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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什么脸。”窦争脸涨得通红,“我什么都不要。我就要他!”

顾慨梅安静了,她不敢置信的看着窦争,过了一会儿,颓然靠在车座上。她用手扶着方向盘,眼睛朝外看,再次对窦争说话时,眼睛红了:“你要我哥,也没用。他这样的人,会为了你,弄得家庭破碎吗?”

窦争一言不发,右手紧紧握着拳,藏在口袋里。

顾慨梅嘲讽地问道:“你觉得,你重要,还是我、我爸、我妈重要?这个问题问出来都显得我愚蠢,哪里有可比性。”

窦争呼吸急促的,看着窗外的眼神变得有些惊慌,有些无措。

顾慨梅眼泪滚烫的蔓延到脸上,她说:“就是可怜我哥。要他做这样的决定,一定非常痛苦。”

顾慨梅这样想,是因为跟窦争相比,顾慨梅和顾慨棠更加亲密、亲近。人都是偏心的,顾慨梅偏袒哥哥,向着哥哥,无可厚非。

又有谁能考虑到窦争的心情呢?

窦争也了解顾慨棠。尽管答案让人痛苦,但如果能够将感情放在天平上,那么窦争一定比不过顾慨棠的家人。

窦争很害怕顾慨棠公开两人的恋情。

更害怕顾慨棠连公开都不愿意。

窦争在等,等顾慨棠和他父母坦白。然后,就是自己应该离开的时候了。

他在等不得不和顾慨棠分开的那一天。

那一天会让窦争痛苦不堪、难以忍耐,但回想与顾慨梅谈话的那一天,他一直都是平静的,只是再次开口时,声音有些沙哑:“……我知道。”

窦争看着窗外某一点,声音很轻,像是怕惊了外面的雪,他说:“让我再跟他多待一段时间吧。一个月,一个礼拜都行。你爸不是二月份才回来?在这之前,不要逼他跟我分开。”

窦争说:“求求你了。”

顾慨棠本来是想等二月份父亲从古巴回来,然后在正式和父母公开自己与窦争的感情。然而没想到这件事被迫提前了些,提前到了一月初。

那天顾慨棠穿着一件白色的高领毛衣,他正坐在书桌前看文献。顾妈妈拿着吸尘器在旁边,发出很大的噪音。

顾妈妈也知道自己声音很大,于是加快动作。顾慨棠将电脑进入睡眠模式,说:“妈,我来帮你。”

“不用,你快学习去。”顾妈妈急急道。

顾慨棠已经起身夺过顾妈妈手中的吸尘器,说:“没事。我正好活动一下。”

顾妈妈这才松开手,笑着坐在顾慨棠的座位上,很轻松的问:“你什么时候去看刘老师呀?”

顾慨棠道:“今年晚一点。二月底我要参加全国竞赛,跟刘老师接触的时间多。到时候一并送礼过去。”

“我知道你心里有数。”顾妈妈看着儿子桌上的东西,随手拿来一看,口中继续说,“但要送礼之前跟我说一声,我帮你看看送什么合适。”

“好。”

“不要太奢侈,显得阿谀奉承,也不要太简朴,显得小气。”顾妈妈看不懂儿子的书,但不妨碍她对顾慨棠的关心。

顾慨棠点点头,道:“好。”

阳光很灿烂,照在桌上。

顾妈妈‘嗯?’的一声,她看见顾慨棠桌上竟然有一个笔袋。说不定不是笔袋,因为那袋子非常小,装不下笔,装个u盘还差不多。

顾妈妈随手就打开了。

然后她看见里面有一枚莹白的戒指,顾妈妈惊讶的捏起来看,她发现戒指内侧刻的字是‘窦争’。

顾妈妈有些老花眼,她凑上去贴得很近才看清那两个字。可能是‘窦争’的‘窦’字太难写,上面刻得还是‘豆争’。

这是什么?窦争的结婚戒指吗?那为什么在顾慨棠手里。

顾妈妈顿时生了气,刚想喊顾慨棠进来,就看顾慨棠皱眉迈着大步走进来,捏起那枚戒指,说:“妈……不要随便翻我东西。”

顾妈妈一愣。她确实很尊重大儿子的隐私,可顾慨棠向来是个没有秘密的人,什么都随便让母亲看,突然这样说,倒是让人奇怪。

顾妈妈问:“你怎么有你舅舅的戒指?他和你借钱,你让他抵押在你这里,是不是?”

顾慨棠:“……”

“你怎么能这样对他,他也是家里人啊!”

顾慨棠叹了口气,慢慢说:“不是这样的。”

“那是什么?”

顾慨棠深深的看了母亲一眼,内心挣扎说还是不说。但最后还是吞了下去。

顾慨梅的反应已经让顾慨棠担忧。

顾慨棠说:“没什么。”

说完,顾慨棠将那枚戒指放到袋子中,顺势拉起母亲,道:“我要学习了。”

顾妈妈又看了那袋子一眼。

顾妈妈观察敏锐细致,很快就想起了一些以前没有在意的事情。

比如她似乎曾经见过窦争有一枚戒指,没有戴在手上,可拿出来擦洗过。

当时没在意,可现在想想,和顾慨棠那枚款式非常相似。

这是什么情况?

顾妈妈忍不住问:“慨棠,你什么时候带你女朋友来家里啊?”

顾慨棠没说话。

问得多了,他才说:“二月份,等爸回来。”

顾慨棠是很小心的。自从被顾妈妈看见那枚戒指后,顾慨棠就要求窦争绝不要给顾妈妈看见挂在胸口前的戒指。

并且不会再在家亲吻、拥抱。窦争也很想配合他,可并不是那么听话。

有时候窦争急了,会去牵顾慨棠的手。那是他再也忍不住的标志,顾慨棠会找个理由和窦争下楼。出乎意料的是,顾慨梅对此竟然没有啰嗦,任由两人用那种靠不住的理由出门。

走出小区后,两人往一处不太热闹的公园走去。天色昏暗,周围都是情侣,也没人太在意他们俩。

窦争靠在顾慨棠身上,一下一下舔他的唇。

顾慨棠被舔的奇痒无比,会低声笑,然后咬住窦争的舌头。

窦争颤抖着,呼吸越发急促。

他引着顾慨棠来自己的口腔,毫无防备、任他索取。

窦争喜欢顾慨棠深深的舔自己,好像能透过喉咙,止他身体里难以言语的痒。

等停下来时,顾慨棠捧着窦争的脸,认真的说:“你再等等……再等等。”

窦争没说话,向下去摸顾慨棠的下体,感受到那边的硬度,窦争大笑着说:“你看,你对我也有感觉。你是不是有点喜欢我了?嗯?海棠?”

顾慨棠微笑不语。

“快说你喜欢我。”窦争靠在顾慨棠肩上,不让那人看见他的脸。

顾慨棠低低笑着。

窦争便不说话了。他搂着顾慨棠的肩,安静了一会儿,突然说:“——我说,我要是能变成点心就好了。”

“嗯?”

“不会臭,不会有人讨厌。”窦争静静的说,“但我一定找到你,只让你一个人吃。”

完全的,全部属于你,再也不用担心会从你身边离开。

窦争忍着自己快要崩溃的情绪,向下摸索,找到顾慨棠的手。

紧紧握住。

第59章 但他看见瘸子混着鼻血的眼泪时,窦争突然明白,瘸子可能就是想让自己揍他一顿。

都说知子莫若母,其实,这句话反过来说也是可以的。

顾慨棠敏锐地发现,母亲知道了些什么。

因为最近顾妈妈一直很焦虑,她会在窦争不在家的时候,凑到顾慨棠身边,无声地盯着儿子侧脸,好像在发呆,半天才问一句:“慨棠,你……什么时候带对象回家,给妈妈看看啊?”

顾妈妈从不在窦争在家时问这件事,这本身就能说明很多东西了。

顾慨棠看着妈妈,深深的,没有回答。

他看见母亲眼里有一种隐藏起来的恐惧。那恐惧让自己难过,也让自己恐惧。

顾慨棠不说话,顾妈妈也就不继续问,只那样发愣地坐在儿子身边,一坐坐很久。

她不是那种性格刚烈的人。顾爸爸事业心、攻击性很强,有些大男子主义。年轻时,她靠丈夫;丈夫出国后,儿子长大了,她又开始靠儿子。

顾慨棠继承了母亲的温婉,也继承了父亲的认真、强硬,小事上还能妥协,但认定的事情怎么也不回头。

顾妈妈想起自己那年感冒发烧,但是不想去医院,顾慨棠到她卧室硬背她去医院的事情。

顾妈妈觉得自己生的是小病,没有多严重,只要吃点药就好了。顾慨棠却一再坚持。

因为夜很深了,顾妈妈想拒绝,可顾慨棠只是看她一眼,拒绝的话他就怎么都说不出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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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的次数多了,顾慨棠没有烦,但顾慨梅先烦了。

那天顾慨梅刚从单位下班回来,在客厅解围巾时,她听到顾妈妈问:“薇薇在考试吗?她怎么不来找你玩了?”

顾慨棠说:“她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是吗……慨棠,你到底什么时候把——”

“妈,”顾慨梅带着暗火,把围巾摔到沙发上,她打断母亲的询问,说“你还问什么?——你早就知道了吧!”

顾妈妈皱着眉,没说话。

顾慨棠有些吃惊得看着妹妹,就看妹妹怒气冲冲的走进自己房间,用吼的音量说:“那天出门,不是看到他们俩牵手了吗?你问他,你问哥,顾慨棠,你会让别的人、你不爱的人牵你的手吗?!”

顾慨梅声嘶力竭,把顾妈妈吼得眼前发黑,她坐在沙发上,轻轻向后倒,过了一会儿,转过头去看顾慨棠。

顾慨棠站起来,他个子高高的,面容沉静,眉宇蔚然。

顾妈妈的大儿子啊,他……

顾妈妈轻声问:“慨棠,你跟我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顾慨棠沉默了一会儿,说:“……是那样的。我说想要谈恋爱的人,就是窦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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