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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孙筱雅有一副好嗓子,音色空灵悠扬,尤其在唱某些抒情的欧美歌曲时,称作是天籁之音也不为过,她的歌声一度成为苏雨用来解闷的秘密武器。不过今天,苏雨一点陶冶情操的心情都没有,即使后来孙筱雅一连唱了好几首她最钟爱的歌曲,她也只感到度日如年。

好不容易熬到孙筱雅玩够了准备偃旗息鼓,柯琦薇也起身打算打道回府,苏雨这才有种脱离苦海的感觉。

结账离开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酒吧里的人早走得差不多。苏雨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周越泽穿着一件白色的t恤衫,下半身是灰黑色长裤,这是再简单不过的穿扮,却偏偏让他穿出了一种时尚前卫的效果。他双手闲适地插在裤兜里,整个人随意地往墙上一靠,颀长的身影有些模糊,与周围昏暗的背景几乎要融为一体,这和苏雨第一次见他,以及在舞台上的感觉很不一样。

苏雨这才发觉,周越泽其实是介于少年和男人之间,青涩却不失沉稳的那种类型,这样的人,往往更容易令异性为之着迷。

“怎么?脸色那么难看?是不是想让你爷爷取消这门婚事?”柯琦薇似是看穿了苏雨的心事,在孙筱雅走后,若有所指地开口:“难道你觉得男人出来买和出来卖在本质上有区别?其实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出来卖可比出来买好多了,起码还有钱赚回来,不是吗?”

柯琦薇这是在告诉她,她一辈子都不可能找到对自己全心全意的男人吗?苏雨突然感到心灰意冷。

柯琦薇望着苏雨一副怏怏不乐的模样,嘴角浮起一丝轻笑。小姑娘就是小姑娘,对爱情还是抱有不该有的幻想,将婚姻还是看得那么不切实际的神圣,亏这丫头平时还装得多冷淡多成熟,装得对婚事多漠不关心……

会所清场后,周越泽向正在抽烟的同事刘东繁要了一根香烟提神,另一名同事陆鹏涛闻到尼古丁的味道,也忍不住加入他们的行列。

刘东繁边抽烟边盯着周越泽的侧脸好一会儿,才幸灾乐祸道:“你今晚招待的那女的是谁?有公主病啊?一整个晚上尽给你甩脸色看!”

周越泽想起那张布满阴霾的脸,似笑非笑道:“我女人。”

刘东繁眨眨眼,有些惊讶道:“原来你小子也会开玩笑?”周越泽在这地方没有工作多久,平时话也比较少。

周越泽笑笑,懒得多说。

刘东繁狠狠“吧唧”了一口烟,又继续说:“你知不知道我招待的那个女人偷看了你多少次,偏偏她的同伴还对你视若无睹,我看她简直要气疯了,好像恨不得拉开她的同伴自己扑进你怀里!”

刘东繁今晚招待的是孙筱雅。

“可能放不开吧。”周越泽说的是苏雨。

“毛!”刘东繁不由骂了句脏话。“老子之前在‘夜宴国际’当调酒师时,都不记得见过她多少回了,这么经常出入这种场所,还能放不开?”他是不认识苏雨,但苏雨对他来说并不面生。

周越泽抽烟的动作顿了顿,随即又不甚在意地勾了下嘴角。

夜宴国际是k市最有名的娱乐场所,与夜宴国际不同,这家会所的消费不会很高,经常出入这里的通常只是经济水平中上的人,像那些真正大富大贵的人,一般是不会来这里消遣。

当然,凡事都有例外。

刘东繁抽完第三根烟后,终于抵不住睡意率先回去休息。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陆鹏涛亲密地拍了拍周越泽的肩膀,甚是不解地问道:“你小子也够奇怪,只要你亮出周家这张王牌,康哥能对你怎样?还是说你对这份工作很享受?”

和刘东繁不同,陆鹏涛是周越泽从小玩到大的好朋友,几乎周越泽所有的事他都略知一二。

“反正也就剩几天了。”周越泽淡淡回答道。他欠康哥一个人情,而康哥要的回报就是他在会所跳舞半个月,给他撑撑场子。康哥就是这家会所的老板。

陆鹏涛不再纠结这个问题,反正周越泽他从来就没看懂过,而且有一件事他更加感兴趣。“我说你小子还真走运!想不到现实生活中真的有青蛙变王子的事,而且还是发生在我身边!阿越,你现在发达了可别忘记兄弟我啊!”

青蛙变王子?周越泽嗤笑。他倒觉得“青蛙变棋子”更贴切一些。

想他和他的父亲一起生活了二十年,突然一个女人冲上门来说是他亲妈,还告诉他他的生父另有其人,而在她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父亲居然一改往日暴躁的脾气,唯唯诺诺得像个小媳妇儿,没有反驳,好像是默认了她的话。

周越泽不怀疑那女人和他的血缘关系,因为在看见她之后,他就明白自己的相貌是遗传自谁。可那女人见到他,并没有抱着他痛哭流涕,或是倾诉衷肠,只是马不停蹄地带他去周家认亲,之后就不见了人影。

“唉说实话,你究竟是不是那周什么的儿子?”刘东繁忽然压低了声音,年轻的面庞写满了八卦的神色。

“不知道。”

“靠,在我面前你还装什么?”

“我真不知道。”周越泽无奈。

☆、第三章 (抓虫)

孙筱雅赶到咖啡厅的时候,苏雨正对着橱窗外的行人发呆,看见孙筱雅一如既往化着浓妆,穿得性感又暴露,她忽然有些厌倦现在的生活。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就变得自暴自弃、破罐子破摔,每天都过得浑浑噩噩。她想改变,却又力不从心,而且她发现自己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这就像是一种毒、品,明知不好,却怎么也戒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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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这一顿我请啊!”孙筱雅风风火火地走到她们对面的位置坐下,招手叫来服务员,点了三份提拉米苏。

“最近很忙啊?”柯琦薇慢悠悠地喝了几口蓝山咖啡,这才抬眸扫了孙筱雅一眼。

“啧,别提了!你们还记得上回跳舞的那小子吗?就是招待苏雨的那个。”孙筱雅说到这里,有些哀怨地瞥了柯琦薇一眼。“老娘我不过让他陪我几个晚上,他竟然不肯!都在那种地方工作了,还给我装什么正经?我才不相信他真的只是跳舞的!气死老娘了!”她咬牙切齿地说道。

柯琦薇闻言嗤笑了一声,半开玩笑半认真道:“估计人家是嫌你太老了……”

孙筱雅的脸色顿时像被人泼了一层墨,阴沉至极。女人被说老,谁都会火冒三丈,这句话若是换成另一个人说,她估计早一巴掌扇过去了。

强压下怒气,良久,孙筱雅才继续道:“我看是他想狮子大开口,跟我玩欲情故纵的把戏!我已经向那家会所的老板打听过了,原来那小子的父亲酗酒过度得了肾衰竭,急需换肾,我看他现在肯定缺钱缺得要命。老娘可最讨厌虚伪的人了,所以一气之下就动了点关系,将他爹从医院赶了出来。”

“你这丫头也太残忍了,小心遭雷劈呢!”柯琦薇轻轻点了点孙筱雅的额头,嘴上虽说着“残忍”,口气里却丝毫没有责怪她的意思。

苏雨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这孙筱雅怎么什么都不学,偏偏学会了柯琦薇的仗势欺人?孙筱雅是向来脾气暴躁,但从没有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就不择手段的。难道这就是所谓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不过苏雨对孙筱雅的话感到挺诧异的,一开始她甚至都以为孙筱雅指的是不是周越泽。但是后来想想她又觉得很正常,毕竟除了周越泽是周家认祖归宗不久的少爷之外,她对他的事就一无所知。

苏雨清楚,孙筱雅这阵子挺迷周越泽的,在那一天过后,孙筱雅又连着好几次指名要去那家会所,而苏雨因此也又见了周越泽几次。有一次孙筱雅挽着周越泽的胳膊,小鸟依人地依偎在他的怀里说着悄悄话,而他也如苏雨所料想的那般,双眸饱含深情地凝视着孙筱雅,和曾经看她的眼神一模一样,就仿若怀中的女人就是他的今生挚爱一般。

孙筱雅还在那里愤愤不平,苏雨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她真相,可话到嘴边却又情不自禁地咽了回去。她实在无法开口,那个你要他陪你几个晚上的小子,其实是我的未婚夫……

苏雨忍不住不厚道地想,假若孙筱雅发现自己窥觑的少年其实是她的未婚夫,那脸会扭曲得多艺术……

柯琦薇状似很感兴趣地听孙筱雅碎碎念,偶尔意味深长地瞥苏雨几眼,完全抱着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心思。后来她接了苏雨的爷爷苏长铭的一通电话,就急匆匆地离开了,而孙筱雅因为嫌苏雨性子太闷,没吃完点心也赶紧叫来服务生结账,走出了咖啡馆。

孙筱雅兴许是第一次被人拒绝,脸色至始至终就没有缓和过。平心而论,她的五官很标致,身材也挺不错,而且出手大方,但凡她看上的男人,还真没有不愿意跟她的,而且在她提分手的时候,一个个不知道哭得有多伤心,这周越泽是第一个,也是目前为止唯一一个这么不把她当回事的。

对于柯琦薇的玩笑话,孙筱蕥虽然嘴上回答周越泽是欲擒故纵,但心里未必没有怀疑过这个可能。不过不管怎样,她都被周越泽这个不识抬举的小子给惹毛了。她想,她一定要让那小子主动来求她。

“苏雨,走!陪我逛商场去!”孙筱蕥回头去拉落在身后几步远的苏雨,结果不小心迎面走来的一个人撞了个满怀。

“你这人没长眼睛吗?走路都不看路的啊?”因为冲击力孙筱雅连退了好几步,若不是有苏雨扶着,说不定会直接栽到地上。她站直身子抬起头,想看看是谁那么不识好歹,结果在看清对方时不由怔住,随即又肆无忌惮地骂了起来,心里升起一股报复的快感。

她料这小子不敢对她怎样。

苏雨没想到会这么巧遇到周越泽,其实这种事情双方都有责任,而且严格来说,应该是由于孙筱雅回头拉她没有看前面的路,这才撞上了他。苏雨有点尴尬,觉得孙筱雅委实无理取闹了些。

没想到周越泽虽然被骂得狗血淋头,脸上却丝毫不见愠怒,反而谦逊有礼地道着歉:“不好意思撞到你了,有没有受伤?要不要我送你去医院看看?”

他一脸歉意地望着孙筱雅,嘴角挂着如沐春风的微笑,目光温柔而深邃,孙筱雅在那双眼睛的注视下,双颊竟不自觉浮起了两酡红晕,而且一句话都骂不出来。

若干秒后她才猛地回过神,恨得牙痒痒。故意不理会周越泽,她高昂着头颅拉起苏雨的手骄傲地迈开步子,苏雨听到她嘟囔了一句:“妖孽!”

孙筱雅的车子就停在路边,苏雨坐进副驾驶座,系安全带时视线不经意地落在一旁的倒车镜上,周越泽就站在她们后方不远的店铺旁,看样子是在买东西。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秋天的缘故,他的身影看起来有几分萧瑟的味道,苏雨忽然想起孙筱雅之前得意地说,“老娘可最讨厌虚伪的人了,所以一气之下就动了点关系,将他爹从医院赶了出来。”

商场内,孙筱雅不停地试衣服,试鞋子,苏雨百无聊赖,冥思苦想了好久,才总算想到了一个可以暂时离开的理由——去拿落在孙筱雅车子里的丝巾。

乘电梯到地下停车场,苏雨在快要走到那辆玛莎拉蒂的车子旁时,很意外地看到了一抹不算熟悉,却也不算陌生的身影。

周越泽听到脚步声回过头,看见苏雨时愣了愣,似乎也有些意外。他神情淡漠,眸色沉郁,苏雨这才发现他的手上拿着一根铁棍,然而等她反应过来时,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只听“嘭——”的一声巨响,银膜玻璃的车窗以某个点为中心,渐渐呈现出散射状的裂缝,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巨形的蜘蛛网。

苏雨惊呆了,只见周越泽再一次举起铁棍,对准车窗的那个点狠狠砸了下去。玻璃终于四分五裂,碎片在空中飞溅。紧接着周越泽又狠狠地砸了其他几扇车窗以及车顶,不过短短几分钟,一辆拉风的豪车就这样变成了一堆破铜烂铁,可怜兮兮地蹲在那里。

孙筱雅买完东西来取车时,看到就是这样一副场景,脸色瞬间白得如同一张白纸,差点直接哭了出来。

孙家再有钱,这也毕竟是好几百万的车子,她不可能不心痛。

“究竟是谁干的?究竟是谁干的?”孙筱雅脸色铁青地四处张望。这家商场因为主打奢侈品,此时又是大中午,所以人流量并不高,偌大的停车场内就停着三三两两的车子,除了苏雨和她自己,就再也找不到第三个人的身影。

“苏雨,你有没有看到是谁?你下来拿丝巾的时候车子就这样了吗?”孙筱雅气得七窍生烟,一边联系保险公司,一边问苏雨。

“嗯。”苏雨有些违心地点点头,心里难免有一丝罪恶感。但是即使再让她做一次选择,她应该也还是会撒谎的。她觉得孙筱雅是该受到一点教训,毕竟是她先欺人太甚。

“难道是那小子?混蛋,居然敢报复我,老娘不整死他就不姓孙!”孙筱雅几乎是立刻就想到了周越泽,恶狠狠地说道。

苏雨一惊,几乎是下意识地说道:“你这人脾气那么差,想报复你的人多着呢!比如上周你不是和哪家的小女儿吵起来了,上上周你和侨庭酒店的女老板打麻将说她出老千,估计人家还怀恨在心呢,还有上个月,你……”

“行了行了,不要再说了!”孙筱雅气急败坏地打断苏雨,心虚是觉得她说的有道理,便努力静下心来仔细思索究竟谁的嫌疑最大。

后来苏雨陪孙筱雅去商场的保安室查监控录像,结果谁也没有想到,这家商场的监控系统不知在什么时候遭到入侵,播放的竟然是前天的录像,也就是说,今天中午究竟有哪些人进过停车场,根本无从考证。

苏雨偷偷松了口气,看来周越泽早就做过准备。也对,不然孙筱雅的车子在受到袭击时,报警系统不可能不会响。

其实苏雨没有料到周越泽在看到她后还是义无返顾地砸了车子,他是笃定她不会揭穿自己,还是根本就不怕被她揭穿?

苏雨不禁想起当时周越泽的眼神,冷漠,沉寂,和大多数少年的眼神很不一样,虽然称不上历经沧桑,但也早已没有了少年本该有的简单和纯真。

这不是一个你可以随意欺凌的人……

☆、第四章

“你的体质倒是奇怪,那么多的临床试验者没有一个产生排斥反应,就你居然过敏成这样。”卢矢延一边做着消毒工作,一边盯着残肢接口处溃烂的皮肉,忍不住嘟囔了一句。

苏雨没有接话。卢矢延这句话其实是说给她妈妈听的,毕竟这高科技的新一代仿生手是他极力推荐给她的母亲,说什么可以通过电极与使用者的神经系统相连,经过几个月的康复训练后使用者就能通过意念支配仿生手做一些简单的动作,而且排斥率几乎为零。

苏雨知道,卢矢延可能害怕失去这份薪水十分优渥的工作。

“那怎么办?小雨的体质是不是不能佩戴它?”苏雨的母亲卢漫涓望着女儿红得异常的左手断口处,忧心忡忡地问道。

“也不能这么说,只是还需要研发一种新的材质作为仿生手的外壳,可能还要等一段时日。”

“那就好那就好……”卢漫涓悬着的一颗心总算落了下来。

苏雨至始至终都没什么反应,只是盯着卢矢延的手发呆。卢矢延的手纤细修长,皮肤白嫩干净,指甲也修剪得十分齐整,泛着健康的淡粉色,看起来特别赏心悦目,只是生在一个人高马大的男人身上,显得稍微不协调了点。

这双手可能由于长期握手术刀的缘故,在食指与中指之间有一层厚厚的茧。此刻它正拿着夹有酒精棉球的镊子,十分灵活地擦拭自己的残肢,苏雨觉得它生得特别好看,和自己的手一样秀气,这么想着,她就忽然觉得这双手有些刺痛了她的眼,便立刻别过头去。

“怎么了?很痛?”卢矢延见苏雨脸色苍白,赶紧放轻了手上的动作。

这时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苏雨对卢矢延摇摇头,见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陌生号码,本想挂掉,但想了想,还是接了起来。

“您好,请问您是周越泽的监护人吗?我是他的辅导员赵唯楹。”

“周越泽的谁?”苏雨怀疑自己听错了。

“监护人?”电话那端的声音带着些不确定。

苏雨:“……”

赵唯楹见对方迟迟没有回应,再次看了下学生的资料表,在监护人一栏里只有一串十一位的阿拉伯数字,并没有标明二者的关系。“难道是我打错了……奇怪,是这个号码啊……难不成是号码填错了?”她疑惑地自言自语。

“我……是。”良久,苏雨才一边嘴角抽搐,一边艰难地说出了两个字。

vip病房内,苏雨拘谨地坐在一张病床旁,时不时对病床上的人笑笑,笑得僵硬又尴尬。

周建江一双眼睛不停地打量面前的女人,那眼神不知道是不是苏雨多心,总觉得很像一位长辈看晚辈的眼神,或者说,像一个公公看未来儿媳的眼神,慈爱有加,隐隐带着审视,饶是苏雨觉得自己对世事够冷淡够心如死水,也心底一阵发毛,硬是被他逼出了“小女人的娇羞”来……

一刻钟过后,苏雨总算坐不住,起身打破沉默道:“叔叔,我带了些水果过来,您要尝尝吗?我帮您洗一个苹果吧?”这是她专门从家里的农庄采摘的水果,绝对新鲜无农药,因为周建江患有肾衰竭,所以她特意避开了含钾量高的品种。

“噢,好好好……”周建江十分热情地应道,语气中似乎有一些讨好的意味。

苏雨挑了一个比较大的苹果,这才发现自己今天戴了手套,而左手的假肢除了美观不能做任何动作,单凭右手脱掉右手的手套又有些吃力。幸好这时来看望周建江的他的同事见她戴着手套,便顺手接了过来,说道:“我帮你洗,免得你手套还要脱了再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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