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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努力睁大眼睛,想起前情,她担心那个凌大人提加筷子的事,便主动宽衣解带留人,然后就没了下文,而徐知诰显然是不许她这么蒙混过关。

徐知诰背对着她,她挪了一挪,双手搂住他的腰,脸颊紧贴着他的后背。

”就你这点儿段数也想勾男人?“徐知诰语带着嘲讽说了句,伸手掰开她笼在腰间的手,坐起身来。

任桃华莫衷一是,围着被子坐在了床角,赌气道,“我自然不如别的女人会伺弄你。”

徐知诰冷了脸看着她,她只作不觉,可半晌之后就听得徐知诰说了声过来,声音居然温柔之极。

她没动弹,徐知诰又说了一遍才不得不磨蹭了过去。

她近得身,徐知诰一扬手便松了她的发髻,一头青丝如瀑披散开来,又手指灵活的改开了她的小衣,只见乌云嫩雪峰簇红樱,一时间竟是目眩神迷,按住她的后脑勺俯下首来,温柔的吻着她。

任桃华一边咬牙切齿地想着这是脱多少人的衣服才练出的行云流水,一边又渐渐糊涂起来。

徐知诰亲吻完又把她抱到膝上耳鬓厮磨,轻怜蜜爱着,渐渐的,任桃华自已好象成了饱满甘甜多汁的果子,她嗅到了芬芳馥郁的自然香,又似乎化成了渗出了露珠子的鲜花,可是她等了又等,也没侯到那采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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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难耐的咬了徐知诰一口,徐知诰声音低沉沙哑的说了句心肝儿别急,跟着就把她放在了床榻上。

等了一会儿,她急得睁开了眼,触目所及却一下子惊住了,虽然已和他做过许多次夫妻,可是明火烛仗,还是头一次看到,万万不曾想,自幼在她心目中就清俊高华犹如神祇的夫婿,竟也有如此丑陋粗野狰狞的一部分,她羞不可抑闭上了眼。

徐知诰拂柳分花入了巷,任桃华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紧紧的含住了,幽怨的空落感消散,耳边听得徐知诰的调笑声也顾不得许多了。

徐知诰威武雄壮征伐勇猛,只弄得她化作了雨中的娇红嫩草,水浓萼颤,魂不在兮。

事后,她埋着脸不肯起来,简直太丢人,动情时她胡说八道了些什么她还是影绰的,可她是名门闺秀啊,便是嫁了人也不该如那秦楼楚馆的□□一般。

徐知诰微微喘息着,把她揽过去,有一下没一下的亲吻安抚着。

”都怪你。“她指控道,声音一定是传到外面去了,她没法没见人了。

徐知诰轻恩了声,声音愉悦,带着少有的满意魇足,他的四姐儿,终于真正长成了芳华成熟的妇人,枕席之间有了销魂绮丽风致。

她矫情的闹着,等到发现徐知诰雄风再起时才住了嘴。

她还没有歇过来,自是不肯,可是却让徐知诰一声声的心肝宝贝给磨得心软,终于又让他得了逞。

第二次,徐知诰放缓了节奏,轻抽慢送深研浅磨,两人皆是如疾如醉。

从傍晚到第二天鱼肚白,他才放过了任桃华,起来穿衣,任桃华娇慵懒怠有气无力的看着他,一夜没睡,怎么竟是容光焕发,反而比平时还多了几分的精神抖擞。

“凌大人找我有事,你再睡一会儿。”

任桃华恩了声,突然想起一事,急忙叫住了走到门口的徐知诰。

“凌大人说什么你也别应承,好吗?”

徐知诰神色若有所思,望了她一会儿,终于在她的满目央求下道了声好。

任桃华松了口气,见徐知诰远走,便又躺着补眠,这一夜断断续续的,她真没睡多少,缺了太多的觉,所以直到中午的时侯她才被清苹唤起。

“夫人,吃点东西吧。”

任桃华恩了声起来,拖着无力疲软的腰肢,穿衣着鞋走到桌子前,见已摆好了两菜一汤,还有几样面食,她正觉得肚里空得慌,便坐下来吃起来。

她吃了一会儿,突然警醒,急忙起来,转身时却见清苹已抱了床上的一团正往外面走,心知为时已晚,只好又坐了回去。

清苹脸红心跳的把那一团单子丢给了粗使丫头,听那丫头惊讶的直说怎么这么脏呀,喝斥道少说费话洗你的吧,转身往回走时也在心里嘀咕着,那徐大人得灌多少雨露才能把床单造成这德性,可是若能得那徐大人的一夕欢娱,便是拿余生去换也是值得,想到这里她不禁啐了自已一口,真是疯了。

吃完了饭,任桃华想她还是困也不能再睡,要不然晚上也不用睡了。

到了黄昏的时侯,徐知诰才回来,告诉她收拾一下东西,明早启程回江都。

她想她有什么要收拾的,已是身无长物,这些衣饰都是薛氏送的,带与不带是左右为难,她把难处跟徐知诰说了,徐知诰却告诉她挑些她中意的拿着,人情他会还的。

任桃华想,怎么还,要了他家的庶女?

第二天一大清早,凌大人把她们送出了城,任桃华才发现,原来淮军已出了城,驻扎到了北门,这时已是整装待发,才知道昨日徐知诰出去一天大概是呆在军营里了。

大队人马浩浩荡荡,行进的速度并不如何的快,黄昏时到了城池便入城休息,错过了便宿在荒野。

任桃华发现宋冉军师也一路同行,心里就有些忧虑,这军师难道也要回江都,可到了江都千万别住在徐府,当着徐知诰的面也这么给她看脸子,背后更别说了,徐知诰却仿佛对他极为包容,那真是一种煎熬。

她有时也跟徐知诰告状,可徐知诰不但没有为她出头,反而教她忍让一些,毕竟是他的师傅,任桃华想也没错,便忍气吞声了,只是天天祈祷他不要跟回徐府住着。

她却不知那军师宋冉看着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不过是个妇人,用得着这么顾着吗,为了她耽搁了两天的行程,原以为这是个做大事的冷情冷心的主儿,没想到命中却有这么个魔障,这样可不成,总得想个法子除了她。

“怎么没有烤鱼了?”

任桃华问完后溜了一旁的徐知诰一眼,她可不是挑食,只是这烤鱼极为鲜美可口,她这些时日已吃得习惯了,这时一连五六天没有吃到,就觉得有些奇怪起来。

樊勇笑道,“夫人,那鱼是胡副将打的,也是他烤的,他没跟来,自然是吃不到了。”

任桃华啊了一声,原来这鱼竟出自那胡夷,她其实也没怎么和胡夷打过交道,便笑道,“这胡副将真是个好人。”

徐知诰淡淡的横了她一眼,也只有这心思比水桶还要粗的她,才会认为胡夷只是好心,跟着他打仗的部下,他岂会不了解,胡夷可不是爱管闲事和巴结顶头上司家眷的人,那就只有一个可能。

“凌大人跟我说,想让我给他女儿和胡夷保个媒。“

任桃华讶异了,当初薛氏跟她说的可不是这个,可是徐知诰又不是信口雌黄的人,想只要不是往她家后院加筷子,怎么都好,她记得胡夷好象还没有家眷,便随口道了句,“让胡夷娶个庶女不委屈?”

徐知诰轻描淡写的道,“不是还有个嫡女吗?”

任桃华点点头心里不禁有几分失望,原来她得知胡夷没成亲,还想把紫真说给他,

☆、第55章 意阑珊

在八月底的时侯,他们抵达了润州。

润州团练使徐知谏出城十里迎接他们,徐温的第五子,生得英俊温文,待徐知诰格外透着亲近,迥异于徐知询,两人说说笑笑的并骑进了城池。

淮军驻扎在了兵马司,任桃华随着徐知诰住在了徐知谏的府邸。

徐知谏摆席给徐知诰及同行的将领接风洗尘,请了润州的文武属官及当地富绅作陪,酒席宴后,又借着酒兴逸发之际和徐知诰打了一场。

最后,两人都是汗水淋漓的席地而坐。

“二哥的身手益发好了。”

徐知诰拍拍他的肩道,“老了,不及五弟龙精虎猛。”

徐知谏失笑,“二哥不是正当盛年,要不然怎么会把钱传瓘打得落花流水。”

徐知诰垂眸笑了笑,钱传瓘兵败逃走,徐知诰请求带骑兵追击直捣西府,吴越军擅长水战所恃舟楫,而久旱失雨,河道干涸,吴越优势荡然无存,此时正是灭吴越的最佳时机,可惜徐温却是坚决不允。

他暗地使人鼓动众将请缨伐吴越,怎料徐温却假惺惺的说话,连年征战,江淮百姓苦不堪言,兵戈再起,就是生灵涂炭,只求给百姓数十年的安居乐业,堵得众将哑口无言。

直到钱传瓘遣人送返徐宛雁,他才知这是徐钱俩人已在私下达成了协议,那之后徐温几次言辞试探,他想定是钱传瓘说了些什么,他应对得滴水不漏,那徐温也只是怀疑,却不会轻易动弹羽冀已丰满的他,暂时他还无虞,只是与徐温决裂是早晚的事。

他看了徐知谏一眼,若不是他发了誓,不能伤徐温与徐知谏的性命,岂会这般缩手缩脚,不过权力倾轧生死紧要,到时也顾不得许多,不要他们的命不等于不动他们不是?

吴地江山,他志在必得,可他要的却不只是这区区破碎了的疆土。

第二日一早他们就启程渡江,大约下午时回返了江都。

徐知诰自去处理堆积的政事,任桃华当日去拜见白氏,白氏欣慰道回来就好,她一直是提心吊胆的,徐温李氏的心尖子和徐知诰的媳妇在自已眼皮子下丢了,她怎么也脱不了干系,就算没人在表面上说她,可是心底定少不了埋怨,平安无事的归来她才真正放了心。

任桃华又与董氏黄氏见过,妯娌俩都对她的回归表示了欣慰之情。

翌日,她又回了任府,卢氏直掉眼泪,她和路氏申氏一起好不容易才安抚了,任杏芳和任紫真三个都围绕着她问东问西的,闹得她脑仁生疼,好不容易摆脱了她们,却又被任明堂拎了去。

任明堂问了她几个问题,她小心翼翼作答了,对于这位年轻俊美心眼又苛多的亲爹,她可不敢含糊对待。

正说话间,书房的门被推开了,一个身材丰满风韵犹存的美妇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闻味道大概是羊肉汤,那美妇进得屋来见到她微微一惊,然后就脸红了起来,唤了声四小姐,款步过来把汤放在了桌上。

她依稀记得这不是曾教她们绣花的吕寡妇吗,怎么转行当上丫鬟了,再一转念就恍然大悟,讶异的瞧向她爹任明堂。

当初其实不只是她,不少人都觉得这吕寡妇生得太过美艳肥腻风骚,可是这吕寡妇的绣活是一等一的好,虽生得风流,可是人看起来挺正派,神态举止都算端庄的,卢老太太拍板,还是用了她,没想到好这口的却是她爹任明堂。

任明堂被她看得有几分不自在,却无法发作,只好斥了声那新出炉的吕姨娘,“你来做什么?”

吕姨娘很无辜的看他,“不是你让我送羊肉三宝汤给你补补的吗?”

任明堂闻言更是羞恼,脸容一沉,“出去。”

那吕姨娘脾性与外表有挺大的落差,本不算个水性杨花的妇人,她对于府里大老爷的垂涎骚挠和三老爷的暗示,从来都是回避拒绝的,可是偏偏对俊美权重又素来温言细语的任明堂动了心,在一个烦闷的夏夜里主动挑逗,按说任二老爷是从来不接受这种苟和的,可是这吕姨娘的独具丰姿的险峰肥丘却最终引诱了他,就没有把持住,一晌贪欢之后,食髓知味,发现这妇人在枕席间的妙不可言之处,居然正式纳了她作姨娘。

那吕姨娘自打跟了任明堂,却从未经历过他的疾言厉色,见他如此,一下子就委屈起来,眼里噙着热泪瞅他一眼,转身跑出去了。

任明堂轻咳一声,才问道,“听说,那曹筠又回来了。“

任桃华恩了声,她是不太关心这些事的,知道曹筠还是因为他那个娇横跋扈的嫡女曾污辱她,才在别人提及时关注了一小把。曹筠去年抛下家眷只身投奔了吴越,后来在刚刚发生的无锡一战里,曹筠又回来投靠了徐温,徐温很宽容的接纳了他,这么复去返来的,也不知是瞎折腾些什么。

任明堂的脸色似乎比刚才更差了,沉思了一会儿,发现任桃华还在,便说你下去吧。

任桃华莫名其妙的出来,又回了卢氏那里,卢氏正和申氏俩人看着任杏芳她们正在一旁笑嘻嘻的说着悄悄话,看她回来脸色不好,俱都很是奇怪,她搪塞过去,直到吃完饭后众人散去,她才问道,“娘,你怎么给爹纳了那吕绣娘,莫非你也要学大伯娘?“

卢氏扬了扬下巴,”你娘我是那种人吗,靠祸害别人来出人头地的事,我还不屑为之。“

任桃华想,她身上那种孤勇热血不会转弯的特质,大概就是来自她这个娘,她全盘继承了卢氏与任明堂在皮相上的优势,却也无可奈何的遗传了两人在个性上的缺点,优点是一点也没捞着,所以她才这么的乏善可陈。

她叹息着看着她的亲娘,卢氏穿着件缃色的襦裙秋色披帛,挽着鸾凤髻,只插了支累丝点翠步摇,长眉浓秀,杏核眼明艳,琼鼻米分腮,这段时日,那个曾经只在画上存在的美如朝阳的卢氏又回来了,那种容光慑人的耀眼光艳,就算是任桃华自负美丽,也觉得有所不如。

除了没有那波澜壮阔的丰满,哪一点都比那个吕姨娘强百套。

这话说出来,却遭了卢氏的唾弃,“她和我有可比的吗?比容貌她不如我,比心计不如蔡氏,就长了堆肥肉,我都不成,难道她就能凭这个一辈子抓住男人的心?“

她无语的看看卢氏,她这娘亲,越来越让她有些适应不良,不过至少是生机勃勃,可这种骄阳般的霸道和任明堂春风细雨般的温和却又奇异的和谐,真不知俩人怎么走到今天这形同陌路的一步。

快到黄昏的时侯离开了任府,她回到徐府的时侯徐知诰还是没有回来。

这一走两月余,可想可知的事务堆积如山。

她回来的第三天,徐宛雁也从升州回来了,还带回了两个她久闻大名的人,与白氏几乎平起平坐的李氏,还有那个和徐知诰生了四女一子的宋福金。

李氏容貌秀丽风度礼仪绝佳,一看就是出自钟鸣鼎食之家的贵女,她坐下来含笑接过了任桃华递上的茶,给了她一个榴生百子的荷包,问了她几句话,然后就是宋福金来给她见礼。

大庭广众之间,她无法仔细盯着她瞧,可是一眼之间,却也看了个大概。

不是多美的女子,可你也不能说她不好看,鹅蛋脸,秀眉弯弯,眸如点漆星星,脸上带着婉约的笑容,看起来很是极亲切和气的,举止也是不卑不亢,对她没有巴结阿谀或是挑衅不屑的神情,落落大方,给她恭恭敬敬的见了礼,挑不出一点的错儿来。

宋福金只带了四个孩子,清一水的女儿,并没有看见那唯一的儿子。

几个孩子上来给她见礼,冰娘,清娘,玉娘,还有落落,这四个女儿,就差了最后一个,就是冰清玉洁,她想,大概是叫洁娘不大顺耳的缘故。

这几个孩子的轮廓五官神态间大多都有徐知诰的影子,原来没见到就不觉得,任桃华这时才觉得原来她的丈夫,也是别人的男人,别的孩子的父亲,不只属于她。

她应付得精疲力竭的,终于回了屋,只觉得喘不上来气,躺了一会儿,却听得芷花说是徐宛雁来访。

她爬起来的时侯,徐宛雁已经登堂入室。

她也不用丫头,拖着鞋给徐宛雁倒了杯冷茶,因为曾经共生死,尽管不是亲密无间,可是在一起就少了些拘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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