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节(1 / 1)
既然方才没来得及验尸,此时必然是要进行的。
这头,应瞿带着人检查今日行刺的尸体;那头,凌羽丰带着人将前些日子行刺太后的黑衣人尸体给排到了边上。
这一路走来,宁夏都是垂眼看着自个儿的鞋尖,尽量的去想那些美好的事情;不然看着这般多的尸体,是个人都受不了。
北宫逸轩立于她身侧,那阔袖相接之时,他的手悄然伸了过去,握着她微凉的手掌。
转眼朝他看去,瞧他眉宇之中透着担忧之时,宁夏浅浅一笑,反手紧握着他的手,以示不用担心。
快结束了,李家之事,马上就要结束了。
“皇上,今日行刺的刺客身上都有一个月牙刺青,若没料错,必是江湖中人称‘鬼月修罗’的杀手组织。”
应瞿将查出的线索说出之时,宁夏只听得四周一阵的抽气之声。
宁夏不解,北宫逸轩传音说道:“鬼月修罗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一流杀手组织,他们酬金甚高,更是胆大包天,什么任务都敢接,一旦接下,便是不死不休。只是,找他们,甚难!没有熟人相引,便是难以相请。”
宁夏这得了解释,那头的李阳凌却是愣住了。
鬼月修罗?那可不是他请的杀手!他本是有心请这杀手组织,却是苦于无人牵线,只得寻了个二流杀手组织!
“摄政王妃,你倒是好本事啊!竟是请得了鬼月修罗来刺杀朕!”
小皇帝重重一哼,这戏做的倒是不错。
宁夏忙松开北宫逸轩的手,上前一步说道:“皇上可真是看的起安国,安国曾闻这鬼月修罗可不是一般人能请的;安国不过深宫女流,如何能请的动?再者说了,这一流杀手组织,要请这般多的人出动,酬劳必是不少,安国两袖清风,可是请不动这鬼月修罗的。”
“你请不动,不代表旁人请不动!”
说道间,小皇帝视线在两位王爷之间转了一圈, “摄政王家大业大,行军之时,与江湖之辈私交甚好;当初那鬼医弟子云闲,不正是为摄政王而来吗?”
小皇帝将话头引到摄政王身上,一旁的李阳凌便是心头一喜;面上摆出一副回忆模样,点头说道:“皇上所言有理!当初摄政王寿辰,那妖星云闲,可是专程为摄政王而来!”
说到这,李阳凌又一副沉思模样,“皇上,老臣听闻,妖星云闲,与逍遥王亦是有些交情!老臣倒是想不到,一向庸碌无闻的逍遥王,居然与妖星私交甚好。”
一口气想扯出两个王爷,李阳凌这心思倒是不小!
宁夏抬眼,淡漠的看向那老匹夫,面上自是一片清冷之态。
小皇帝视线在几人身上转一圈,随即看向两位王爷,“不知二位王爷对李丞相之言如何解释?请动一流杀手组织,可非一般人所能为;便是有银子,没人牵线,亦是难寻这鬼月修罗。”
北宫荣轩一声冷笑,转眼看向宁夏,“爱妃这些日子与逍遥王亲近,莫不是为了此事而费神?”
“王爷可真会说笑。”淡淡的说了这一句,宁夏便不再言语,此时的她,不管接什么话,对她,对北宫逸轩都是不利。
这种不利,不是会引祸上身,而是会影响到将来二人的婚事!
那几人均是不语,就似面对证据无法辩驳,这结果,让李阳凌越发的得意。
这杀手不是他请的,必然就是二人中的一人所请!如此一来,李家脱身,便是十分容易!
若是能一举解决两个绊脚石,那才是意外的收获!
这般想着,李阳凌便是上前一步,“皇上,刺杀之事,需严查!若是今日不给众人一个交待,皇上怕是难平群愤!”
死了那么多的人,若不给个交待,如何说的过去?
方才在殿中还有些忐忑的人,此时便是底气十足,往日那嚣张的气焰,再次拿了出来。
瞧着李阳凌这嚣张的模样,宁夏这才体会到小皇帝平日里的隐忍。
一国皇帝,在朝堂之上连做主的机会都没有;左有李丞相相挟,右有摄政王相压;群臣更是对这二人马首是瞻,小皇帝在那龙椅之上,分明就是一个摆设罢了。
傀儡做的久了,看久了李家与摄政王、刘国公的相斗,如今小皇帝一出手,看到胜利的曙光,自然是热血沸腾。
...
☆、0417:李家,不复存在
此时看向小皇帝,宁夏心里头已是不知作何感想;恼吧,这孩子让人心疼;同情吧,这孩子狠起来却是让人生畏。
面对李阳凌的嚣张,小皇帝明显是处于胜利之前的疯狂;瞧着小皇帝眸中狰狞之态透出之时,宁夏无声一叹,上前一步,“皇上,既是要查出两件刺杀之事幕后主使,还是先检查那日刺杀太后之人;若是证据直指安国,安国,无话可说。”
这话,就似做着最后的挣扎;那神情,似在期待着刺杀太后之人能指向别人,给她脱了嫌疑。
李阳凌一副胜券在握的态度,小皇帝沉默片刻,沉声说道:“好!检查刺杀太后之人!若让朕查出是何人所为,株连九族,绝不手软!”
这话,是看着二位王爷所言。
瞧着小皇帝带头,领着众人朝前而去时,李阳凌转首与儿子打着眼色。
今日,便要将那两个绊脚石连根拔起!
小皇帝带人而来,凌羽丰忙上前行礼,“末将叩见皇上!”
小皇帝一挥手,那人便是退于一旁;当众人看向那取了黑布的尸体时,均是一愣。
“这些都是刺杀太后之人?”
小皇帝转首,问着凌羽丰;凌羽丰沉声回道,“回皇上,正是!一个不漏!”
地上一字排开的黑衣人,均是那日刺杀太后之人。
那一日,宁夏未曾多言便去了刑部,小皇帝自是没下令对黑衣人进行检查。此时,黑衣人蒙面的黑布取下,那几张熟悉的面孔出现于众人眼前时,小皇帝看向李阳凌的视线,便是骇人的很。
先前还一副得意的李家一众,在瞧着地上的尸体时,便是惊的目瞪口呆。
怎么会?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李丞相,朕若是没记错,此人当是你口中所说,跟了你二十几年,忠心耿耿之人!”
李阳凌看着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孔,顿时面色惨白;那布着皱纹的脸上,是难以压制的惶恐。
怎么会?这些人怎么会在这里?他们不是跟在太后身边?他不是将这些人安排去由太后差遣?
李阳凌抬眼,惶恐的看向小皇帝;宁夏却在此时上前一步,若有所思。
“那日进宫,太后便是与我叹息,言百姓均传李家之人目无王法,欺男霸女,逼良为娼;前些日子更是私设公堂,将京外一商户产业占为已有,将那一家三口打死在大堂之中。
此举乃世人所不能容,引得一向隐忍的百姓激愤而起。李家人为压下此事,竟是雇了打手将闹事百姓给打得死伤无数。
此事前些日子传进京中,朝中大臣终是看不过去,上了折子痛斥李家仗着权势滔天,便是行此天理不容之举;皇上知晓后甚是恼怒,下令彻查此事,却是引出了刑部李大人,恰巧那时李大人因为圣女一事被押牢中。
太后与我说,李丞相想将李大人从牢中救出来;更是以李家相挟,让太后出面将李家罪孽之事生生压下;太后向来公正不阿,得知此事之后,便是痛心疾首,曾与我说,她便是大义灭亲,斩了那为非作歹之人,也不能让百姓受那无妄之灾。”
宁夏这话,让众人转眼朝李阳凌看去。
“太后欲大义灭亲,无心搭救李大人,更是对李家为非作歹之徒甚是恼恨;李大人对此,是何看法?”
太后,是皇帝的母亲;李家虽是太后娘家人,却在犯罪之后要挟太后,太后公正,起了大义灭亲之心。
若是李家人恼羞成怒,会如何做为?
众人心中的猜测,在‘证据’面前,越发的成型。
小皇帝面色发寒,抬眼恨恨的看向李阳凌,“好!很好!可真是朕的好臣子!母后处处维护李家,你们便是这般报答母后的?不予李家方便,你便派人刺杀母后,刺杀不成,还将此事栽赃到安国郡主头上!
朕担忧太后安危,将太后转到清和殿,加了守卫加以保护,你再难得手,便是起了杀朕之心!
朝堂之中,你只手遮天便也罢了,如今,你竟是想杀朕篡位!李丞相,你们李家,可真是好样的!”
这罪证一下,李阳凌双腿一抖,便是跪了下去,“皇上,老臣,老臣冤枉啊!太后乃老臣之女,老臣如何会刺杀太后?今日刺杀之事,更是与老臣无关呐!”
“可是,李丞相,方才分明是你说,谁是黑衣人的主子,便是刺杀的幕后主使;这刺杀太后之人,不正是今日为救你们而死的护卫兄弟?方才可是李丞相所言,这兄弟二人跟了你二十几年,忠心耿耿!”这个时候,宁夏站出来甚是无辜的问了这么一句。
宁夏这一问,便是招得李家几人怨恨的看来;宁夏一副惊慌模样,退后两步。
小皇帝却是上前一步,立于宁夏跟前,狠声骂道,“事到如今还想狡辩?方才可是李丞相一口咬定黑衣人乃刺杀之人!若非亲自安排,如何会这般笃定?说起来,让鬼月修罗出动这般多的人行刺,若没个浑厚的家底,可是请不起的!
李丞相,请得鬼月修罗,让你们破费了,朕还真是不好意思!”
“皇上,皇上您不可听信庄映寒一面之词啊!李家世代为忠,如何会背叛皇上?”
‘证据’面前,李阳凌依旧喊着冤枉,众人不敢多言,宁夏却是不怕死的说道:“皇上,方才李丞相口口声声说着人证、物证;如今死人说不了话,只能当做物证;至于人证,何不请太后前来?”
“胡闹!刺杀一事,太后受惊卧床,至今未起,难不成你要朕抬着太后来此指证?”
小皇帝一声呵斥,宁夏忙回道:“是安国考虑不周,既然太后不能前来,不如将太后跟前的贴身侍婢叫来问个究竟;太后跟前的人,都是从李家出来的,必然不会信口雌黄,对李家不利。”
这提议,听起来对李家有利;可事实呢?
当小皇帝点头同意,应瞿带人将太后身边的贴身侍婢带来时,李阳凌那面色便是好看了几分。
这几个婢女,可是自家夫人一手调教出来的,太后最是信任这几人,来来回回传消息可都是这几人在办着!
那几个宫女到了这一堆堆的尸体旁,便是吓的面无血色,再加上现场气氛甚是严肃,这一跪***子便是瑟瑟发抖。
小皇帝看了宁夏一眼,宁夏便是上前一步,浅声问道,“近日太后身子如何?”
“回,回摄政王妃,太后因着李家犯乱之事,心中气愤,郁结成疾;夜里更是因着李大人派人刺杀一事,心中不平,难以入睡;故此身子越发的虚弱。”
那丫鬟话刚落,李阳凌便是觉得眼前一黑,双手紧握成拳,这才稳住了怒火,“休得胡言!你收了她多少好处?竟是满口胡话诬陷老夫!”
“丞相,奴婢,奴婢句句属实啊,来之前太后心疾刚过,才在殿中骂着李大人不念父女之情,竟是对她痛下杀手;太后对李大人身旁的侍卫自是熟悉,如何不知道黑衣人是李大人的贴身侍卫?
当日太后气极攻心,难以多言,才让摄政王妃进了刑部;之后缓过心神,便是痛心不已;怎奈身子不济,再加上念及李家旧情,便想着推出摄政王妃,保住李家;不承想,李丞相竟是要刺杀皇上!
方才应统领告知太后,皇上祈福遇刺之事时,太后便是一口血吐了出来,晕倒之前便说了一句:李家造反之心已起。”
婢女这话,说的断断续续,就似被吓的难以保持连贯;众人听后,均是唏嘘不已。
应瞿在此时站了出来,认同婢女这话,“皇上,微臣去请示太后之时,太后问起缘由,微臣将今日之事述于太后;太后一听,便是吐血而泣,直言李家造反之心已起,再是放任下去,终有一日,奴将欺主!”
人证、物证俱全,小皇帝重重一哼,一甩袖,便是下令:“来人,拟圣旨!
李家倚仗权势,目无王法;朝堂之外,欺男霸女,行天理不容之举;朝堂之内,目无天子,结党营私,公然违背朕的旨意。
如今篡位之心一起,不顾血脉之情,派人刺杀太后;更是数次买通杀手行刺于朕!此等无法无天之人,天地难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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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等罪孽,本当满门抄斩,朕念太后一心向善,网开一面:非直接参与人等,留其性命!
然,死罪能免,活罪难逃!今废去李家众人官职!主使之人,于明日午时三刻,推出午门斩首!九族之内,抄家之物,充盈国库;其余人等流放西北,世代为奴,世世代代不得回京!”
小皇帝口谕一出,李丞相便是一口气没提上来,直直的栽了下去;其余几人忙将其扶住,跪在地上,哭嚎,求饶一片。
事到如今,如日中天的李家,算是走到了尽头,小皇帝甩袖离去之时,那看向摄政王的目光颇有深意。
“摄政王,你倒是高瞻远瞩!着实令朕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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