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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绝,”榆儿望着他,有些哽咽道,“你要记住你今天说的话,若是你做不到,我永远也不会原谅你!”

幽绝的心被她这隐约的泪水刺痛,伸手将她紧紧揽住,却再无一言。

作者有话要说:  《梵莲封》第103章 弦月西楼

☆、狭路逢双童落难

温柔涌动的海浪轻轻拍打着银色的沙滩。

幽绝与榆儿并肩躺在细软的海沙之上,让温暖的秋阳将柔和的暖意倾洒在自己身上。

碧蓝的天空中,几抹细云轻轻擦过,懒懒飘向一方。

“你在想什么?”榆儿道。

幽绝没有回答,却忽然翻身起来,向四处张望。

“找什么?”榆儿亦站了起来道。

幽绝向一处走去,自柔软的细沙中拾起一样东西。

却是个深褐色的海螺。

榆儿拿过他手中海螺道:“挺好看的。”

“上次、你给我的,我、弄丢了……”幽绝顿道。

“上次?”榆儿道,“什么时候?”

“在雾海村的时候。”幽绝微红着脸道。

原来她已经不记得了。

“啊、那个啊。”榆儿好似有了一点印象。

那个时候,自己还跟他说过话来着,不过他并不搭理自己。

榆儿望了望他手中的褐色海螺又道:“好像不是这个颜色的。”

“是白底黄络的。”幽绝道。

“我再给你找一个!”榆儿向他笑道。

这笑容,亦如那时一般。

如初春绽放的玉兰花一般纯净、鲜明。

榆儿便在沙滩上四处寻找。

幽绝亦跟着她细细找寻。

细细的软沙中散落着各色贝壳、海星、海螺。

榆儿终于找到了一个仿似上次那一个的海螺,拿在手中向幽绝挥了挥道:“看!这个像不像?”

这亦是一个纯白底色金色黄纹络的海螺,不过,似乎比上次那个略小一些。

“嗯。”幽绝微笑着点点头道。

榆儿拉过他手,将海螺放在他手中,笑道:“这次可别再丢了。”

“不会了。”幽绝抬眼望她,温柔如水。

“天色不早了,我们走吧。”榆儿向他笑道。

“好。”幽绝点头道。

携了榆儿手,向沙滩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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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默然走了一段,榆儿终于轻声问道:“你师父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师父他很严肃,不过对我很好。”幽绝道。

“你一直和他住在一起吗?”榆儿道。

“是。”幽绝道。

“就你们两个人吗?”榆儿道。

“还有子卿,授我诗书格物、兵法国史;暗听侍奉于师父左右。”幽绝道,“还有余兴和郑得,负责庭院、厨房、药理诸事。”

“药理?”榆儿道。

“郑得精通医药,他负责照顾师父的身体,采办药材,炼制药水。”幽绝道。

“炼制什么药水?”榆儿道。

幽绝便将尊主病发之时的情状说与榆儿知晓。

“这药水是用什么药材炼制的,竟有这般奇效?”榆儿奇道。

“药理我并不太明白,不过,看郑得制时,确是复杂。”幽绝道。

“这样啊,若是清漪姐姐看了,必然明白,我是不能明白的了。”榆儿道,“对了,你们住在哪里?”

榆儿似乎漫不经心地问出这一句,却暗里凝神听着幽绝回答。

“驰天庄。”幽绝道。

“驰天庄?在哪里?”榆儿又道。

“就在净月城东南约一千里之处。”幽绝道。

“是吗?离净月城倒不太远。是哪个州城呢?”榆儿又道。

“隐州的一座山上,地隐难寻,以后我带你去,你便知道了。”幽绝道。

“好啊。”榆儿笑着应道。

幽绝既欲她相依相伴,倒并不瞒她。

榆儿本怕他不愿说出,不想他竟这般无遮无掩,倒是自己多心了。

不过,尚有一事,榆儿很想知道。

“为什么你好像什么事都知道?”榆儿道。

“师父在各处皆有收集消息之人,事无巨细,皆要呈报与师父知晓,师父也令我熟读卷轴。”幽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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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些什么人呢?”榆儿道。

“其实,我也不知道。”幽绝道。

“你怎么会不知道?”榆儿奇道。

“在驰天庄内时,自有人将消息记于卷轴之中,送至驰天庄交于师父座下。出驰天庄之外,若需通传告知时,则有竹笛为信。他们来去皆是蒙面,我并不知晓他们的姓名身份。他们互相之间若暴露了身份,必遭诛杀。除了要除去的叛徒、犯下死罪之人的相关之事会事先告知我之外,其他的皆各不相干。”幽绝道。

他这个师父,真不是一般的奸诈!

“那是谁告知你该做什么呢?”榆儿又问道。

“在驰天庄时,师父自会告知我。”幽绝道。

“你这么久都未回去,他怎能告知你呢?”榆儿道。

幽绝却未回答。

“玉溯、勿横、奚忍之事,不可告诉任何人。”尊主巍然的声音,不可撼动。

“怎么不说话?”榆儿轻声道。

“师父严命,不能说……”幽绝皱眉道。

怎么他师父的事就能说,这外面的人,反而不能说了?

榆儿心中实是奇怪。

“那便不说,并不要紧。”榆儿向他笑道。

两人走出海滩,寻了各自的马骑了,向辰州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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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至辰州城外约十里处,忽闻路边林中传来低低的喝骂声、夹杂着孩童的哭泣、呼喊之声。

声音虽远远飘来,榆儿却听得真切。

“我去看看。”榆儿向幽绝道,转了马头向声音传出之处奔去。

幽绝便跟在她身后。

跑出不远,便见林中人影蠢动,约莫都穿着朝廷的兵服。

是州府的官兵。

榆儿与幽绝勒住了马,悄悄前行,待至近处,跃上树梢,向下探看。

只见十几个官兵围着两个孩子,皆是男孩儿。

大的约莫十一二岁,已有些英气;小的约莫七八岁,眉目甚是清秀。

两个孩子手上、腿上皆被利器所伤,衣衫破碎、血痕累累,脸上亦有多处刮伤。

大孩子一脸倔强之气,小的一个正哀哀哭着。

“还不说?”为首的官兵恶狠狠抽出腰间佩剑道,“再不说爷我就割下你们的耳朵来!”

两个孩子被绳子绑着,跪在地上。

见他如此凶相,小的一个吓得靠在大孩子身上大哭起来。

“弟弟,别哭!我们不怕他!”大孩子倒有些骨气,但这声音亦发着颤音。

“交出东西来,就饶了你们!”为首的官兵又道。

“珍珠是我爹用性命换来的,绝不能交给你们!”大孩子瞪着他道。

“这东海之中,哪一样不是皇上所有,你们这样的贱民也配?”为首的官兵啐道。

大孩子便只瞪着他,不再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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