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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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誉反手在拉弓,射了四箭,有人痛哼,却显然没有中要害部位。

萧袭月眼泪盈满眼眶。

“为什么要舍身救我。”

秦誉狡黠的笑已经有些僵硬,皓齿染上血丝,“太后祖母既然收你做义女,必然有你用处所在,本殿……当然不能让你就这么死了,不然岂不是亏了……”

“你撒谎!”

“……既然知道,还问我,没看我已经没劲儿说话了么……”

都什么时候了,还拐来拐去废话这么多。

马蹄忽中一箭,萧袭月、秦誉一下子被甩下马来。

“你还好吧!”萧袭月把秦誉扶起来,满手的鲜血。秦誉看了眼她被染红的纤细手儿。

“你说呢。你快走吧,我保护不了你了……能不能活着,便看你造化了。”

“你伤成这样,不赶快止血你以为就能比我活得久吗?”

萧袭月说着连忙查看他伤势,秦誉本以为她早已吓傻,却没想到萧袭月有条不紊,完全不像没有见过血腥的闺阁弱女。

秦誉恍恍惚惚,视线已经迷糊了,恍然似乎见一个手拿弓箭的杀手正一瘸一拐的无声靠近,那反射着太阳光点的箭对准了萧袭月的后背心。他想要喊,却眼前发黑、喉咙也没了力气……

“还好,没有射中要害,但是流血不止,再不止住就危险了。”

萧袭月说完,才发现秦誉已经晕死了过去,正想着怎么把他扛走,忽见面前的阔叶尖儿上那滴水,折射来一束剑尖锋利的寒光!

背后有人!

萧袭月迅速转身正对上个手持利箭的公子,杀气腾腾的对着她,势在必杀。

“是你!”是入围场之前,与她交谈的其中一个公子!

那人见秦誉已晕倒,没了威胁,渐渐走进。

“不要再做无谓挣扎,乖乖受死,我保你一个痛快!”那公子说着狠话,全然不见之前的儒雅风度。

“是谁派你来的……萧华嫣?”

那公子轻哼了声。

“当然是太后娘娘。”

太后?怎么可能……如果是太后的人,如何能一箭又一箭的往秦誉身上射!

“想杀我?”萧袭月在交谈间手已慢慢摸到了靴子里的锋利匕首,猛地拔出、反射出强烈的太阳光,射在那杀手眼睛上、直教人睁不开

那公子闪身一躲,再回身来,却见方才地上的姑娘不见了,余光见一明明的箭头飞射而来!

“啊”一只利箭将他腹部贯穿!这丫头,居然会射箭!方才进围场她明明说她不会啊!不然也不会那么掉以轻心……

萧袭月收弓,前世练过一段时间,而今重生,没想到弓箭的功夫生了不少,好在离得近。

萧袭月捡起匕首直□□那公子胸膛!这还是她头一次杀人!血溅了一身,手也忍不住颤抖。可是,她若不杀人,人就会杀了她。

萧袭月反身去照顾秦誉,却发现秦誉倒下的那方野草地面正在坍塌!!

“三皇子!”

萧袭月扑过去,却是已晚,秦誉随着那方土一起滑下山坡去!

萧袭月回头,正见那公子满口鲜血,脸上得逞的笑着,手里握着一根机关绳子!“……下头是北区……他一身血……很快就有野兽来食……”第一个计划不成功,还有第二个……

混蛋!

萧袭月一脚踹在那杀手公子的胸口,杀手彻底断气!

萧华嫣竟又用秦誉给她下套!

萧袭月毫不犹豫背上弓箭、拿上匕首,纵身跳下藤蔓乱挂的山坡!北区凶兽毒虫肆虐,几百年来还从没人进入过!秦誉掉下去,若不赶快弄上来,只怕会死无葬身之地……

萧华嫣,此番若我不死,归来必要你死!

……

*

太子这方,已猎杀了七头雄鹿,萧华嫣得了那国公府暗埋的眼线来报,得知计划顺利,心头暗松口气。几次失败,她已是不敢掉以轻心。只待埋伏在北区的人把三皇子带走,留下萧袭月喂那些猛兽。

秦壑被太子赶去了别处,归来时带回三头鹿,可是身中两箭,一箭在手臂,一箭在肩甲!鲜血淋漓。

可见有人是想直射他心窝!萧华嫣暗自腹诽,目光落在太子身上。难道,是太子……?

☆、第35章 冰火相熔

可按照萧云开和郑氏的分析,秦壑当属皇后一派,秦壑也算太子的支柱。萧华嫣没想太子竟会杀自己人,而且还是自己的兄弟!虽然她设计纳萧袭月的命,但到底她们是敌对的,还有理由可说。

文帝一见五儿子白衣上鲜血淋漓,大怒。“壑儿,是谁伤了你!告诉父皇,父皇为你做主!”

文帝虽懦弱无能,却也不傻,何况秦壑是所有儿子中对他这个昏聩父皇最孝敬的。箭头上刻着各个皇子的字号,是谁的箭一看便知。

“把射伤五皇子的箭呈上来,让朕瞧瞧。”

秦壑面色苍白,安慰的笑了笑。

“想来是流矢、不碍事。儿臣向来不与人树敌,不会有什么人想杀儿臣的,父皇且宽心。”

秦壑不愿追究,此事也不宜继续执着,以免牵筋动骨,文帝看在眼里,叹了口气。秦壑向来和善,对人无不谦逊和蔼,事实为人考虑,发生这事,越发显得让人心疼。然后,恐怕只有萧袭月才最了解,水至清则无鱼,物极必反,世上没有绝对善良中正的人,“忍”之一字,将其用到极致便是最大的武器。

陈皇后暗瞪了太子秦乾一眼。连忙传唤太医给秦壑整治。

秦乾却并不心虚,那箭头上没刻任何字号,扯不上他的关系。秦乾上前情真意切的关心了秦壑几句,眼底那丝轻视的嫉恨隐约若现,也并不明显。

秦乾关切完兄弟,秦乾又对萧华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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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嫣大小姐身子金贵,这一帐篷里都是血腥气,不如与本殿出去走走。”

萧华嫣这才将略担忧的目光从秦壑身上收回,有些犹豫,瞧了眼外头的天色。

“天色已晚,恐怕有毒虫野蛇,不若……”

秦乾打断:“有本太子陪同,什么毒虫野蛇敢近小姐的身!”他几乎要忍不住,今一整日,萧华嫣对他的殷勤都不远不近,吊着人胃口,而且有他相陪还几番与秦壑相谈。

“这……”秦壑半身都是鲜血,萧华嫣略有些担心,仙侠哪里有心思跟这轻狂太子出去散步,却还是耐着性子道,“五皇子殿下到底是咱们一组的,现下受了伤,华嫣也想在这儿陪同一会儿,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又是五皇子殿下五皇子殿下!一个区区不温不火的五皇子,还能大过他这皇后嫡出太子么?

秦乾见萧华嫣一心记挂着正在救治的秦壑,越发嫉怒,翻身上马却因为足疾而踩虚了马镫、摔在地上,惹来一阵打量的目光!

秦乾后背跟落了块火炭贴心窝烫着似的,烦躁得想杀人,却又不能在这么多人面前发作!该死的!怎么就没射死秦壑,一群饭桶!

秦壑的伤看似汹涌,但其实并不危及性命。太医连呼大幸:“这箭若再往下些可就危险了!不过好在这箭恰好在看似凶险而实际最不伤性命的地方。不幸中的万幸啊!”

秦壑谢过太医诊治,太医受宠若惊。一番举止,风度自比刚才摔下马的瘸脚太子不知强了多少。

萧华嫣见秦壑没事,才微放下心来。秦壑若死了,那储君之位便是在太子、秦誉身上的可能性较大,太子身残,而秦誉性格忽冷忽热、实在莫测,虽现在不能与秦壑走得太近,但要说他会死,她是万万不愿的,或许此人能为王也不一定。

萧华嫣定了定心神,才“焦急”的将回来的人看了一圈,问:

“怎地不见四妹?!三皇子和我家四妹还没回来?”

众人这才发现三皇子、萧袭月、秦淑离三人还未归。

这时,立刻有侍卫禀告,说三皇子与淮南王世子一队猎鹿少,世子不甘落后,萧四小姐听闻太子、萧大小姐猎鹿七头也觉得颇不甘心,是以晚些时候再归。

“原来如此,罢了……”文帝道。秦誉向来并不是争强好胜的人,想来是秦淑离和萧袭月不想回来。

众人想起萧袭月那双清亮逼人的眸子,确然有股不服输的劲儿,这情况放在她身上也正常。

美人愁眉不展,心绪难宁,担心着妹妹。

“华嫣小姐,你也不必担忧,有三皇子陪同不会有事,再者这东区里也就些个野鹿猪崽儿的,没有大凶之物,不会有危险。”

“是啊,再过上一阵儿,四小姐就回来了。就算稍微磕着碰着,那也正好长个教训。”男子争强好胜可解读成上进,女子争强好胜便是嫉妒、是大忌。

萧华嫣勉强点头,扯出几分安慰的笑,愈发惹人怜惜。

萧华嫣不愿离开围场边,说想再等等妹妹,然而心里却心知肚明!

萧袭月,休怪我狠心,谁教你总是与我找不痛快,总是与三皇子牵扯不清。

而且如今就连五皇子也时不时的往她身上看,叫她如何能掉以轻心?虽说她有太后义女的虚名,但皇家有权之人,若真动心,根本不会顾忌那毫无血缘关系的名头,在齐国历史上类似的事并不在少数,再者她没有封号,没有昭告天下,有没有其他什么变故还难说。

萧华嫣在栅栏旁等着,她已准备了人,在北区带走三皇子。到时候只留下萧袭月,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在那猛兽窝里只怕连骨头渣都不会剩下……

萧华嫣在兴奋而忐忑的等着消息,而她身后,昌宜侯周宇瞧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

西山的北区。

暮色浓稠,天光墨蓝,山林里古木、绿藤缠绕,影子十分可怖!四下夜鸟哭嚎,时而有鸟兽突然从身旁扑腾拍打翅膀惊飞,也时常有绿眼睛、红眼睛的野兽,在树丛里虎视眈眈……

萧袭月鼻子里是浓重的血腥气,风中飘来几缕松香。

有松油。

萧袭月借着微弱的天光,摸索着拾掇了些柴火干草,捆了个火把,在足有三人合抱粗细松树皮上沾松油,反复打了几回火石,终于生起了簇小火苗,丝丝的烟熏得她喉咙呛了一呛。

“……你……居然还会这些玩意儿……”

身后传来个无力的声音。

“没想到将军府的小姐不光会骑马射箭、包扎伤口,连、这野外生存的法子都知道……”

萧袭月查看了查看秦誉背后的箭伤,伤口还在丝丝渗血,却不如先前那般汹涌。

“但我可不会起死回生的法子,三皇子还是省些力气的好。”

秦誉笑了笑。“我秦誉岂是怕死之徒。”

狂妄。

“你是不怕死,不过你别告诉我,你不贪生。”

秦誉哑然,这丫头牙尖嘴利,这话说得倒是有理。虽不怕死,但也贪生。

萧袭月捡着附近的干柴,多准备些,以免一会儿火熄灭。

秦誉伸着长腿背后枕着青石,透过火光观察萧袭月,几只飞虫散发着点点绿光飞舞在她身侧。她认真的捡着柴火,长发落地,腰细如柳、轻纱裹翘臀,显得光滑圆润手感极好……虽然已有玲珑曲线若隐若现,但身子瘦削,显然过往过得并不怎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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