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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此同时,男眷席上的豫亲王也招了招手,一名侍卫随之出现在他身边。恭声倾听了豫亲王的命令,那侍卫便又影子一般迅速消失在席上。
远处的楼阁上,谢景行终于重新出现在苏明枫身边。
苏明枫“啪、啪、啪”的拍了几个巴掌,斜眼看他:“怎么,今日在定京可是很出风头么。”
“小事。”谢景行满不在乎道。
“你是准备动手收拾两个弟弟了?”苏明枫问:“突然出手,可不像你的风格啊。”
“受人指点。”谢景行挑眉:“有些事情,越早越好,呆的太久,我也等不及了。”
苏明枫皱了皱眉,他觉得谢景行分明话里有话。可是他却明智的没有多问,即使和这位发小有着多年的友情,但对方有些神秘的背景,他却从来不会多探究。视线突然在下面停留一瞬,他道:“不过,你方才救美的那位姑娘,好像有些麻烦了。”
谢景行目光一掠,便见那女眷席上,有侍卫将一张帖子模样的东西交给了沈家二夫人任婉云,目光却若有若无的瞥过紫衣少女。
任婉云拿着帖子,有些激动,道:“亲王殿下这般,实在教臣妇心中惶恐。五姐儿,还不过来谢谢亲王邀约?”
沈妙目光一凝,随即紧紧盯着任婉云,唇角倏尔勾出一抹冷笑。
果真又想故技重施么?
迎着沈玥和沈清幸灾乐祸的目光,她慵懒的伸了个腰,清澈的眸光中突然带了一点暗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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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她扬起唇:“我一定会好好‘谢谢’他的。”
谢景行眼中闪过一丝兴味:“有好戏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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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声告诉我,我们家小侯爷和皇后凉凉有没有cp感?
☆、第五十四章 算计
回沈府的马车上,沈妙依旧是独自乘坐一辆马车。身边的谷雨和惊蛰皆是为她担忧。那豫亲王的恶名整个明齐人尽皆知,却给沈妙下了帖子,莫说是沈妙一个姑娘家前去有多不合适,明眼人都看的出来豫亲王打的什么主意。
若是沈信在的话,定会拼着命都要拒绝。可如今沈信不在,沈家两妯娌都心怀鬼胎。从前沈妙小便罢了,如今沈妙的年纪也可以思忖亲事,自然而然的将主意达打到了她的头上。
惊蛰忍了又忍,终于还是忍不住道:“姑娘,那豫亲王……今日之事可要怎么办?要不让人写信给老爷,老爷若是知道此事,定会赶回来的。”
“是啊,”谷雨也忧心忡忡:“那人来意不善,如今后院中又……且今日姑娘出了风头,只怕府里又会有不少麻烦。”她叹了口气。
沈妙原先年纪小看不出什么,谷雨和惊蛰这两个被沈夫人特意挑给沈妙的丫鬟却看得明白。二房三房分明就是妒忌大房的声明,这才会明着暗着给沈妙下绊子。以这两房狭隘的心胸,今日沈妙大出风头,只怕又要成为其眼中钉了。别的还不怕,可若是扯上一个豫亲王……若打什么歪主意,只怕沈妙也很难应付。毕竟大房这边的人,可都被其他两房换的差不多了啊。
沈妙淡淡道:“怕什么,打什么主意,也要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
她气定神闲,吐出的话语却似乎带着淡淡威严,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狠意。谷雨和惊蛰对视一眼,不知道怎么回事,方才的慌张竟然消散了一些,跟着渐渐平静下来。
待回到沈府,沈妙只说今日乏了需要休息,称要先回西院。任婉云和陈若秋二人笑着与沈妙说了些话,嘱咐她定要好好休息。也许是知道被豫亲王瞧上沈妙必然讨不了好,她们二人的笑容也有些掩饰不住的幸灾乐祸。任婉云甚至还摸着沈妙的头亲切道:“眼看着五姐儿也到了这么大年纪,出落得楚楚动人。再过不了多久,就该嫁人了。”
“是啊,”陈若秋也意味深长的附和:“咱们小五这样的姑娘,只有那身份高贵的人才能匹配。寻常人家,是怎么也娶不到咱们小五的。”
沈玥面上闪过一丝喜意,沈清已经迫不及待的开口:“那当然了,五妹妹肯定会得到一个十分‘尊贵’的郎君的。”说罢,捂着嘴吃吃笑起来,一边笑一边用了然的目光看沈妙。
可即便在她这样颇有暗示的目光下,沈妙的神情也丝毫不动摇。沈清的笑容便僵了起来,沈妙越是云淡风轻,她的心中就越是气恼。今日豫亲王给下的帖子众人都心知肚明,那就是瞧上沈妙了。可现在沈妙毫无动容,只怕还不知道其中的厉害吧,她眼中闪过一丝讥笑,果真是个蠢货。
“婶婶和姐姐都言过了,”沈妙不咸不淡的开口:“论起年纪来,大姐姐和二姐姐比我还稍大一些,寻郎君么,自然轮不到我先。”
几人面色一顿,任婉云笑着道:“你这孩子,哎,还不是大伯成日不在京城。婶婶们也是心疼你,至于大姐儿和二姐儿,我和你三婶都在定京,自然不必费心。”
“是么?”沈妙轻轻反问。她那双清澈的眸中似乎并没有什么表情,却教人心中颤了颤。仿佛被那双眸子一看,心中所想便无所遁形。她微微一笑:“既然婶婶们为我这般操心,日后,我总也要回报一二的。”
她说的轻描淡写,不知为何,任婉云和陈若秋心中却闪过一丝不安。但随即她们便将这荒谬的念头抛之脑后,虽说如今沈妙聪明了些,可到底不过是十四岁的小丫头,能翻出多大的浪。况且……想到豫亲王的事,两人皆是有些得意。
“哎,五姐儿客气什么,都是一家人。”任婉云笑道:“既然你乏了,便先回去休息吧。我与你二婶还有些事要做,谷雨,惊蛰,好好护着五姑娘。”
谷雨和惊蛰应着,随着沈妙离开了。
待她们离开后,任婉云和陈若秋对视一眼,彼此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算计。
半柱香后,荣景堂的沈老夫人皱眉道:“你们说豫亲王看上了五丫头?”
沈玥和沈清都被驱逐去了内堂,这些事情她们小姑娘不便参与。虽说如此,两人还是偷偷的跑到了屏风后,不顾张妈妈的劝阻,偷听着堂内的谈话起来。
“不错。”任婉云满脸笑意,话儿却说得冠冕堂皇:“五丫头今日在校验场上成绩斐然,让豫亲王也刮目相看。既然下了帖子,便是有心要五丫头的意思了,媳妇看,咱们沈府,怕也能出位亲王妃了。”
陈若秋闻言,嘴角扯了一下。这任婉云说的冠冕堂皇,可那豫亲王看上沈妙,却并未说要明媒正娶了。况且就算真的娶过去,以沈妙的命,不知道能坚持几天。怕只是王妃还没做几天,就香消玉殒了。毕竟那豫亲王的恶名,可是定京人尽皆知。
闻言,沈老夫人的神色却沉了几分,在她心中,自然不希望大房好。凭什么那个死了多年的人生出的儿子就要比她生的优秀。从前老将军在世的时候就偏爱大房,如今大房要出个王妃,实在让她不悦极了。当下便道:“五丫头那气性儿,哪里就能当王妃了?大丫头或二丫头还差不多。”
沈老夫人常年呆在后宅,只知道享受。对外头的事情倒是真的一概不知。听闻她的话,陈若秋和任婉云的面色齐齐一变。躲在屏风后的沈玥和沈清也是吓了一跳,要知道沈老夫人不知道,她们二人却知。进了豫亲王府,只有被折磨而死的境地,可是炼狱般的火坑。
任婉云急忙开口道:“娘,可不是这样。五丫头这姑娘,我们自然是希望她好的。虽说豫亲王殿下是个鳏夫,年纪又大了些,名声也不大好,可是好在家族不错。”她想到了什么,嘴角一扬:“日后七哥儿大了,有豫亲王殿下照拂一二,只会更好。若是五姐儿有什么闪失,亲王殿下为了补偿,也会对七哥儿更加照料的。”
竟拿沈妙的性命换沈元柏的前程了,陈若秋横了自家二嫂一眼,果然好算计。
☆、第五十五章 腌臜
任婉云都这般说了,沈老夫人倒也不至于蠢到听不出任婉云言外之意的地步。听闻任婉云的语气,那豫亲王却是个魔鬼般的人物,沈妙落在他手里,也不过只是名头好听些。真正得益的,还是沈家。至于沈元柏,那也的确是沈老夫人的心肝宝贝,拿沈妙为沈元柏铺路,这主意倒是极合沈老夫人心意。
“既然如此,你们两人都说不错,那听着豫亲王的确是五丫头的良人。”沈老夫人脸皮极厚,这般正襟危坐的说出这样的话,教陈若秋眼中闪过一丝鄙夷。
“娘也觉得好,”任婉云睁眼说瞎话的本事也不差,立刻就道:“媳妇儿给小五挑婆家,自然不能挑那身份低微的,亲王府,那可是真正的攀上高枝了啊。”
沈老夫人闻言点头,随即想起了什么的,便道:“那亲王府可遣人来说项了?”
任婉云面皮抖了抖,饶是她也不是省油的灯,却也没想到这老妇如此心急,竟是迫不及待的就要决定沈妙的亲事。当然这亲事也是越快越好,否则沈信回来了便糟糕了。可即便是已经尘埃落定,沈信也不见得会任由沈妙嫁到亲王府。是以,必然要用些不同寻常的手段了。
好在亲王府的人看样子,也没打算明媒正娶。那豫亲王可是喜欢的手段,可委实有些花样呢。自然要不为人知了。
“娘,现在还太早了,”任婉云笑着道:“小五还小,不着急,这样定下来难免也会被人说道。先让他们两人相处一下,待到两情相悦,小五自己也愿意,咱们再提亲事,这样的话,就不会有人说是咱们逼得小五了。”
沈妙就算再是个傻子,都不可能和豫亲王两情相悦的,这样的话,也无非就是把那些丑陋的意愿用漂亮的话儿掩盖起来了。中间会出现什么样的结果,不得而知。
陈若秋静静的微笑着却不说话,虽然她心中也很想看沈妙倒霉,可她生性谨慎。这样出头的事,还是交给任婉云来吧。日后若真是沈信追究起来,横竖追究不到她身上。坐山观虎斗,是陈若秋最擅长的事。
屏风后,沈玥和沈清心中俱是有些恐惧。她们没料到,就在这短短几句话中,便将沈妙的终生大事给定了下来。对于女儿家来说,夫婿意味着下半辈子的幸福,而沈妙,注定要不幸了。不过沈玥和沈清心中倒是没有对沈妙有一丝同情。官场上,沈信压着她们的父亲,身份上,沈妙压着她们姐妹,加上沈老夫人的耳濡目染,大房在她们心中不过是眼中钉,看见沈妙倒霉,她们只有幸灾乐祸的份。
沈老夫人虽然在管家一事上一窍不通,后宅女人间的争斗却是精通不已。尤其是这阴私的手段,她当初能从小小的歌女最后成为将军府中的当家主母,凭借的可不只是一张妖媚的脸,手段么,自然也是狠得。因此,听了任婉云的话,她也明白其中的意味,便笑着道:“哦,如此,那便让五丫头多多亲近豫亲王吧。的确,这种事儿,要是真是咱们逼了五丫头,回头惹了老大生气,也是不美。”
她如今的容颜本来就刻薄,做出这副慈爱之态,只让人觉得像是挤着笑脸的黄鼠狼,不怀好意的出奇。沈玥和沈清齐齐打了个冷战,连忙退到离屏风远远的地方。
……
西院中,油灯下,沈妙静静的坐着。她的面前摆放着一张雪白的羊皮纸,上头什么都没有,而笔墨都已经磨好了,似乎是想写,片刻后却是轻轻叹了口气,将那羊皮纸收了起来。
有的事情未雨绸缪固然是好,可如今她只是个闺阁女儿,能仰仗的无非就是自己掌握的许多情报而已。可这些东西,在现在的她身上,尚且发挥不出最大的效用。果然,路还是要一步步走出来的。
谷雨和惊蛰见她叹气,以为她是想到了豫亲王的事情,谷雨上前宽慰道:“姑娘且宽心,若那边真是有什么歹意,拼着姓名,奴婢们也会保护姑娘的。实在不行,在京中,老爷交好的人家也不是没有,大不了……”
沈妙摇头:“亲王府位高权重,还有皇家护着,父亲与人的交情再好,也不会拼着与皇家结仇的危险庇佑我。”不仅如此,皇室对沈家虎视眈眈,若是贸贸然出动,会让生性多疑的明齐皇室怀疑沈信与人勾结。毕竟自己的臣子走的太近,对任何一个帝王来说,都不是好事。
“要不,还是给老爷写封信吧,”惊蛰道:“虽然老爷军务在身,可大少爷只是附军,并未有调令,回定京的话,不会受上头责罚。大少爷在,总也能护着姑娘的。”
“大哥从西北赶回来,就是快马加鞭也要一个月多,如何赶得及。你以为他们会忍耐那么久?”沈妙淡淡道。沈信的威慑力,会让他们赶在最短的时间动手。以为生米煮成熟饭,再说几句吓唬的话,就能让她乖乖听从摆布。
沈妙或许会,但在后宫中沐浴血泪的沈皇后,永远不会!
“那可怎么办?”谷雨和惊蛰的面色齐齐大变,虽然她们知道此事不妙,却也没想到会严重到这个份上。豫亲王的手段,定京城中但凡被她看上的姑娘,即便是高官家的,糟蹋了便是糟蹋了,最后皇室出来安抚几句,却也无可奈何。只因为此人手段邪恶偏私,明面上看不出什么,最后吃亏的还是那些少女。
“怎么办?别人都是靠不住的。”沈妙看着那跳动的火光:“还是靠自己吧。”
“可是姑娘……”谷雨有些焦急,沈妙如何能自保?别人的话,家人或许能抵挡一二,可二房和三房的人,却说不定和对方都结成同盟了!
“我自有办法。”沈妙把玩着手中的镇纸。
豫亲王府,仰仗的不过是对皇帝的恩情,皇室愿意庇佑罢了。倘若皇室不愿意庇佑他,恰好有仇家寻来又如何?啧,失去了皇室庇佑的亲王府,也不过只是一捧烂泥罢了。
亲王亲王,到底和皇室有一些血脉,就先从他下手,顺便,她看向外头,窗外隐隐约约有人影攒动,肥胖的身影,不是桂嬷嬷又是谁?
顺便,将这西院不清不楚的渣滓,一并清理干净。
☆、第五十六章 密谈
今年的金菊宴后,定京城中大街小巷谈论的中心,终于换了名字。
临安候府的谢小候爷,以一种极端强势的姿态灭了两名庶弟的威风,虽然行事狂妄嚣张,但在短短的时间里展露出来的风采,也让人明白那沙场上玉面修罗的名字不是虚名。
另一人,则是草包沈妙了。
仿佛脱胎换骨,亦或是终于激起了沈家骨子里的血性,褪去了蠢笨懦弱的沈妙,步射上对峙蔡霖亦不动声色,咄咄逼人间流露出的凶狠脾性,也让与她同辈的少年少女们颇为忌惮。
如此一来,竟在广文堂里,原先那些嘲笑她的都收敛了几分。
蔡霖再来广文堂的时候,面对沈妙,面色不善的盯着他,却破破天荒的未曾轻举妄动。想来那一日沈妙到底给他留下了一些阴影。
冯安宁瞧着蔡霖的模样,笑道:“倒没想到那霸王如今竟有些怕你了。”
沈妙瞧了蔡霖一眼,后者连忙转开眼,有些惧怕的模样。她心中失笑,蔡霖在她眼中,不过是一个骄纵的顽劣少爷罢了,她不想在这上面多费心神。况且蔡家离那覆没,也不远了,日后这金尊玉贵的少爷,少不得要吃许多苦头。
“不过听闻谢家两兄弟受了重伤,临安候却并未追究谢小候爷的过错,虽是请了大夫让两兄弟养伤,实则算是禁足。”冯安宁感叹道:“看来那临安候偏爱嫡子,果真是事实。”
沈妙问:“你从何处得知?”
“偷听的我爹娘谈话。”冯安宁有些得意:“不过若是换了旁人,大约也是宠爱谢小候爷的,单是本身不说,那可是有着皇家血脉的玉清公主所出……”
沈妙扬眉,老实说,她总觉得临安候府玉清公主的死有些蹊跷。以临安候如今待谢家两兄弟的态度,没理由当初得知玉清公主的死时,却让方氏安然活到现在。
她思忖间,却瞧见裴琅走了进来。
裴琅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意,恰好也往沈妙这边看来,对上沈妙的目光,裴琅也忍不住微微一愣。
金菊宴上,沈妙的表现终于让裴琅收起了轻视之心。从而也开始觉察出沈妙的不同寻常来,而他也敏感的感觉到,沈妙似乎在暗地里注意他,虽然不知道为何,却让这位年轻的先生总有几分不自在,仿佛被什么盯上了似的。可一想到沈妙再厉害也不过是个豆蔻少女,便又觉得是自己多心。
“你老盯着他作甚?”冯安宁奇怪道,随即想到什么,大惊失色:“你莫不是又心仪他了?”
沈妙如今绝口不提傅修宜之事,冷冰冰的像是忘记了这个人,这倒让那些看热闹的人觉察出一点门道来。大约沈妙是知道自己配不上皇室,已经渐渐断了念头,金菊宴上没追着傅修宜跑就能看出来。而裴琅虽说身份低些,却风度翩翩,才学广博,招少女们喜欢也是自然。
沈妙有些头疼,收回目光:“当然不是。”她只是在想,裴琅既然在金菊宴上不曾说出那《行律策》,也就没有被傅修宜放在心中。可是此人终究是个心腹大患,日后若为傅修宜所用……。沈妙面色一沉,只怕后患无穷。
只是她如今没有本事将裴琅神不知鬼不觉的抹杀,只能另辟蹊径了。
……
定京城百香楼,此刻歌舞升平。即便是白日,各处安放的纱帘和夜明珠也使整栋楼流光溢彩。丝竹袅袅,外头偶尔有人驻足,却只能眼含羡慕的望着,不为其他,寻常富贵人家进百香楼,都有些囊中羞涩,此处便是小小一壶茶都是价值昂贵,是个名副其实的销金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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