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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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以前她也不太敢张口,那现在要身契,男人应该不会多想吧。

武梁说完就等着程向腾反应,结果人家动作倒是微微顿了顿,然后也不应她,只管埋头干活去了,还特别卖力那种。

弄得武梁哼哼唧唧的直叫唤,不过倒也不忘用那支离破碎的声音道:“二爷答应了对吧,谢谢二爷了。”

她就当他同意了。

程向腾依然不理,动作却是格外的生猛,直把她折腾得精疲力尽的,估记他自己也是个力疲精尽。

然后两人满身汗湿腻达达地粘在一起,武梁想起身弄湿帕子来擦擦,程向腾不让,将人搂得紧紧的,这才问道:“为何要拿回身契?”

武梁就忙解释一番,以前不是挨过打也被赐过药吗,所以心有余悸,怕回去后一个不留心又是小命难保啥的。

没了身契在手,奶奶下手便会有些顾忌嘛……

程向腾听了就有些不快,说他说过了,她只要安安分分的,没有人敢动她的小命。反问武梁,不会是觉得你身契拿到了手,你便有底气违逆你们奶奶吧?

武梁哪敢认这个,忙忙的摇头。

程向腾却不大信她。想起当初她可是连他都敢踢踹的,真惹急了,那彪悍劲儿使出来,单挑的话唐氏那小身板儿还不够她打的吧。

想着,连开解带唬吓的,给她讲起了府里的姨娘们,以及她们都如何行事的等等,让她看着点儿学着点儿。

反正意思就是告诉她,有没有身契没差的。想想苏姨娘和燕姨娘她们,还不是老老实实规规矩矩的。

那两位,一个富商家的闺女,良妾吧?一个县丞家的小姐,宫里赐下来的,贵妾吧?但谁敢违逆主母呢?家法就能处置了。难道若她们真病了伤了人没了,他们家里还敢找来不成。

而武梁,就算拿走了身契又咋样呢,孤家寡人一个,就算冤死了谁会替她申张呢。

所以程向腾整个意思就是,与其操心那东西,不如好好学学姨娘之道……

最后还告诉她,要身契,没有。身契在你们奶奶那里,以你的聪明机灵,肯定能讨得你们奶奶欢心,没准她就开恩放还你身契了。

又拿秦姨娘做比照,说秦氏那般没个见识的,当初都能凭着尽心服侍,让你们奶奶接纳她,第一个抬了她做姨娘,何况是你。但凡用些心,会攻不下你们奶奶么?

总之那意思,她今后的工作重点就是两个方面:继续讨好男人,加倍讨好女人。

然后感动唐氏,让她放还身契……

武梁默默翻个白眼:那她得做到多感天动地的地步啊。

男人精虫冲脑的时候都没有大脑紊乱答应她,现在人冷静下来了,还一点点儿给她分析起这了那了来,就更别指望人家会答应了。

武梁半天没有说话,闭着眼睛只当自己睡着了。

程向腾说了一会儿话,见她不应声,可是听着呼吸节奏,那分明是没睡着的。知道这是心里不痛快,不愿意理自己呢。

自己好言劝着,她倒不知承情,性子见长啊。想想这不能纵容,她那胆子大得,不压着些,以后不定出什么乱子呢,最后吃亏的肯定还是她自己。

程向腾想着,轻捏着她腰间软肉,顿了顿忽然问道:“妩儿你上次为什么偷偷骑马出去,为什么在那牧民家里逗留不归?”

武梁虽然在装睡,听了这话还是忍不住身上皮就一紧。

这事儿当时都解释过了呀,她想试试看一天最多能骑多远,所以一直骑一直骑……

这忽然又提起,是个什么意思啊?她继续装睡不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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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向腾也没要她答,自己又接着道:“你跑马那距离,不是跑一个半晌就能到的,是要跑一整天才能到的。”

若象她说的那样,早上迎着朝阳跑,傍晚追着夕阳跑,那她过午日头偏西就该往回跑了。

瞧着日头向西而行,最多偏离方向迷去南北,怎么可能还迷在正东那方向。

“你只是故意想让我急一急是不是?”他不愿想象她是要逃跑,他宁愿她是跟他开玩笑。

但是那种可能性,一点儿也不能有!她装睡,那正好。他也不想在她醒着面对他时,说起这些伤情份的狠话来。

他说:“这样的事,决没有下次!……总之,你把聪明劲用在正处,最好别起半分那些不该有的心思!”

赤果果的威胁呀:这次寻你,下次定是捉你,我的肉要烂在我的锅里……武梁懂,可是男人那种过往不追究,但下次不容情的态度,让她觉得解释也多余。

加上心里真有些负气,她依然装睡不吭声。

然后大家都没再说话,好像都睡着了似的。可他们都知道,身边那个人许久未睡。

……

第二天一早,程向腾醒来时武梁还睡着。他看看怀里的人,想着昨儿才说了那些话,今儿她只怕还有些不自在呢。想了想就轻轻抬了抬武梁的脑袋,准备抽回被枕的手臂先行起身去漱洗,等两下有个缓冲再面对好些。

只是他稍一动,武梁就醒了。

她眼睛迷蒙地看着程向腾,眼神是全面的懵。于是程向腾也停下,不说什么只盯着她的脸色瞧。

武梁过了一会儿,才象认清了他这个人似的,然后就绽出一抹慵懒的笑,一翻身手脚并用全扒缠在他身上。

她眯着眼象只没睡足的猫,撒着娇没骨头似的在他身上蹭啊蹭。

好像她昨儿是真的睡着了,什么都不曾听到似的。程向腾想,这果然还是那个极识时务的聪明女人啊。这让他的心里,生出些微微的叹息。

武梁其实一醒过来,就想起来好像有什么事儿要办似的。意识回笼的那一秒,她就想起来了,是昨儿她使性装睡没理身边这人,当时就打算好了要一早破冰的。

既然要办的事儿是他,她自然不会放人起来。

任性那种东西,对她来说那就是奢侈品。使性子装睡个半宿表一下不爽也就罢了,绝不敢再扩大战线维持更长时间的。

若跟男人床头惹起的那份不来意在床尾还和不了,没准心病就得落下了,再想破除得费她更大的劲。

身契没要来,倒惹得男人算起旧帐来,这事儿干不得。

于是就干点儿该干的……

鼻孔懒懒的哼唧有声,腰身水蛇似的又扭又蹭,手也懒懒散散,绵绵无骨地东摸西摸,尽在那私秘地带周边转磨。

一夜休整之后的男人,在这明媚的清晨,全身的部件都蓬勃着,被三蹭两摸的,便有火燎起。

程向腾难耐地忍耐着,眯着眼睛看她。在那尚存的一丝清明里,他是在抗拒她那刻意的讨好。

然后他清楚地听到,她软软哝哝地语不成句地猫儿发春似的求他,她说:“我想……要爷,快给我……”

脑袋里轰的一声……

潜意识里还有一丝鄙夷,有这么不知羞的么?死女人,坏女人,厚脸皮女人……

可是,管他什么真的动情还是刻意讨好,管他什么鄙夷不鄙夷。

反正,一起烧吧,一直烧吧,一起烧了好久啊……

余韵里稍息调整,她依然扒紧他,说她做了大半宿的梦,总梦见她迷失在莫名的地方,而他总不肯来找她……她说二爷,你真的会丢下我不管么?

程向腾笑,说梦总是反的,我怎么会丢下你。

武梁就道:“那二爷可要记住了。反正我活是爷的活人,死是爷的死人,就赖定你了。”

程向腾知道,这是对他昨儿话的回应。

他轻斥一声:“什么死呀活的……”语气一顿,却是道,“那你也要给我记住了!”

好像大家都说定了,从此不会变了似的。

就这么把前篇儿给掀了过去。

不过这到底还是有些些的生硬,有些些哄骗的嫌疑。

然后,再上路时,因为是最后一程,武梁当然坐回了马车,开始作回淑女。

程向腾也坐进了马车里,在武梁被那颠巴颠的马车晃得昏昏欲睡的时候,程向腾却俯身咬了她的耳朵,说了相处以来,最直白的一句疑似情话:“爷很在乎你,所以不会放过你……你也给爷记住了!”

算是一种解释,一种为什么不给身契,为什么不准生别的心思的解释。

……

总之被程向腾这么一吓,还没回府呢,武梁已经迅速调整好了心态。——就用心侍侯这两公婆吧,反正生就这伺侯人的命。

多往好处想想,就算拿不回身契,她还有便宜儿子。将来不养在身边到时不太亲她,到底也是她生的,到时候有他吃的会不给她来一口?

且熬着吧,只要能熬下去。

···

程府里,唐氏领着几位姨娘,还有一干婆子丫头,迎在二门处。

武梁他们从马车上下来,就看到一片珠红玉翠。

别人都还好,只唐氏的样子,让武梁吃了大大的一惊。

没想到一个多月没见,唐氏竟瘦得这般,越发形销骨立了起来。

已经四月底了,她不过在这门口站会儿,竟还要披上那双层的披风。

这倒罢了,最让武梁觉得意外的,是她的神态。她脸上挂着贤淑的笑,语气殷切地问侯程向腾,和颜悦色的主动给武梁打招呼,整个人一派端庄温良得不象话。

武梁莫名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就象一个惯不给人好脸色的后妈,忽然温柔可亲地问“乖,吃不吃苹果”一样。让人受宠若惊,更让人忍不住猜测:这苹果是不是有毒聂?

不只她,程向腾也明显愣了一下神,然后他走近,语气十分的轻柔,道:“身子不好,何苦来这里站着。”然后等姨娘过来见了礼,等武梁上前跟唐氏见了礼,然后便领着一行人,往正院的方向去了。

武梁回洛音苑梳洗,然后算着时间,等着那边程向腾也要梳洗换装,然后和唐氏一起去见过老太太,然后再回正院的时候,她忙过去正式报到。

没想到唐氏竟然仍是一副温婉的样子,象模象样的问了她几句“有没有用心服侍二爷,出门在外可安好”之类的话,然后说让她且回去歇息,自明儿起再和别的姨娘一样按府里规矩行事吧,就让武梁退下了。

没有明着刁难,也没有避着人冲她竖眉瞪眼,没有任何不妥。

武梁说不上是松了口气还是吊着口气,觉得太不真实了。不过人跟你客气呢,你还想咋的?

于是第二日一大早开始去正院门外等着请安,立规矩,学着别的姨娘的样子该几时到何时回,如何侍侯着端茶递水……

大家相安无事,一切正常得都不正常了。

而这平静的几天里,武梁也很快弄明白了唐氏这番变化的原因。

据说他们离府那日,唐氏就病倒了,所以那天并没出来送个行。而程向腾也在外忙着查备行李物什,也直到走前,都没回院探看她一回。

不过唐氏一年到头都在嚷嚷着有病,实在是没啥稀奇的,狼来没来都已没啥人关心了。

程向腾倒是也着人给她请了大夫,交待了话儿让她好好养病。但人照样翻身上马,扬长而去。

于是唐氏就病得更严重了。

那次,大约是真的病得严重。结果报信回唐家,唐家竟然也没人来看她,唐夫人捎给她的话无奈又失望:女儿啊,你就不能贤良些吗?又说病了也正好,正可以好好静心养着,只当先适应适应。

那意思,反正她以后也是那样的下场,总不能娘家天天来看她,让她好自为之。

唐氏这人吧,其实怀孕那时,人心情好保养得也好,那么几个月不来,身体其实好了不少了,面上的头脸肉都厚实了些。如今三分病体七分病心的,原本其实不严重。

可搁不住她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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