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节(1 / 1)
与聪明人说话果然省心省事,徐璐诚恳地道:“多谢姐姐。”
刘夫人摆摆手,爽朗道:“咱们谁跟谁呀?妹妹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哼,谁要是对妹妹不利,看我不抽回去。”
虽说刘夫人与自己交好,但也是有利益在内的,但这回徐璐却不得不承她的情,这次针对自己不能生养的流言,她本人却是不好去解释去澄清。唯一的法子就是赶紧想办法生个孩子,可送子观音不眷顾她,她又有什么办法?
目前最好的办法就是以沸止沸。但她本人却不能出面,刘夫人倒是个非常适合的打手。由她出面来解决,倒也省心省力。最重要的,还可以响亮地甩杨老夫人一巴掌。
☆、第170章 再补两刀
说得差不多后,徐璐又佯装不经意地叹口气说:“时辰不早了,我也得赶紧回去了。万一大姨母等得不耐烦,又要冲我发火了。”
刘夫人微愠,“妹妹可是好心替她办事,她还敢埋怨妹妹?”
徐璐叹口气道,“大姨母倒也不至于真冲我发火,不外乎就是赏妾赐人这些手段吧。唉,继室就是这点不好,在亲戚长辈面前没什么地位。人家想拿捏我,我还得受着。前儿个,大姨母初次登门,就带着杨老夫人,说要送几个妹妹替我分忧呢。”
刘夫人怒了,“天下还有这等长辈,我倒是开了眼界。还有那杨老夫人老糊涂了不是?自己的孙女堂堂的正头娘子不做,偏要给人做妾,真丢人。”
徐璐觉得火侯差不多了,委婉地表示了感谢,就起身告辞。
“我送送妹妹。”刘夫人起身,徐璐客气了一番,扭不过她的热情,二人又亲热地并肩往外走去,。
徐璐挽着刘夫人的手,忽然看到她手腕上的暗红色的镯子,笑着说:“姐姐这镯子倒是漂亮。”
刘夫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过是玛瑙,不值几个钱。”
玛瑙确实不值几个钱。
“可戴着还真好看呢。”徐璐兴趣非常大地摸了摸镯身,“有人说,佩戴红玛瑙能够增强运势,也不知是不是真的,我这阵子运气总是很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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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夫人就赶紧把镯子撸了下来,“我听算命的说,戴红色佩饰能够避邪镇神。这玛瑙虽不值几个钱,但因本身带红,倒是避邪的现成之物。我这才佩戴在身。”
“原来如此,姐姐可否割爱?把镯子借我戴几天?顺道借姐姐的好运气,也好让我避避霉运。”徐璐笑着说。
刘夫人欣然同意,不说她与徐璐的交情,单说徐璐的身份和地位,就是她努力巴结的对像,玛瑙本来就不值几个钱,送了也就送了,就是真金白银,她也舍得相送的。
徐璐接过镯子,二话没说就戴在手腕上,暗红的颜色配上雪白的皓腕,确实满相配的。盯着徐璐袖子下那撩起的一小截耦白,刘夫人不无羡慕地道:“妹妹的皮肤可真白,不管戴什么都好看。”
徐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姐姐抬爱了。我除了皮肤较白外,也没别的优点了。”她捧着自己肉呼呼的脸,很是苦恼地道:“太胖了,唉,减不下来。”
刘夫人笑着说:“妹妹虽胖了些,却胖得好看,连身为女人的我,都忍不住想掐一把了。”刘夫人说得倒是实话,如今都以瘦为美,再也不复盛唐时期的喜好,与时下流行的小巧玲珑,或高佻纤瘦相比,徐璐却是呈婴儿肥的倾势了,一点都没有纤细女子的娇柔文弱。但徐璐却胖得好看,圆乎乎的肉脸不见横肉,却只有娇憨与可爱,身上虽有肉,也并不显胖,也就是丰臾而已。虽然不合大众的审美,但依然有不小的吸引力。
在回来的路上,徐璐又把杨老夫人骂了一遍,不过既然刘夫人已主动当她的刀,倒也不必担心杨老夫人的那点子伎俩。
在快要抵达凌府时,又想到徐梦兰一事。
她是凌峰的枕边人,夫妇俩配合了无数回,算计人,整人坑人的事儿也没少干,早已形成默契。也多少猜出了凌峰对徐家一打一放的用意,主要就是为了对徐家挑拔离间,让徐夫人与叶家反目成仇。
可以想像,等徐梦兰回到京中,母女俩四处宣扬她与吴家分府别过的内幕原由,叶家肯定是没脸的。叶家没脸了,与徐家自然就疏远了,凌峰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徐家虽然已式微,但到底还是堂堂公侯之家,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与叶家交恶,就算伤不了叶家筋骨,至少也可以恶心一下叶家。最重要的是,徐夫人会特别感激徐璐。
徐璐也知道,今日凌峰故意抬她的轿子,而她又着实“帮”了徐家一把,徐夫人再是不把她一回事,也必须承她的情。
说来说去,还是凌峰在以他自己的方式,给她挣面子,徐璐还是非常感激凌峰的。
回到凌家,早已过了万家灯火的时辰。主院里的灯光却还大亮着,显然,徐夫人确实坐不住了。
面对焦急而憔悴的徐夫人,徐璐也没有拿捏什么,就一句话,“大姨母可以安心睡觉了。”
徐夫人小心翼翼地问:“成了?”
“成了。”徐璐重重点头。
徐夫人的高兴不用多说,对徐璐语无论次地说着感激话,显然是真的激动了。确实,徐梦兰随她回京,带给徐家的好处实在太多了。毕竟徐梦兰那四十万的嫁妆,真不是小数目的。
徐夫人大喜之下,又分析了徐梦兰回京的种种好处,冠冕堂皇地说了一大堆为了女儿好的话来,徐璐听得腻歪不已,忍不住看了凌峰一眼,以她对凌峰的了解,事情不会如此简单的。
成氏也一改往日的矜持冷淡,喜悦地道:“这下好了,妹妹总算脱离苦海了。”不知情的还以为她是真心关心自己的亲妹子呢。只有徐璐知道,成氏对徐梦兰可是没有任何好感的。
徐璐非常高尚地没有倨功,而是谦虚地说:“大姨母不必如此客气的,主要是刘夫人生平最见不惯吴太太那样的人,我也是投其所好而已。大姨母真要谢的话,就谢刘夫人好了。”
在这种情况下,却不倨功,反而把功劳大方让给别人,徐夫人就更是高看徐璐了。又见她始终侧着腰,一只手还捂在腰间,愧疚之意又涌了上来,“璐儿的伤势如何?还要不要紧?都要怪我,当时一时情急,手下没个轻重。”
“高尚”的形象已经形成,徐璐自然要一直“高尚”下去,当然不会怪罪她,反而还安慰徐夫人,不必放在心上,她至多再休养几日就没事了。
徐夫人果然被徐璐广阔的胸怀给打动了,大受感动之下,居然主动向徐璐说起了另外一件与徐璐休戚相关的事。
“那个,璐儿,你嫁给峰儿也有近一年了吧?怎的这肚子还没动静?你别误会,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是觉得,峰儿年纪确实不小了,可送子娘娘却一直不肯眷顾他,你身为他的妻子,也该多加上些心思了。”徐夫人飞快地把话说完,又低声道:“杨家不知从哪个渠道得知你不能生养的事,又起了不该有的心思,你可得有个心理准备。”
杨老夫人一事,已经在刘夫人那听过一回,徐夫人此刻再提,徐璐倒也没有过多震惊,于是就故意冷笑一声,“杨家离凌家可不近,她们消息倒是灵通。”
徐夫人脸上带着尴尬神色,也不敢看徐璐的眼神,“早在先前峰儿直接了当说只要嫡子,她们家就已经死心了,不过后来又不知从哪听说你不能生养,所以就又活泛了起来。”
徐璐心头冷笑,杨家果然是贼心不死,其心可诛。
徐梦兰携庞大嫁妆回京的事儿已是板上钉钉,徐夫人兴奋之下,对徐璐又感激又愧疚,见徐璐脸色不好,又赶紧宽慰道:“峰儿媳妇放心,不管外头传言是真是假,大姨母都坚定地站在你这边。你还年轻,不要灰心。更何况,你才嫁给峰儿,不急的。就算身体有漾,依凌家的财力,何愁找不到好的大夫?只需调养两年就成了。退一万步来讲,不能生养的女人多了去,人家一样过得好好的。所以你真没必要担心的,有大姨母在,不会让不三不四的人来扰你清静的。”
徐夫人走后,徐璐这才匆匆回到衡芜院,凌峰已经歇下。为了避免吵到凌峰,徐璐并未进入主卧,而是在东厢房歇下。
豆绿打来热水,服侍徐璐洗了手,又接过她取下来的首饰分别装好,看着桌上的普通的玛瑙镯子,很是不解,“家中什么样的镯子没有?金饰更能避邪镇神除百病。”
徐璐笑咪咪地道:“改明儿你选几个贵重的首饰用匣子装了,亲自送到刘家,向刘夫人表达我的谢意。”她特地看了桌上的玛瑙镯子,“理由就是感谢刘夫人的割爱。这玛瑙镯子果真避邪除灾,效果还真不错。”
豆绿做了多年丫头,虽未特别训练过,但耳濡目染之下,已非吴下阿蒙,很快就明白过来了什么,点头说:“是,奴婢明日亲自选几件漂亮贵重的首饰,亲自给刘夫人送去,替少夫人感谢刘夫人的割爱。”
一块玛瑙镯子,就能换取几样贵重首饰,刘夫人肯定是赚大了。
实际上,是徐璐用来表示对刘夫人帮她解围的一种无声感谢罢了。
半夜里,身上沉沉的,徐璐熟门熟路地把放在腰上的手拿了开来,又把架到自己身上的一条长腿掀了出去,最后把紧紧靠在自己肩膀处地脑袋也推了出去,恢复自由后,反客为主趴了过去,手脚并用把身边的男人当成大抱枕。
话说,抱着个大抱枕睡觉确实是很舒服的。但被当抱枕的人绝不会太舒服就是了。
凌峰被徐璐的动作弄醒了,轻轻拍了她的臀部,然后一双手就不怎么安份了……
事后,徐璐喘着粗气,静悄悄地躺在床上,动也不动。等凌峰把自己打理干净了,发现她仍然没有动静,便问:“不收拾一下?”
这时候的徐璐已匀了气息,红色锦被下的身子一丝不挂,她目光复杂地瞟了他的腿间一眼,嘟了双唇,别过脸去,却没有说话。
凌峰虽然是男人,但观察力还是有的,一边穿裤子,一边问,“有心事?”
徐璐当然有心事,但她的心事,却是无法启口的。
“是不是刘夫人与你说了什么?”
徐璐心中一惊,“没什么呀。”凌峰一脸笃定,这才觉得她问得太没水平了。既然外头有关她不能生养的事儿传得有鼻子有眼,凌峰每日都要外出,哪有不知道的道理,想来也是听说了。
心头忐忑起来,“爷在外头可是听到了什么?”一个无法生养的妻子,对他来说,肯定也是一重打击吧。
“没什么,你不要多想。”背对着光线,看不出凌峰的脸色,只知道他的声音淡淡,却有着动怒的迹像。
徐璐越发提起了心思,但脑筋却飞速转起来,“去年十一月份,赵家闺女出嫁,今年人家肚子都挺起来了。我嫁给爷也有大半年了,怎么肚子还不见动静?万一,我真的不能生养,爷要怎么办?”
凌峰愣了下,说:“你身子健康着呢,肯定能生养的。你不要多想。”忽然想到了她刚才奇怪的动作,以及到现在还动也不动地平趟在床上,似是明白了什么,“你以为,就这么趟着就会上身?”
被发现了秘密,徐璐脸红了起来,讪讪地拉高了被子,最终又恼羞成怒地道:“我也是听有经验的老人说的,说这样能增大上身机率。”最终她又欲盖弥盖地起身,拿了毛巾打理身上的脏物,惹得凌峰哈哈大笑。
徐璐却眼圈红了起来,“你还笑,人家都难过死了,你还有心情笑话我。”
凌峰赶紧止住笑容,摸了摸她的头发,说:“傻丫头,这么想要孩子?”
但凡成了亲的女人,哪个不想进门后就怀孕呀?超出一年还没动静,就要看婆母长辈的脸色了,两年没动静,自己都要慌了,三年还是没消息,要么等着被休,要么主动给男人纳妾,没别的选择。
徐璐嗔怒地瞪了他,嚷嚷道:“我就不信了,你不急。”不管是王公贵族,还是凡夫走卒,没有不重视子嗣的。以凌峰这样的年纪,一般人早就儿女成群了了。
“说实话,我比你更急。”凌峰敛了笑容,忽然又长长一叹,“可我身份特殊,光着急也是没用的。”
似乎,问题好像出在他身上?徐璐心情忽然好过了些,但很快又提起了心思,“爷这是什么意思?”不管问题出在谁身上,夫妻本是一体,若真的无法拥有子嗣,后果确实很严重。
凌峰沉默了下,说:“想要怀孕也容易,但我怕你无法接受。”
只要不是他们双方任何一人的问题就好办,徐璐赶紧问:“爷有什么法子尽管说嘛。只要能成功,再困难我都不怕的。”虽说生孩子会很痛,还都会在鬼门关里走一圈,但无法生养的女人,活着更是痛苦。徐璐也不是没见过不能生养的女人在夫家的地位,那些只生女儿不能生儿子的女人同样日子不好过。
尽管愤恨世俗道德加诸在女人身上的种种不公,也曾不以为然过,也曾想过要反抗,但涉及到自己本身,她也无法像小时候那样,可以任性而凛然地说一句“大不了不过了。”
凌峰却说:“生孩子又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哪能急得来的?你年纪还小,不急的。”
都二十好几的男人了,又是公侯勋贵之家,他又是凌家唯一的男丁,居然还不急?她都替他急了。
或许只是男人的颜面在作祟,凌峰不是不着急,而是不好急在面上。见他不大愿意再提及子嗣一事,徐璐也不好再多问。最后又光棍地一想,既然他都不急了,我还急个屁呀。
子嗣的话题有些沉重,半夜三更的,行了人论大礼的夫妇二人,却了无睡意,最终徐璐又问出了心里的另一道疑问,“梦兰表妹的事,爷到底有何打算。”
黑暗中看不清凌峰的脸,但不用猜,肯定是无辜地眨着眼的,“太小看我了不是?总归亲戚一场,该帮还是得帮。”
徐璐嗤笑,真要诚心相帮,直接让刘向东判决吴徐双方和离,让徐夫人直接心愿达成更好,何必要转如此大的弯?
在徐璐面前,凌峰也不拐弯抹角,淡淡地哂笑一声,“大姨母在泉州呆得也够久了。”
确实够久了,前后几乎也有两个月了。
徐夫人在泉州又没有房产,上回因胡乱插手杨家的事儿,与凌峰差点就撕破了脸,这才没好意思住在凌家。不过亲戚就是亲戚,再是闹得凶,总归是亲戚。倘若徐夫人真没地方住,徐璐少不得要接待的。
因徐璐身份确实较为尴尬,虽是凌峰名正言顺的妻子,却只是继室,出身低不说,嫁给凌峰大半年了,还没有见过公婆。也未正式记入凌家族谱,对于注重宗族礼法的大家族来说,确实有些名不正言不顺。
徐夫人出身公侯之家,又是公侯夫人,肯定是瞧不上这样的侄媳妇的,而她的不屑之意,也就直接摆在了脸上。徐璐当然会恼怒,可恼归恼,还不能有任何不满的情绪,否则,一个“怠慢长辈,不配为凌家族妇”的罪名,就可以让她所有的努力付诸东流。
凌峰出手,果然不凡。他暗中略施小计,既压又打,又拉了一把,最终让徐夫人不得不有求于他,还巧妙地让徐夫人承了她一份重重的情。
经过徐梦兰一事,徐夫人对她肯定是千恩万谢的。但感激归感激,让这么一个长辈成日住在家中当祖宗一样供着,她压力会很大。
最最重要的,她连懒觉都没得睡了。
早早打发了也好。
次日清晨,凌峰雷打不动在鸡鸣时分起床剑,徐璐算准了时辰,在凌峰练完剑后,也就在卯时初也起了床。在凌峰讶异的目光下,温婉一笑,“忽然想到了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林家姐姐这阵子身子不大好,打听了城东门外有位叫张天赐的妇科圣手,想要我陪她一道去瞧瞧。我就想,横竖要一道过去,干脆也让张天赐也给我瞧瞧也好。爷觉得呢?”
“嗯,瞧瞧也好。”凌峰说,“听说你们女人总爱得妇科方面的毛病,难得泉州城还有这么一位高明的妇科圣手,看看也好。”
徐璐拿起早已准备好的紫红色的绣暗纹锦绸长袍给他穿上,并亲自给他扣了盘扣,似是漫不经心,“林家姐姐好歹也是生养了三个孩子的母亲了,这回倒不必像上回一样,遮遮掩掩地去了。唉,说起上回,真是运气不好,偷偷摸摸去,仍然碰上了熟人。爷,我运气是不是很不好?”
凌峰奇怪地问,“干嘛还偷偷摸摸去?”妇科病又不是见不得人的事。
徐璐嘟起唇,“人家还未曾生育过嘛。那张天赐不止妇科厉害,治疗不孕不育方面也很有本事的。人家脸皮薄,生怕被人瞧见了,误会我不能生养,那就麻烦了。”
凌峰点点头,“原来如此。”
徐璐又嘟起唇,又给他系腰带,佯装不经意地说,“上回我不止换了衣裳,换了马车,连丫头都换了,想不到也碰上了熟人,唉,真倒霉。爷还别说,杨老夫人当时在张家门外瞧到我时,笑得那个意味深长。”
凌峰脸色微微波动了下,过了一会儿,这才慢腾腾地道,“你说你碰到谁了?”
“杨老夫人呀。”徐璐佯装懊恼地道,“当时被杨老夫人瞧到,我还没别的想法。后来回到家中,仔细一回想,才知道管妈妈要我低调出行的意思了。也亏得碰到了的是杨老夫人,若是别人的话,说不定人家肯定会认为我不能生养了。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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