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节(1 / 1)
“对对对,先回家。”马嬷嬷点头,正要转身,就听见身后传来说话声:“妹妹?”
声音太近了,马嬷嬷有些没反应过来,但她身前的宁念之反应过来了,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马嬷嬷身后的人,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大哥,你回来了?”
过了年,已经十五岁的少年,身穿青衣,脸上带着笑意,就站在那儿点头:“是,我回来了。”说着,上前一步,抬手,宁念之正打算和以前一样扑过去,却被马嬷嬷给拦住了:“哎呀,姑娘,这还是在外面呢。”
压低了声音看原东良:“大少爷,姑娘长大了,您可不能和以前一样了,咱们先回家?有话等回家了再说?”
☆、第62章
原东良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微微点头,是他疏忽了,妹妹确实不是小时候那会儿了。七岁之前,想抱就抱,七岁之后,就是亲兄妹,都要顾忌一些了,更何况,他可不打算当亲兄妹。
“是我莽撞了,那咱们先回家。”说着,视线转到宁宝珠身上,犹豫了一下,才问道:“这是宝珠妹妹?”
宁宝珠嘟嘴:“我就知道,大哥肯定是没认出来我。”
原东良笑着摇头:“倒不是没认出宝珠妹妹,而是宝珠妹妹变化太大了,比三年之前,漂亮了许多,我是不敢认了。”
宁宝珠立马露出笑脸,挺得意的抬着下巴:“算你有眼光,倒是能看出我更好看了,大哥这次回来,可给我们带了礼物?”
原东良抬手揉揉宁念之的脑袋,笑着点头:“那是自然,回去瞧瞧,看你们喜不喜欢,若是不喜欢,下次我再让人送了别的过来,若是喜欢,我让人再多多的送来一些。”
坐上了马车,宁宝珠才嘀嘀咕咕的和宁念之说悄悄话:“其实我刚刚也没认出来大哥,而且,我刚才还有点儿害怕呢,大哥长的太……”顿了顿,想不出合适的词来形容,宁念之笑着给她补充:“太严厉了些?”
宁念之忙点头:“是啊是啊,就跟我爹一样,不对,也不是和我爹一样,就和祖父一样,我一看见祖父,我就害怕,也不知道你哪儿来那么大胆子,从小就敢和祖父撒娇,好了好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了,我和你不一样啦,我就是害怕行吗?”
宁念之一边听着宁宝珠念叨,一边忍不住将车窗帘掀开一点点儿往外看,原东良就骑马走在旁边。三年未见,不,三年多未见,少年长大了。
变化不少,首先是个子,走之前,大约只到宁震腰腹处。现在,大概已经能到宁震的肩膀了,十五岁的少年郎,还能再长,说不定以后,还要比宁震高呢。
三年前的少年,还只是个小孩子,不光是个子矮,脸蛋儿也稚嫩。现在的少年郎,脸蛋儿虽然也没成熟多少,但孩子一样的天真,已经变成了坚毅,带着少年人的朝气,带着少年人的韧劲儿。
丫髻也换成了发髻,上面缠着青色的缎带,整个人看着就像是一棵青松,或者,一竿竹子。
察觉到宁念之的视线,原东良转头笑了一下,眼神温温和和,竟是将孩童时候的固执换成了现在的温润。宁念之惊讶的很,原以为,这辈子,他都可能像狼一样了,却没想到,竟是被磨成了一块儿玉。
但随即,宁念之心里就有些心疼,将一块儿石头打磨成一块儿玉,只三年时间,这块儿石头,该是受了怎么样的折磨?原家不是说了,会好好待他吗?宁家那边派去的人,竟也没有说实话吗?
若说这世上,最是了解宁念之的,那绝对不是宁念之的父母,而是原东良。
宁念之眼神一变,他就感觉到了,微微垂下眼帘,将眼里的神色遮掩住,分别三年,他最怕的,就是宁念之已经忘记他了。小孩子的记忆能有多长?小孩子珍惜的事情能有多少?
吃吃喝喝玩玩乐乐,说不定他这个哥哥就要被扔到哪个犄角旮旯了。就算是时时有写信,但守在身边的人,才是感情最深厚的。他远离三年,刚刚回来,不能立马就扑过去抱,不能强求着让妹妹将自己放在心里最重要的地方,那就只能慢慢筹划。
有什么,比怜惜来的更容易?有了心疼,有了同情,还怕妹妹会和自己生疏吗?早晚,他们之间,会恢复成走之前那样的亲密的。再以后,就慢慢的,将妹妹圈养在自己身边,让她成为自己的。
没人比他更了解自己的妹妹,从小就聪明,有时候,说再多,都比不过沉默不语。
马车走的不慢,只是,这一天考试下来,已经是临近晚上了,天色都有些暗了。马欣荣见她们姐妹进来,忙招手:“快来见过原老太太。”
原老太太眼神不太好,等两个女孩子行了礼,将人拉到身边,差点儿要凑到脸上了,才能看清楚长相,拍着宁念之的手笑道:“这就是念之了吧?长的可真漂亮,我们东良,这些年心心念念惦记着妹妹,有什么好吃的好玩儿的,都要藏起来,说是要给妹妹带回来,他们兄妹,感情可真是深厚。”
“那是自然,两个孩子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是要好一些。”马欣荣笑着说道,老太太掏出两个镯子,明面上,倒也不偏不倚,一模一样的两个镯子,分别给了宁念之和宁宝珠。
马欣荣笑道:“时候也不早了,老太太赶路这么些天,想来也是累了,不如咱们早早摆膳,用了之后好休息?”
宁老太太这才掀着眼皮子搭话:“也好,给原老姐姐的院子,可收拾妥当了?”
“早已经收拾妥当了,那边东良一写信回来,我立马就让人收拾了院子,有东良的提点,我也稍微知道些老太太的喜好,布置的院子啊,保准老太太喜欢。”马欣荣说道,原老太太侧头,对宁老太太这边说道:“你这儿媳,一看就知道是能干的,妹子你可是有福气了,又会说话又会做事,我都恨不得抢过来当自己女儿了。”
说着老太太就有些低沉,若是自己的儿媳能懂事些……但随即想到当初马欣荣也是追到了白水城的,连初生的闺女都带了去,可见也是不靠谱的,心里那点儿喜爱立马就没了。
将来给孙子找媳妇儿,定要找那坚强懂事儿的。不会撺掇着丈夫上战场的,不会在相公出事儿之后就跟塌了天一样的。
晚饭准备的够丰盛,但架不住原老太太身子不好,吃了一半就有些撑不住了,被原东良送回去休息去了。
等原东良回来,该散的人已经散了,只剩下宁震一家子在明心堂等着。一进门,原东良就行了大礼:“不孝儿一去三年,不曾回来见父母,让父母为我担忧,实在不该,还请爹娘责罚。”
马欣荣当即眼圈就红了,伸手要拉原东良起来:“好孩子,娘亲知道,你在那边过的定不如在家里这般如意,瘦了这么多,该是吃了多少苦啊。”
原东良微微笑了一下,摇头:“并未吃苦,祖母对我疼惜的很,我一过去,就早早将自己的嫁妆,以及我娘当初留下的嫁妆给了我,让我自己打理,我并未吃苦。”
这话说着轻巧,十一岁的小孩子,猛然接手那么多的东西,不说原家原先早就盯着这些东西的人怎么想,就是铺子里的掌柜,庄子上的庄头,对原东良这个小孩子能信服吗?
用三年时间,来收拢这些人,原东良那日子,能过的舒心如意吗?
马欣荣更是心疼,坐在一边的宁念之也忍不住叹气,早想过,原东良此去,就是和别人抢夺地盘食物的,日子定不会好过,却不曾预料到,竟是如此不好过。
再者,一个男人家,打理两份儿嫁妆,也着实有些为难人了。
马欣荣这边还没搂着原东良哭呢,宁震就开始问了:“原家那边,什么情况?原老爷子没有照看你吗?”
“祖父自然是要照看我的,只是,几位叔叔都已成年,膝下孩子不少,我若是不回去,哪怕他们拿不到家主之位,也是能分一杯羹的,但我回去了……”原东良抿抿唇,微微低头:“那些叔叔帮着祖父打理军中事物多年,自然不会服我这个毛头小子的。”
顿了顿,又说道:“原家的情况,说起来也不算复杂,我爹是嫡长子,但祖母生我爹的时候,被人算计,是伤了身子才生下嫡长子的,我爹自幼体弱,不能习武。但我祖父的庶长子,却是身子康健,当年撺掇我爹的,也是这位。”
宁震皱眉:“原老爷子不是说,这事儿已经解决了吗?”
“是,一命换一命,但不凑巧的是,这位叔叔留下了孩子。”又有几位叔叔虎视眈眈,原东良的日子,确实是不怎么好过的。但原老爷子对他的爱护不是假的,吃穿用度,直接跟着原老爷子这边走。
那些人就是气的牙痒痒,也绝不敢在吃穿用度上面动手脚。出门在外,又有宁家给的人手,又有原老爷子的心腹,原东良其实过的并不算艰难。
但偷偷瞧一眼满脸心疼的宁念之,原东良就恨不得将情况说的再严重一些。
当然,说到自己的时候,定是要说没吃苦的,原东良笑眯眯的继续说道:“剩下那几位叔叔,也不成气候,有祖父在那儿压着,我并未吃苦,反而跟着祖父去了军营,现如今,已经收拢了一大半的人马,日后,原家也只能是我的。”
宁震是男人,虽然心疼儿子,却还是认真点头:“你心里有数就行,切记本心,你当初是为了什么回的原家,现在也不能忘了,原家的兵权,你若是能拿到,那也不亏你少幼离家,你若是拿不到,也切不可以身涉险,万万要保重自己,不要让我和你娘担忧才是。”
“是,爹的话,我都记得的。”原东良笑着点头,说完了这些,就该说宁家的事情了,转头瞧着眼巴巴看着自己的宁安越,就忍不住挑挑眉:“这是二弟?”
宁安越往宁安成身后躲了躲,露出眼睛:“你就是爹娘一直念叨的大哥?”
☆、第63章
宁安成倒是还记得原东良,笑眯眯的上前行礼问好,原东良抬手将人抱起来掂了掂:“吃胖了啊,不过,也长高了不少,现下开始读书了?”
宁安成还有些小害羞,不过有印象在,又看父母亲都对这个大哥十分亲善,别扭了一下,还是将小手搭在了原东良肩膀上,略有些羞涩的露出个笑容:“前年已经开始念书了,不过并未去书院,爹娘说我年纪太小了,等十岁了再去书院。”
当年原东良,也是十岁之后才去的书院。当然,那会儿很大一个原因是宁家才刚返回京城,白水城那边的书院,跟不上原东良的速度。而原东良的水平,又跟不上京城这边的书院。
现下宁安成就是双日跟着先生学文,单日跟着老太爷学武。不过,宁安成这性子,也不知道是像了谁,练武方面,着实没太大的天赋,倒是文学这方面挺有天分的。
宁震往日里也有些发愁,宁家是军功起家,他太爷,就是从火头兵干起来的,十来岁就跟着□□打天下。一直到现在,宁家唯一出的学文的就是宁霄。
不是宁震看不起亲兄弟,而是宁霄真有些太过于书呆子了。要不然,以宁家的地位,他不说早早混到二品了吧,居然连四品都混不上!放在外面,四品就是一州知府了,可放在京城,四品官是一抓一大把的。
宁霄从考中进士到现在,快二十年了,也就是从从六品升到了正五品。这个升官的速度,宁震往自家儿子身上一套,就有些头疼,没点儿本事,怎么能守的住家业呢?
可孩子还小,也不一定真就像了宁霄,读书读的脑袋都生锈了,万一,将来能改换门庭呢?倒不是说,在这方面避讳君王猜忌什么的,宁家虽然世代习武,但从来只忠于皇上,只做皇上手里的刀,所以,只要是明君,宁家就不用担心功高震主。
若不是明君,这天下,也从来都是能者居之,真逼到头上了,宁家也不会说,就甘心等死。
只是,从先皇到圣上,都是明君,有一个明君,就能保二十年太平,两个明君加起来就能保五十年太平。只要下个继位的,不是特别蠢的,或者是穷兵黩武的,基本上,还能再有五十年,加起来就是一百年了。
宁震这会儿还有仗打,这次打的北疆至少能平定十年。西疆那边有原家世代镇守,也不会出大的战事,东海倭寇是水军的事情,宁家从来没连过水上功夫。
往后,说不定就没仗打了。那自家孩子练武,出头之日是什么时候?
宁震和老爷子就这个问题商量了有小半年了,可到现在,都还没商量出来个什么结果。为人父母,自然是盼着儿孙平安的,若是宁安成在文这方面,确实突出,他们还是比较偏向转换门庭这事儿的。
但宁家多年积累的人脉,多年收集的兵书,多年攒下来的经验,若是不传下去,也着实有些太可惜了。
“嗯,十岁了再去也行,你现在年纪小,分不清人心好坏,去了书院,说不定就要被人骗了,等十岁了,能分得清好坏了,爹娘就不用太担心你了。”原东良笑着说道,宁安成使劲点头:“我知道的,我一定会好好学习的,大哥,你这次回来就不走了吧?”
马欣荣也关心这个问题,一家子都盯着原东良,宁震也暂且放下了心里的各种思绪,摸着下巴上的胡茬子说道:“我若是没记错,你还没考秋闱?”
“我是打算考的,只是爹也知道,我一看见书本就头疼,那边的书院,也比不上京城这边的,再加上我祖父想让我接管原家,所以,我也没空去看那些四书五经之类的东西……”原东良摊摊手,他根本就没空看书。
科举这事儿,不是说你想通过立马就能通过的。若是原东良这种不读书的人都能考上,那寒窗十年的学子们可就要悲愤死了。
“你之前还说要去太学念书呢。”马欣荣笑着说道:“现下好了,你大表哥他们已经去了太学了,你妹妹也要去太学了,唯独你,大约是去不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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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东良摸摸自己的下巴:“太学可有武学院?”
“自然是有的。”宁震笑着说道:“你说起来,参加武举的话,倒是不用回西疆,朝廷五年一次武举,算算时间,还有两年,回头我考校考校你功夫,若是能行,我就帮你到太学问问,若是不行……”
原东良忙笑道:“爹不用担心,我肯定不会让爹丢人的。”
说了半天的话,宁震摆摆手:“行了,时候不早了,你也早些回去休息,明儿等我下朝回来了,你去找我,我问问你功课。对了,你若是住在咱们家,你祖母那边,可愿意?”
原东良苦笑着摇摇头:“怕是不愿意,我祖母大约是……”叹口气才接着说道:“祖母中年丧子,您只看现在,原家还有好几个庶子,就能知道我祖母当年在原家的处境,虽说这些年祖父也有懊悔之心,只是,我爹是祖母唯一的儿子,而我祖父,并非只有我爹一个儿子。”
对原老太太说,儿子死了,就等于是自己也跟着死了,然后绝望之中,忽然回来的原东良,就是救命的良药了。可对于原老将军来说,若是原东良没有救回来,原家也不会传到外人手里。
当年,原老将军见到的原东良,若是不符合他的要求,他也会将原东良接回去,但却不会将原家交给原东良。在原老将军心里,最重要的是原家。
“祖母若是长时间看不到我,就会犯病。”对着宁震,原东良倒也不隐瞒:“她有些癔症,我也怕她吓到了别人,所以,过段日子,我和祖母就要搬出去。”
马欣荣跟着叹气:“我还想着,你若是一直住下来,倒能帮着我管管你弟弟呢,你都不知道,你弟弟现在调皮的要命,错眼不见,就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宁安越在马欣荣身上扭来扭去:“娘,我才没有!我很听话的。”
“好好好,你听话。”马欣荣敷衍的拍拍他,招手示意原东良坐在自己身边:“你若是搬出去,正好,我前段时间买了个院子,这是地契,给你收着,丫鬟婆子什么的,我也给你安置了一部分,剩下的,你祖母若是能打理,我就不插手了,你祖母若是精力不济,我让念之去给你收拾收拾,你看怎么样?”
原东良也不推辞,笑嘻嘻的将地契收起来:“我就知道娘对我最好了,回头我问问祖母,看她觉得怎么样,等过段时间,我们再搬出去,好不容易回来,我还想在爹娘跟前多尽孝几天呢,只要爹娘不看见我觉得烦就好。”
宁震忍不住又催了一次:“有话明儿再说吧,时候不早了,东良也早些回去休息。”
原东良起身,给马欣荣行了礼,又抬手揉了揉宁念之的头发,这才出门。宁念之也弯腰拎了胖弟弟:“娘,那我也先回去休息了,你们也早些睡。对了,明儿早上我想吃红豆糕,娘让厨房多准备一些呗。”
“知道了,赶紧去休息吧。”马欣荣笑着说道,看姐弟三个出门了,才起身,到宁震身边帮他解开扣子:“这天气也越发的暖和起来了,什么时候你休沐,咱们一家子出门游玩一天?”
宁震仰着脖子说道:“好,再有四天休沐,你先准备了东西,咱们去大觉寺转转。”
出了院门,宁念之将胖弟弟交给宁安成:“你带着弟弟回去休息吧,明儿带你们去逛街。”
宁安越大喜,不过,被宁安成拽着,没能成功扑到宁念之身上,只能委委屈屈的被哥哥拽着走。
第二天一大早,宁念之刚起床,听雪就笑眯眯的进来:“大少爷让人送了箱子过来,说是给姑娘带的礼物,姑娘要不要看看?”
宁念之这才想起来,昨儿原东良还说带了礼物呢。忙起身,随意的洗刷一下,就去开箱子。半人高的大箱子,里面层层叠叠的堆放着各种东西。
西凉那边,比较崇信佛道,箱子最上面,就摆了一层的小佛像,听说过的没听说过的,全都是拳头大小,木雕的,栩栩如生,十分传神。
听雪在一边看着,就忍不住抽了抽嘴角,这么随意的将佛像放在箱子顶端可以吗?
宁念之倒是不意外,原东良就是个不信鬼神的,做出这样的事情很正常。拿开佛像,下面一层就是各种首饰,这个比较贵重,有一半是象牙雕刻的,还有一些是金银的,都很有西凉那边的特色,和京城的完全不一样。
听雪在一边恍然大悟:“还有一箱子衣服呢,大少爷刚才让人送过来的时候说,先看这个箱子里的东西,再看衣服,这首饰是不是和衣服配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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