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节(1 / 1)
蒋茽忙道:“谁说我忘了我儿,家福本是我最疼的幺子。”
来凤见势,接着道:“倒也不是我挑这里表,只是我儿没有这富贵命,等不到长大那一日给他父
亲长脸,可我也不得不说,老爷做事可千万要一碗水端平,不然日后大事小情怕是要乱,也不见得就能太平得了。”
来凤抚摸蒋茽有些干瘪的胸膛,跟着道:“即便我没家福于膝下,可我是真心觉得悦然这孩子不错,若是非要我挑,能接下蒋家大梁的人,老爷不妨细些看看再选着,一来,对蒋家好,二来,底下的人也服气,左右是闹不起来的,就算是心里不服气嘴上也没得说的。”
蒋茽应是,本来他心里也没有蒋家祝和蒋渊多少分量,要说把蒋家托付给谁,还就非蒋悦然不可,可说到底,还有多少能给,他自己也不够清楚。可分家这码事儿就算是他活着时候也不得消停,都是眼前儿的事儿,拖不了太久的。
温存了一会儿,蒋茽又难忍来凤风骚诱人的模样,辗转再来了第二次,正是兴头儿上的功夫
儿,门口有动静传来,只听明月小声儿道:“老爷,曹方带话儿过来说是三夫人提早回来了。”
这一说不要紧,吓得蒋茽是乍然没了用,还无端惹得一身白毛汗,小腹也跟着抽筋儿似的疼起来,急急忙忙的从来凤身子上退下来,抓了裤子就往身上套。
说不抓狂是假,只是这一遭下来闹得蒋茽也是十分光火,来凤什么也不说,倚在软靠上光看着,嘴角淡淡的挂着一丝笑意,看在蒋茽眼里却是十分刺眼,可又反驳不来的。
蒋茽出门儿的时候,脚前脚后的着急还跌在花池旁边,磕破了膝盖上的皮儿了,这下便更是气急败坏,只恨那婆娘真是母夜叉托身的,着实可恨的紧。
进了门儿,但见三姨太坐在床边儿哭的正厉害,看见蒋茽进了门儿,立马甩了帕子闹开了。
“就瞧着你不是好心来着,什么让我去金铺子里看首饰,弄了半天就是跟那小娼妇寻好儿去了,这才想尽办法把我支开,方才没什么好心好意,都是狗屁。”
蒋茽本来被她突然回府吓的险些以后房事不能,又逢着出门儿摔了一跤,现下还疼得很,这还没出了这口恶气,三姨太倒是先发制人的拿他兴师问罪了。原本他也是要压着气儿的,这么一来,完全是没了顾忌,这就嚷嚷开了:“你倒是个作天作地的货,饶着给你好的你不要,非要来搅和不安宁,我瞧着就是平素对你好过头儿了,才养着你成了这副没怕没挡的性子,若是这么下去,这高门大院里还不知道要被你搅出多少无中生有的事来,看我不收拾你才怪。”
说罢这就作势要上前去论三姨太一巴掌,三姨太哪可能就站着挨着,只管是蒙头逃跑,婆子丫头跟在后面喊着,劝着,屋子里一下子热闹起来,那哭声骂声传出去好远。
这功夫方沉碧还在大夫人院子里头回话儿,大夫人坐的四平八稳的喂着蒋璟熙喝粥,听刘婆子复述的绘声绘色,眉眼儿里全是笑意。
“有道是那小娼/妇就是糊不上墙的烂泥,哪里是来凤那等心思人的对手,眼见了不如人,还非要争风吃醋,不挨打才怪。我看就该挨一次狠打,打怕了才能老实那么一会儿,不然等不多久还得犯毛病。”
方沉碧抬眼,瞄了一眼大夫人,没说话,倒是刘婆子掩不住的喜悦跟着道:“由着她闹去吧,咱们这是坐等看大戏,今儿就唱四面楚歌这一曲儿。”说罢忙把帕子递给大夫人,又道:“听丫头说,老爷可是给气的不轻,轮圆了胳膊想着抽她呢,她现下正抱着脑袋到处跑呢。”
大夫人心情十分愉悦,哄着孩子,道:“我的乖孙,这是长的越发俊俏了,比你娘好看。”看一眼方沉碧,接着道:“京城李家可能这功夫儿就到了,悦然那头儿的事儿你抓紧了办,多少也不亏待,也不必铺张,只做给李家面子上过去就得了。我这头儿得伺候老爷,多少事体你跟着你舅舅自己拿主意,遇上说不准的,只管来问我就是,别的不必担心,只管去办,我只信得着找你。”
方沉碧点头,应道:“这头儿我会去照料,您不必担心,只是现下去账房支银子也不容易了,母亲这里有手牌就先借我用用,等着把三少的婚事定了之后,想必也用不着这么频繁的去了。”
大夫人忙道:“这有何难,我待你就如自家女儿,这手牌以后就归你管着,反正进出里外以后都是我孙儿的东西,不给你给谁?”
说罢让刘婆子去里屋儿拿手牌,方沉碧拿了东西抱着孩子先走一步,而后大夫人稍作整理只等着有人上门请她。
方沉碧这头寻思了自己的门道儿,往自己院子里走,孩子抱在怀里也着实是费劲儿了,他长大了。
“娘,带花花。”蒋璟熙摆弄手里的花儿往自己娘亲的头上插。
方沉碧实在抱不动他,只得把他放在地上,给他整理皱褶的衣裳。风吹过,旁侧的桂花树飘下几朵花,那股子桂花味道可是好闻极了的。小不点站在母亲前面,奶声奶气的问:“娘,我想三叔带我出去玩。”
方沉碧低头给儿子整理裤脚,淡淡道:“璟熙以后要长大了,不要总去麻烦三叔。”
李兰方才到了蒋府,一路上心里都是念头,只觉得特别的想见到方沉碧,这几年过去,也不知是变成个什么模样,猜着猜着,心里头也就痒痒了。等着到了门口,蒋悦然从门里迎出来,高高瘦瘦的,眉眼俊俏,玉树临风,是李兰自己心里一直腹诽的,怎的就生出这般的容貌,蒋家的水好米好?出来的人儿各个是绝世的美人胚子。
“一路辛苦了,李兄。”蒋悦然拱拱手,悠哉的从台阶上下来,李兰从马车上下来,活动了下胳膊腿儿,苦笑道:“才不到半日的路程,竟是坐的我浑身都跟着酸疼,到底是年纪大了。”
蒋悦然笑道:“我院子里准备好东西了,只等你一下车,立马就好生伺候,这几日就在我府上享享清福就是了,别的事儿不必操心。”
两人说笑着进了门,从前院儿往后院绕,过了院子,穿进小道儿,搁着远处就看见前面树丛下有人。
这功夫儿时候正是好的,阳光明媚,风轻花香,光影从树缝隙里透出来,映在地上就似撒了一地亮眼的铜钱儿似的,那两个人逆着光影,似乎是一个大人一个孩子。光打在他们身上,折出淡淡的光辉,好似撒了一层金。
李兰瞥了一眼看的有些出神,虽是看不出她的模样,但知是个女子,一身淡淡藕荷色纱衣,浅浅垂着头,摆弄孩子的裤腿儿,云鬓微微拢着,不见发式上有多些的赘物,只简简单单的别了几只芙蓉石的扣卡子,乌发松松,还有几缕垂在颊边,看来好不妩媚动人。
“又是美人儿,你们府里到底藏了多少美人儿?可惜我当初娶亲的时候没到你府上选上一选,真是人生憾事。”李兰笑道,边说边往前走,倒是蒋悦然的脸色淡淡有了一丝僵色。
两人越走越近,谁也没再开口,李兰本是抱着看一眼美人的好奇之心过去的,蒋悦然是心头一沉,满心心事的走过去。方才走的进了点,正逢蒋璟熙抬头,好是开心的叫道:“三叔。”
他这一叫,方沉碧跟着缓缓抬了头,与对面两个男人来了个面对面。
美,那是一种惊心动魄的美,李兰再也没见过比方沉碧更倾国倾城的女子,她的这种美就似云雾缭绕的深山之中的一朵莲,美得与世隔绝。
“这是……”李兰瞠目结舌,结结巴巴的看了看方沉碧再看了看蒋悦然。
“三叔,三叔,抱抱。”蒋璟熙不顾自己母亲反对,朝着蒋悦然跑了过去一下子抱住他大腿儿,好不亲昵。
“璟熙。”方沉碧唤道,朝李兰礼貌性的微微一笑,道:“李公子”
随后她慢慢起了身,婉然站在原地,顺着光铺过来的方向,她眨眨眼,风撩过青丝如水,李兰只觉得,此人不是凡间所有,那天上才有的人物,不是真的,就是一个幻像而已。
“方小姐?”李兰喃喃,被身边儿这个吵闹的小东西惊醒,再转头看过去,蒋璟熙正抱着蒋悦然的大腿,仰着小脸儿,满脸的委屈,又是摇又是晃。
可李兰怎么都觉得这孩子好似面熟,细细看去,一半是随了自己娘亲的美,而另一半……李兰狐疑,怎的就觉得是传承了蒋悦然的那股子俊俏了去?这……
“三叔,带璟熙出去玩。”蒋璟熙央求,蒋悦然摸摸他的小脸儿,安抚道:“你乖些,等着我忙完了去接你。”
方沉碧也见李兰一脸猜疑,忙走上前去,扯过孩子道:“别烦你三叔办事儿,听话。”蒋璟熙不依,扭捏着捏着蒋悦然的衣角就是不肯送,再说他,就连眼圈儿都红了,摆明了就准备开始哭闹了。
方沉碧依旧拉过孩子,朝李兰微微俯身,道:“李公子在府上多待几日,我这里先退下了。”
蒋璟熙见自己娘亲就是不依他,开始哇哇哭起来,方沉碧顿时有些恼,只觉得这孩子是给一家子人宠坏了脾气,方才要张嘴,就听蒋悦然轻声道:“我来带他,你去忙你的。”说罢弯腰把孩子抱起来,给他抹眼泪儿。
李兰倒也是明白人儿,看得出两人之间流转着什么不寻常的东西,当下却只选择当个糊涂人装着没看出来,准备打个哈哈过去,遂弯了腰朝着皱眉的蒋璟熙,问: “瞧着你这年纪小,看样子不像是好糊弄过去的,凭你三叔的性子来看也不见得是个会带孩子的,不如你跟我得了,我也带你去玩,肯定管吃管玩随你尽兴,可好?”
蒋璟熙并不领情,朝着蒋悦然抱过去,一把搂住他脖子,抱得死死的,死活不松手,坚决拒绝:“不要,我要三叔。”
紧接着下来有些冷场,方沉碧也不好多待,只得由着自己儿子去了,又说了几句之后,打头儿先走了。直到人走的远了,李兰还扭着头朝方沉碧离开的方向望过去,真是无法想象,蒋府居然藏了这么一个绝世的美人儿,而做了娘之后,方沉碧的美依旧无人可及,只是照比重新更多了一丝儿人情味儿。
“回神儿了。”蒋悦然甚是不喜有男人用这种眼光看着方沉碧,从前不喜欢是嫉妒,现下的心思完全不同,他心里清楚,方沉碧只是他一个人的,是他儿子的娘。
李兰尴尬的扭过头,稀罕的从头到尾的把蒋悦然打量了一番,奚落道:“着实想不到,你这三叔还当得有模有样,连孩子你也可以带?可是一早给什么邪风怪气儿给吹傻了不成?”
蒋悦然懒得搭理他,只顾着自己先走,他抱着蒋璟熙,边走边道:“你想不到的事儿还有很多,不着急,慢慢来。”
作者有话要说:祝看文愉快!
57第五十七章
说来也是可笑的很,蒋悦然带着三岁半的蒋璟熙坐在一边,你一句我一句,不知道是什么天人鸟语的对话,似乎还一本正经的样子差点让李兰嘴里的茶喷出来。
若说这是爷儿两个,谁都信的,长的一个模子一样的,还甚是相处得来,再者,哪里还有做叔叔的这么有耐心?除了自己儿子,怕是没这般好气儿陪着。
“我说悦然兄,你这小侄子长大了可是一方人物的。”
蒋悦然闻言,头也没抬,配合的跟着蒋璟熙摞木头玩偶,心不在焉的道:“谁管他将来是做官还是什么,只希望他好好长大就可以了,没那么多想法。”
李兰瞄了一眼蒋悦然,有意道:“你这想法可是跟着我一样,不过我当初第一次当爹时候也没你这耐心烦,现下孩子多了也就慢慢不在意了,反正府里头伺候孩子的女人丫头婆子一堆堆的,没了我照看一样长的白胖胖的,也不知什么时候,怎么的就都长大了,现在都到我腰这里了,出落的都有各自模样,有时候旁侧看着他们里出外进的打闹,我也有种欣慰的感觉,可能这就是做爹和做娘的不一样吧,总是不那么经意,说到底还是比不得做娘来的辛苦,来的上心。”
蒋悦然没接话,而是想到自己,许是之前,自己也跟李兰说的一样,他爹也没怎么留意,自己就长这么大了,像是窗外面的那颗小树,也就是隔三差五的去修个枝,剪个叶儿,有事没事的泼盆水,它就这么长大长高,现下连自己看着那颗儿时栽种的树,也会感慨时光强大又温婉,让人想到自己,感到的安慰也带着一股淡淡的失落感。
“可说真的,你大嫂的模样可是出落的越发的漂亮了,你哥才真是有福气的主儿,屋子里的媳妇是绝世无双的,还生了个这么俊俏的儿子。不过说真的,这娃倒是跟你更像一点。”
李兰絮絮叨叨的自己说自己的,蒋悦然始终头也没抬。等了半晌,蒋悦然问他:“舟曲那头的矿,隔三差五的就给闹出点事儿来。这一年多,铺子里头也不安生,由是最近几个月,好似暗地里有人跟我们蒋家各商号过不去,压低了进价,根本就是坏了规矩做事儿,这肯定不正常,你可听闻了什么?”
李兰寻思了下,道:“说实话,这事儿我还真的听闻过,我只是到那人是京城人物,但身份一直不明,谁也不知道到底背后的人儿是谁,但就这么看来,砸了那么多钱压低进价,又便宜出手,本就是冲着你们蒋家来的,这可是一点疑问也没有的。”
顿了顿,李兰又道:“可说到底,这人的家底儿必然比你们蒋家厚,要玩起来,我们两家不见得比得过他,我本也以为只是小打小闹的弄上几次,恶心恶心人而已,可现在看来,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儿,若让我说……”李兰余下的话含在嘴里,他端倪床上玩耍的蒋璟熙,淡淡道:“就是彻底要搞垮你们蒋家。”
蒋悦然面上不为所动,心里确是翻江倒海了一般,但其实这其中的奥秘,他也是知道的,只是舟曲是他为自己跟方沉碧预备的最后一点希望了,如果这么多年的经营和打算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被击溃,他还有什么指望了?那就真的是破镜难圆了。怎么甘心?
“李兄说的正是,这些传闻我多多少少也是知晓一些的,我现在也猜这人来头很大,倒是真的有点本事的。不然舟曲的事儿,你也插手过几次,可他还是能随心所欲的阻着拦着,就是跟我们过不去,想必也是很有门儿的。”
李兰无奈的点点头,道:“悦然,也不用我多说,其实,说到底,我们李家还是能帮,只是你也懂得,你一日不娶我妹子过门儿,我家主家的父母一日不会卖尽气力来帮你,说到底,还是你亏。你何不……”话没说完,门口有人进了来,两人的话被打断,都不约而同往门口望去,只见
方沉碧款款而来,面上淡然的很,道:“我来接璟熙。”
李兰见方沉碧来了,很是高兴,虽是当初因为种种原因他得不到方沉碧,可美人就是美人,得不到多看两眼也是好的,何况这美人儿还是与众不同的耐看。
“嫂子快坐,也来劝劝悦然,这可是个倔骨头,没人说得了他。可偏是你家大夫人就说,他只听你的话。”
方沉碧听闻这话有些不太自在,尤其是在她与蒋悦然的事儿已是两人之间心照不宣之后,方沉碧抬头看李兰,很是模棱两可道:“到底是长大了之后跟儿时不同,三少现下很有自己主意。”
李兰可是不傻,他隐约猜得到,这本就是高门大户里时有的戏码,那么漂亮的嫂子,独守着一个卧病多年又无能的丈夫,有着一个从小青梅竹马的小叔,两人一起长大,那小叔还是个俊俏又风流的模样,这样的两个人,你若说他们之间什么暧昧心思都没有,怕是没人能信。
且不说嫂子和小叔,单说是许多大户人家里,扒灰的丑事都不知多少,到最后还不是瞧着脸面上的事过不去,就按压住,权当是保全自个儿的面子,就这么过去了。
或许,李兰猜不到方沉碧的孩子就是蒋悦然的,但两人之间略略别扭的叔嫂关系,足够他在心头品磨个半晌,突然就觉得,蒋悦然这么多年坚持不成家,也拖着李婷许多年岁,说不准就是因为方沉碧的存在。
可不管他们之间多亲密不可分,到底方沉碧成了他嫂子,他就算再念着不能忘,还是只能接受这个事实,许是就差那临门一脚,逼着他断了自己念想?
想到这,李兰突地心头一松,倒觉得这次蒋府没白来,若是真的能捏到蒋悦然的软肋,找到叮蛋的缝儿,那么李婷这次必然得嫁给蒋悦然,这绝对是件天大的好事儿。
想到这,李兰朝方沉碧笑道:“你这就劝劝悦然兄,我这也饿了,不知嫂子预备了什么山珍海味招待我?”
方沉碧也是面上带笑道:“这就随我一道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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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兰也不客气,抬脚先走,蒋悦然抱着孩子跟在后面,刚出了门,李兰瞧着哄着孩子的蒋悦然一眼,靠过方沉碧的耳朵,轻声道:“嫂子若有时间,可否找个机会与我谈谈?”
方沉碧凝眉,点头:“自然是可以的,李公子何时有空?”
李兰笑:“等悦然不在,我都有空。”
方沉碧心知肚明他意思,颔首:“李公子意思我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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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着蒋悦然带着蒋璟熙跟着进了屋,大家这才把事先都扭了过去,方沉碧跟着蒋悦然身后进的门儿,说这一景不是一家子才有的谁信?
刚在大夫人旁边伺候的刘婆子脸色一瞬有些尴尬,不由得偷瞄大夫人一眼,大夫人倒是很淡定,耸耸眉毛,道:“璟熙这孩子也大了,总是粘着他三叔,看是到时候他三叔娶了媳妇生了自己的孩子,他可怎么办?也该着他自己亲爹身子骨不成。”
说罢,摇了摇脑袋,自然而然道:“我的乖孙,快让奶奶抱抱,瞧着这是大半天儿没见了,又是出息了吧。”
蒋悦然抬头见自己父亲也在,不咸不淡的喊了声:“父亲。”
蒋茽的眼光始终看着他怀里的蒋璟熙,因是隔代人,又是独孙,自是疼爱的不得了,忙笑道:
“越发出息了,怎么看怎么出息。”说罢又瞧着李兰,道:“李大公子也是几个子女了吧,以后若见得我们璟熙好,也不妨做个亲家。”
李兰赔笑道:“这可是使得的,就是不知道,嫂子是否乐意,乐意的话,我自是一点说法没有,还不得偷着乐,璟熙这孩子长大了肯定是一方人物。”
大人们说说笑笑,寒暄了半晌,孩子就这么被大夫人抱走,这一群人开始用餐,女人除了大夫人是不得上主桌的,于是在旁侧被隔开的小间里吃。
正吃得乐和,卓安急急忙忙的从门外跑进来,见人都在,只得轻手轻脚的,走到蒋悦然身边儿,贴着耳朵小声嘀咕了几句,这还没说完,那头马文德也急急忙忙的往这头儿走,站在门口朝方沉碧招手,方沉碧瞧了蒋悦然一眼,知道必定是出了事儿,遂起身,往外走。
刚走到门口,马文德一把扯住方沉碧的手拐了几个弯儿找到没人儿的地儿,忙道:“沉碧,出事儿。”
方沉碧心头一动,立马想到一个人来,嘴上却问:“舟曲那里有出事了?”
马文德跟着拨浪鼓一样点头儿:“这送信儿的才到门口,我和着卓安一道听见的,昨晚儿上塌矿了,里头还有几十个还在里头没日没夜的干呢,这会子塌了也没能出来,连夜挖了一宿,才挖出来五六个,都是死透了的,没得救,谁知道这事儿一早怎么会传出去的,那头官府立马下来人封了矿,人也不让挖了,那头下矿的工人家里人全都来闹,舟曲现下算是开了锅了。”
方沉碧淡淡一叹,还没等张嘴,只听身后传来脚步声极快,她回头瞧去,只见是蒋悦然疾步离开院子,身后跟着卓安,马文德见势,忙道:“我这也去瞧瞧到底怎么回事儿,待会儿空了我回去找你。”说罢挥挥袖子急匆匆跟着去了。
方沉碧这才往回走,忍不住往蒋悦然离开的方向看去,等到回头,这才看见李兰就站在自己不远处,正瞧着自己表情,似乎在寻味什么。
方沉碧朝李兰俯了俯身子,道:“李公子现下可以有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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