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节(1 / 1)
“你没带奶果出来?”忘川的口气有些责备。
姜静流脸有点涨红,“我母乳喂养。”
忘川哦了一声,笑道,“我们先回去吧!”
两人达成基本的默契,姜静流心中松了几分,脚步轻快起来,抹一把额头的热汗,很快便到了荆棘墙边。远远便听见院墙内传来的喧哗,男子交谈的声音,各种撞击声,姜静流听了一会,转进去,被满院的人吓了一跳。
石板广场上堆满各种木头箱子,箱内均是杂物。有人来去在房间和广场之间搬运,有人站在告示牌前,还有人热烈地交谈,听见脚步声,不约而同转头。姜静流不习惯做老大,被如此多视线盯住,居然有种全身赤|裸的感觉,她站定,吸一口气,腿还没迈出去,就有几个人冲过来。姜静流悄悄抱紧姜昊宇,忘川忙伸手道,“排队,排队,一个个来!”
“让开让开,别挡咱们大罗山的道!”一个秀气的声音拔高,“忘川,你来得早,该闪了。”
忘川看一眼来人,笑一笑,“是鸠雀,你找个理由先闪。”说完热情地迎上去,张开双臂抱住来人,姜静流身体转个弯,走上大厅前的廊道,找到被几个男人围住姚启泰。
姚启泰忙得满头大汗,流川跟在她身边不停在本子上记录什么,姜昊宇哭得大声,她打个招呼,回自己的房间。
姜静流的房间在正厅最后面,靠近后院,打开窗户便能看见流水和草坪。她忙弄出热毛巾擦拭身体,坐在沙发上一边喂姜昊宇,一边将神识投入空间,继续昨天未完成的整理工作。
空间内被姚启泰丢过来的东西实在太多,满满当当几乎占满了全部空地,她将各种能量和材料分隔开,正中的位置留给那块看不出任何异样的石头。
降落后的一天一夜,两个人几乎没有休息过,昨夜入夜后她一边向姚启泰讲解迷踪阵的进出方法,一边向她陈述五行能量的基本构造。这不同于姚启泰家族所流传的能量使用技巧,甚至不同于她所知的任何能量体系,所以在理解上两人有巨大的差异。姜静流花了两个小时普及基础知识,又花了一个小时让她练习操控阵法的手印,姚启泰只勉强死记硬背下来,最后当两个人将未来一个月内的计划沟通了一下,天便亮了。
两人明白目前的形式,均是强虏之末,一旦倒下,瞬间便被十个男人给瓜分了,所以从一开始表现的强硬到坚持直到整个小能量体系的循环完成,她们需要三十天加紧工作。
一个独立的木系迷踪阵能隐藏宫殿,迷惑侵入者的神识,这只能算是一个小玩意,当耗尽十山男人的耐心,他们只要任何一个起了杀心,随便掀翻不成问题。所以她又在后院布置了一个小小的聚水阵,试图引入整个恶山的水气。水木成后,她必须尽快在外围建立金土二阵,最后截取太阳真火的阳力,完成全部循环。至此,她所在的位置才真正成为一个复合大阵,任谁来都讨不到便宜。
姜静流用尽自己的脑力,也只有先从忘川出手,这个男人看起来多了几分和气,真正打动他困难,但只要他不主动出手便好。忘川没表态,似乎是在考虑她提议的可能性,但姜静流从不敢认为自己简单的说辞能够打动一个男人。
姜昊宇很快又睡去,这一次姜静流不敢将他抱进抱出,在房间的四角用铁线草剩余的叶片布置了一个坚固的结界。
姜静流开门,深吸一口气,慢慢走出去。
姚启泰已经在终端上输入所有的需求,屏幕上滚动各种任务,男人们聚在一起,面上均是调笑之色,完全不当一回事。姜静流走过去,小声道,“怎么样?”
姚启泰冷道,“万事开头难。”
姜静流点点头,站直腰,却见忘川和那位鸠雀在广场上商量什么,鸠雀满脸不耐烦的表情,见了姜静流,干脆甩开忘川,忘川做了一个无奈的表情。
鸠雀站在台阶下,直直看向姜静流,“听白玫说你会疗伤?”
姜静流上前一步,“请上来说话。”
“万事无不可对人言。”鸠雀声音秀气,用词却是尖刻得很,“既然两位尊者摆明了不愿意昨天的第二条提议,把饿狼挂了一夜耍给我们这些猴子看,今天又搞出这样一个告示牌来,想来是有点真本事的。”
来了,姜静流和姚启泰对视一眼,被这个鸠雀挑动全部人不满的情绪就糟糕了,她扫一眼忘川,忘川双手抱胸,姜静流笑道,“并非不可告人,而是我不习惯这样居高临下的对话。请山主上台来。”
鸠雀露出轻蔑的表情,一步跨上,气势迫人,“我上来了,快回答我的问题。”
姜静流轻描淡写,“活死人肉白骨是做不到,剩一口气吊一个月的命却是可以的。”
“好大的口气,那你就看看我有什么病!”鸠雀伸出一只手,白皙的皮肤似乎没有汗毛,这样漂亮的皮肤上却被几条伤口撕得面目全非。
姜静流环视,一圈人围过来,虎视眈眈。
流川很有眼色地搬了两张凳子出来,很有职业道德地请两人坐下,鸠雀的手下也有机灵的人搬了一张沙发过来。
姜静流伸出右手,扣住鸠雀脉门。
“你想好怎么说,说不好,今天我就不走了!”鸠雀扬声道,“十山,一山占三天,忘川的三天给我,我先住足六天,有意见的站出来。”
没人有意见,几个山主看好戏。
“站是站不出来的,不过我已经先住进来了。”白玫妖妖娆娆从人后转出来,“我就是去打个盹儿,就来一堆闲人,赶紧都散了吧!”
十山的三个财主,两个摆明了占先,一个不出声,站队不要太容易,剩下的七个都随忘川看热闹。
“你那点毛病,谁人不知道呢?生下来就带的,先天不足,没得治!”白玫笑眯眯站到姚启泰身边,“既然鸠雀看上姜尊者了,姚尊者和我回屋休息休息吧,看你,黑眼圈都出来了。”说完还要伸手帮姚启泰整理有些乱的头发。
姜静流眼睛扫过去,“安静!”说完又对鸠雀道,“你这个病简单,每个月全身筋脉按时痛吧?”
鸠雀不语。
“有钱人的毛病,习惯用修复液强化筋脉,筋脉被固化后你又追求突破,用了更猛的药。”姜静流收回手,“修复液的弊端,目前还没有任何家族能提出好的解决方案,使用的时候你应该就清楚会有现在的后果。”
“这是大毛病,还有其余小毛病,我相信你应该会选择和我私下交流,你觉得呢?”姜静流抬眼,直直看向鸠雀,“当然,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不说,现场帮你暂时缓解一下那些小毛病。”
鸠雀挑衅道,“你来!”
姜静流利落抽出针盒打开,一整排各样尺寸的针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姚启泰忙找流川要了笔和本子,时刻准备做小抄。
“上身衣服脱掉吧!”
鸠雀干脆地撤掉衣服,直到劲瘦的腰部。
姜静流直接在第二腰椎棘下,外侧一寸半处狠狠扎入,很坏心眼地取空间内存的暖阳之气灌入,鸠雀只觉从针刺之处有暖流散向全身,暖洋洋似乎泡在热水中,比温泉内的感觉还要爽快,每一个毛孔似乎都要□出来。他微微挺腰,却听见白玫刺耳的笑声,“哈哈哈哈哈,原来你的毛病是阳|痿”
鸠雀热血上涌,低头却见腰间已然有掩饰不住的反映。
姜静流收回手,淡淡道,“好了!”
白玫的笑声蔓延开去,一堆人憋不住的笑就追上来。
鸠雀愤怒起身,拎起拳头就冲白玫杀过去。
姜静流高声道,“慢!”双手比划一个手印,银针自然退出,“每天按时来扎针,七天一个疗程,一个疗程结束后,筋脉寒症可消。”
鸠雀慢慢放下拳头,冷冷地哼了一声,从牙缝里吐出一句话,“我记住你了。”
姜静流收起针盒子,“诊金,还是要付的。”
☆、52第六章 晨光
鸠雀干脆地笑了,“诊金算什么,只要黄泉上有的东西,你说得出来,我就能弄得过来。”说完潇洒转身,冲身后的男人道,“把东西收拾好,各自回山,从现在开始到我说结束为止,这个女人,归我了。有意见的,到大罗山去,咱们慢慢聊。”
白玫把玩着手指,皱眉看人乱糟糟地把东西归到各个房间,冲姚启泰道,“咱们去后院吧,我帮你整理东西,流川那傻小子弄的能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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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启泰收起写满只有自己能看懂符号的笔记本,甩都不甩白玫,穿堂过户,跟了姜静流走向后院。
后院接山,有一片缓坡,没有整理,呈现自然风貌,姜静流平了一块出来作为育种的基地,事情太多,还没来得及布置完全。她估算一下时间,从后院取了一桶水,请姚启泰帮忙拎了几样种子,流川被安排捧了一堆工具跟在后面。
山地的土壤有机质非常丰富,阳光照射也很好,只浇灌和运输不太方便。流川一路走一路按照姜静流的要求将小路踏平,铺上石板。
姜静流在地上勾画出属于自己的十顷地的地形,按照方位和植物的属性分配要种植的几样植物,一级米是必须的,药草准备几样常备的,水果只暂时种了最普遍的红果。姚启泰已经能够在空间自行育种,所以拿出这些种子非常方便,她算了算大概的面积,挑了足够多的量放在水中浸泡。又将泡水后的种子用布严密地包裹起来,放置在一旁备用。
全部种子处理完毕后,流川按照姚启泰的指示将湿润的布包一个个整齐地放在土壤上,姜静流清点数量,划分种类,摸出几张黄色的符箓,冲姚启泰道,“没有温床,只能用土办法育苗了。你过来看我的手势。”姜静流做得很慢,姚启泰能清楚地看见手指运动的轨迹,以及符箓中的能量散溢出来的方向,很微弱的调整,小范围内风向、温度和湿度自然地达到需要的最佳状态。
姜静流走到放置另外一种种子的地边,“你来试试。”
姚启泰走过去,流川亦步亦趋,他很聪明地没出声。
姚启泰的手势很不错,但第一次布置的时候,却无端生成一股大风,将整齐的种子包吹得东倒西歪。流川忙整理好,又规规矩矩站到旁边去。姜静流看他一眼,掏出一叠符箓给姚启泰。
第二次布置的时候,风速控制得很好,但过于潮湿,布包上滴滴答答漏水。之后几次,不是温度过高,便是水害成灾,一小片地被弄成泥泞的水田,几人的裤子上也溅满了泥点子。
姚启泰有点丧气,两手已经空空如也,姜静流给了她几张符箓,让她到一边去自行体会,自己将剩下的几样种子布置完成。
姜静流擦一下额头的汗,问帮忙清点记录数量的流川,“城里可以买到能量食物吗?”
“可以,就是很贵。只有每次入冬前,趁野兽还没来的时候,老师才会去采购一次。”流川摸摸肚子,感觉又饿了。
“刚才的手势,学会了吗?”
流川嘻嘻一笑,“手势很简单,但我不懂为什么要那样做。”
“不要你懂,死记硬背就好,学会了给你涨工资。”
“真的?”流川双手马上拈出一长串流利的手势来,“和老师教我的招式比起来,好简单。”
姜静流递过去一张符箓,“来这边,你试试?”
流川好奇地打量手中的符箓,用手捏了捏,还很幼稚地顺着纸面上的红色朱砂画出一条条弧线。姜静流左右看了看,挑了斜斜爬在山坡上的一株野杜鹃,“就它吧!”
流川化开符箓,双手快得闪电一般,只眨眼功夫,一团风团住杜鹃花,枝叶瞬间掉落。流川下巴掉在地上,惊恐道,“我只用了一点点力气!”
姜静流叹一口气,蹲下|身拣起枝叶,断面整齐如刀切一般,“你伸手出来,我查查你的属性。”
流川伸出手,感觉一只柔弱无骨的手托在自己手腕上,他从未接触过女人的身体,只知有清淡的香味飘过来,仿佛一阵温暖的风,环绕着他,飘飘然,像偷喝了老师藏在地窖里几十年的美酒一般,从手晕到头,又从头晕到心里——原来,女人是这样一种感觉啊!
“金属性的啊!怪不得了!”姜静流想了一下,“你要压制你本身的力量,以无的状态使用,不然符箓内的能量会被你注入的精力影响转化。”
“我听不懂!”
“听着就好,不要问,问了我也不会回答。”
流川咧嘴笑,脸上充满了童真,少年人特有的黑白分明的眼睛,看起来特别单纯,“你比老师好多了,他也不许我问,也不给我讲,我要学不会一个大巴掌就下来啦。”
“不要让他知道你在背后说他坏话。你父母呢?”
“没有,老师说他去东罗买粮食,回来就看见车上被塞了个小婴儿,到处找不到肯认养的,就被冤大头了。”流川皱鼻子,“黄泉的女人都生不出来,肯定是故意有人把我送过来的,我才不相信他不知道我的来历。不过,我也不问他,等他老了我也把他丢出去。”流川陷入美好的想象,“高兴了就给他一碗粥喝,不高兴了就踹上一脚,我都记好啦,从小时候到现在,平均每天要被踹十次。他还不给我吃饱”一说到吃,流川的肚子就响亮地叫起来,他抓抓头发,“我又饿啦!”
姜静流点点头,四处找姚启泰,却发现她正拿着符箓研究,右手在空中比划,也许太过专注,根本未发现随着她的手势,空中已成一个小小的阵。姜静流停住脚,看她一脸为难,似乎不知如何发力,阵内的能量开始失衡波动,阵法就要溃散,开口道,“心静,气和,以神为引,发。”
姚启泰单手做了一个发的手势,小小的阵散开,圈住一片山地,山地内范围内的空气温湿度开始调节,显然成了。姚启泰兴奋得眼睛都亮了,转头看向姜静流,姜静流笑道,“就是这个感觉,使用符箓,对女人来讲,不难。”
三人回大厅,人已经散了大半,白玫和鸠雀站在告示牌下,似乎在研究什么,见三人回来,很有主人翁精神地招呼一齐去了餐厅。餐厅已经被布置好,当中长长的餐桌可座二十余人;左侧靠休息室,一个吧台,陈设了几张小团桌;右侧联通厨房,此时里面热火朝天,很快便见忘川端出丰盛的饭菜来。
这些人太不把自己当客人,显然在背后已经达成种种条款,饭桌上也不客气得很,只有忘川似乎还保留了一点过往的习俗,进食之前向姜静流和姚启泰表示了歉意。鸠雀和白玫是故意的,态度有些挑衅,发现两个女人完全不在意,却又稍微有点失落,流川纯粹是不懂。
俗务有人打理,姜静流就空出更多的时间照顾姜昊宇,喂奶、洗澡、做点小衣服,顺便将空间内的全部灵石慢慢制作成符箓。考虑到身边住了两只属性为恶的野兽,又将自己和姚启泰的房间重重叠叠布置了阵法。傍晚的时候,忘川拎着舍不得走的流川回山,结束新奇的一天,白玫和鸠雀自然主人翁一般将整个宫殿除了两处主卧室意外的地方,全部留下个人强烈的气息。
也许有两只野兽坐镇,并没有其余人来闯阵,阵起的时候,白玫和鸠雀还很新奇,讨论了一番如何破阵,不过从内部尝试了一下荆棘墙的威力,便打消了主意。让姜静流松一口气的是,他们似乎并没有坚持要陪睡,并且,出乎意料地,白玫在后院临近两人窗户的地方摆布起来,趁着月色开始献唱。这个男人有一副和外表不同的嗓音,音域宽广似乎没有极限,低音厚重,高音嘹亮,婉转的音律远远飘来,衬着月色,别有一番滋味。姜静流心静,听了一会便哄着姜昊宇睡了,倒是姚启泰,似乎极其不能忍受,直接轰了一招过去,将后院的石板炸得稀烂。
次日一早,日出紫气东来之时,姜静流敲响了鸠雀的门,门开,鸠雀板脸,姜静流扬扬手中的针盒,“你活动一下筋骨,感觉全身暖和了,施针。”
鸠雀侧身让姜静流进屋,利落地开始脱衣服,“已经活动过了。”
姜静流稍微有点不自在,打量屋内的摆设。房间大是肯定的,简单地分成内外区,用一张巨大的石版画分割开,石版上描的是壮阔的雪山日出,山风凛冽处有红衣男子和一匹奇怪的兽战斗,鲜血在空中开出一朵朵艳红的花,片片雪花交缠,场面静谧却充满昂扬的斗志。石版画下一张宽大的榻,两边陈设木质座椅。
鸠雀赤|裸上身,侧躺在榻上,露出光洁的后背,“过来!”
姜静流瞥他宽肩细腰,因侧躺,腰部一个明显的起伏,条块状的肌肉在皮肤下隐约可见,晨光似乎给他的皮肤抹上一层蜜。姜静流侧坐,右手拈针,左手食指中指并列在穴位处滑动,冰凉的指尖下是温热的*,掐准穴位后,针尖刺入。
暖暖的阳气注入,鸠雀侧头看姜静流低垂的头,五官说不出的平淡,但眼中的固执和那种无声的执着倒是明显得很。
气行一周,全身筋脉中的暖意蔓延,全身如蚂蚁爬一般麻麻痒痒,皮肤上一点点爆开的快意层层叠叠,不可抑制地身体开始有反应。
姜静流忽略鸠雀眼中深沉的*和渐粗的呼吸,认真插入一根根银针,计算时间,拈动针头,注入暖气,化开筋脉中淤积的寒气。在几处伤疤处,她掐了掐穴位,筋脉纠结,似乎伤口在最初并未进行处理,她加大冲击力,鸠雀的身体抖了一下。
“痛吗?”
“不,很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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