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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合卺酒
第三十九章合卺酒
阮婉懒得搭理,斜眸瞥了一眼,便侧身绕过这尊大佛。
结果李少衍却也不生气,她正着走,他便也倒着走,依旧晃在她前方一侧,言笑晏晏,“原来怀安侯不见我们兄弟几人,竟是在府中单独见昭远侯?”
阮婉睥睨,本也无话好同他说。
所幸他走他的,她当做耳边风。
昨日抵京伊始,李少衍就同老三一道来戏谑过李朝晖,那时阮婉便对他没有好印象。宫宴时,他又处处言辞挑衅,几番出言都险些将她和邵文槿逼至窘迫境地。
相比起老三那种口无遮拦,一点就着的莽夫,阮婉其实更厌恶李少衍得多。
“阮少卿,你不觉得我们二人长得挂像?”
阮婉脚下踟蹰,谁同你挂像!
话到嘴边又咽回喉间,省得同他浪费口舌。
李少衍倒是兴致得很,“阮少卿,你名字里有一个少字,我名字里也有一个少字,兴许我们沾亲呢!”
“谁同你沾亲!!”
开口了(虽然是咆哮)!李少衍大有成就。
恰好行至马车处,江离见状上前,阮婉便头也不回上了马车。放下帘栊,余光企及处,又见李少衍在原处笑眯眯挥手,“阮少卿,明日见。”
脑子被门挤了,阮婉狠狠甩下帘栊。
马车渐远,李少衍才缓缓敛了笑意,奈何一叹,“阮少卿,大家都是少字辈,你不信我作何。”
微微勾了勾手指,小厮就默契凑过身来,“殿下。”
李少衍抿嘴一笑,“告诉祖母,我今日见过阮少卿了,有意思都很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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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驿馆歇下,稍晚时候,清荷借着送宵夜的功夫来寻阮婉,“侯爷,公主想见您。”
阮婉便摸黑偷偷溜到宋嫣儿房中。
宋嫣儿远嫁长风,她则要继续在南顺做昭远侯,日后便再难像往常一样欢喜聚到一处,一同你争我抢试衣裳,一同裹在被窝里说体己话,再或是,一同将邵文槿骂得体无完肤。
所闻闺蜜,便是你喜欢的,我虽然不一定喜欢。但你讨厌的,我也势必站在同一立场。
是以宋嫣儿素来讨厌邵文槿,听阮婉说的最多的却也是邵文槿。
譬如,最得意是泼了邵文槿洗脚水,最闹心是被邵文槿撞破好事,最恼怒是被邵文槿暗算,最开心是见到邵文槿吃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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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与邵文槿做斗争的路上,阮婉孜孜不倦。
只是往后,再难听到阮婉气鼓鼓说起这些。
宋嫣儿其实舍不得她。
两人便也都不点透,就如往常般窝在被窝里,闺房私话叽叽喳喳说到半夜都还未尽兴。
其实都晓难尽兴。
阮婉终是开口,“公主明日要出嫁,哪有不好好睡觉的?都说当新娘子这天是最好看,看待新郎官,公主莫不是要当最丑的?”
“婉婉!”她口中就没有正经过。
阮婉笑得更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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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李朝晖亲自到驿馆迎接。
礼仪细节悉数周全。
嘉和公主出嫁长风,就不必国中寻常婚嫁,别国时节纷纷道贺,京中百姓也都拥在街道两侧围观。
昨日匆匆一瞥,宋嫣儿都在车辇里看不真切。
按照惯例,入宫拜堂之前,是会有李朝晖执宋嫣儿手出巡,经由京中主要街道,接受京中百姓祝福。
此番宋嫣儿就未着面纱,端坐其中,时有挥手,笑容清浅淡雅,便好似从水晶中溢出,简单大方,却清澈动人。
七殿下竟有福气娶到嘉和公主。
感叹之人就不在少数。
……
阮婉是送亲使,不能同宋嫣儿一道出巡,就在宫中等候。为时尚早,殿中便来了多国的观礼时节。
邵文槿却是跟随宋嫣儿一处的。
阮婉虽不愿承认,但大抵邵文槿在,她都安心踏实。是以在殿中等候,也不觉心神不宁,反是淡然得很。
阮婉邻桌便是西秦的平远侯。
平远侯寡言少语,皮囊倒是生得好,只是似乎并不好相与。
看到阮婉瞥他,也没有招呼,只是自顾饮酒,旁人说话也少有搭理,阮婉对他亦无好感。
快至吉时,殿门兀得大开,宫女和内侍官纷纷起身下跪迎接。阮婉眼中流光溢彩,才见新人手执喜绳而来。
场面着实喜庆又盛大无比!
阮婉就看得有些呆,一身大红喜袍,凤冠霞帔,衬得身姿卓然。虽有喜帕相掩,料想那喜帕之下的容颜定是好看到了极致。
他们南顺的嘉和公主本就生得天姿国色。
羡煞旁人!
拜堂声中,阮婉喜极而泣。
宋嫣儿嫁人了,阮婉替她高兴,端起酒杯,些许饮了一口。宋嫣儿比她还要小上一岁,二八年华,正是最好的年纪。
等自己出嫁就还不知何时。
蓦地想起苏复,已然失踪了不知多久,该是故意躲她。
口中佳酿就好似兀得失了滋味,觉不过瘾,所幸抬起下颚,一饮而尽。先前的酒意才显现出来,阮婉连呛好几口,呛得不轻。
平远侯就偏头看她。
阮婉剜了他一眼,先前同他招呼,他漠不关心。眼下自己呛酒,他便似看笑话不成?
遂而冷冷不做搭理。
继续各喝各的闷酒,良久,平远侯难得一笑,“长风酒烈,不必南顺,昭远侯悠着些。”
阮婉恼得很,“本侯就喜欢饮烈酒。”尽显死鸭子嘴硬秉性。
平远侯笑意更浓,“西秦酒烈,欢迎昭远侯来西秦。”
她!才!不!去!
殿中觥筹交错,一派热闹气息,水袖长舞,好似瑶池下凡。
洞房内,宋嫣儿局促不安,不时就要掀开盖头,都是清荷连忙制止,“公主,要等殿下来掀的。”
“沉。”有外人在,宋嫣儿不敢多说,周围的喜娘也都闻言笑出声来。
宋嫣儿不好意思,便摆摆手让清荷退至一旁,其实心中又闷,又紧张,还又期待,竟是说不出的复杂情愫。
直至喜娘唤了声殿下到了。
宋嫣儿一僵,手心都攥紧了几分。
便也听不清喜娘在一旁念得吉语,只知有人挑起喜帕,她便顺势愣愣抬眸看他。虽然之前两人就见过,但无论哪种场合都少有目光相视,远不如这般近在眼前。
怔怔看了好些时候,才觉阮婉说得果然不假,李朝晖衬得上风度翩翩美男子几个字,便有些脸红,再到合卺酒,都没敢再看他。
笑意蔓上眉梢,李朝晖挥挥手,旁人就都退知趣退走。
清荷也不例外。
宋嫣儿就想开口吱唔,虽然平日里在宫中被宠惯了,但洞房这种时候还是紧张到不行。
见到清荷也要退走,竟心中一慌,不假思索开口,“殿下不去招呼宾客?”
李朝晖闻言便笑,“洞房内,公主同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声音不似早前在殿中内敛,而是低沉慵懒里,好似带着几分磁性,甚是动听,宋嫣儿微怔。
清荷掩袖笑了笑,赶紧退出屋去。
李朝晖眼中笑意更浓,微微俯身,挑起她下颚,亲近道,“是我疏忽,早该换称呼了……”柔和润泽的气息,忽得临近耳畔,温柔若“夫人”二字,就飘然流入耳际。
沾染了些许酒气,在身旁坐下,“夫人累了一日,就寝可好?”
不言而喻。
宋嫣儿脸色骤然红透,紧张无比,又故作矜持镇定的模样就甚是诱人。
李朝晖朗声一笑,宋嫣儿还未及反应,猛然被人按至床榻,铺天盖地的男子气息就扑面而来。
宋嫣儿大骇。
阮婉!不是说温文尔雅吗?你发誓!!
……
而所谓的温文尔雅,便是红烛帐暖,酥骨玉肌,几近一夜未眠。
翌日醒来,阮婉只觉打了一夜喷嚏,明明暖春,莫不是昨夜蹬了被子,着凉了?
百思不得其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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