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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子知说,“谢楚来会不会好点?”

“不会。”郁泽抿唇,以他对大姐的了解,这时候如果谢楚去看她,她一定会当成是来嘲笑她的失败,多么不堪。

也许谢楚也知道这点。

周子知若有所思,也是,郁箐向来骄傲,尤其在谢楚更是。

现在这情况,见了比不见更难受。

况且谢楚又不是肯低声下气去哄郁箐的人,搞不好说一些他自以为好的话,让郁箐越发痛苦。

“我出去抽根烟。”

郁泽揉揉周子知的头发,往门外走,女人生孩子的事他不懂,没想到会是那么复杂,前后都很关键,一个不慎就是抑郁症,严重的还会把身体伤了。

他需要好好做些功课了。

夜里周子知醒来好几次,大概是水喝多了,她跑了几趟,没了睡意。

旁边的郁泽睡眠浅,“这么晚了不睡觉,在想什么?”

周子知半躺着,“想事。”

郁泽,“……”

他把周子知拉回被窝里,用腿夹着她的双脚,手臂圈着她的腰,完完全全的控制。

周子知动了两下,便由着他了。

第二天,周子知去片场,她没有对谢楚说有关郁箐的事,网上都报道了,按理说这种事不该大肆宣扬,不是值得娱乐的东西,但是缺德的人不是没有。

有人爆料,谢楚揍了那个记者。

简余小声说,“子知姐,大家都在议论。”

周子知揉眉心,“正常的。”

那么大的事,牵扯到影帝谢楚,郁家,成为热议不可避免,藏也藏不住。

爷爷肯定也知道了。

简余朝谢楚那边努努嘴,“他跟别人有说有笑的,好像什么都不关心。”

她又说,“男人果然都不是好东西,一点都不知道心疼女人。”

邵业翻白眼。

所有舆论的核心,谢楚本人该拍戏拍戏,看不出有什么情绪变化,更没有失去孩子的伤心。

乔楠也看了报道,她把当初自己怀孕时买的有关克服抑郁症的书都拿给了周子知。

“怪可惜的。”

乔楠在电话里说,“那家月子中心口碑很好,郁箐主要还是放宽心。”

周子知说,“估计难。”

她跟乔楠聊了会儿就去忙,经过谢楚身边时看了一眼,真一点都不在乎?

周子知这么想着,谢楚直直的撞上墙。

目睹这一幕的还有几个工作人员,大家早就在偷偷观察谢楚,看到他这样,他们愣了一下,那心情就像是在等一个结果,等到了想看的,却并不激动。

谢楚的额头青了一块,上了很厚的粉底遮盖。

对台词的时候,谢楚突然说了句没头没脑的话,“她还好吧?”

周子知低头看剧本,闻言也没抬头,“从那天以后,箐姐就没开过口。”

谢楚捏紧剧本,他没再吭声。

杀青当天晚上,周子知跟郁泽带着书去医院,郁箐不在。

他们跑到天台,郁箐站在那里。

☆、第67章 睁开眼睛

风很大,不停的撩着额前的发丝,让人厌烦。

周子知把手放进大衣口袋,她有点冷。

不知道那股冷意是来源于夜间的温差,还是受站在那里的郁箐所致。

天台总能和那些悲惨和离奇的报道扯上联系,周子知呼了口白气,郁箐如果往下跳,以她和郁泽现在站的位置,是来不及扑上去阻止的。

但他们不能贸然过去,怕刺激到已经濒临危险边缘的女人。

周子知抿了抿唇,她是过来人,经历的那些种种虽然和郁箐的绝望有所不同,但是多少能体会到一点,这种时候,旁人说再多,做再多,都是无用的。

要面对事实,真正的走出来,只能靠自己。

周子知的腰被一只手掌搂着,带到郁泽身边,挨的近了,能闻到他身上的气息,暖和许多,也踏实。

郁泽低头点了根烟,打火机带起的火光照在他的脸上,棱角坚毅,一片肃然。

“大姐,夜深了。”郁泽叼着烟,“风大,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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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箐没有回应,她身上的病服被迎面呼啸的寒风吹着,紧贴着四肢,那股寒战渗透毛孔,骨髓。

因为郁箐是背对着周子知和郁泽,他们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那些压抑的情绪在黑暗中释放出来,有些扭曲。

郁泽和周子知交换了一下眼神,上天台时打了通电话,人应该马上就要到了,有了专业人员布置的相关措施,至少能保证生命安全。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他们做了万全的准备,声势摆在那儿,不免会惊动媒体,无可奈何,就算是夜里,郁箐站天台,也已经吸引了楼底下的人们。

不少人仰着脖子看,事不关己,纯属凑个人头,再掺和着与身边的人议论一番,唏嘘不已。

郁箐的身子动了,她往下看,风往眼睛里刺,条件反射的闭上眼睛。

周子知立刻去拽郁泽的袖子。

“我带了家里煮的鱼汤,还有豆干。”郁泽掐着烟,语调沉稳,听不出一丝异样,“是妈自己给你做的。”

他正在试图分散注意力,靠近郁箐。

后面门那里传来一道惊慌的叫声,“箐箐,你别吓唬妈妈啊——”

郁泽的额角一抽。

他刚想示意邱容别喊,站在上面的郁箐身子晃了一下。

那一下让天台的空气凝住。

周子知根本做不出反应,看着一道身影嵌进她的视野,电闪之间,飞扑向郁箐。

落后几步的邱容也傻了。

郁泽一手压着台子,另一只手拉着郁箐,胳膊肌肉瞬间发力。

手腕被大力攥着,郁箐挂在半空,脚下是一片惊呼声。

这一刻,观看的人群都把心提到嗓子眼。

“要掉下来了!”

“拉着呢,吓死了,那么高,一失手,肯定没命。”

“那女的谁啊?是不是傻啊,有什么想不开的,非要去跳楼。”

大家窃窃私语,突然有人说了句,“听说是郁家大小姐。”

“哪个郁家?”

“联申郁家,还能有哪个?”

有些生活范围狭小的人们都摇头,什么郁家,联申,没听过,他们只听过联通。

少数人脸色微变,转身就走,郁家的热闹还是不看了。

警方和医护人员都严正以待,狗仔队各方人马浑水摸鱼,心理战争打响了,这个猛料拿还是不拿。

时间仿佛经人手调过,流逝的特别缓慢,又仿佛一切都在眨眼间。

“大姐,把手给我。”郁泽绷着脸,“快!”

郁箐的双脚不着地,空荡荡的晃动,她似乎才清醒过来,浑身的血液在霎那之间被抽空。

“快啊!”

郁泽的手臂咯到抬子边缘,骨头如同承受刀削。

恍然之际,郁箐把另一只手举起来。

猛一握紧,郁泽咬牙,他调动全身力量,将郁箐提上来。

邱容跌跌撞撞的跑过去,蹲下来不停的直拍郁箐的背,边哭边喊,“箐箐,你怎么这么糊涂啊!”

身体本能的惧怕,郁箐瘫坐在地上,胸口剧烈起伏,她只是觉得病房太闷了,喘不过来气,想上天台待一会儿。

她没想过自杀。

不知道为什么,她看着远处的高楼大厦和夜空,就不自觉的往前走,站上了台子。

当郁箐下从上往下,俯视街市,血液冲上头顶,这十年的光阴从她和谢楚之间流走,她以为能留下一个孩子,续写未完的后半辈子。

大梦初醒,是她自己一厢情愿了。

郁箐涣散的瞳孔渐渐有了焦距,泪水夺眶而出,如线涌落。

当时她的身体失去平衡,鞋子踩空,发生的太快,那一刻,风过耳畔,她什么都忘了。

是她的亲人不顾自身安危,扑上来抓住她,从目光到力道,都坚定不移。

在那一念过后,郁箐放下了。

邱容还在那拍郁箐,“傻孩子,命没了,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你要是真的非谢楚不行,那我们就去找他,求也好,绑也好……”

郁箐轻轻摇头,前半辈子已是事实,后半辈子她想学着放过自己。

而邱容没看见,光顾着为女儿心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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