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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夫人吃了一惊,瞪着眼望着武夫人,“峰儿,峰儿什么时候把严少烽也给拉拢了?”

武夫人声音严肃,“大姐请慎言。严少秋堂堂朝廷命官,只对圣上负责,别人哪能随便拉拢的?若他真那么轻而易举就让人拉拢了,圣上也必不会如此重用此人了。”

徐璐也开口道:“是呀,世子爷与严少秋不过是同僚罢了。严少秋为官清廉,公正无私,这才被任命为顺天府伊。可不会为了某些私人交情就置国法律法不顾的。大姨母可别想左了。”

徐夫人再笨也听出了这里头的名堂,连连点头,“是是是,你们婆媳俩说得极有道理,是我想左了。”

徐夫人总算去了心头一件大事,人也活络了不少。与武夫人越发亲热起来。徐璐见没有八卦可听,就主动离去。徐夫人却叫住她,“峰儿媳妇,别走呀,就坐在这吧,陪我说说话儿。”

武夫人笑着说:“年轻人有年轻人的交际圈子。咱们都老了,还是让她去找年轻人说话吧,没得拘着了。”

徐夫人不得不放下手,“这倒也是。罢了,你去吧。”

徐璐福了礼,款款离去。

☆、第56章 当家主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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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嫁女是不能在娘家过夜的,在武家吃了晚饭后,武夫人就带着凌峰夫妇告辞离去。临行前,也大家又一致协商好,明日去凌家作客。而初十去徐家,初十二一道去徐夫人的二女儿徐梦竹婆家去作客,顺带给徐梦竹撑腰作主去。

徐夫人与武夫人,还有十一姨母,十二姨母一道离去的,临走时,徐夫人握着开夫人的手,说了好一会子的感激话才离去。

因徐璐与武夫人同坐一辆马车,凌峰正好可以骑他的宝马。

“夫人,您瞧瞧吧,没见过这般爱马成痴的,说句不中听的,咱们家养的那些马,简直就是他的第二个老婆了。”望着窗外凌峰抱着马头北昵的动作,徐璐半嗔半怨地说。

武夫人笑望了外头一眼,呵呵地笑着说:“这孩子,打小就酷爱宝马。自七岁时就开始骑马。为了让他爹爹给他买马,还心甘情愿给他爹做了三个月的小厮。长大了能自己作主了,就更了不得了。如今,咱们府里,就光应付他养马的开支,都可以养中档人家一年的开支了。”

养马果然也是门败家嗜好呀。

婆媳俩又声讨了凌峰的败家行径,武夫人也向徐璐倒了不少凌峰养马的种种糗事。说得差不多了,武夫人又问徐璐,“刚才你与你大姨母讲的那个故事,是真的吗?”

徐璐俏皮一笑,“夫人认为呢?”

武夫人微微一笑,“你这个故事,似乎替你大姨母量身定做似的。罢了,真假且不论,要能成功才成。”

徐璐嘿嘿一笑,“一定能成的。”

“这么有把握?”武夫人挑眉,“说句不中听的,你这个故事好虽好,让聪明人施行,问题应该不大。可若是让你大姨母来做,估计就有些玄了。”

意思就是徐夫人脑子不怎么好使,就算明明白白把计谋献给她,也有可能办砸。

徐璐想了想,说:“既然这样,那到时候只能抽个空,与严夫人多加叙叙旧了。”

武夫人点点头,看徐璐的眼光也不大一样了。

快要到家后,武夫人这才回归正题,“明天就是咱们府上宴客。按着往年的规矩,都有三百桌的客人,今年因峰儿也回来了,估计还要增加不少客人。你心头可是有数?”

徐璐点头,“爷早已与我合过了,大概需要增加二十桌吧。另外,爷因为进了吏部,年前就已收到好些吏部官员送来的贺礼。这些人,也必是得请的,总共加起来,总共要增加二十桌左右。”

武夫人点头,“这些客人,就由你接待了。应该没问题吧。”

以前在泉州,过年的时候,徐璐也还是把上百桌客人给办下来了。这区区四十桌客人,应该没问题的。但在婆母面前,话可是不能说得太满,徐璐少不得也要谦虚几句。

武夫人说:“看你长袖善舞的,应该没什么大问题。我相信你能办好。”

徐璐苦着脸说,“可万一被找茬,怎么办?”

武夫人毫不在意地说,“真正对你好的,你就算给他吃大白菜也不会说什么。而有心找茬的,你就算给他吃龙肝凤胆,也同样会找茬。所以自己想开些就是了。”顿了下,又笑着说:“不过话又说回来,能够登门吃饭的,也就相当于表明了态度。哪还会不识趣的指责你?”

徐璐深有同感,那些关系不好的,人家才不会登门呢。而登门的,也就证明关系到位了。就算真的出了什么岔子,也不会计较就是了。

徐璐又重拾了信心,又问了过年宴客的注意事项,各家忌讳等等。武夫人耐心解释说,脸上丝毫没有不耐烦。

……

初三这一日,是凌家正式宴客的日子。徐璐把凌峰赶去了书房睡,当晚睡了个饱饱的好觉,清晨特地起了个大早。几名没什么存在感的姨娘也来向她请安,并委婉表示,想替徐璐分些担子。

让姨娘帮忙主持大局?徐璐想都没有想过,一口就回绝,“难得你们有这个心。不过家中别的没有,可供使唤的佣仆还有是的。你们只需好生呆在自己的院子里就是了。”

被抬了姨娘后,已有整整一个多月没再见过凌峰了,芝兰原本的雄心壮志已被磨得差不多了。她抬起略为憔悴的脸,说:“少夫人体恤婢妾,原是婢妾的福气。可婢妾每日瞧着少夫人忙进忙出,而婢妾却舒服享受,未免过意不去。若是少夫人瞧得起婢妾,何不给婢妾安排些差事。一来婢妾以前也做过迎来送往的活儿,二来,也让婢妾有些事儿做,不至于呆得无聊。婢妾没别的意思,只是单纯得想替少失人分忧,还望少夫人成全。”

徐璐看了芝兰,后者面色坦色地望着徐璐。

徐璐略有意外,一个多月前,芝兰平静面容下还隐藏着汹涌的怨恨不平呢。

“你能有这这个心也是不错的。”对于改邪归正的姨娘,徐璐还是颇给她留面子的,斟酌着字语,慢吞吞地说,“只是,咱们家可是没有让姨娘干活的规矩。我知道你也是有本事的。做迎来送往的活儿理适合不过了。我也想让你替我分担一二。只是,咱们家可是有规矩的人家,若是让外人知道咱们家让姨娘主事,未免不好看。”

芝兰脸上闪过一丝痛悔懊恼,当初真是猪油糊了心,只一味的想与主母打擂台。等做了姨娘才知道,手握实权的大丫鬟与姨母之间,可是没得比的。姨娘虽然日子过得舒坦,还有人服侍,可到底只是个闲人,爷们也不多瞧自己一眼,镇日无所是事。习惯了忙碌的芝兰,陡然过上清闲的日子,并未有多少快乐可言,反而觉得在主子眼里,越发被边缘化了。想着昔日在外书房的威风,再瞧瞧现在门庭车马稀,如此悬殊,芝兰说不出的滋味。

芝兰知道,虽然目前来说,做姨娘清闲还轻省,是所有丫鬟梦寐以求的出路。但只有她知道,连戚氏洪氏这两个绝色尤物都不受重视,她就更不必说了。她现在也瞧出来了,爷们并不看重自己,如今更是连正眼都不瞧一下。她这辈子也就没法子指望靠子嗣荣终到老。没了子嗣,又不受男人的重视,便毫无用武之地。凌家家大业大,又岂会养一个无用武之地的闲人?芝兰可以想像,再过上三五年,待主母有了自己的子嗣,腰板子硬了,估计就会拿自己开刀了。而她已是过了明路的姨娘,好些的,这辈子就不咸不淡地老死在凌家后院。差的,被送入庄子里凄凉过完一生。倒霉些的,被主母随便找个由头整死打死或是发卖出去。

昔日姐妹虽然只是奴才身份,可手上揽着差事,在一众仆妇面前,也是一呼百诺的威风场景,芝兰早就悔得肠子都青了。如果只是凌峰的通房身份,她还是有出去配人的资格的。可一旦做了姨娘,也就把她的出路全给堵死了。

徐璐一向善于察言观色,也发现了芝兰是真的懊悔了。对于真心悔过的人,徐璐也不会一棒子打死的,但芝兰身份特殊,却是不好破例。

总不至于让她站在门口迎客吧?

于是徐璐就说,“你有这个心,我也是高兴的。不过咱们家规矩不可废,这样吧,从明日起,我也要去别人家作客,你就替我把礼档单子整理出来。你以前也是做这类活儿的吧,相信应该难不倒你。”

徐璐左思右想,对于真心悔过的人,不能一棒子打死,但也不能毫无防备地任信她。最终徐璐交给了芝兰她最擅长的活儿,让她负责整理礼档单子。

芝兰脸上有一丝的错愕,但很快就赶紧点头,跪下来磕着头,“多谢少夫人成全,婢妾一定仔细完成少夫人交代下来的事儿。”

戚氏洪氏在屋子里也呆得快发霉了,眼见芝兰有了差事可做,也跟着眼热起来,纷纷眼巴巴地望着徐璐。

先前在泉州的时候就让徐璐收拾惨了。回了京后,她们的靠山朝阳公主也是对她们不闻不问,已让她们灰心丧气。再加上庄子里赵姨娘过着猪狗不如的消息传进来,更是让她们惶恐不已。那还是生了凌峰对凌家有恩的姨娘呢,犯了错都要被送入庄子里看管起来。更不提她们一无子嗣二无恩宠的姨娘了。加上服侍自己的嬷嬷,个个刻板严厉,稍微有些许冒头,就会被收拾。再加上凌峰的不解风情,时日一久,昔日的雄心壮志,早就被现实磨灭得干干净净。尽管心头还在怨恨凌峰的有眼无珠,可眼下最要紧的还是找个有用的差事才成。有差事在身,即可以打发时间,又可以在爷们面前露个熟脸,一举多得。

徐璐就算不知道姨娘们的想法,但最起码的防范还是有的,当下就婉拒了戚氏洪氏。这二人长得花容月貌的,就算把她们当丫鬟对待,那就有时常出入正院的机会。凌峰虽然与自己感情不错,但她也绝不容许让一切不维定因素发生在眼皮子眼下的。

当然,对于姨娘,恩威并施与打拉结合是一回事,徐璐婉拒了二人后,又给了颗甜枣,让人拿出一个陈年账本,让她们帮着清算。其实,这个账本,是武夫人早前交给她的。这是凌峰外出后,外书房的一切开销就由武夫人监督,芝兰帮着打理的。这里头涉及了凌家上百名大小管事,以及人情收支。武夫人交给自己,一来让徐璐了解凌峰外书房的运作,二来也有“亲兄弟明算账”的意思。

而徐璐因为事儿忙,应酬多,人又懒,到现在都还没有把账本看完。而凌峰则说,这账本可算可不算的,武夫人是不可能贪墨就是了,最需要集中火力查的则是替外书房办事的各小厮管事就是了。但年底事务繁多,还真没有腾出手来清账。如今见戚氏洪氏主动要求给差事,徐璐就顺手推舟,把外书房的账本交给她们。

……

凌家家大业大,凌宽父子包括武夫人都是交游广阔之人,虽然也有不少政敌,但因凌家真诚待人,有主见有眼力,主动与凌家交好的人家确实很多。徐璐让人把头发全梳成高鬓,插了枚赤金展翅小凤钗,及六尾展翅珠钗,戴了厚实的免毛镶红宝石抹额,简单庄重又轻省。

凌家的微澜厅两边偏门紧闭,只中间一扇大门蔽开着,厅子四周已摆上十数个三尺宽,两尺高的三足鼎铜炉,里头的无烟炭火正无声烧烧着,丫鬟们不时丢些香块进入炉子中,袅袅香烟令人闻之全身精神一震,头脑清晰,四脚轻省。

徐璐就站在门槛处,不时迎着进入的客人。今日要来凌家作客的,大多是凌家武家走得近的亲戚,以及少数公侯伯,官宦人家。而今年,又还多了凌峰在吏部的同僚。徐璐不但要招待好两方的长辈,也还要把这些公侯伯家来的夫人奶奶们招呼妥当。而官家夫人里头,也有大多数与凌家沾亲带故,这些人虽说朝中品秩不高,但现官不如现管,手上自有不容小觑的力量。这些人也要招待好。而凌峰的同僚女眷就更不用说了。绝大多时候,女人间的外交更能促进各自的男人在同僚中的巨大作用。不说大家能够友好如兄弟,至少不会敌对扯后腿使绊子。

而今天徐璐除了要招待好所有来宾外,凌峰这些在吏部的同僚女眷,也是徐璐首要应付的对象。

当然,花花轿子都是人人抬。徐璐的礼遇周到,这些女眷们自然是感受得出来。加上凌峰的身份及本事,以及如今的官位,也由不得她们摆架子,到了最后,反而是这些人来巴结徐璐了。

总得出来,今天徐璐统筹全局,虽然几乎跑断了腿,但人却是轻松的。确实如武夫人所言,这些人都与凌家走得近,大多数还是凌家的实亲关系。真正与凌家交好的,就算给他们吃大白菜也不会有意见的。而瞧你不顺眼的,就是给他吃龙肉也不见得会夸你。徐璐虽然也有遇上找茬的,有说菜式不好,凌家的丫鬟服务不周到什么的,但大多时候,她还没反击,就有人帮着她声讨那人了。

当然,也有不少小插曲,一些客人当中,也有敌对的,碰面后,就吵得不可开交。客人们相劝无果,徐璐赶紧过来,先是自责两句,再说上两句好话,把她们分开也就是了。

遇上一些尖酸刻薄之辈,没什么身份,偏又是长辈身份的,又爱拿架子使威风的,三五不时支使徐璐,支使了不说,还要找茬,这类人无论走到哪都是不受欢迎的。徐璐隐忍无果后,只得把无耐的目光看向那人的长辈或长嫂长姐。

通常这样的情况下,自然有人站出来喝斥那人。若是仍然无动于衷,那更好办,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呗。

就像此刻,凌峰的姑母,凌七,凌宽的异母妹子。其夫是庆昌侯府杨家旁支,原曾做过兵部主事,后来外放至地方上任卫务镇抚司。其子杨玉强夫妇,其女杨玉英夫妇也都带来了。如今陪凌七一道的还有儿媳妇金氏以及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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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阵子卡得厉害,痛苦死了,真的好痛苦呀,坐在电脑前,半天打不出一个字来。

☆、第57章 找茬,反击

这凌七一进入厅堂,就高声大气地道:“这就是峰儿新娶的继室?长得还不错。依你这般,嫁到咱们凌家,也是你的造化。只是,你都嫁进凌家一年多了吧,这肚子还没什么动静,是不是该拿出个章程来?”

徐璐对老钱氏所出的子女,没有一个满意的,先前的凌三是如此,这个凌七也是这么的不知所谓。

不过基于来者是客的份上,徐璐笑着道:“这个不劳七姑母操心。公婆夫君以及凌家族人都关心着呢。”虽然言语恭敬,但话里的意思,任谁都听得明白,我不能生养,章程需不需要拿出来,也是凌家的当家人作主,你一个出嫁女还没资格过问。

凌七当场就沉了脸来,对旁边的一妇人冷笑一声说:“瞧瞧,我这个侄媳妇可是有本事的呢。长辈们好心提点,非但不领情,还就这么着的顶我。不愧是峰儿娶的好媳妇。”

徐璐淡淡一笑,即不辩驳,也不诚惶诚恐。因为她知道,无论是她辩驳,还是表现得诚惶城恐,就落入了故意找茬的人的圈套中了。

她好歹也是一家主母,再也不是昔日生怕被人捉了错处大肆攻伐的无助小姑娘了。她也有后盾,有靠山,有银子使,这些指责还真不被她放眼里。

凌七见徐璐不辩解,也不像其他受了长辈指责的小辈那般,立时矮上半截身子。就那样站在原地,不卑不亢,神色悠然,一时下不了台,越发恼怒,尖声道:“大家瞧吧,我这个侄媳妇可是厉害的很呢。去年我三姐去福建后,回来就与我说,咱们这侄媳妇可了不得呢。当时我还不信呢,如今亲自见着了,果真名不虚传。”

徐璐说:“说起三姨母,我又想起了三姨夫。三姨母那样的性子,她的话,七姨母也信?”

凌七一脸震惊,不可置信地瞪着徐璐,“你,你一个小辈,怎可妄议长辈?”

徐璐沉稳地回道:“徐璐不敢妄议长辈,只是事实就是如此呀。夫人还特地教育我,要以三姨母为鉴,切不可图一时嘴快,招惹不必要的麻烦。若是连累夫君儿女,那就万死莫能赎罪了。”

凌七说不出话了,三姐夫蒋天宏从侯爵降了伯爵,是因为凌三巴接因孙贵妃而被太子整治,也要怪蒋天宏倒霉,他本就是个闲散侯爷,无官无职的。平时候也就是在家中与丫鬟在后院里风花雪月的。谁知祸从天降,自己的老婆居然与孙贵妃的娘家走得近不说,还特别高调地与以孙家人马首是瞻。孙家倒台后,首当其冲的就是蒋家。从侯爵之位降为伯爵。蒋天宏也被罚到福建一个偏远小镇做了不入流的主薄的官儿。一呆就是整整七年。原本想趁着凌峰主政福建的机会,走凌峰的路子,来个威鱼翻身。哪知,又让脑殊加自以为是的妻子破坏怠尽,得罪了徐璐不说,连凌峰也震怒无比,虽然如他所愿,回到了京城,可伯爵勋位也快保不住了。因为有礼部官员向皇上参了他一本,说蒋天宏“无所是事,德不配位,阴毒狠辣,似人命如草芥”,并上书朝廷,要收回蒋天宏仅有的伯爵勋位。而圣上居然准了。

蒋天宏不敢置信自己的耳朵,蒋家的勋位那是不世勋爵,就算不得圣上欢喜,也不能说收回就收回的。后来仔细打听,才知道,一切祸事,又是他的妻子干的。

原来,凌三去年在凌峰那没占到便宜,反而让凌峰怒而赶人。蒋天宠眼看希望落空,就把惹事的凌三毒打了一顿。凌三不敢向丈夫发威,只好把气出在曹姨娘身上。偏曹姨娘并非丫鬟出身,而是良家子,加上又有孕在身,就那样被凌三折磨得一尸两命。蒋天宏气惨了,又把凌三痛揍一顿。凌三也不是吃素的,当下就与丈夫干了一架。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有关蒋天宏怂恿妻子草菅人命一事,就被捅了出去。加上蒋家以前得罪过的敌人也趁机踩上一脚,区区一个死去的姨娘,就让蒋天宠丢掉了勋位。蒋天宏受不了这种打击,疯掉了。蒋氏族人无不恨得始作俑者凌三恨得滴血。非要以族规处置凌三。后来还是凌宽出面,与蒋氏族人交涉,凌三没有被蒋家家规处置,也没有被休掉,而是送往蒋氏家庙,递渡出家。长伴青灯古佛。凌三的女儿蒋丽丽,也让族人草草嫁了个外地客商。

只是蒋丽丽才刚出嫁不久,就传出凌三病死在蒋家家庙的消息。

凌三的下场,有一半是咎由自取,一半则是凌峰推波阻澜暗地里下黑手的结果。所以凌七一听徐璐意有所指,凌七哪里还敢造次。凌七的丈夫是杨家旁支,靠着杨家也还是有不俗的差事。但凌家与杨家长房关系铁,只要凌峰动动手脚,也有她的罪受。一想着凌三的下场,凌七再也硬挺不起来。

可让这么一个小辈威胁,凌七哪下得了台,气哼哼地瞪着徐璐,正不知该说什么,旁边又有一个声音杀了出来,“外人都在传,凌少夫人恭谨寡言,克已慧心。可今日一瞧,原来与传闻大都名不副实呀。”

这个声音,徐璐非常熟悉,不正是韩国公府的齐大奶奶于氏么?

说起这个齐大奶奶,她出身不低,嫁入显赫,在京城也颇有人缘,待人接物,虽然有傲气,但还在忍受范围内。也曾帮助过不少外来媳妇打入勋贵圈子。但不知怎的,她就偏偏看徐璐不顺眼。但凡有聚会的场合,只要有徐璐在,齐大奶奶必是尖酸刻薄外加无故挑衅。徐璐刚开始就纳闷了,也暗自检导了自己。但她进京时日尚浅,实在不清楚,她哪儿得罪过她。

不过后来她也想开了,得了,合不拢就合拢吧,反正凌家齐家也没什么交集的地步,以后见着就躲远些吧。

原来凌家每年初三这一日的宴客,齐家都未登过门,但今年齐家却主动登门作客。还在大年三十那日由韩国公世子夫人,也就是齐大奶奶的婆婆在宫门外亲自与武夫人敲定的。

那时候,徐璐还以为既然齐家主动登门作客,想来也是有与凌家交好的念头。那时候,徐璐还天真地想,以后这于氏应该不会再找自己麻烦了。

谁知,这齐大奶奶仍是狗改不了吃屎,在这样的场合也要挤兑一番。

徐璐是真的怒了。

凌七是什么样的人,但凡与凌家走得近的人家,哪会不知的。所以刚才凌七指责徐璐的时候,周围可是无人相帮的,连看都不看这边一眼,唯独这齐大奶奶非要强出这个头。

徐璐目光冰冷冷地盯了过去,声音淡淡,“谁说我恭谨寡言,克已慧心?齐大奶奶听谁说的?”

齐大奶奶愣了愣,说:“当然是听外头的人讲的呀。”她皮笑肉不笑地道,“如今,整座京城的人都知道,凌少夫人是所有媳妇的楷模,佳妇典范。就连我婆婆,也时常要我多向少夫人学习呢。只是刚才瞧少夫人对待自家长辈,未免……”

这时候,周围的人才知道,这位韩国公府的大奶奶与凌家世子夫人不睦的消息,原来是真的,不由侧目,蹙着眉看着齐大奶奶。

在别人的地盘上故意找茬,是极不礼貌的行为。除了双方有着不可调和的矛盾外,就算在政令方面意见相左的人,私底下,也还是维系着表面上的平和。

所以一般情况下,在别人家作客,绝大多数人,就算对主家再不满,也不会主动找茬的。但这齐大奶奶却反其道行之,显然与徐璐的矛盾是比较深了。就是不知她们之间究竟有何仇怨,让齐大奶奶连丁点面子都不给徐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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