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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氏放了心,让周长贵家的去歇着

天纵奇缘之倾城公主无情王。

宋弈还是第一次到青岚院来,他坐在暖阁里,看着幼清和绿珠两个人忙来忙去的找东西,主仆两人轻声细语的说着话,他就愉悦的靠在幼清常靠着的靠枕上,随手便拿起幼清常翻着的那本《大周名士录》,越看越觉得有趣:“这书你从哪里买来的,写的倒有趣。”

幼清和半蹲在箱子前看着绿珠找东西,闻言回头看了他一眼,回道:“在书局,三井坊前巷子口的书局里头,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他又翻了一页,兴致很好的道,“不错,可见写这本书的人还真是对朝中各位大人有些了解!”

幼清轻笑:“上头还有你,你仔细瞧瞧,说不定还是你认识的人些的呢。”话落,任由宋弈靠在炕头上看着书,自己则里里外外的把前两日没带去的东西归置了一下,等她再回来时宋弈已经放了书,见她进来就拍了拍身下厚厚软软的迎枕:“这里倒是不错,清净的很。”

“嗯。因为偏僻平日很少有人来。”她在宋弈对面坐了下来,道,“三叔就是那个性子,在外跑生意久了,难免有些在外走动时的习惯,不过倒没什么恶意。”

宋弈就很享受的换了个姿势,回道:“我早年也在外走动,你三叔的性子倒合我的胃口。”又道,“倒是薛大人似乎不喜这个弟弟?”

“嗯。”幼清就将薛家的事情大略和宋弈说了一遍,“……姑父性子刚直,原则性极强,可偏偏二叔和三叔又都是随性的人,难免有些磕磕碰碰!”

宋弈若有所思,幼清又道:“豪哥的事情,你没有……”他是第一次以姑爷的身份登门,豪哥露出喜欢他的样子,宋弈若是显得不高兴,难免有些让人扫兴觉得他不识趣,可若是露出很喜欢,可却又会给人他儿女情长难当大任的感觉,所以薛思琴才让人将豪哥抱走。

“孩子都很可爱。”宋弈轻笑道,“是你想多了。”

幼清见他真的没什么,这才放了心,说起鲁直的事情:“您没有问问姑父,大理寺接下来打算如何审理?”

“聊了一些。”宋弈如实道,“明日开堂,薛大人近日也在忙这些事。”

幼清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两个人在房里说了一会儿话,便赶在日落前辞了方氏和薛思琴一起乘车回了三井坊,在路上豪哥好奇的趴着马车东看看西看看,薛思琴搂着他就一路给他讲解,豪哥也不知道能不能听得懂,东张西望的听的倒有几分认真的样子。

和薛思琴在巷子口分手,幼清跟着宋弈回了家中,宋弈明日要去衙门,幼清就道:“郭家那边是等你休沐再去,还是我自己去走一趟?”

“你一个人行不行?”宋弈有意让她独自出去应酬,认识的人多些她也有地儿走动,总比一直困在家里要好的多,幼清笑着道,“郭家又不是虎狼窝,我有什么不行的。”

“那让路大勇护送你过去,路上小心些!”宋弈嘱咐她,“郭老夫人性子看上去不大好相处,但为人却直爽的很,你有什么说什么,不必怕她会介意。”

幼清正说说着话,就听到江淮在外面咳嗽了一声,幼清就朝宋弈看去,宋弈毫不避闪的道:“你进来说。”

采芩帮江淮开了门,他大步进了房里,宋弈问道:“什么事

[综]魔王!”

“爷,凤阳几位官员的家眷上京了。”江淮慢慢说道,“现在人都在东升客栈落脚,看这个意思,约莫是打算堂听……牢中几位官员被鲁直余威所摄,又怕连累家人,开堂在即依旧有两人没有松口,您看……”他的意思,那些家眷送上门来,不如乘势利用一番。

“有人开口,尝到了甜头,其他人看在眼中,自然也会顺遂大流,若他们依旧冥顽不灵,那就再用别的办法。”宋弈不屑对用这种要挟的方法,“倒是他们的安危你叮嘱方徊谨慎一些,既是开始了他们就不必顾忌。”

江淮看了眼幼清,抱拳领命:“那属下去了!”便出了门。

“是凤阳的五位官员。”宋弈和幼清解释道,“明日若从他们口中翻出关于鲁直罪名来,郭大人定然会上奏请求再开堂重审鲁直……”

幼清听得懂,鲁直和严安私下的关系很好,这一次鲁直久久难定罪,就是因为严安在上面压着,郭大人能将鲁直定一个充军的罪民已经是排除万难了:“若是开堂重审,圣上会同意吗?”

“那就看审的是什么罪名了。”宋弈微微一笑,胸有成竹的道,“你不用担心,事情很快就会有结果。”

是啊,若是有人检举出十恶不赦的大罪,圣上肯定是要重视一番,届时严安想要压着也得费一番功夫,幼清想过就有些紧张的立了起来,望着宋弈道:“你在朝中也小心些,严安毕竟位高权重,连夏阁老都奈何不了他,他的手段不可小觑,若是让他知道了是你在背后,必定会对你有所动,你定不能大意!”

这是因为紧张担心他而这样的吗?宋弈起身走了几步,长而有力的手臂一捞就将她带在怀里,很轻柔的拍了拍她的背:“放心,不会有事的。”

幼清一怔,挣扎着退后了一步,这一次宋弈没有强求,她松了口气,道:“那你快去歇着吧,明天还要早起!”

“好!”宋弈望着她微微一笑,信步出了门。

幼清却翻来覆去想了许久才睡着,到寅时时分她便一下子惊醒过来翻身坐起:“采芩。”自己披着衣裳下床,采芩闻声进来,幼清问道,“老爷起来了没有?”

“好像起了,我看到隔壁的灯亮了。”采芩说着问道,“时间还早,您再睡会儿。”

幼清摆摆手进了净室:“我也起来吧。”又道,“你让绿珠去服侍他。”

采芩应是去吩咐了绿珠,又打水进来服侍幼清梳洗,过来一会儿绿珠垂头丧气的回来,道:“老爷不用我服侍,都已经穿戴好了!”

宋弈一直一个人,大约是不习惯有人在身边吧,幼清颔首不再提这件事:“给他泡壶茶,把早膳摆上,再安排轿子在门口候着。”她说着站在窗口看了看有些放亮的天色,“在轿子里放一把伞!”

绿珠一一应着,幼清也出了门,站在宋弈的房间门口她顿了顿才敲了门:“老爷,您起了吗?”当着众人的面,她自是不能直呼其名。

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一身官府的宋弈穿戴整齐的站在她面前,幼清眼前一亮,微笑着道:“早膳准备好了,你用一些再出门吧。”

“你怎么起的这么早。”宋弈皱眉,“往后不必如此!”

幼清已经打定了主意每天送他出门,就笑着道:“和我平日起床的时间没有相差多少,更何况你走后我若觉得累也还能再歇一会儿

36计!”话落,随着宋弈往宴席室去,周长贵家的已经将稀粥和炸春卷,金丝卷等几样点心摆在桌上,幼清亲自给他盛了粥将筷子递给他,“轿子已经备好了,你不用着急!”

宋弈心头微暖,就想到祝士林和他说的话:“以前一个人住,早上起来带些点心坐在轿子里吃,吃完就进了衙门,好像做每一件事都赶着时间,可自从成了亲后,什么事都有人打理好,仿佛你慢悠悠的也不再怕错过了时辰!”

原来是这样的感觉,宋弈笑着端了碗,就觉得这稀粥熬的好,又软又糯顺口的很!

幼清服侍宋弈用过早膳,便送宋弈出门,宋弈上轿前叮嘱道:“今日可能会下雨,你不如派人去郭府说一声,改一日再去也无妨!”他昨天已派人送过拜帖了。

“怎么好改来改去,让郭老夫人觉得我轻浮没个定性的,便是下雨也无妨,你就放心吧。”说着给宋弈掀了轿帘,宋弈笑着摇摇头望了幼清一眼坐了进去,轿子吱吱嘎嘎的出了门。

宋弈就看到角落里摆着一把雨伞,抽屉里还有一匣子温热的点心,他唇角微勾!

幼清安排好家中的事情,用过早膳便带着郭家的回礼由路大勇护送着上了轿子出门,郭家住在南面三牌坊的郭阁老巷,这条巷子就是以郭阁老而改的名字,巷子里也只有郭家一户人家,五进的宅子站在外面能看得见院中郁郁葱葱的树丛。

这户宅子是郭阁老入内阁后圣上赐的,听说原是前朝公主的宅邸,所以里头装饰华丽设计也别具匠心,同样的宅子当初宋墉也有,就在对面的宋阁老巷子,不过现在那条巷子已经改名为文昌巷……

人走茶凉,更何况宋阁老还走的并不光彩!

她叹了口气忽然轿子一顿,她扶住了扶手才堪堪坐稳,凝眉问道:“出了什么事?”

“小姐。”随轿的采芩走过来隔着帘子低声道,“巷子里进不去,有几个妇人带着孩子正坐在郭府的侧门口呢。”

幼清一愣,略掀了轿帘果然就看到郭家的门口,有四位妇人三个半大的孩子正盘腿坐在褥垫上堵着门,看穿着打扮到不像是本地的人,衣裳的面料很普通,说的话带着奇怪的腔调,她没有听过,但看那几位孩子到觉得应该不是普通的百姓,她低声道:“你去敲门看看,报了姓名,若是门不开我们就从另一面绕过去!”

“奴婢知道了。”采芩应了是,在那几位妇人虎视眈眈的审视中敲响了郭家的门。

幼清心头微转,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居然有人敢堵着郭家的大门,郭大人身居高位,若真有人堵着门确实不大好处理,赶也不是不赶也不是……请人进去,若是有所求的他们不能答应的,岂不是将事情闹到家里去了。

她忽然就有些理解郭老夫人为什么整日板着脸,除了她性子如此,也许和身份地位也有关系!

心里想着,她朝采芩看去,而门口的那几位妇人正交头接耳的说着话,忽然的,其中一个七八岁的男孩子的就朝幼清这边冲了过来……

------题外话------

在家里的感觉就是好,我试着把时间拧过来,努力恢复万更!

☆、125 有愧

路大勇上前一步,拦在轿前,沉声道:“你做什么!”

“夫人!”那孩子一点都不怯场,噗通一声在轿子前头跪了下来,对着轿子言简意赅的道:“夫人,您是不是要去郭家拜访,能不能麻烦您帮我们传个话,我们也想进去拜访郭老夫人和郭夫人!”

一个七八岁的孩子说的话条理清晰,口齿伶俐,不是这话是他常说的,就是真的聪明。

因为是个孩子,路大勇就回头朝幼清看去。

“你们想拜访郭夫人,为何不正经递了拜帖,反而堵在人家门口?”这里头没有别人走动,幼清索性掀了轿帘子打量着跪在地上的男孩子,“你的母亲呢,在这里做什么?”

看清幼清的容貌,小男孩微微一愣,随即才指着后面一位穿着靛蓝色撒白细花包着头巾的妇人:“我娘在那边,我们昨天就递了拜帖了,可是今天赶过来后郭家的人却关了门说不见我们,我们没有办法,就只好坐在这里了。”他说着顿了顿又道,“夫人,您长的和仙女似的,心底肯定很好,您就帮帮我们吧,我娘……她没有办法了。”

幼清顺着男孩的视线朝那位女子看去,那女子正快步赶过来,一把将小男孩拉起来拦在身后,歉意的和幼清道:“这位夫人实在对不住,小儿无理,若惊着您了,民妇在此向您赔罪!”

言谈举止落落大方,幼清打量着她,轻声道:“我没有被惊着,你不用道歉!”话落,又道,“不管是什么事都有说理的地方,可你们这样堵着人家的门却是你们理亏,还是郭老夫人慈悲,若是换做别人告知官府一声,将你们抓起来也不为过!”

“夫人说的在理。”那妇人微微行礼,有些尴尬的道,“若还有别的办法,我们几个女子也不会抛头露面做这样没体统的事情。可是,现在人命关天,我们不这么做实在是想不到还有什么法子。”

幼清并不想多管闲事,毕竟这几个人和郭家到底什么关系她还没有弄清楚,便道:“随你们吧!”话落放了帘子,这边采芩回来道,“太太,郭家守门的婆子去通禀了,一会儿咱们还是从这个门进去!”她说完好奇的打量了一眼站在轿子前头的母子。

幼清嗯了一声,忽然想到了什么,又重新掀开帘子,朝那对母子道:“等一下!”那妇人拉着孩子正要走,闻言转身过来,“夫人有什么吩咐?”

幼清凝眉,低声问道:“你们是从哪里来的?”

“这……”那妇人戒备心很强,防备的望着幼清,模棱两可的道,“我们是外地进京的,打扰到夫人是我的不对!”

不惊不乱的,在这个时候还有戒备心,没有病急乱投医,看的出来了出身应该不错,幼清微微一笑,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就吩咐采芩,“我们进去吧!”轿子重新起来,幼清朝那位妇人点点头放了帘子。

那位妇人一怔,拉着孩子退避在一边

未来之我。

路大勇护着轿子停在了侧门口,如此一来门口堵着的另外三位妇人和两个孩子就不得不挪开一些,三个人交头接耳的盯着幼清的轿子看,随即就望见一位穿着银红色撒花褙子,梳着垂柳髻的少女从里头走了出来,那女子看上去不过十四五岁的样子,但因梳着妇人的发髻,让人先生了些疑惑,继而等那女子转身过来,三个人又是一愣,眼中满是惊艳之色……

“许是哪户高门的奶奶。”三位妇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一位穿着米黄短卦约莫三十几岁的妇人出声道,“寻常人家哪能有这样好看的妇人!”

另外两位一起点着头,回道:“你看她要进郭家,肯定是和郭家常来往的,我们要不要求求她!”两人话落,就见方才穿着蓝布白花的妇人走了过来,朝三个人微皱了眉头摇了摇头,满脸的戒备!

那三个人以她马首是瞻,立刻不再多言,而是垂目站在一边不再开口。

幼清故意在门口下了轿子,又故意在人前露了脸,那三个人的表现她看中眼中,心里便更加有了底,回头对路大勇道:“看样子今儿可能要下雨,老爷带了伞,姑父指定是没有带的,你把我的伞拿去大理寺给焦安吧,免得姑父回来的路上淋着雨!”

路大勇应是,目光飞快的撇了眼立在一边的几位妇人。

果然,一听到大理寺,其中那位穿着米黄短卦的妇人再也忍不住,脱口就问道:“冒昧打扰,请问夫人所说的大理寺,是不是棋盘街上的大理寺!”

这话问的有趣,大周朝还能出第二个大理寺不成,幼清略作讶异的望着那妇人,妇人心神一晃也知道了自己说错了话,立刻纠正道:“我……我的意思是,夫人所说的姑父,是大理寺的哪位大人。”

“我姑父姓薛!”幼清淡淡的道,“夫人因何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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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薛?黄衣妇人眼睛一亮,朝蓝衣妇人看去,大理寺只有一位姓薛的大人,便是江西泰和的薛致远,如今官拜大理寺左少卿,是除了郭大人以外大理寺官职最高的官员……

“不要乱说话!”蓝衣妇人拉着黄衣妇人,可黄衣妇人显然已经没了耐心了,她压着声音带着哭腔对她道,“我们如今已是走投无路,守在郭府门口都这么半天了,我们也不是白身,她们若是想见我们早就见了,何必把我们拦在门外。”又道,“岑太太,我们如今有什么好防备别人的,除了死还有什么情况比现在更糟的吗,即便是死我也不怕,我家老爷若是没了,我也断不会苟活在这世上!”

蓝衣女子顿时红了眼睛,不忍再说,撇过头去,黄衣女子一见她这样就噗通一声在幼清面前跪下:“夫人恕罪,我们实在是没有办法了,还请您行行好,带我们见见薛大人,我们有冤要申!”

幼清凝眉,怀疑的望着她们:“你们既是有冤情为何不去大理寺,就算大理寺进不去,不还有顺天府吗,为什么要坐在这里,还求我帮忙。”一顿又道,“你们到底什么人。”

“回夫人的话,我们四个乃是凤阳人,明妇娘家姓周,夫家姓谢,乃泗州虹县县丞,自去年祖陵造淮河水浸后,我家夫君便随着凤阳巡抚鲁大人同押解进京,我们在家中苦熬半年,但大理寺案情一直未定夺,今年四月我们实在等的心焦便结伴到京城来了。”她说着想起什么来,就介绍身后的三位妇人,指着蓝衣女子介绍道,“这位是虹县知县岑大人的太太。”又指着另一位圆盘脸身形丰腴的少妇道,“这位是泗州府同知陈大人的太太,另外一位也是泗州同知金太太,我们的夫君如今都关在大理寺

重生王牌特工!”她声泪俱下,拿帕子摸着眼泪。

另外两位陈太太和金太太也陪着哭,连着孩子们不知所措也跟着哭了起来!

幼清望着她们没有立刻说话,她方才见到这些人时便觉得有些奇怪,怀疑她们就是江淮昨晚所说的,大理寺关着的几位凤阳官员的家眷,正因为这样她才故意和路大勇说起姑父来,她们求不到郭家听到姑父的名号必定会心动。

果然如她所料!

“夫人,求求您行行好,我们知道这件案子是通了天听的,我们也不是那无知妇孺求您救我们老爷一命,我们只想求您让我们见一见我们的老爷,就一面,以后是生是死我们也能有个交代!”谢周氏越说越心酸,痛哭不已!

从好好的官太太沦为如今的地步,想必是个人心里都不会好受,幼清凝眉道:“这件事我不能答复你们……”她的话还没说完,另外两位太太也跟着跪了下来,几个孩子也随着跪在地上磕头,“夫人,我们绝对不会给薛大人添麻烦,我们只想见一面我家的夫君,求求您了。”

采芩和绿珠也跟着红了眼睛,只觉得这几位太太实在太惨了。

唯有那位岑太太一直未出声,站在一边望着她们,但那神色间也有些动容悲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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