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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镇扬虽然严厉,可那是对两个儿子,几个女儿他还从来没有惩罚过谁,更遑论一向稳重聪明的薛思琴,方氏当即变了脸色急着问道:“你仔细说,出了什么事,老爷为什么发火。”

赵妈妈心里着急,可还是顾忌的看了幼清一眼。

方氏见她模棱两可的不由生了怒,喝道:“你快说啊。”赵妈妈一想方表小姐毕竟是太太的侄女,即使知道了也不会传扬出去,便飞快的道,“大小姐暗地里把钟大和春云父女俩关在府中,原本那钟大好好的,早上还吃了一个馒头,可是下午守着的两个婆子不过走开了一会儿人就没了。”事情虽不严重,可却怕传出去坏了薛思琴的名声

天纵奇缘之倾城公主无情王。

若是妇人打杀了一个下人,外头只会说她治家严厉,可同样的事情放在未出阁的小姐身上,那就非得落一个心狠手辣的名声了。

“钟大父女俩?”方氏被赵妈妈的话说的糊涂了,“他们不是送去通州了吗?”话落便拉着赵妈妈一边拐了弯朝外院走,一边急着道,“你仔细说给我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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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妈妈就薛思琴扣留钟大父女的经过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大小姐因没有问出什么,您和老爷事情又多,就打算过两日再告诉您。”说着一顿突然回头朝幼清看了看,“这件事方表小姐也知道。”太太素来喜爱方表小姐,拖着她和大小姐一起,法不责众。

方氏脸上的惊愕还没来得及收,才想起幼清还在这边,她脱口问道:“这件事你也知道?”

幼清心里也惊讶,她想到是钟大出事,却没有料到钟大会这么死了。

只是不知道钟大到底是怎么死的。

“表姐来青岚苑查春云的房间和我说了。”幼清看了眼赵妈妈和方氏解释道,“我也觉得表姐说的有道理,钟大一辈子赶车,怎么也不可能有那么一大笔钱,而且这些钱的来路他又说不清楚,所以……”

“算了。”方氏皱着眉头,忧心忡忡,“这件事等会儿再说,外头冷你回去歇着,有事我再让人去告诉你。”幼清向来胆子小,薛镇扬又在气头上难保一会儿不会惊着幼清。

幼清应是,安慰方氏:“姑母别着急。”

方氏点了点头,带着赵妈妈和春杏几个丫头快步而去。

绿珠见方氏一走,便自岔道上迎了过来,她接过采芩手里的伞贴着幼清的耳边道:“也不知道大老爷怎么会知道的,过去正好看见几个婆子在捆钟大的尸体。”她说着微顿又道,“奴婢远远的看了一眼,钟大身上不像有伤,死相也不难看。”

“请大夫了吗?”幼清朝方氏背影看了看,转身往另外一边而去,“大小姐要请,可是大老爷一开始发了火,要将大小姐几个贴身的丫头婆子都打死,大小姐哪里还有心思请大夫。”

薛镇扬这么做到也不全是罚薛思琴,清了她身边的下人,既隔绝了府里的闲言碎语又杜绝了知情人添油加醋。

“小姐,我觉得钟大死的太巧了。”绿珠满心狐疑,“他虽然身体不好可也没有那致命的病,才关了几天怎么就死了呢。”

是啊,才关了几天怎么就死了呢,幼清停了脚步,视线就朝二房的方向看去……

冬天天黑的早,全婆子带着小瑜将院子里的灯笼掌上,正院里的芽儿跑了过来,见着小瑜她笑着道:“太太让我来说一声,说方表小姐也累了今儿就不要过去请安了,早些歇息。”

小瑜朝亮着的灯书房看了看,点头道:“我知道了。”又拉着芽儿小声问道,“大老爷气消了吗?没有罚大小姐吧。”

“发什么火?”芽儿一脸懵懂,“老爷在外院我还没见着,不过大少爷到是回来了,也没看出什么来,怎么了?”

小瑜眼睛骨碌碌一转,笑着道:“没什么,太太不让小姐去请安,我还以为是因为大老爷今儿不高兴呢。”芽儿嘻嘻一笑,“那没事我先回去了,陆妈妈下午被那些仆妇灌醉了,这会儿正头疼,我炉子上还温着醒酒汤,一会儿要端给她

36计。”

“去吧,路上小心些。”小瑜亲自送芽儿出去,又掏了个帕子出来塞给芽儿,“小姐晚上赏我的豌豆黄,我没舍得吃,还热乎呢,你带着路上吃。”

芽儿高兴的直点头蹦蹦跳跳的回去了。

小瑜转身就进了书房和采芩嘀嘀咕咕说了半天才出来。

“没想到这件事竟闹出了人命。”采芩叹着气给幼清添茶,“小姐,您说钟大怎么就没了呢。”

幼清放了笔,在书桌后坐定拿帕子擦着手,冷声道:“……大约是他知道的事太多了。”她赶春云一方面是真的不想留她,另一方面也不是没有试探的意思,可她虽如此做了,却也不曾想到钟大,毕竟她从来没有和钟大有过接触。

现在看来,钟大和二房的关系比她想象的要深。

如果钟大的死真的和二太太有关,那么二太太是想掩藏什么事呢?

幼清就想到了私运。

薛镇扬出门都是钟大赶车,薛镇世出去走动时也偶尔会喊钟大,如果说钟大知道了薛镇世背着薛镇扬海运走私,又被薛思琴扣押随时会招供,以二太太的手段,根本不会留下钟大。

如果是这样,到是可以解释二太太为什么会给钟家那么一大笔钱,以及钟大在正院闹腾时的有恃无恐。

他不是相信二太太,而是相信他自己。

“不会吧。”采芩面露惊恐,“小姐的意思是……钟大的死是有人……”

幼清摇摇头:“也只是我的猜测罢了。”大概也只能成为猜测,她料想薛镇扬和姑母不会想到钟大的死另有蹊跷,所以就谈不上请郎中来验尸,“不过,有人可以给我们验证。”

“您是说春云?”采芩心头微沉,有些担忧的道,“小姐咱们这样针对二房会不会不好,毕竟二太太也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要是大家真的闹翻了,对姑太太和大房也不好吧。”

所以她才要建议方氏培养一些得用的人,以备将来不时之需。

以前世事情发展的轨迹,二房闹着分家是早晚的事,她不是针对二房或是肆意报复,而是要防着在分家前,长房会和前世一样在不知不觉中垮塌下去,让姑母化被动为主动。

“有的人不是你想挽留就能留得住的。”幼清冷冷的摇着头,钟大的死便是最好的证据,二房心太大委曲求全是不可能的,“你想办法把钟大死了的事告诉春云。”这件事在外院,薛镇扬一回来就将相关的丫头婆子都扣了,知道的人不会多。

说不定他们能从春云口中知道些什么。

“奴婢知道了。”采芩点头应着,朝外头看了看,“这会儿是仆妇们吃饭的点,奴婢不如现在就去吧。”

幼清微微颔首,采芩喊了绿珠进来服侍独自一个人打着伞摸着黑去了大榆树的倒座。

------题外话------

周末愉快!

☆、032 求见

“父亲问也不问就发那么大的火。”薛思琴端坐在炕头上,脸色沉沉的极其难看,“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母亲,若不是您去了,这件事只怕还没有完。”

薛霭沉默的坐在她对面,纤长的手指松曲着搭在炕几上,过了许久他才出声道:“这件事你不要管了。”

“哥!”薛思琴不满的道,“难得你也当我胡闹不成?那钟大何德何能存那么一大笔钱,这件事肯定有问题,我一定要查清楚。”一顿又道,“倒是你不要管了,安心准备春闱吧。”

她越想越觉得生气,若非薛霭规劝,春银和问兰几个人这会儿就成了棒下亡魂了。

“此事你确有不妥之处。”薛霭声音无波无澜的,“父亲如此做也是为你着想,虽责罚重了些,可毕竟牵涉到一条人命,倘若从她们口中传扬出去,祝家会怎么看待你

鬼王的纨绔宠妃。”

“哼!”薛思琴生气的哼了一声,“我倒要看看谁敢对我说个不字。”

薛霭露出无奈的表情,声音轻和的安慰着薛思琴:“你在内宅知道的事情少,可也要明白,事情不能只看眼前的利益得失,钟大的死虽断了你的线索,可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或许对你反而是益处,总之,这件事你不要再管,我自会处理。”

薛思琴并不愚笨,她神色莫名的打量着薛霭,过了许久她出声问道:“哥,难不成您知道什么?”

“别说这些了。”薛霭不欲多言,“春云现在关在哪里?我去看看。”

薛霭的个性薛思琴很了解,他从来不撒谎,但凡他顾左右而言他的时候,就代表着他言不由衷,薛思琴不由抓住薛霭的衣袖,恳切的道:“哥,您是不是知道什么,告诉我吧,这件事闹成这样我一定要亲手查个水落石出,我倒是要看看钟大背后的人是谁,他又意欲何为。”

“好了。”放了茶盅望着妹妹叹了口气,“翻了年你的婚事就要筹备,事情想必多的很,母亲那边你多帮帮她,还有二妹你也多提醒她一些。”他说着人已经站了起来,“别胡思乱想,事情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就朝外头走。

“哥!”她追着薛霭到门口,“你不把话说清楚我哪里还有别的心思,这些害群之马不知有多少,若是出了乱子怎么办,母亲的性子你最清楚,我们不能让她凭白受委屈。”

薛霭脚步微微一顿,沉声道:“我知道。”便快步朝外头而去,方要掀帘子,春银的声音从对面传了过来,“小姐,春云那边……”她话说了一半,正好顶头撞上了薛霭,她惊的一怔把话收了回去,“大少爷”

薛霭点了点头,脚步未停出了门。

薛思琴正在气头上,瞧着便问道:“春云那边怎么了?”

春银看了眼薛霭的背影,微微一犹豫出声道,“她要求见方表小姐,您看……”

“你去和方表小姐说一声,看她愿不愿意见。”薛思琴心头一亮,她怎么没有想到方幼清,这件事因她而起,一开始她只当方幼清因为喜欢薛霭,所以故弄玄虚的借着母亲的手除了春云,好断了正院的眼线,如今看来她的用意并非如此……

“是。”春银应了是,想了想又转身问道,“要不要派人在外头守着?”意思是偷听春云要和方表小姐说什么。

薛思琴向来不耻这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她摆着手道:“不要用这些见不得光的手段,我若有疑问直接去问她便是。”

春银欲言又止,想了想还是出了门。

这已是第八天,雪依旧没有停的趋势,院子各处堆着厚厚的来不及融化的雪堆,幼清穿着木屐在雪地里踩的咯吱咯吱响,绿珠在前头提着灯笼照明,采芩扶着幼清,三个人绕过正院往大榆树那边而去。

这边的榆树约莫有几十年的树龄,冬日里看不出景致来,可只要到了夏天,满树的绿叶华盖般撑起穹顶,凉风阵阵,坐在树下或做针线,或歇脚打盹都是极好的地方。

倒座外头守着两个婆子还有一个小厮,小厮大约是薛镇扬遣来的,要怎么处置还没有定,所以只在原来守着的人中加了个小厮,算是表明了态度

[陆小凤]努力做个好人。

几个人见幼清过来也不说话,缩着脖子抖着雪花将门打开。

采芩和绿珠留在门外。

幼清站在门口,里头昏昏暗暗一盏豆大的油灯,只照亮了墙角一处,一股湿气夹杂着异味扑面而来,她却只是皱了皱眉头便跨了进去。

门重新关上。

房间很小,不过十几步的进深,里面摆着床和立柜等简单的家具,大约原来是哪个下人住的屋子。

待视线适应了幽暗,幼清就看见灯下的暗影中蜷缩一个身影,穿着一件秋香色短袄,发髻松散着或堆或散在肩头上,乱糟糟的看不清楚脸。

幼清也不说话,走过去在春云对面的脚凳上坐了下来。

悉悉索索的衣袂摩擦声将春云惊醒过来,她蓦地抬头起来,惊恐不安的朝幼清这边看来。

两眼无光,面色苍白,没有半点原来的机灵和清秀。

幼清朝春云微微一笑,轻声问道:“你要见我?”

“方表小姐。”春云看清是幼清,像是重新活了过来一样膝行着扑了在了幼清的脚边,“方表小姐求求您救救我,只要您能救我一命,下半生奴婢做牛做马的报答您。”

“做牛做马?”幼清神色微动,望着她声音依旧柔和的像是呢喃细语,“你以前不是做牛做马?”

春云一愣,脸色瞬间僵硬起来。

是啊,她不过一个下人,在主子眼中和牛马又有什么分别。

她跪坐在地上,忍不住低低抽泣起来,幼清很有耐心的等着她哭着,过了许久春云才哽咽着抬头望着幼清,重新措辞开口道:“奴婢贱命一条,即便死了也不过费一张草席,不……如今只怕连草席也省了,方表小姐,奴婢只想求您帮我和太太求情,我和我老子做的事,我娘和两个弟弟不知情,求太太绕过她们。”她话一说完便面如死灰。

“条件呢。”幼清不动如山,“总得有让我帮你的理由。”

春云打量着幼清,只觉得眼前的方表小姐根本不是她认识的方表小姐,像是一个经久历练的妇人,没有惶恐,没有怯弱,甚至她连一丝恻隐之意都不曾在她面上流露。

难道她见到的方表小姐都是假的,现在在她面前冷漠的让人不敢靠近的,才是真正的方表小姐。

掩饰的真好,她们所有人都没有想到。

“您想知道我老子为什么会死吗?”春云面露绝望,眼中却又透着一丝鱼死网破的决绝,她看着幼清仿佛在等她露出好奇,露出期待的表情,可惜,幼清面色平淡无丝毫的波动,春云心里一堵,不得不泄了气。

“看来您并不想知道啊。”春云说着惨淡一笑,“是啊,您不过是寄住在这里,只等及笄离开这里,再回来您是客,薛家是存是亡根本与您无关。”

幼清冷冷一笑,打断春云的话:“你若是没有什么可说的,我也不必在这里陪你浪费时间。”

☆、033 恩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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