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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您可不能直接喊陛下的名讳。”

“你真啰嗦,这叫情趣,他喜欢着呢,现在他做了皇帝,没人喊他的名字了,他寂寞着呢。”梅怜宝嘻嘻笑。

彼时,雍亲王摇着折扇,沿着长廊慢慢走来,唇畔衔笑。

梅怜宝瞥见,挺直身子,警惕起来。

“臣弟给昭容娘娘请安。”

梅怜宝看向蓝玉怒斥,“你怎么带路的,难不成咱们跑到男客这边来了?”

蓝玉立马跪下,“回娘娘,咱们的确是在女眷这边的,并没有越界。”

雍亲王在心内腹诽,昨夜还和他缠绵来着,白天就不认人了。面上却笑道:“娘娘错怪您的婢女了,是臣弟越界了。”

梅怜宝站起来,踢了蓝玉一脚,“都是你没用,眼睛长着好看的吗,有人来了也不知道禀报一声。”

她哪里是骂蓝玉,分明是借着蓝玉骂雍亲王眼睛瞎,乱闯,还不知礼数没有通禀。

雍亲王被骂的有些脸黑,手往袖子里一伸,就想拿出那绣着合欢花的肚兜来威胁,瞧着梅怜宝火辣辣的小模样,转瞬他又觉有趣起来,比之昨夜那般乖顺娇怜,湖畔哭啼的模样,今日再见她,却更鲜活靡艳。

今日她的艳,和湖畔所见之艳又有所不同,湖畔之艳,流于一丝俗气,今日之艳美盛、野态,当她微抬下巴,斜睨他时,又有那么一些率真无邪在里头,这才算真正倾城之色。

是了,他痴迷的打量片刻后,终于知道今日的她不同在哪里了,是鲜活。一颦一蹙,变化多端,一张小脸怎会有那么多情绪在呢。

“怜儿。”雍亲王靠近梅怜宝。

她这是被冒犯了?!

梅怜宝恨死了,假意一笑,正要抬脚踢他那处,却被一声惊雷吓的一哆嗦。

“梅怜宝!”

第102章 一念之别

孟景灏穿着一件玄色银龙常服,肃沉着脸,大步走进了凉亭。

看一眼朝他偎依过来的梅怜宝,再看向跪地叩拜的雍亲王,孟景灏往石鼓凳上一坐,熄下在看到梅怜宝对孟景鸿笑时那一瞬的妒火,淡淡询问,“朕见你二人似在说话,在说什么?”

梅怜宝立即气哼哼的告状,一指孟景鸿,“他引逗臣妾,还恶心巴巴的叫臣妾什么怜儿。幸亏陛下来的及时,要不然,臣妾也不会吃亏,正打算狠狠踢他一脚呢。”

孟景灏看向孟景鸿,“雍亲王,你怎么说?”

梅怜宝偷觑着孟景灏,见他眉目淡淡,神态寡然,心里打鼓。腹诽,才当皇帝几天啊,养气功夫愈发精深了。

孟景灏不叫起,孟景鸿就一直跪着,回话道:“昭容娘娘想来是误会臣弟了,臣弟实则是想向娘娘要一个宫女。”

孟景鸿低头做赧然状,“陛下若有闲暇,且听臣弟细细说明原委。”

说这话时,孟景鸿抬头看了一眼梅怜宝,本以为会看见梅怜宝惨然失色的模样,却不想梅怜宝理直气壮站在孟景灏身后,一双桃花眸里尽数倒映着孟景灏。

孟景鸿从心底往上涌酸水,又嫉又恨,心想,昨夜海誓山盟犹在耳边,我为你彻夜不眠,辗转反侧,今日看见孟景灏,你却全忘了我们之间的情意,可见你就是一个放荡无情的女人,那就别怪我狠心了。

“说罢。”孟景灏道。

要听故事了,梅怜宝就准备挨着孟景灏坐下,吃着葡萄好好听,却被孟景灏一个眼风扫的撅起了嘴,小声嘀咕,“不坐就不坐,站着也一样吃,哼。”

说罢,真摘了一颗紫红的葡萄剥起皮来。

又见梅怜宝当着他的面和孟景灏眉来眼去,孟景鸿气恼更甚,妒火烧起,但他理智犹在,便道:“臣弟昨日在湖畔吹箫,忽的听见青石后传来女子的哭声,臣弟先是吓了一跳,就问‘你是谁’,女子哭说自己是昭容娘娘身边的一个宫女,因打碎了昭容娘娘的翠凤被撵了出来无处可去,就躲在青石后偷偷哭泣,后来她被蛇惊吓落水,臣弟将她救起,她便在臣弟怀里扭来扭去,挨噌摩擦,臣弟、臣弟失态就露天野地……”

孟景鸿又看向梅怜宝,希望梅怜宝屈服,却见梅怜宝正看着蓝玉。

孟景鸿便以为梅怜宝要将此事诬赖给身边的宫女,心内冷冷一笑,孟景鸿便接着道:“陛下,是臣弟做的荒唐事,臣弟要对那宫女负责,恳请陛下,恳请昭容娘娘将怜儿赏给臣弟,臣弟定好好待她。”

孟景灏看向梅怜宝,“可有此事?”

梅怜宝就问蓝玉,“雍亲王说的都是真的?”

蓝玉吓白了脸,跪下磕头道:“奴婢清白之身仍在,绝无此事。若是不信,奴婢肯、肯验明正身。”

到底是个黄花姑娘,说到这种事,已觉受辱,几不曾将唇瓣咬破。

梅怜宝就气呼呼的看着雍亲王,“你胡扯也要有个依据啊,本宫被发落皇觉寺身边就带着这一个宫女,既然不是她,那肯定就是别人冒充的,你找错人了。还有,你编瞎话骗谁呢,陛下没来时你还对着我喊那什么‘怜儿’呢,分明是你对本宫图谋不轨。陛下,你要为臣妾做主啊。”

梅怜宝捏着孟景灏袖摆一角,轻晃。

听着梅怜宝的话,孟景鸿只觉有一股气直冲头顶,盯着膝盖所跪的青石砖地面,孟景鸿几不曾将牙咬碎,可是他不能冲动,他所睡的是宫女“怜儿”,而不能是昭容,他是无辜的,只有这样才能让头顶那贱人得到应有的报应。

孟景灏心里更倾向于梅怜宝的说法,遂道:“雍亲王还有何话要说?”

“臣弟实在是冤枉。”孟景鸿将怒气压下才抬起头来,“许是臣弟太急着找到怜儿了,有失体统,冒犯了昭容娘娘,娘娘海涵,饶臣弟一回吧。只是,臣弟对怜儿已情根深种,臣弟一定要找到她。陛下,臣弟所言句句属实,您若不信……”

孟景鸿犹豫了一番,缓缓从袖总扯出了一条绯色绣合欢花的肚兜来。

“我的?!”梅怜宝大惊,蓦地看向蓝玉。

孟景灏猛的一拍石桌,悍然站起,一把将肚兜夺了过来塞入袖中。

孟景鸿垂头冷笑,你无情便别怪我无义。

“事有蹊跷,朕会详查,雍亲王暂避。”孟景灏背在身后的手已然攥成了拳头,骨节被他自己捏的煞白。

“是。”孟景鸿起身退走,临走还给了梅怜宝一个冷笑。

梅怜宝扬手欲打蓝玉,却被孟景灏一把抓住了手腕,低声厉喝:“都给朕滚下去!”

张顺德早想走了,一听命令,连忙扯着哭成泪人的蓝玉避的远远的。

一霎,凉亭之中只剩梅怜宝和孟景灏。

“梅怜宝。”孟景灏一手捏着梅怜宝的手腕子,一手将肚兜摔梅怜宝的脸上,咬牙切齿,“你给朕一个解释!”

“你怀疑我?”梅怜宝接住从脸上飘下的肚兜,抖开,见着上面她自己绣的合欢花,“这肚兜的确是我的,合欢花还是我自己亲手绣的样式呢,但我并不知道为何会在雍亲王手里。我身边有内奸!”

梅怜宝肯定的道。

自己女人的小衣却被别的男人拿在手里把玩了不知道多少时候,孟景灏心里如同烧起了熊熊烈焰,从梅怜宝的脖子一路搓向梅怜宝的唇,最终双手捧起梅怜宝的小脸,“朕信你,只是……”

孟景灏低头擒住梅怜宝的唇就暴烈的亲了起来,亲的梅怜宝觉得疼,使劲的挣扎。

孟景灏托起梅怜宝的臀,令她双腿挂在自己的腰杆上,直接往竹林深处钻去,这一去就是半个时辰。

竹叶潇潇,不时传出娇嫩靡靡的嬉笑声。

不知怎的,守在竹林外的张顺德就想起了少年时所听的白娘子的故事,那许仙啊,就算知道白娘子是条蛇妖,他还喜欢的了不得。

眼下,纵然昭容娘娘的小衣被从雍亲王手里发现,陛下依旧喜欢。

宝昭容了不得,白娘子之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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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顺德一个去了根的人,听着从竹林里隐隐传来的声儿,老脸都通红起来,默默的又往外走了十几步,命带来的太监守住竹林入口各处,务必让竹林里的陛下和娘娘不受打扰。

事毕,梅怜宝舔舔自己红肿的唇,埋怨道:“你要吃了我不成?疼死了。”

“自己的小衣被偷都没发现,这不是你的错吗,有错自然是要罚的。”孟景灏摘下梅怜宝头上的一枚青竹叶,以手代梳给她梳弄头发。

“这就对了。”梅怜宝只穿着一件裹胸白纱裙,坐在孟景灏腿上,搂着他的脖子道:“我早和你说过了,我这辈子只要你,只伺候你。再说了,我若真和雍亲王有了肌肤之亲,依着我的脾气,我非得向你炫耀炫耀不可,你不要我,有的是男人流着口水,舔着脸想要呢,我气死你。别掐我,疼死了。”

梅怜宝一把抓住掐着她腰肉的大手,怒瞪。

“你这嘴有时候气死个人。”孟景灏却又笑道:“然而也是你这嘴,救了你一命。若非你成天拿那些话气朕,朕今日非得弄死你不可。”

“你方才也弄死一回呀。”梅怜宝卷起他的一缕发丝撩逗着他的喉结道。

“说正事。”孟景灏清了清嗓子,操着黯哑的嗓音,压下梅怜宝作乱的双手,道:“老四说的那些话只有他自己知道真假,朕辨别不出,但他的目的是什么呢,此事若是真的,朕必然会处置你,可朕……”到了分析正事的时候,孟景灏也不再压抑自己心里的真实想法,“看见你的肚兜的那一瞬,朕想杀了你,只是一瞬又痛苦煎熬起来,朕竟舍不得,舍不得一个给朕带了绿帽子的贱人。”

“你才贱人,大贱人。”梅怜宝哼哼。

情浓才罢,又无旁人在场,孟景灏便忍了,只是警告了梅怜宝一眼接着道:“后头,雍亲王一走,朕捏着你的脖子,看着你时,却忽的想起你说的那些气朕的话,你对朕向来是张牙舞爪,肆无忌惮,甚至时而耍疯劲儿,在你娘家那次,你更是大胆的将朕锁到了箱子里,堵住了气孔想要弄死朕,你连弄死朕都做的那么坦荡,朕不信,你偷情会背着朕,正如你自己所说,你若真有一日偷情,朕想来,你也得拉着个男人当着朕的面作死。”

“就是,我还怕你不知道呢。”梅怜宝抬起下巴。

“你还很骄傲吗?!”孟景灏气炸了,捏住梅怜宝的下巴。

“当然!”梅怜宝斜睨孟景灏。

“放肆的东西。”孟景灏也拿她没办法了,气的咬住她的小耳朵磨牙。

“你干什么呀,疼死了。”

第103章 一点都不贤惠

阳光透过竹叶的缝隙洒落斑驳光点在地,地上梅怜宝看着将腰封一扣便又衣冠楚楚,人模狗样的孟景灏特别不忿,上手就去扒他的衣襟。

“别闹,让朕想想正事。”靠着假山,孟景灏将梅怜宝抓到怀里,钳住,“别动。”

“还在想雍亲王陷害我的目的?”

“嗯。他能拿到你的小衣,你身边一定有他的内奸。朕不曾想,他还有这般大的能耐,手都伸到朕的后宫里来了。原是想放他一马,他自己作死就怪不得朕狠心了。”孟景灏眸色冷厉。

梅怜宝想了想却道:“你说,君氏祖孙有没有那么大的能耐,能指使的了雍亲王?假若是君氏子孙指使的雍亲王害我,又是为了何种目的?乐平那狗东西早先就在你耳边嚼舌根子,说我是什么祸国妖姬,莫不是一步步要把我逼成祸国妖姬?”

孟景灏有一瞬的灵光闪动,却依旧是云山雾罩,堵得慌。

望着远处迎着炽阳开的娇艳清傲的荷花,冷冷道:“若是让朕抓住,必将他们千刀万剐。”

梅怜宝一拍巴掌,“章哥哥,你是皇帝,金口玉言,可不要忘了今日说的话,将君氏祖孙千刀万剐。”

“你为何那般恨他们?倒是比朕这个被君玄璧耍了的还要积极,今日你若不说清楚,朕还要罚你。”垂眸睨着梅怜宝,孟景灏威胁。

“说正事呢,罚什么罚呀,尽想好事。”梅怜宝娇俏的瞪了孟景灏一眼,把孟景灏的问话压了下去,食指轻点着自己的下巴,肃着脸道:“真的,章哥哥你从另一个角度想想,若今日你不信我,而是信了雍亲王的话会发生何事?引起的后果是什么?”

孟景灏便笑道:“指使孟景鸿吗,君氏祖孙还没那么大的脸。”

“说不定结成盟友了呢?你顺着这个思路再想想,我觉得,陷害我的肯定是君玄璧。”梅怜宝把自己的罩衫捡回来,摘着上面的竹叶愤愤道,“那假和尚就和我过不去,就想弄死我似的。”

孟景灏沉默了一瞬,道:“若真如你所说,那便是乱朕之心,朕不一定会杀你,但绝不轻饶倒是肯定的。”

“绝不轻饶,那你会对我做什么?”梅怜宝好奇起来。

“吊起来抽你,再不行砍断你的腿,让你一辈子躺床榻上。”孟景灏故作阴笑。

梅怜宝打了个哆嗦,指着他鼻子道:“一日夫妻百日恩,咱们都多少日夫妻了,积攒了多少恩情了,你也太狠心了。”

“背叛朕,朕不杀你就是仁慈了,还敢指着朕的鼻子,放肆。”孟景灏虎着脸吓唬梅怜宝。

经此一事,梅怜宝更加胆大包天,盘起腿坐在孟景灏的大腿上,面对着面看着孟景灏,道:“严肃点,说正事呢,现在不是风花雪月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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