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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谦虚,我看你对蛊术的理解还是很深的。”周老说:“而且蛊术与医术有相同之处,无论你上次在医院为领导,还是后来为姓张的小子解蛊,都体现出对病理五行的深刻理解。就这方面来说,哪怕是我这样的老医生也比不上。要我说,恐怕只有古代浸淫中医数十年的名医才能与你比。”

这话很是抬举我,我虽然明白周老是故意说些好听的话,但心里还是有些飘飘然,便说:“倒也没那么神奇,其实蛊和你们所知晓的病菌,在本质上有很大的相似之处。只不过,病菌或者寄生虫,基本都是很普通,很单纯的生物。而蛊,要比它们复杂一些。”

周老一边听,不时举起杯子与我碰酒,我也难得给人讲讲这些基础的东西,更何况眼前“听课”的,是一位德高望重的医学界老前辈。别说给他上课,能见他一面的人,这世上又有多少?

桌上坐着的四个人,除了侃侃而谈的我之外,都饶有兴致的听着。他们都因为蛊术认识我,自然也都对这种充满神秘的行当好奇万分。然而,刚说了几分钟,房门就被人敲响。晨哥问了声谁,然后听到那人的声音后,和周老互视一眼,都面露惊讶,连忙站起来去开门。见他们两个如此兴师动众,我不禁好奇来者的身份。

而在房门打开后,看着那很是眼熟的面孔,我不禁站起来,讶然的说:“您怎么来了?”

来人笑了声,说:“怎么,不欢迎?”

我连忙说:“怎么会!快请坐,只是有些惊讶,您这么大的领导……”

没错,来的正是当初曾被我帮忙解蛊的那位领导。他摆摆手,说:“下班了都是普通老百姓,没什么领导。”

我看了看他身后跟着的一位妇女,领导心细如尘,立刻介绍说:“周老和小晨就不说了,这位是杨三七杨先生,也就是我曾提到过的救命恩人。这位是我内人,姓柳,单名一个敏。”

那位妇女身宽体胖,她脸上带着好奇的眼神不断打量我。我被看的浑身发毛,不禁问:“柳阿姨难道也是医生,这是要看我得了什么病吗?”

这话虽是开玩笑,却也称不上好听。然而,柳敏却丝毫不介意,反而听到我说话后,眼睛一亮,脸都兴奋的通红。她跺着脚,指着我,结结巴巴的问:“你,你,杨大师?”

☆、第一百二十七章 真是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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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愣了愣,杨大师这个称呼,似乎好久没听到了。而这位领导的妻子,她那粗哑的声音。也让我觉得似乎在哪听过。不等想起来,柳敏就指着自己,说:“是我啊!就是那个……”

“先坐下。”领导说。

柳敏立刻闭上嘴,随着领导坐在椅子上。后面秘书把门关上,并在外面把守着。说实话,今天这饭局弄的我一头雾水。周老和晨哥来是正常的,可这位领导的到来,有些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从周老和晨哥的表情来看,他们也不清楚这件事。

“下班了都一样是老百姓,没上下之分。”领导说。

晨哥连忙给他和柳敏倒上水,我与周老互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的疑惑。不过,领导似乎看出了我们的不解。便问:“是不是很惊讶我会来?”

我点头,说:“确实很惊讶。”

领导看向周老,说:“早先和你们说,如果杨先生来,务必要通知我,你们俩,看样不太想让我交他这个朋友啊。”

这话虽然是以开玩笑的语气来说,但其中也有些埋怨的成分在,晨哥立刻说:“您这身份,天天要忙的事情那么多,我们哪敢随意打扰。而且三七也是突然来到,事先我们并不知情。”

“狡辩,罚酒。”领导笑呵呵的说。

晨哥闷着脑袋,把杯中酒一口饮尽,而后。领导这才看向坐在身边的柳敏,问:“你似乎认识杨先生?”

我也正想问这个问题,柳敏脸上的兴奋与激动尚未退去,她看着我,解释说:“就是他!两个人名字一样。声音也差不多,肯定是同一个人!”

领导哦了一声,然后看向我,问:“杨先生之前,是否曾参加过一档网络电台节目?”

他一说起电台,我猛然间想起了柳敏的身份。这种粗犷的嗓音,不正是那位中了神蛊的妇女吗?周小海早前给我打电话时还说,她现在天天守着栏目,一天一个电话问我什么时候回来。

我恍然大悟,一拍桌子。说:“原来是你啊!这可真是巧!”

柳敏说:“之前听震涛提起一位叫杨三七的大能人,我就想着会不会是大师你,所以特意让他带我来这。没想到,竟然真是!”

领导呵呵笑了声,说:“真是巧啊……”

他尾音拖的很长,不过我并没有在意,只对柳敏说:“怎么样,现在身体好些了吗?”

“这可真得谢谢大师了!您教我那方子,回家后口服热敷,没几天就吐出来一块很黑的肉,之后神清气爽,再也没失眠过。”柳敏回答说。

“那就好。”我笑着回应。

这时候,领导开口,问:“周老,你看起来好像有话要说?”

我转过头,见周老一脸疑惑,听到领导问话,他犹豫了下,然后问我:“你确定她之前中了蛊?”

我点头说:“当然确定,虽然没有亲眼看到,但辩蛊和解蛊的法子都是我教的,不会有错。更何况,最后吐出来的那块黑肉,就是蛊的媒介。如果是正常生病,怎么也不可能吐出来那么古怪的东西。”

周老嗯了一声,然后看向领导,脸上的犹豫之色更加明显。领导呵呵笑了一声,说:“有话直说,大家都是熟人,何必藏着掖着。”

周老脸上的迟疑逐渐消去,他说:“说句不太恰当的话,您这中蛊没多久,夫人就也中了蛊,似乎太巧了些。”

领导摇摇头,说:“你说错了,并不是我中蛊没多久她才中的蛊,而是我们俩中蛊的时间,几乎是相同的。”

周老一脸惊愕,至于我,在微微一怔后,下意识算了算时间。当初我解掉领导身上的蛊后,就去处理鬼王拉纳的事情,没隔两天东方晴就筹办好了电台栏目,而柳敏也是在那个时候打来电话,并得知自己中了神蛊。神蛊不是爆发性的蛊毒,它可以杀人,但速度很慢。因此柳敏中神蛊的时间,要往前推。这样算来,他们夫妻俩确实几乎是一致的。

在算明白这事之后,我隐约明白领导今天不请自来的目的。他应该是回家后,听柳敏提起神蛊的事情,然后算算自己的日子,发现实在太巧合。说实话,一个人中蛊已经很罕见,更何况是夫妻俩同时中?我心里,几乎下意识就升起一个念头:他们俩,是被同一个人下的手。

那个泰国降头师?虽说省城离我所在的城市有些距离,但如果泰国降头师给柳敏下蛊后,又跟随领导来到驾校,利用血肉替身隔空施蛊,也可以说的过去。当然了,也可能同时有两个降头师出手也说不定。其实,早在我算计泰国降头师的时候,就已经知道,这件事并非那么简单。

因为降头师死前曾哀求我不要管这件事,让他能杀掉这位领导。他还说,如果这件事办不成,自己的妻儿也要一起死。血降反噬,不可能祸及妻儿,唯一的可能,就是他被人要挟。夹豆共巴。

看着领导,我欲言又止,不知该不该把这件事说出来。

领导心思缜密,一双眼睛如鹰眼般犀利,他一眼就看出我心里的挣扎,便问:“杨先生似乎对这件事有些了解?不如说说看?”

周老见我犹犹豫豫不开口,便说:“小杨,如果你知道些什么,就说吧,也算给我们帮个忙。”

晨哥在一旁搭腔,也是劝说之语。他们俩都开口了,我也不想再隐瞒下去,毕竟不管这事究竟有没有阴谋,和我的关系都不大。因此,我直接把有关泰国降头师的事情完完整整说了出来。柳敏应该并不清楚这里面的事情,她听的一脸惊诧,视线在我和领导之间不断徘徊。

我的话,并没有让领导的脸色或表情发生什么变化,他听完后沉默几秒,然后笑着对我说:“我们夫妻俩都被杨先生所救,这真是缘分,冲这一点,我和小敏敬杨先生一杯。”

说罢,他端起酒杯,我虽然的确同时救了他们俩,但哪好让这么大的领导给我敬酒,便说了几句客套话,又先干为敬。随后,领导与柳敏也喝了一些,他没再问我任何问题,也没再讨论这个话题,而是不断把话题往其它轻松的事情上引。只是,他们夫妻俩中蛊的事情,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出了问题,这气氛哪还能乐起来。

又喝了一会,领导说还有些事要处理,准备离开。同时,他希望我能在近期去家里坐坐,喝杯茶,吃顿便饭。这话说的很客气,但谁都明白,他希望我能去家里看看是否还有其它的怪东西存在。我没有立刻答应,领导也没有过分强求,只说那电台栏目很好,他会关注的。并且我如果在省里遇到什么难以解决的事情,力所能及之处,他一定会帮忙。

这其实就是一种许诺,或者说给我的报酬。领导既然带着柳敏来见我,一定早就调查过东方神秘电台与我之间的关系。或许觉得电台栏目确实与我关系不大,所以他才多开了一张空头支票。前者是讨好的态度,后者是实际的付出。我很是犹豫,如果能与一位省领导结下善缘,以后或许可以省去许多麻烦事。毕竟在中国,人情和人脉,是比金钱还重要的东西。

不过,近期发生的事情太多,使得我对随意搀和与蛊术有关的事情,抱有一定的抵抗心理。

周老见我没有立刻答应,一边使眼色,一边打圆场。领导脸上挂着笑,与我握手后离开。

☆、第一百二十八章 插曲

周老和晨哥都出去送,至于我,则坐回板凳上开始吃菜。武锋在一旁沉默了很久,这件事。他没有半点存在感。如今人走了,他才开口问:“为什么不答应他?这种事,利大于弊。”

我夹了一块麻婆豆腐放进嘴里,虽然菜有些凉了,但一口咬破豆腐,嫩滑的口感,混杂着麻辣的汁液,在舌头上直打转,让人想吃又舍不得吃,最后只能图囵吞枣一般直接咽下去。

我喝了口赠送的酸梅汁,说:“你怎么知道利大于弊?”

武锋说:“因为他是高级干部。身边本来就有人保护。你需要做的,只是提供一些参考性的意见。其它的事情。自然有人帮你完成。这种没有多大风险,却能获得高级领导赏识的事情,很难得。”

我看他一眼,笑着说:“没看出来,你还懂这些。”

“他说的没错,这件事,确实利大于弊。”周老从外面走进来,边走边说:“于公于私,我觉得这件事你都要有所表示。”

我看着周老,微微皱眉,说:“如果有表示,也是基于私人利益方面,于公?我一不是奉献在前,享受在后的党员,二不是品德高尚。喜欢溜须拍马的好人,怎么谈的上公?”

周老微微愕然,或许他并没有想到,我说话会如此直接。晨哥是知道我脾气的,随手关上门。然后打圆场说:“周老您可别忘了,像三七这样的奇人,就是这么有个性。哈哈,直性子嘛,想到啥说啥。”

周老看着我,而我则低头吃饭,过了一会,才听到他说:“确实是我想太多,小杨与我们这些人不一样,有能力。有性格。这世上,有几个人能随心所欲,为自己的心活着?来,我敬你一杯,以表歉意。”

我抬起头,见周老已经端起了杯子。他脸上的表情诚恳,我也不好意思再装下去,便站起来与他碰了下。一口饮尽后,我说:“周老,并不是我脾气直,而是您不知道我这些日子过的多累,各种事情闹的我焦头烂额。您看看,我这身上,还有武锋身上,这伤都快满了。所以,我必须得谨慎一些,不能再随便惹出事端来。”

周老点点头,说:“你们的伤,进来的时候就已经看到了,不过你不说,我也不好意思问。这会既然你提起了,我倒真好奇,你这些日子都经历了什么?”

我叹口气,挑着捡着把几件事说了个大概。周老听的目瞪口呆,他哪能想得到,那极具现代化风格的亚洲金融之都,竟然还隐藏着如此可怕的家族。这样的事情,说出去也不会有多少人信。他和晨哥两人一边听,时不时因为惊险的氛围而惊呼出声。

一场酒席,竟渐渐变成天桥下的说书大会。夹豆共亡。

我们说着聊着,吃着喝着,很快就到了夜里。周老虽然对我身上发生的事情颇为好奇,但终究敌不过岁月给他带来的负担,必须要回家休息了。而在离开前,他很认真的对我说:“小杨啊,我知道你是个有抱负,有理想,有性格的年轻人。不过,领导人很好,为老百姓做过很多好事。别的不说,如果你能去他家坐一坐,哪怕立刻离开,这也是极好的事情。咱们中国人,讲的不就是个人情往来吗。你给他点好处,他给你点回报,不管需不需要,有总比没有好,你说是不是?”

我点点头,说:“您的话我都明白,这样吧,我回去再想想。如果去的话,到时候我给晨哥打电话。”

周老知道这种事情多说无益,便点点头,在晨哥的搀扶下上了车。我与他们挥手告别,待这两人离开,武锋问:“今晚住哪?要回邓博士那吗?”

我当即摇头,说:“回他那,我宁愿睡大街。这年头,只要有钱,哪不能睡。”

和武锋去宾馆开房间的时候,年轻服务员盯着我们俩,一脸好奇。我被她的眼神看的浑身别扭,恨不得扭头离开。不过钱都付了,这时候走岂不是成了傻b?然而,我大大低估了人类的好奇心。

跟武锋一块进了两张单人床的标准间,半夜的时候,忽然听到门外叽叽喳喳有细微的声音。武锋反应比我快,当即跳下床,迅速打开门。结果看到几个年轻的女服务员耳朵贴在门板上,哗一下全倒了进来。

我脸都黑了,还不等说话,她们就尖叫一声,爬起来逃走。

武锋一脸疑惑,回头看向我,问:“她们这是干什么?”

我翻了个白眼,说:“小说看多了!”

这个小插曲,让我一晚上的心情都很不好。第二天醒来,我以被骚扰为由,强行扣了一半的房钱。服务员自知理亏,不敢辩解,只脸红红的对我们说:“欢迎常来。”

我心想,下次再来这我就去吃屎!

看着那宾馆的招牌,我一拍巴掌,说:“走!上领导家吃早点去!”

武锋一脸疑惑,问:“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

我恶狠狠的说:“给领导点甜头,然后让他叫人把这宾馆给封了!”

武锋一脸无语。

封宾馆当然是玩笑话,真正的原因,自然是周老和武锋的一席劝说。他们说的话很有道理,我自己也是这样想的。能用简单的事情,换来天大的好处,何乐而不为?

于是,我当即掏出手机给晨哥打电话。而在拨号的时候,看着周绍勇的未接来电,我这心里稍有不安。手机开机两天了,怎么没见他给我打过电话?有好几次,我都想拨过去,但想想又放弃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装糊涂吧。

很快,晨哥接了电话,知道我要去领导家,他很是高兴,夸赞我终于开了窍。我对他说:“你就别废话了,我这还没吃早饭呢。告诉领导,我去他家喝早茶,准备点好吃的点心招待。”

晨哥说:“你可真是什么都敢说,点心我给你买行了吧,你在哪?”

我哪知道自己在哪,便把附近最高的一栋大厦名字说了出来。晨哥应了一声,让我呆在那里,他过来接。

没多长时间,晨哥就开着他那辆破普桑过来,嘎吱一声停在身边。我上了车,打量一番,说:“好歹也是省医院的主任医师,五年前就开这车,五年后还开,你不嫌丢人啊?”

“车就是一代步工具而已,只要能跑,开什么不一样。”晨哥松开离合,一脚油门踩下去,说:“以前的老车禁得住踹,想怎么折腾怎么折腾。”

我说:“那你可以买别的啊,我知道有一款比你这普桑好太多了。”

晨哥说:“哪款?要是真好,我考虑考虑。”

我嗯了一声,说:“新出厂的99式主战坦克,俄罗斯阅兵时刚打的广告,全国人民都知道,超级禁得住踹,有面儿,还不怕碰瓷。看谁不顺眼,上去就是一炮,可牛b了。”

晨哥说:“滚!”

一阵胡扯,不久后,我们在一处算不上多高档的小区里停下。晨哥带着我们走到一处单元房,然后爬上二楼,对着其中一户房门敲了敲。等待的过程中,他提醒我说:“我已经提前打电话了,领导现在不在家,只有柳姐和孩子在。你小子跟我胡扯没关系,但在人家属面前还是收敛着点。”

我自然满口答应,没多久,柳敏开了门。见到是我,她又惊又喜,连忙迎进来。晨哥和她说着客气话,并说已经和领导通过话了。

柳敏说:“他之前已经给我打过电话了,说杨大师要来,一定要好好招待。我这正打算出门买菜呢,谁知道你们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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