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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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梁丛薇捏了捏拎包里面的画框——虽然上次梁丛薇否了桂硕要她画画的要求,但夜深人静,累了一天回到家,梁丛薇还是拿起了积灰已久的铅笔,找了一副桂硕靠着墙侧着脸,阴影和轮廓很分明的海报,画了起来。

她已经很久没有没有拿起过画笔了,本来她也不是专业人士,以前涂涂画画也全凭兴趣,多年未画,一上手就觉得僵硬。毁了好几张a4纸,梁丛薇才算描出了个轮廓。只是梁丛薇上看下看,觉得擦擦抹抹得太多,显得有些旧巴巴的,所以又撕了重画。

然后在这段白天忙成狗的日子里,晚上的时候,梁丛薇就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在灯下拿着笔,耐心地、专注地、心无旁骛地画着那个画报中的少年。直到最后,她感觉到这幅画里面的少年不仅仅是画上那种酷炫的、帅气的、冷漠的样子,能够看到画面中勾勒出的少年的手指有着漂亮又会安慰她的弧度;少年的嘴角并不上扬,但她能感受到下一秒可能他就会绽放出一个大大的微笑;眼睛低垂着,但却有粼粼水光,顾盼生姿,让人心神荡漾。

画画完了,梁丛薇买了个画框,把画包装了起来,然后自己认认真真地看。

她突然想,如果桂硕一直那么乖乖的,不乱作死,该有多美好啊……这样的话自己一定是他家的粉丝团团长。

此刻梁丛薇摸到画框,想起那些自己胡思乱想的心事,不由自主地嘴角上扬。桂硕拿到这个一定是高兴的,会炫耀地跟自己说:“你看我多帅!简直就是上帝的宠儿!艺术家的名品!……哈哈,所以你才能把我画得那么帅气,主要还是我长得好。”

梁丛薇想着就又想笑,而此刻手机铃声突然又响起,梁丛薇自然而然地以为是桂硕,接了起来:“再等一下,一会儿还是那么堵我就到前面路口去坐地铁。”

“喂。”电话里的语气阴沉得像隔绝出了另外一个世界,车外面熙熙攘攘的归家的人的世俗感,车后座的小电视放的广告的声音,一瞬间似乎都被隔开了,陆极北的声音像是飘忽在一个黑暗的上空,是没有星星没有霓虹灯光的夜,“梁丛薇。”

梁丛薇皱了皱眉头,陆极北的声音极其不对劲,就是当时陆极北母亲忌日的时候,他的声音也没有如此失落,梁丛薇问道:“怎么了陆极北?”

“……我弟弟,死了。”

前方亮出了绿灯,车子缓缓地往前移动,速度从蜗牛渐渐地恢复到了正常,窗外的夜景纷飞,甚至于梁丛薇都看到了不远处的东方明珠,梁丛薇沉默了许久,不知道该说什么,又该做什么。

今天是桂硕的生日,桂硕从小妈妈死得早,爸爸又不是什么好东西,现在他还能那么积极而乐观,其实也不是件易事。她与桂硕相识近十年,她离开星益,桂硕作天作地不管自己的大好前途,也要离开星益,说着跟她没关系,却又何尝不是在以自己的方式帮助她。

而陆极北……

梁丛薇甚至于都不敢回忆他的那一段回忆,每次一想,都后背发凉。他的弟弟,死了?

与他血脉相连的唯一一个亲人,正值青壮年的,活蹦乱跳的,时时刻刻盯着他恨他又不肯放过他的人,就那么轻描淡写,没有一丝一毫预兆的,死去了?

梁丛薇犹豫了一下,看了看前方的路程,并没有喊停司机,梁丛薇问道:“你弟弟……是怎么?”

“他是溺死的。”陆极北的声音带了一丝哽咽,“他也是溺死的,也是……”

梁丛薇想起那个黑暗的夜晚,海边湿咸的风,路灯下飞舞的小虫子,生了锈的铁栏杆,不由得心猛地一抽。

“他在惩罚我,他恨我,我知道,”陆极北深吸了一口气,语气恢复了一些冷静,带一丝心灰意冷的态度,苦笑着,“他恨我生活得太轻巧,生活得把一切都抛下,恨我忘了一切。他恨我。他非要用他的生命惩罚我,我知道。”

梁丛薇在脑海中,那一瞬间闪过的,是张菲菲的那张脸。

那场新闻发布会是她和张菲菲的最后一次见面,张菲菲回头看向她的,那绝望的、又目中无物的一张脸。像是心中的梦魇,悄悄地爬上她的眼睛,挡住她的视线,然后让她不由自主地陷入一种恐慌、无力、懊悔、又愤怒的复杂情绪中。

梁丛薇冲前面司机师父示意了一下,小声说了一句:“别往那边开了,掉头。”然后又对着手机轻声道,“陆极北你在哪里?我过去找你。”

陆极北报了一个地址,梁丛薇整个人心都咯噔了一下。

正是上次陆极北带着她到的那条海滨公路。

这边开过去时间要一个多小时,梁丛薇也管不上那么多了,跟陆极北说了一句:“你在那儿等我好吗?我马上过去。”然后就示意司机左拐上高架。

陆极北只嗯了一声,梁丛薇似乎还能听到他身边的海风呼啸的声音。

而她的身后,传来了外滩钟楼奏响的一首《东方红》,悠长昂扬的,声音渐渐远去。

梁丛薇不敢挂电话,陆极北絮絮叨叨地跟她说着一些自己弟弟琐碎的事情。小时候他俩成绩都不错,他弟弟是自从父母出事之后,才变得暴躁又叛逆的。成年后,他弟弟就天南海北自己飘,去过很多地方,尼泊尔,西|藏,芬兰,有时候坐豪华头等舱五星级酒店,穷奢极欲;有时候穷游,像个流浪的难民,住十几人一间的旅馆通铺,床单黑得像海带干。

而每次在陆极北不管遇到什么特别烦心的、或者特别高兴的事情的时候,他弟弟总会找到他,对他进行一场嘲讽,句句带刺,会把陆极北说得特别难过。

“我遇到你的那一天,他也非常厉害地嘲讽我了。说我没什么出息,是懦夫……一方面像母亲那样的懦弱,却又像父亲那样的贪婪。他说像我这样的人,是注定不会得到幸福的。”

“不会的,陆极北,”梁丛薇看了看手表,心中其实也非常烦躁,桂硕那边等着要发火了吧?今天桂硕难得脾气那么好,自己竟然放他鸽子,这时候怎么赔礼道歉桂硕才会原谅自己?一边又担心着陆极北这边的情绪,“陆极北,你还记得你自己说的吗?你之所以善良,是因为善良的人心是安稳的,心安稳的人才能不管在何时何地何处获得幸福。你弟弟……不是你的错,你不要自责。”梁丛薇挠了挠头发,她擅长编造华丽的、夸张的语句和故事,却不知道怎么掏心掏肺地安慰一个人,语言在很多事情上是无力的,“你一直很努力的,想成为一个正直又伟大的人,不是吗?你现在已经那么成功了,你好好地生活,就是为社会做贡献了。”梁丛薇觉得自己语言匮乏得简直是在写政|治|小论文,“你想想你做过的那些事情,影响的那些人……你和你父母亲都是不一样的,你不是懦弱的那一个,也不是贪婪的那一个。你应该是天上的闪耀的星星,很漂亮的那一颗。你想想,如果没有你,我这边受了于申明的气,也没有地方东山再起对不对?你看,你的存在让更多人的日子变得美好了。这样的人怎么会得不到幸福呢?”

曾经梁丛薇看过很多tvb电视剧,那些面对绑匪的、要跳楼自杀的人、黑道大佬的所谓谈判专家,梁丛薇那时候看的时候觉得不过尔尔,讲的都是一些不过假大空的大道理,套一些别具一格的例子,来引人眼球的。梁丛薇那时候觉得他们还不如自己,而现在她才发现,在未有准备的情况下,一个人,是很难讲出什么决定性的、改变别人情绪的语句的,只要有一点点撼动,能够给一丝的力量和温暖,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是么?”陆极北的声音空荡荡的,他笑了笑,“真的么?”

“当然了,”梁丛薇不由自主地在电话这头点着头,“一定会开心幸福的。”

陆极北笑了一声:“我不信。”

我我我我我我我我我我我我我我我

作者有话要说:  去码第二更去了乀(ˉeˉ乀)...

心疼桂硕,和羊肉火锅。

☆、第 57 章

而梁丛薇整个人都没怎么反应过来,只条件反射地“嗯?”了一声。

然后梁丛薇听见那边低泣的声音,陆极北整个人沮丧的状态从远远的地方传来,梁丛薇像听见高中考试考砸了的少年,窝在角落里悄悄地打电话的样子,那种样子如此鲜明,让梁丛薇有些恍惚。

“他陪了我那么多年,如果没有他,我也撑不到现在……”陆极北的声音断断续续,“可是他,终究还是恨我恨到弃了我。”

很多人的情感旁人是并不明了的,梁丛薇到现在也没有搞懂陆极北和他弟弟之间到底是何种牵连,但陆极北那种巨大悲伤渲染出来的气氛却感染了她,让她心情也有些沉重:“别担心,你也能……”梁丛薇顿了顿,本来条件反射想脱口而出的“你还有我们陪着”的话也没说出口,虽然她此刻非常担心和同情陆极北,却终究说不出这种会陪着他熬过去的话。

梁丛薇个人觉得,做不到的事情,就不能轻易承诺,即使是在低潮时候的安慰也不能,所以她吸了口气,换了种方式:“你那么厉害,会好好的。”

陆极北没有说话,这时候,梁丛薇听到电话插播进来的声音——她一看屏幕,果然是桂硕。梁丛薇不自觉地觉得内疚和心虚,赶紧跟陆极北说了一声,然后切换到了桂硕那边。

桂硕的声音还是没有怎么发火,似乎心情还是不错的:“你那边路况还是很差吗?饿不饿?”

梁丛薇犹犹豫豫地开了口:“桂硕……”

桂硕在此刻却尤其敏锐,一下子觉察出了不对,皱起了眉:“怎么了?”

梁丛薇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处于一种待砍的状态:“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现在过来不了了……对不起对不起,我之后赔偿你好不好?”

桂硕那边一片沉默。

桂硕不发火,梁丛薇这边越加慌乱了:“这边出了一个很大的状况……不过我担心出人命,我觉得我不过去,万一真的出了什么事情,我这辈子都别想安安心心睡觉了。生日礼物我明天补给你好不好?我明天请你吃饭?你想要什么,我明天给你买也成,真得很抱歉很抱歉……”

桂硕淡淡地开了口:“没事。”

梁丛薇整个人更加不好了——桂硕这种平时挂他电话都会被他念叨半小时的小心眼竟然会在这个时候说没事?梁丛薇整个人都忐忑不安了:“桂硕你别这样……这样吧,要不你有什么愿望,我都尽力满足你。不杀人不放火不违法就行,你别生气好不好?这次是我不对,你现在赶紧吃好不好?”

“我说了没事。”桂硕的声音有着往日很难听见的冷静,“你要去哪儿?能说么?”

梁丛薇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没有说出陆极北那边的事情,陆极北既然没跟其他人讲,在公司里也没人提及陆极北的那个弟弟,说明这还是陆极北的隐私,自己也没权利说出陆极北的秘密。梁丛薇声音特别的心虚:“等我以后可以告诉你的时候再告诉你好不好?”

桂硕又“哦”了一声。

桂硕没有跳起来非要她过去不可,也没有吼她,也没有骂她,也没拿什么绝交威胁她。

梁丛薇有些不习惯这样的桂硕,也有些难以应付这样的桂硕,这时候的时候,梁丛薇才感受到一种对于桂硕的无力感——平时她总觉得桂硕是很好控制的,很容易点燃他的情绪,也很容易安抚。但事实上呢?到底桂硕实际上就是容易操作,还是展现出来给她一种很容易对付的一面?

“桂硕真的对不起啊……还有,生日快乐。我其实给你准备了生日礼物的,”梁丛薇声音很弱气地低着,“你上次不是说想要幅画么?我画好了,我明天就拿给你。”顿了顿,梁丛薇又想,“明天有空么?陪你逛街?”

桂硕的语气依然平静得听不出喜怒:“好。”

梁丛薇又跟桂硕重复地说了几句道歉的话,桂硕就那么不咸不淡的应了几句,然后梁丛薇说要挂电话了,桂硕“哦”了一声,顿了顿,又问了一句:“我就问你一件事。你现在是要去见陆极北么?”

梁丛薇吸了口冷气。但梁丛薇并不想骗他,哪怕知道他肯定火气更大:“是。”

然后梁丛薇就听到:“哐!”地一声,有旁人在惊呼:“桂先生!你的手!”

梁丛薇一下子急了:“桂硕!你在干嘛!”

桂硕的语气淡淡地:“没啥,你做你的事情去。”然后就把电话挂了。

挂了电话,梁丛薇又赶紧切到陆极北这边,安抚了几句之后,又不断地给桂硕打电话,却只有一片忙音。

桂硕把她拉黑了。

梁丛薇整个人都脱力了,感觉有些累,但也有些呼了一口气的感觉。拉黑的待遇梁丛薇不是第一次享受了,上一次还是在大学,那时候梁丛薇跟桂硕不知道为了什么事情大吵了一架,然后梁丛薇气不过,信口胡诌开始造谣桂硕在大学里不谈恋爱的原因是他暗恋冯二。梁丛薇的造势能力在大学的时候就已经体现了,梁丛薇在校园bbs上开的那一贴至今都是镇馆之宝,哪怕后来梁丛薇特意去帖子底部澄清了,也没有改变这个帖子下面的热度,毕竟那一串真真假假抛头颅撒狗血的故事有理有据还特别精彩,让人信服。那段时间桂硕和冯二两个人只要同时出现在公共场合,总会偶尔被拍到,传到bbs上给大家“欣赏”。

桂硕整个人都被梁丛薇要气晕了,梁丛薇也觉得自己做得有点过,后来去帖子下面澄清了——因为帖子已经加精了版主不让她删除,还想给桂硕打电话道歉来着,然后就发现桂硕利索地把自己拖入了黑名单。

黑名单时间长于一个月,到后面热闹慢慢过去了,风声慢慢平息,梁丛薇才算通过冯二泄露桂硕行踪的帮助抓住了桂硕,当面道了歉,桂硕才把她从黑名单放了出来。

这次黑名单的时间又不知道要多久了,梁丛薇叹了一口气,何况这次还没有冯二的助攻,想想就头疼。

梁丛薇对于黑名单的事情不是特别担心,不过脸皮厚一点就能解决掉的事情,她对于挂电话之前桂硕那边出现的情况有点担心,于是又转头给冯二打了个电话,让他去问问桂硕的情况。

而冯二打电话过去的时候,桂硕正望着咕噜噜冒着泡的羊肉锅底发呆。香气熬了那么长时间,已经非常浓郁了,旁边的服务员站着,推车上拍着一排羊肉羊杂羊血还有蔬菜之类的,桂硕想,梁丛薇看到该是多么开心的事情。

小提琴手也已经准备好,对岸负责燃放烟火的公司在发短信问桂硕放烟火的时间点。

黄浦江上灿烂的游轮在飘荡着,像个美丽闪亮的贝壳;靠窗的这边风景独好,车流在金黄色灯光的车道上渐渐地变得稀疏,零零散散的。

服务员及时送上了消□□水和纱布,想要给桂硕包扎。桂硕摆了摆手,道:“暂时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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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

“没关系,”桂硕低头看了一眼手上那道也不算太深的伤口,“没事。”又低头看了眼地面,刚刚他心中是特别恼火和愤怒的,那种恼火和愤怒他几乎不能自制,但他想忍耐着。梁丛薇语气有多么慌张他听得出来,几乎委屈得快哭了,一直一直在跟他抱歉——又有什么抱歉的?自己准备的这桩盛宴,梁丛薇又不知道。

然后他就一不小心把手中的高脚杯的长柄扳碎了,又没怎么注意地划破了自己的手——疼痛让他冷静了下来。他目前是没有什么立场发火的,桂硕边把梁丛薇拖入黑名单边想着。很多时候很多事情梁丛薇只要一甩手,自己也拿她无可奈何,但往往梁丛薇总会宠着自己,仍由自己发火。

桂硕默默地摩挲着手上伤口结出来的疤——他想,很多时候,一场盛宴是没有用的,光明磊落是没有用的。桂硕回想了一想今天的事情,越想越觉得是陆极北故意的,故意地留了一封拖延梁丛薇下班时间要处理的公事让她堵在路上,然后找了个借口,让梁丛薇赶过去。

桂硕回想起梁丛薇的话,虽然不知道陆极北说了什么,但桂硕心中已经认定陆极北肯定是使了手段的,让梁丛薇觉得他那边非去不可的。桂硕听到那名字的那一瞬间是有些丧气的,但过了不到两秒,又重新振作了——既然知道是圈套,那还跳下去,岂不是傻?

然后桂硕接了冯二的电话,声音一如往日:“喂?”

“哈哈哈大桂生日快乐!”冯二的声音带着天然的喜气,“你怎么都不请我去吃蛋糕呢?怎么不办聚会呢?你现在在哪里,我要去给你送礼物吧?”

“别来捣乱,”桂硕皱了皱眉,然后又深深叹了口气,语气哀怨,“我被人放鸽子了。”

冯二还在装不知情:“谁啊胆子那么大。”

“梁丛薇呗。”桂硕叹了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  现在还不是虐的时候……第二更完成,睡觉,好累,明天还要早起

☆、第 58 章

而冯二呆呆傻傻地“嗯”了一声,想要安慰桂硕却又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似乎从以前开始桂硕被虐就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了,何况有时候桂硕也是自己作死,旁人压根说不上话,桂硕也不领那个情。

于是冯二沉默了三秒,见桂硕那边没有什么反应,回了一句:“呃,可能梁丛薇那边这段时间比较忙……”说完了就想扇自己——比较忙就忽视了多年好友的生日?这不是补刀么?

好在桂硕依旧是沉默,没有反驳他,只幽幽地叹了口气:“我觉得肯定不是梁丛薇的问题,她一定是遇上心机婊了。”

冯二一下子来了兴趣:“怎么哒?来来来快跟我说说。”

于是在火锅的咕咕咕噜的香气中——整个餐厅全部人员都安静待命的寂静中,桂硕叹着气跟冯二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了一遍,顺便说了一下对陆极北此人的观感,长相贼眉鼠眼,笑得极其阴险,一看就不是好东西。

冯二一向也顺着桂硕的毛摸:“可不是咋地!你一说我就觉得这个玩意儿他不对啊!这一招接一招的,太阴险!大桂啊,你什么都好,就是太正直了。”冯二把桂硕先捧了一番,好让桂硕不要想起什么包场、烟花、火锅自己都出了主意的事儿,“这样怎么斗得过他呢?你得也耍一耍小手段,千万不要气馁。讲真的,我们窝边长了那么多年的草,还真能让一只灰不喇唧的野兔子叼去了?这必须不能嘛!你想想,那个啥北极贝的会利用什么?你说他用工作压梁丛薇?这不可能的,梁丛薇那脾气陆极北在她刚过来就压着她梁丛薇估摸着早掀桌走人了;你说他拿利益?梁丛薇也不是特别在乎这个,星益在她走的时候还不是给了一笔封口费么;我觉得还有的可能性大概就是吃的了,但你都说了请她吃羊肉火锅了,我觉得在她心中是已经达到很高的级别了,没有其他的可以把她拉走了。”

桂硕觉得冯二分析得深入浅出,很有道理,点了点头,脸上表情也缓和了一些:“你说得对,所以你觉得陆极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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