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怜雁笑道:“我知道兰香姐姐为我好,可我胆子小,不敢背地里忤逆主子。而且我也要护着侯爷的名声不是?”

“也是,我说不过你。”兰香道,又回到方桌旁看她们打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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怜雁挑挑眉,没再说什么。

第37章

过了夏至,天气愈发热起来,京都的炎夏向来不是说着玩儿的。

怜雁自小娇养惯了,畏冷又畏热。以前到了夏日房里还会放一盆盆的冰块,到了六七月份还能去庄子里避暑,如今早没了这样的待遇,故而这个夏日很是难捱。

因为相比别的地方,有赵彦清的屋子总是相对凉快的,因此到了炎热难耐的日子,怜雁总跟着赵彦清走,不管是否传召,在赵彦清下衙回来后总能有各种理由赖在他身边。

而赵彦清什么也不说,倒像是甘之如饴。

但赵彦清好像并不是很怕热,房里两盆冰块,并不会多。常文常武随侍的时候他们还会打扇,但怜雁在的时候他们便会退下,而怜雁就不会主动去打扇了,赵彦清也不会说什么,并不嫌热。

有时候怜雁嫌闷热,赵彦清依旧能气定神闲地看着文书。

有一回怜雁就热得难受,挪着步子往放冰块的盆子靠了靠,在觉得还是太热后拿来蒲扇自己扇起来。

照理作为一个通房,在自家主子身边,不给他打扇只顾着自己很说不过去,估摸也只有怜雁做得出来,她似乎从来不担心赵彦清会因此指责她,大概连她自己也没意识到,在她不自觉时已被宠成了这个样子,毫无一个奴婢的样子。

赵彦清见她使劲打着扇子,问道:“很热?”

怜雁忙不迭点头。

赵彦清叫了常武,让他再拿两盆冰块来,又将怜雁拉到膝上,“还没到六月你就嫌热成这样了?怎么那么娇气?”

怜雁眨了眨眼,“本来就很热,我还听常武在自个儿房里的时候还光着膀子呢!就你不嫌热。”说来赵彦清的体质也奇怪,身子总是冬天像个暖炉,夏天又凉快,晚上睡觉时怜雁总不自觉就往他身上靠去,搂着别提有多舒服。

赵彦清蹙眉,“你还看到过常武光着膀子?”

怜雁忙摇头,“没有没有,是郑妈妈来看常武的时候给撞到的,结果常武被郑妈妈骂了一顿。”顿了顿,又闪了闪目光,笑着搂了赵彦清脖子道:“侯爷,皇上不是每年夏天都会去园子里避暑吗?你能不能随驾?”怜雁说的园子,是建在京郊的皇家园林,亦称避暑山庄,按照约定俗成,每年盛夏的两月皇帝都会带着皇子公主和几个受宠的嫔妃搬去那儿避暑。

“旨意还没下来,不过照以往来看,应该是可以的。”赵彦清道,“怎么?你要跟我去?”

“可以去吗?您身边也要人服侍不是?让我去吧!这儿太热了。”

赵彦清揉了揉她的头,“好,让你去,真不知道以往的夏天你是怎么过来的。”

当然是在避暑山庄过的,怜雁腹诽,又笑着在他身上蹭了蹭,“多谢侯爷!”

只是最后避暑山庄并没有去成,倒不是赵彦清变了卦,而是他不在随驾的名单内,约莫如今的武安侯府不能照以往的情况来评判了。

怜雁虽有些失望,但也并没有太难受,事后想想,其实去了未必是好事,万一在那儿遇上了什么熟人就麻烦了。

倒是赵彦清略有些愧意,拉了她道:“叫你白高兴一场了。”

赵彦清这么说让怜雁不好意思起来,摇了摇头,“也没什么。”顿了顿,抬头问道:“你现在的处境是不是很不好?皇上都不让你随驾。”

“不用你操心这个。”赵彦清道。

虽然好奇,但怜雁也不指望赵彦清能跟她说起朝中事,便是正室也未必能听到这些,何况一个通房。

不过至少可以看出侯府的处境并不好就对了。

*

潜生偷了个闲来找怜雁,提及了县试。

县试在每年的二月。族学的先生很看好潜生的资质,单独叫了他问他是否有心科举。

怜雁问道:“先生的意思是明年二月参加县试吗?”

潜生道:“先生说,以我现在的水准可以参加县试了。但他也知道我在奴籍,不能参加,他说他会问问侯爷的意思,要是侯爷肯帮忙再好不过。”

怜雁闻言一喜,有先生开口,应该会好办很多,毕竟她现在只是通房,连妾室都不是,若贸贸然开口让潜生脱了奴籍,恐怕赵彦清会不悦。她笑道:“那再好不过了,回头我陪你去拜访拜访他,送点礼,多谢谢他。”

“阿姊,你说侯爷会答应吗?”潜生有些不安,问道。

“先生去说的话,一定会夸你,我瞧侯爷也不是死板的人,应该会答应的。”怜雁笑着宽慰他,可她自己心里也没底。其实若潜生时普通的小厮,赵彦清答应的可能性更大些。可如今他知道他们姐弟的身份不一般,就未必会冒险让潜生去科举了。

果不其然,几天后,潜生又跑来对她说,先生说了,侯爷不同意。

看着潜生一脸忧愁地望着她问阿姊怎么办,怜雁只觉得很失落。

她虽然做了赵彦清会拒绝的准备,但真的听到这消息,还是免不了想,她到底没有旁人说得那么受宠。

怜雁勉强笑了笑,抚了抚潜生的脑袋,道:“别急,咱们不急,明年考不了,那就后年,总有办法让侯爷改主意。”除了让他改主意,也没旁的办法。

这日在赵彦清下衙回来后,怜雁有好几次想提一提潜生的脱籍,但最后都忍了下来,既然赵彦清已经拒绝了,也不会这么快就改变主意,倒会让他觉得自己急不可耐。当务之急,还是先讨得赵彦清欢心更为重要。

但怜雁没想到赵彦清会自己同他说起此事,“先生同我提了潜生的脱籍,这是你的意思?”淡淡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正在给赵彦清倒茶的怜雁手一顿,微微颤了颤睫毛,放下茶壶,端起茶盏递上前,垂目道:“今日潜生提了奴婢才知晓此事。”顿了顿,又道:“奴婢都不曾见过先生,也没法子让他帮奴婢。”

这段日子怜雁甚少自称奴婢了,赵彦清乍听这个称呼,微微蹙了蹙眉,轻轻瞥了她一眼,又是低眉垂目的模样,就如同初时他们的相处。

赵彦清抿了唇角,接过茶盏喝了一口就放置在旁边,低头看文书。

相处了这么久,怜雁多少摸清了他的脾性,这个脸色,估计是不悦了。

至于为什么不悦,怜雁就不清楚了。她若能每回都摸清赵彦清的心思,现在也不用这么战战兢兢的。照理方才她那番话也没说错才是。

想了想,还是觉得潜生的脱籍比赵彦清的喜怒更重要点。既然他已经开了个头,怜雁觉得还是把话说完才是,便道:“侯爷,您为什么不答应潜生脱籍?既然先生提议,那想来以潜生的功底可以考……”

还未说完,赵彦清就打断她,“你就这么想潜生去科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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