人才,但都是搞农活的人才,跟人发展所需的人才那是两码事。”

听大叔这么一说,大家都有些丧气,稚气男甚至双眼通红,语气哽咽地说:“那我还离什么乡,干脆跳车回村里种田算了!”

大叔见大家因他的话都一副愁云惨淡,对未来失去希望的样子,心里也很不好过,忙说好话鼓励他们,安慰他们,但效果并不明显,他自己也开始手足无措起来,最后没办法,长叹一声:“大家相识就是有缘,既然大家都因为我而变成这样,我也该负担些责任,这样吧,我在h市开了家农场,虽然不大但发展状况良好,每年都能有这个数收入,”说着伸出一边手掌比了比,“这次出门也是为了去取经的,因为我想扩建,但还要招些人帮忙,我不需要大家有什么高学历,会多牛的技术,只要大家会种地养家畜就行,工资可以一个月给你们五百。”

一开始看到大叔比的一年收入众人眼睛就是一亮,这会一听这工作不要学历,不要技术,需要的就是他们会的,而且还能有那么高的工资,这打着灯笼去哪找这种好事,于是心动的人就开始毛遂自荐起来,有些个目的地不是h市的人开始扼腕,叹息自己错过这么好的事。

“大哥,你这说真说假,别骗我们到时候不认帐啊,”有警惕心的人也不在少数,毕竟天上不会白掉馅饼。

“对呀对呀,大哥,别到时候大伙跟着你白跑一趟呀。”

整个车厢你一言我一语的闹腾起来,非要大叔拿出证据之类的才能安大伙的心,这眼看人群越来越激动时,忽然响起一个大嗓门:“哟,这不是福泰农场的周老板吗?你这又是演哪出呀,这般热闹。”

“嘿,吴老板,真没想到世界这么小,在火车上都能碰到你,”周大叔笑容满面的跟来人招呼。

至从知道坐中间的周大叔认识来人后,人群自觉分出条道让对方走进来。这个人穿着一身西装,打着领带,头上用发蜡把发型梳的整整齐齐的,脸上留着两撇小胡子,笑的时候一边嘴角向外勾起,看起来不正经,但一双三角眼看人的时候却能让人感觉的威严。

这两人寒暄几句后,周大叔才把此行的目的告诉他:“我这还不是为了扩建农场的事出来取经的,倒是你生意这么忙还有时间出来?”

“嗨,我在国外的朋友帮我拉了几个生意,作为报答陪他们出来旅游,这不才偷得浮生半日闲,”吴老板满脸的得色。

两人你来我往的说了会话,最后隔壁车厢的人喊了吴老板,对方才告辞离开。

他离开后林朵几人所在的车厢这会才是真炸了锅,刚刚两人在交谈时周围的人都下意识的屏住呼吸,伸长耳朵,这会等人离开了,他们就开始发问了。

“周大哥,这吴老板是什么来头?看起来很厉害呀!”

“是呀,你们没看见他身上穿的,俺在乡下看没见过穿的这么好的。”

周大叔对大家的七嘴八舌也不在意,得色道:“吴老板可是这个,”伸出大拇指比了比,“他在我们h市可是家喻户晓的人物,你们知道高强不?就是‘温馨’系列服装的幕后老板,人家够厉害的吧,但在吴老板面前可什么都不是,他呀可是走国际路线的。”

一席话把大家唬的一愣一愣的,但心里更多的是崇拜和向往,这时候基本上大家都相信了周大叔,毕竟认识这么牛的一个人,自己肯定也不会差到哪去,于是去周大哥农场工作的事又被大伙提了出来。

周大叔倒好说话,一点没介意刚开始大家对他的质疑,基本上人群的四分之三他都招了,剩下的都是有事或者是不去h市的。

林朵四人躺在床铺上看完整个事件的流程,一开始几人还能当故事看,但等到高强和‘温馨’系列的字眼被提出来后,几人就认真了,丁子墨只知道林朵的姑丈好像就叫这个名字,而其他三人则是面面相觑,怎么到哪都能听到认识的人的名字。一开始是出发去x省,火车上听西装男吹嘘他认识他们的爸爸,等回程时又听到这个周大叔提起他们的姑丈,而且这个姑丈在那个吴老板面前还不是一回事。

或许别人不会多想,但林朵总觉得眼前这一幕就像一个局,一开始周大叔是扮演的是走南闯北成功的例子,引出大家对未来的憧憬,再来给他们分析就业的不易,这让大部分人觉得恐慌,最后抛出橄榄枝,就连吴老板也感觉像个托,抚平质疑周大叔的人的疑虑。

或许她这样的分析讲给别人听,别人会说她是神经病,见不得别人比她亲人成功之类的话,但就是这种感觉,让她觉得吴老板和周大叔真的在设一个局,目的是引这些人入瓮。

林朵坐在床铺上仔细观察人群中心的周大叔,瘦高,留着平头,一身得体的衣服,讲话确实有技巧,每个人问什么问题三句两句的就扯上‘发财、致富’之类的,还有他一路以来的创业过程,曾经有多苦现在就有多成功。周围的乘客现在可都把他奉为神明,没见到一个个听到发大财眼睛都冒光了吗。

林朵觉得这比后世出现的传销还要会洗脑,这嘴皮子一溜一溜的。她刚要被自己的想法逗笑,灵光一闪之下才惊到,这可不是传销吗,拜后世发达的资讯所赐,网上和警察公布的传销人员特征好像就是这样:先“洗脑”;然后抛出免费午餐,谁都知道天下没有这种饭,但是能拒绝的人很少;“产品奇效”,也就是找托;最后高额回报。这周大叔显然对大家的洗脑很成功,虽然手法还没有以后那么先进和高端,但这毕竟没被人揭露出来,能做到这样已经是牛人了,只是这种“牛”没被用在正途上。

知道他们的目的地在h市,林朵也不慌,而且就算她现在去找列车员告发也不顶用,别人相不相信你还是一回事,最关键的是她没有证据,要是被倒打一耙,那她浑身长嘴也解释不清了。现在她知道周大叔的农场叫什么,地址在哪,等到了h市再说吧。

林朵有想过要不要把她的发现跟梁振兴和丁子墨说,深思熟虑后就打算不告诉他们了,一方面她没证据,另一方面她也不知道要怎么解释,现在社会上还没有传销这种东西出现,她的推理经验靠的都是后世警察的揭露。

于是在接下来的旅途中,林朵除了吃饭和睡觉,剩下的时间都用来观察周大叔,看他和别人说话的鼓动,时不时人群来场小激动,热烈的拍掌什么的。偶尔那位吴老板还会过来和他说话,亮一亮身份,接着周大叔的话头说一些跟发财有关的话,有时候这位吴老板还会带上一两个朋友,都是财富圈的能人,一年能赚多少多少钱。这一系列的活动把本就信服的乘客弄得更是深信不疑,只恨不得h市快点到来,他们好大展身手。

终于在大家的期盼下,h市到了。下火车之前林朵故意磨磨蹭蹭走在队伍的后面,留意周大叔要带这群人去的地方,记住地址后,临走之前还趁热不注意,偷偷拿照相机拍了周大叔和吴老板等人。

因为他们回家前就给家里打过电话,赵燕他们算好了几人回家的时间,一早就在家里等着了,一个月不见孩子,父母心里早就想的紧。

林祖立和赵燕早就说好了,无论生意多忙,每天都要回家和孩子一起吃饭,所以每次吃饭一家人都和乐融融的,互相分享一天的生活。这天在吃饭时本台新闻的一则消息引起了大家的关注:

“本台消息,据有关线人提供的线索,当地派出所民警经过半个月的跟踪调查,终于捣毁一处传销集团,抓获犯罪分子五十余名,其中周某,吴某因涉嫌非法囚禁……”

“咦,姐,电视里的那两个人不是咱们在火车遇到的那个周大叔和吴老板吗!”林磊看到电视里出现的熟悉面孔,不由惊诧道。

林家父母听到自家孩子曾经离犯罪分子这么近,心里一阵紧张,忙具体的寻问。林磊于是把回程在火车上发生的事情都和爸妈说了,为了还补充说明他们出发之前在火车上遇到自称是爸爸过命兄弟的人。

“小朵和小磊,你们姐弟俩以后出门在外,无论是打着爸妈旗号的人,还是自称认识我们的人你们都要长点心眼,这世界上不能说都是坏人,但保持一颗警惕的心是没错的,”林祖立在饭桌上开启教子模式。

姐弟俩听了爸爸的话点点头,他们长大了,懂得事也多了,明白什么叫“防人之心不可无”的道理。

先不说林朵一家,就说这次h市曝光的“传销案件”就够大家津津乐道的,听说别的身份也捣毁了几个类似的集团,抓了不少人,于是每个人出门在外都要抓住一个人说上几句,报纸和广播、电视也相继报道,给大伙的茶余饭后增添了不少话题,也提高了警惕心。

林朵家也买了报纸,最近报纸的版面都被这件事给占据了,秦书听说他们出去玩的时候还同犯罪头子一个车厢,还直追问林朵害不害怕之类的事,其实她哪知道林朵就是新闻里那个知名不具的线人。那天回家后她就在外面打电话报了警,只是用的理由是发现拐卖人口的拐子,照片也是用邮寄的方式当天就到达派出所,现在案件被侦破了,这种犯罪团伙也捣毁了,那些被骗来的人也在警方的安排下回乡的回乡,找工作的找工作,也算完满落幕了。

☆、第61章 青春荷尔蒙

暑假过去了,新学期又开始了。等开学典礼举行,学校里又注入了很多新面孔。林朵站在主席台下听着初一新生代表发言感触很大,时间过得真快,一转眼她就初二了。

有人说初二和初一就是一道分水岭,菜鸟变成了老油条。这句话林朵不知道对不对,但是形容他们班却是十分恰当的。

上了初二,班里的男同学开始拔高,一个个像雨后的春笋蹭蹭蹭的往上长,有些还长出了喉结处于变身期阶段,例如梁振兴和丁子墨。

这两个人一开始是梁振兴先变声,某天说话变成了公鸭嗓子后,他就立志要当个安静的美男子,用他的话来讲就是难听,不符合他帅帅的外表,只有到逼不得已才说话。丁子墨为此还嘲笑过他,总是找着由头让他说话,等到梁振兴气愤的开口,他又开始笑话起来。那阵子把梁振兴的自尊心打击的体无完肤,到了最后梁振兴也干脆破罐子破摔,整天用他那破铜锣嗓折磨丁子墨的耳膜。

丁子墨笑话别人的做法估计老天爷也看不过去,没多久他自己也发育变声了,身高拔了几厘米这让他欣喜,公鸭嗓子就没法让他高兴了。梁振兴老是在他耳边念叨是他说话不留口德,如果再笑话他,估计以后一辈子都这样了。

男同学发育了,女同学也没差,不仅身高变高了,身材也开始出现了弧度,不再是以前的豆芽菜了,甚至有些女生再上体育课的时候会娇滴滴地跟老师请假,一句不舒服或者不方便,让许多还没亲戚造访的女同学心生羡慕。

除开这些外,在学业上初二也比初一多了两门课,化学和生物。

化学老师是个邋遢的糙汉子,从前没这门课程的时候他们在学校里也见过华老师,不过很少,因为他总是喜欢呆在学校的化学实验室里做实验和写公式,听说以前的学长学姐还给他私下里取了个外号叫“绿怪人”,还怀疑他家里有一间不给人进的屋子,里面摆满了尸体。这个传言一开始让一班的同学都挺怕他的,但出乎意料的是华老师很好相处,只是对化学痴迷狂热罢了,而且他上课最喜欢跟他们讲化学实验的魅力,第一堂课的时候就给他们做了一个简单的化学实验:准备一颗鸡蛋和白醋,将白醋倒在蛋壳上,蛋壳上产生气泡,鸡蛋上下浮动,最后足量的酸使蛋壳溶解,就剩里面白白的壳膜了。这个实验倒让班里许多同学爱上这门课程,这也算意外的收获。

一班的生物老师姓陆是个刚出校园大门的新新人类,他的打扮跟别的老师就不一样。普通的老师平常穿的就规矩死板,各个打扮的一丝不苟,但这位生物老师就不是,他是什么流行穿什么,那段时间特别流行喇叭裤,他就整天喇叭裤配蝙蝠袖,这段时间流行牛仔裤配夹克衫,他就天天换着穿,但凡他出现的地方回头率都百分之两百。听说校方也找过他做思想工作,但没办法,听还是听,衣服还是照穿不误。

服饰上的新潮还不是这个老师的全部,还有他那走在世界前端的思想更是让人膜拜不已。

有一次一班刚上完语文课,学的是陶渊明的《桃花源记》,老师离开的时候因为备了一黑板的笔记,动作慢的同学还没来得及抄完,陆老师就进来了,他来还是给时间给同学们记笔记,他站在讲台下若有所思的看着黑板。等大家都把语文笔记抄完后,黑板一擦,大手一挥,潇洒的写下“人类的起源”几个大字,生物课本上并没有这一课,有同学找不到的就已经发出疑惑。

陆老师一脸高深莫测的指着他特地留下的“桃花源记”几个字,并让全班同学把这首古诗读一遍,然后说:“桃花源记其实有很大的问题!难道你们都没发现么!?你们想桃花源中人与外人隔绝几百年,那绝对都是近亲繁殖,所以过一阵子就要放一个外人进来!!你们想渔人各复延至其家,皆出酒食。停数日!辞去!!”

那时候学生还特别呆萌,虽说他们从小学开始学校就给他们开‘健康与生活’这门课程,可不是被其他老师占用就是讲课老师每次遇到这种“成人”问题就跳过去,所以基本上大家对于什么近亲、遗传、男女差异……之类的敏感话题都是不清不楚的,当然除了林朵已经在座位上斯巴达以外。

陆老师看到班里同学一脸蠢萌样,不由恨铁不成钢,他其实也知道大多数学校教育都是这样含蓄和保守,他曾经去旁听过别的生物老师的课,每次讲到这些话题时老师要么含糊过去,要么让学生自己看书,所以造成学生如今的蠢萌也不能怪他们。于是这节课,他从人类的起源讲到男女生成长发育的变化和特征,再讲到父母的基因遗传,为什么近亲不能结婚等知识。

这节课上完后,陆老师离开教室,平时吵闹走动的教室出奇的安静,男生女生各个小脸通红,面对自己的异性同桌有些还会不好意思,就算平时在女汉子的女同学这会都羞羞哒。丁子胜私下里还和林朵说,他以前一直以为自己是妈妈从下水道里捡来的呢,让林朵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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