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5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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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自己来历不明,但也只是最初有些自艾自怜,还为此跟谢轻衣大吵了一架——都是她在吵,谢轻衣没吱声……过了这么久,云绯城早不自卑了,反正谢轻衣和卿卿都说让她以前怎么过,现在就怎么过。

于是她大大方方的回答谢静羽的问题:“我去找甲大王。”

“你知道甲大王吧?”她问谢静羽。

谢静羽静静地点点头,柔声道:“听说是王妃的宠物。”

“呃……要这么说也可以。”云绯城觉得,不必跟每个人解释甲甲是何物,就让人家当它是宠物好了。

她指了指谢静羽身上脏污的衣裙:“你要不要去先换衣裳,有什么问题我们待会儿再说?”

衣裙沾上了水,秋风一吹,凉嗖嗖的,谢静羽低头看了看,点了点头。

云绯城又指了指她的脸的血痕,目露同情:“你那脸上要……要上点药吧,不然这么好看的脸留下疤痕,多可惜啊!”

谢静羽苦笑抚脸,云绯城忙叫她别摸别摸——她刚才摔到地上,手上也弄脏了。

她有些试探地问道:“这个应该不是花枝挂的吧?”她隐隐约约还是听到了一点,心里觉得疑惑——谢静羽摔的地方都没花枝,更无荆棘,不可能被花枝划一道血口子。

谢静羽不知道她知道多少——不过不管她知道多少,她都只能回答:“是我不小心挂花的。”不然事情捅破了,谢静媚也许不会拿她怎么样,却会把气出在她的姨娘和妹子身上,谁叫她的姨娘和妹子心思不纯,以前算计过谢静媚,被谢静媚记恨着。

云绯城妙目一转,便也不再追根究底。

与谢静羽道别后,径直去花园找甲甲。

甲甲正趴在洞穴门口,一脸的忧虑与彷徨,时不时甩一下粗长尾巴,不是很高兴。聂九灵骑在它的背上,对着它的脑袋说话。

“甲甲,收拾好家当没有?我们可以走了吧?”

别看甲甲是一只兽,它的家当却很多,不过它嗜金如命,爱“财”成性,那些家当也无非是些金银宝石之类鸡零狗碎的东西——

比如:顾还卿的金箭;姬十二扔给它的宝石,恰好忘了收回;或者谁掉了一个铜子儿和包银的头钗、簪子一类的,不幸被它拾到,它可不会拾金不昧物归原主,只会统统都收纳到自己的洞穴里,俨然谁拾到就是谁的!

守财奴样十足!常常叫顾还卿牙疼望天,一脸淡淡的忧伤——你说一只兽,要这些东西有毛用?既不能吃也不能喝,更不能往头上戴,收集一大堆,没事就用爪子扒拉着把玩,比人都还热衷于这些东西,到底是啥怪癖啊?!

甲甲勿需谁理解,它自得其乐就行了。

但是,目前它碰到一难题——聂九灵要拉它离家出走……

甲甲不想离家出走,它现在年纪小,还需要顾还卿的血,走了之后,个子会长的很慢,也长的很小,不利于它的发育,届时长不过那个叫龙女的驭龙兽,且能力也差,会很没面子的!也会被一些“兽”耻笑,它高傲的自尊心不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它要变成名副其实的“甲大王”,超越龙女的大甲!

志向是远大的,它也努力在朝这个目标迈进,况且它喜欢目前的生活,也舍不得离开顾还卿和姬十二等人——离家出走之后,谁还能像姬十二这么纵容它啊!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姬十二对它和大白简直有求必应,比“亲爹”还亲爹……

只是,它和聂九灵的感情也不一般——幼时刚找到顾还卿的时候,都是聂九灵在照顾陪伴它,对它的要求无有不应,几年下来,也结成了深厚的感情。

聂九灵的要求,它不好拒绝撒!

愁……

偏生聂九灵迫不及待,昨天就逼着它跟他一起走,它趴在自己的那堆家当上,表示走不开……

可聂九灵也是绝了,他回去想了一夜,给它找了几个大口袋,要它把家当随身带……

甲甲再也找不到理由了,就连大白,聂九灵都打算好了,一起带走。

甲甲恁是不明白,像聂九灵这样,到底是他离家出走啊,还是它跟大白离家出走?

云绯城过来,一看甲甲这样,就知道它不乐意——她昨天来的时候,聂九灵正撺掇着甲甲离家,好在甲甲意愿不高,聂九灵无功而返,今天就是担心这小少年再来唆使甲甲,才一大早过来看看情况的。

此刻一看,果然如此,她忙上前,也不顾姿势好看不好看,优雅不优雅,一屁股就坐在甲甲的背上,跟聂九灵离的不远。

“九灵,别离家出走了好不好。”她苦口婆心的劝小少年:“离家出走的滋味可不好受了,姐姐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啊,出去之后,差点被人卖了,小命险些弄没,你看你长的这么漂亮,让拐子拐去咋办啊?”

为了打消聂九灵的离家计划,云绯城煞费苦心,以自己为例,现身说法,希望小少年能迷途知返。

聂九灵是个傲气的小少年,约摸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他也是相貌虽俊,却冷的生人勿近,一般姑娘家跟他说话,他都是不搭理的。

再者,七岁不同席,他这份年纪,也知道避嫌——但凡见到陌生女子,皆是漠然走开。

不过云绯城除处,这家伙跟二浅一样,属于自来熟,见到他就亲亲热热的喊九灵,仿佛跟他已认识了八辈子。

最主要的是,甲甲对云绯城另眼相待——看在甲甲的面子上,他勉为其难的理她一理好了。

听到云绯城的劝告,聂九灵施恩是的斜睨了她一眼,板着唇红齿白的小脸,用脆脆的嗓音酷酷地道:“那你带了甲甲吗?倘若你聪明的带了甲甲,哪个拐子敢拐你?又不是不要命了。”

便是带了大白,不认识的人一碰,立马送人家一爪子,挠的人家血肉横飞。

云绯城汗,她哪里想到带什么啊!身无分文的就跑了,都没有想到有什么后果。

“我这不是……没有离家出走的经验吗?”她讪讪地给聂九灵解释,自我检讨。

聂九灵用一种“果然就是这样”的目光看着她,仿佛在说,笨蛋就是笨蛋。

“……”

“十二说过,不打无准备之仗,既要离家出走,岂能没有全盘的计划?”小少年端着俊脸,老气横秋。

云绯城被他教训的羞愧不已,惭愧的头都抬不起来,觉得自己是白活了这么大,不过,她关注的重点却是:“你怎么喊他十二啊,不怕他揍你么?”

聂九灵的样子更酷了,挺着小胸膛,骄矜地道:“当着外人肯定不能这么叫呐,私底下他却是不管我的。”

云绯城听进心里,寻思,以后也这么干。

不过她觉得自己比聂九灵大,仍不放弃劝聂九灵:“不就是定个亲吗?你还小,离成亲早着呢,怕什么,定就定呗。”

聂九灵就觉得她笨的无可救药了,这亲是能乱定的吗?他拍着甲甲的头,如找到同盟军:“甲甲,你说我给你找只小穿山甲,先给你们定亲,你乐意吗?”

甲甲:“……”关我什么事?穿山甲什么的,跟小爷这威风凛凛的模样相去甚远,能配得上我么?

也不想想它小的时候是什么样。

正在这时,侍候云绯城的那个侍女小苇绕过繁复茂密的花枝,匆匆往这边寻了过来,一见到云绯城和聂九灵,她明显松了一口气,脸色却仍然不好看。

“怎么了?”云绯城下意识的问。

小苇给他二人行了个礼,先看了聂九灵一眼,这才小声而焦躁地道:“三爷的那个公主嫂嫂又来了,真真烦死个人!上次王妃已命人把她扔出去了,她还不知趣,这次做足了准备,硬是拉着聂大将军上门,扬言要告我们王妃拐带她家将军的幼弟,也不知藏着什么险恶的心思。满嘴泼粪,一个劲儿的往我们王妃身上泼脏水,可气的很!”

其实申徒晚蝉说的远不止这些,她擅长指桑骂槐,捕风捉影,没事儿还要掀起三层浪,这有事儿,还不要把海水都搅翻啦!

何况她和顾还卿结了仇,几次三番的都被顾还卿落了脸,那心底已把顾还卿恨入骨髓,想法都变得偏激了,成日里就琢磨有什么法子能让顾还卿难堪,最好是能整死顾还卿。

这次正好让她逮着机会,聂九灵是她名正言顺的小叔子,跟顾还卿一个铜板的关系也没有,但聂九灵只亲近顾还卿,对她这个亲嫂子不冷不热,比陌生人还冷淡,她本就气愤不已,早想给顾还卿好看了。

新仇旧怨的,她要借着这次机会一雪前耻,让顾还卿后悔惹了她!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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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6变成女人我也认得你!

申徒晚蝉剑走偏锋,兵行险招,打算利用聂九灵,狠狠找顾还卿扳回一局。

如小苇所言,她这次是做了充足的准备而来——生拉硬拽的把聂灏拽来了。

要说申徒晚蝉此人,亦是愈挫愈勇,每次非但未在顾还卿手下讨得好,反而被顾还卿打脸打的“啪啪”响,要搁一般人身上,早知难而退,再不敢生事,也熄了那想报仇的心思。

可申徒晚蝉偏不!

总结了前几次失败的经验,她痛定思痛,觉得败就败在自己身边没有可以保护自己的人,所以才次次让顾还卿得逞,弄得她很难看!

她身边也有不少武林高手,女的也有,端木贞静就是一个,可关键是,顾还卿本身功夫过人不说,轩辕王府武林高手更多——拼数量,铁定是拼不过的。

但聂灏就不一样,他是她的夫君,虽不如姬十二权倾朝野,却也是朝廷的砥柱中流,不论是谁总要给他几分面子,护国大将军,谁敢轻拭其锋?

纵是姬十二,对聂灏素来也客客气气的。

故而,尽管聂灏因上次的事禁她的足,也不支持她现在的做法,可还是在她撒泼打滚,威逼利诱极尽能事之下,冷着一张脸来了。

不过,他并不是陪着申徒晚蝉来闹事的,而是来接聂九灵回去的。

而此时此刻,顾还卿正在美人出浴,一大早便被姬十二拉着做了一番床上运动,好在他也知道她身体的情况,不敢做的太过火——适可而止,下次才再有肉吃嘛,姬十二考虑的十分长远。

云雨之后,自然是汗水交织,气喘如牛,浑身黏嗒嗒的,姬十二本想陪她一起洗,奈何宫中又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急事,戴明海十万火急的来把他召去了。

于是顾还卿慵懒无力的躺了一会儿,躺的差点又睡着,这才慢吞吞的去了浴房。

出浴后,尚未收拾齐整,一头湿漉漉的长发还散着,发梢还滴着水,就听见申徒晚蝉登门寻晦气。

她坐在紫檀木雕花座的妆镜前,止不住的扼腕叹息:“都怪上次春姨心软,没打断她的腿。”

“……”杏雨等人。

顾还卿不怕申徒晚蝉来闹事,她知道她其实是故意的——聂九灵的亲事没那么好订,黛宫主和姬十二为了报答替姬十二出家的聂浅歌,早做了决定,聂九灵的婚事由他长大了自己做主,喜欢谁就娶谁,没必要听谁的按排或媒妁之言。

聂灏约摸知道这事,想必申徒晚蝉也听聂灏提过,可她故意这么干,就是料到了聂九灵会反抗,会负气来轩辕王府。

再者,定的还是她娘家的妹妹,不是北苍的公主便是郡主之类的,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定给九灵?

不过是借个由头,想来轩辕王府闹事罢了,申徒晚蝉的目的一目了然。

申徒晚蝉也不怕顾还卿知道她的目的,谁叫聂九灵是她名正言顺的小叔子呢,她有正当的理由,而顾还卿却没有。

长嫂如母,她关心小叔子的终身大事还有错?纵然聂灏不满她的做法,却也不能指责她,毕竟这种事皆是内宅女人在忙活,他一个大男人插手便显不妥。

总而言之,她如今已入了魔障,偏激的只想跟顾还卿作对。

有聂灏在一旁保驾护航,她尽管还坐着木制轮椅,却多了一种趾高气扬的骄傲,很不好惹的样子。

见顾还卿迟迟不来,她阴冷着脸,微撇着头问花厅里年轻的管事媳妇:“这就是你们王妃的待客之道?客人都来了半天,就这么一直晾着客人,哪来的礼节,还是她根本就不懂礼节?”

“你少生点事,安静的等会儿又能少块肉?”未及管事媳妇解释,聂灏便沉着脸打断她无礼的挑衅。

申徒晚蝉紧盯着夫君棱角越来越分明的英俊面孔,目光带着深沉的打量与考究,仿佛想看进聂灏的心里,看他是不是在帮顾还卿说话,或是心里还残留着顾还卿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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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灏手抬茶杯,若无其事的慢品香茗,他的大手骨节分明,修长有力,虽是武将,举动之间却带着文臣的优雅与贵气,愈成熟愈有魅力。

申徒晚蝉深吸了一口气,放柔嗓音:“那九灵呢?九灵也不来见哥哥嫂嫂吗?或者说……”她拖长音调,意味深长地道:“或者九灵压根未把我们当哥嫂,在他心里,也许王爷比将军你更适合做他的兄长,你看他平日但凡有什么事,都是先往这边跑,然后才想到我们。”

“你说我们这哥嫂做的冤不冤啦!”她状似不经意的嘟嘴抱怨:“我这个做嫂嫂的,一心一意为他打算,他却一心一意拿别人当嫂嫂,都说胳脯肘不能朝外拐,可我们家这个三爷却正好反其道而行,岂止胳脯肘向外,连心都向着外人!”

“唉!”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拿绫帕拭了拭眼角,一副好心被人当驴肝肺的忧伤模样:“也不知外人给他上了什么迷魂药,左右我这嫂嫂怎么做都不合他心意,动辄出错,比后娘还难为。末了,人家成了他心里的好人,我却落个里外不是人,被小叔子彻底埋怨上了。”

“你说一车子话,到底想说什么?”聂灏搁下茶杯,直直的望着她:“只要你是为九灵之好,他也不是个不晓事的,总会记得你的好。拉拉扯扯,扯些有的没的做什么?什么外人内人的,只要人家真心对九灵好,又有何不可?”

申徒晚蝉咬牙,差点忍不住发作,聂灏明着是来给她助威的,可在人前人后却一点面子都不给她。

顺着她说又会怎样?难不成他心里还有顾还卿,听不得别人说她的不是,依然想着出头维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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