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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说得对,”田九田静宜却是冷笑一声,道:“京城里最不缺的,可不就是傻瓜。偏那些人还全当别人也是傻瓜。还是你们家老祖宗眼睛最亮。”

十一公主不由就和田静宜对了个眼儿,道:“怪道贵妃娘娘请客,你姑姑说你一准到,偏你没去呢,原来你心里已经有数了。”

“我若心里没数,早不知道被他们卖了多少回了。”田九冷笑道。

“什么?”一旁,赵英娘不禁听了个一头雾水,拉着那二人道:“你们在打什么哑谜?”

十一公主看看田九,才刚要把话岔开,不想田九自己主动说道:“前些日子宫里大小不等各种茶会酒宴,你应该知道是为了什么吧?”

赵英娘点头道:“不是说,为了给景王选妃吗?”说到这,她忽地一顿,扭头望着田九道:“怎么?你们家也想送你去?”

田九又是一声冷笑,“谁都知道我那姑姑附着贵妃娘娘的骥尾,这种事,她可不要做个急先锋?!”

又对赵三道,“我们家跟你们家不同,你们靖国公府是世代簪缨,我们家则不过是因为我那姑姑被封了嫔,才得了这么个荣誉爵位。许在平头百姓眼里,我们家大小也算是个勋贵了,可在真正的世家眼里,谁不说我们一家是暴发户?!偏我爹我娘,还有我那几个叔叔哥哥们,一个个竟都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只想着攀高枝。自己没那能耐,就把主意打到我们这些女孩儿身上。你们看看我那几个姐姐,哪一个不是被他们卖了的?如今又把主意打到我的身上。我可不比我那些姐姐们好性情,我早跟我娘说了,若是他们敢逼我,大不了我跟着福安长公主清修去,再不成,上吊抹脖子,也绝不如了他们的愿!”

这田九人生得娇娇小小的,但赵英娘和十一公主却是都知道,她骨子里是个硬脾气的,这般说,便会那般做。

赵英娘忍不住叹道:“难怪我们家老祖宗看中你,还说你们家那丛歪竹里,也就出了你这么一根好笋……”

见她又口没遮拦,十一公主忙拦下她的话,对田九道:“你别看我七哥名声不好,其实他人不错的……”

田九摇手道:“无关景王殿下为人如何,我只是不愿意被人那么摆布着罢了。”

赵英娘眼珠一转,对田九嘻笑道:“你不愿意嫁这个七哥,不如嫁给我那钟离家的七哥如何?”——那威远侯钟离疏在族中也是行七,且从靖国公府老太太那边算起,赵英娘和他也是尚未出五服的表兄妹,也得叫他一声“七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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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田九虽骨子里刚强,到底还是个小姑娘,顿时被赵英娘调侃得红了脸,伸手过去拧着赵英娘道:“叫你乱说!”二人不禁一阵打闹。

十一公主被困在中间,忙拦着那二人笑道:“好了好了,这是在外面,当心被人瞧见笑话。”又对田九笑道,“要说起来,我七哥除了名声不太好外,其他都是上上之选,与其叫她们给我七哥塞个什么不知所谓的人,我倒宁愿那人是你了,至少你不是盯着我七哥的钱袋子才嫁他的。”

那田九原以为十一公主是要劝和的,不想最后竟又说出这番话来,顿时又红了脸,正要跟十一公主不依不饶,就听得赵英娘在那边也笑道:“就是就是,其实细看起来,我这个七哥长得实在是也很不错呢。不过也难怪,听说当年昌陵王妃就号称是大周的第一美人儿……”

她的话还没说完,便叫十一公主忽地扭头瞪着她道:“你什么时候才能改了这说话不经脑子的毛病?!”

赵英娘所说的昌陵王妃,指的是已故老昌陵王的继妃,周湛的生母。周湛是遗腹子,在老昌陵王去世九个月后才出生,他的生母则在生下他后就出家遁入了空门,如今已经很少有人再会提及到她。至于周湛,更是跟那边没有半点来往。

十一公主周泠自幼丧母,曾和景王周湛一起养在太后跟前,故而在众皇室子弟中,独她和周湛最为亲厚,因此才会因着赵英娘的一句闲话而板了脸。

见赵英娘又犯了老毛病,田九忙打着岔道:“说到景王殿下,你们可知道他最近新收了个小厮?听说宠得不行,竟当众逼着对面那个‘歪嘴儿’给他那个小厮道歉认错呢。”

“是吗?”有日子没出宫的十一公主听了不禁一阵诧异,道:“我那姑姑竟没替瑞姐儿做主?别看她人前周正,背着人她可是最宠着瑞姐儿的,怎么肯叫她吃这个亏?”

“这你就不知道了,”赵英娘道,“听说是‘歪嘴儿’无缘无故打了那孩子,偏叫七哥抓了个现行,这才不依不饶地闹起来……”

三人正说着,只听得包厢外的吵杂声竟是忽地一静。紧接着,便是一阵比之前更大的吵杂议论声。而这一片吵杂中,却是叫人清晰听到“景王”和“威远侯”这两个名字。

十一公主不由就和两个女伴交换了个眼色,全都伏到栏杆上探头往外看去。就只见这会儿那戏楼上下人等的目光,竟全都望向一个方向,于是三人也扭头往那个方向看了过去。

就只见二楼正中央那间原本垂着竹帘的包厢,此刻那竹帘已经被高高卷了起来。竹帘下,凭栏处正并肩坐着两个男子。右侧那个仿佛软若无骨般瘫坐在太师椅里的少年,不用人说,单凭着那两道八字眉,便叫人人都识得,那是鼎鼎大名的不靠谱王爷,景王殿下。左侧的那个年纪在二十出头的青年,虽说长年不在京里,但那双令人印象深刻的鹰眼,仍是叫这戏馆上下等人立时就认出,那正是最近才刚被圣德帝招回京城的威远侯,钟离疏。

在这二人的身旁,穿梭忙碌着一大一小两个侍者的身影。年长的那个侍者,年约三旬左右,身上穿着件不起眼的黑色素袍;而年幼的那个,看着不过才十来岁年纪,却是一身醒目的大红箭袖。虽因隔得远,叫人看不清这二人的眉目,但看着这二人被那两位主子爷支使得忙前忙后,偏一举手一投足间别有一番从容不迫和典雅庄重,于是,几乎是瞬间,一向喜好新奇的京都人士便将关注的焦点集中到了这两个侍者身上。

“那是阿樟。”最先认出黑袍侍者的赵英娘叫道。

“旁边那孩子是谁?”十一公主忍不住问道。

“应该就是那个小厮了。”田九道。

赵英娘道:“那孩子竟也学着一套西番的礼仪呢。难道是阿樟收了徒弟?”

“我要过去看看。”十一公主亮着双眼站起身,回头问着两个女伴道,“你们要不要一起来?”

田九这会儿正被家里人算计着,自然不愿意处于那瓜田李下,便拒绝了,那赵三赵英娘却巴不得这一声儿,竟是比十一公主还性急地拉着她便出了包厢。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家里有点事,加上是过渡章节,需要安排一些隐线,写得那个艰难痛苦……

这章其实还不是很满意,但要说的都已经交待了,先这样吧……

对了,上一章改一点bug,不用回头去看了,就是交待一声高家的家主老伯爷和世子爷都不在家,所以才会任由糊涂老太太想孙子心切,闹出那种不管不顾的笑话

☆、第六十八章·下饵

第六十八章·下饵

正对着戏台的那间包厢里,钟离疏将两只脚高高搁在栏杆上,扭头看看那几乎快要哧溜下太师椅去的周湛,又回头看看忙碌着的吉光和阿樟,对周湛笑道:“你这小厮,倒是机灵得很。”

“那是。”周湛颇为自豪地答应一声,一边从那边某个包厢里霍然站起的人影身上移开视线,一边将那擦手的巾子递给吉光,道:“看着吧,我们家小吉光的名头,定然会比你们家阿樟的名头更为响亮。这叫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虽说阿樟并未真个儿收吉光为徒,可因着最近一段时日,周湛一直和钟离疏厮混在一起,倒是叫吉光有了大把的时间来观摩阿樟的一举一动。加上周湛的有意纵容,和她自身的模仿天赋,竟不知不觉间就把阿樟的举止学了个八分像。

听着周湛和钟离疏二人的赞誉,吉光便学着阿樟的气派,谦恭却不失气骨地颔首一礼,便退了下去。这和那张稚气小脸相映成趣的庄重,顿叫钟离疏和周湛对视一眼,同时都笑了起来。

钟离疏那半眯着的眼,也从那边那个缓缓坐下的人影身上一掸而过,侧头问着周湛道:“我不常在京里,给我说说,那是谁家的包厢?”

“叶恒安家的。”周湛道,“叶家和礼部的郑侍郎家是老亲,郑家的一个女儿才刚给吏部周尚书生了个小孙子。另外,上书房的张学士最近才惹恼了老爷子,听说致仕的折子已经递上去了。”

这几条消息听着仿佛有些乱,那钟离疏虽说久离中枢,但该有的政治敏感性他还是不缺的,只眨眼间便明白了那位状元公出现在那里的意义,因笑道:“这么说,那位是有意谋那上书房的缺喽?如今他是什么官职?”说着,他忍不住扭头看了吉光一眼。

这钟离疏虽说和周湛相差了近六岁的年纪,可二人也算是患难之交,因此他反而比京里的那些人更明白周湛的行事风格。且周湛也甚是敬重于他,故而他的大多数事也都不瞒着他,包括这被钟离疏看穿真身的吉光的身世。

见他看向吉光,周湛便也回头看了吉光一眼,道:“他哪够资格,如今不过是个小小编修,资历不够。听着老爷子的意思,像是不想从别的地方再弄人过来,也就是说,他想从那上书房里提拔一位上去,那下面自然也就会空出一个位置。想来他谋的,应该是那个。”

钟离疏不由就又溜了周湛一眼。别人都说景王不靠谱,大概整个大周只有他知道,这不靠谱的景王消息是如何灵通。“不是说,”他道,“开学后他还要去你们书院任教吗?”

“兼职而已。朝中文臣,凡是有点文名的,谁不爱在国子监或某个书院里兼个教职?说起来是教书育人,实质上不过是替自己扬名罢了。他是今年的新贵,就算是论资排辈,也轮不到他去国子监,于是退而求其次,来皇家书院,已经是他最好的选择了。”

看着那边包厢里的人影,周湛的唇角噙起一丝淡淡的讥嘲。

此时若是吉光回头,顺着他和钟离疏的视线看过去,她便能看到,她那风姿儒雅的父亲状元公徐世衡,正坐在一个六旬老者的身边,虽倾着身子看似全神贯注地听着对方说话,可那时不时顺着眼角瞅向这边的眼,却是明显显示着他的心神不宁。

见那徐世衡的眼又往这边瞅来,钟离疏闷声一笑,侧身凑到周湛耳旁,低声道:“你就不怕他到御前告你一状?”

“我倒巴不得呢。”周湛也压低声音道,“只可惜,大概是打死他也不肯给我瞧这个热闹的。比起她,面子更重要。”

钟离疏回头看看吉光,却是不赞同地一摇头,将那声音压得更低,道:“你到底想要从那孩子身上得到什么?要看热闹,你也已经看过了,再不放手,以后怕是只会叫这孩子更加难做。怎么说,那都是她的爹。亲爹。”

这“亲爹”二字,顿令周湛那漂亮的唇形一阵歪扭,笑道:“亲爹又如何?不过是当初贡献了一滴精血而已。再者说,也没见谁哭着喊着求着那做父母的生下自己,原就是那做父母的自以为是硬要生下的孩子,凭什么因着他们的一时任性,竟要叫孩子一辈子背负那还不请的所谓生恩?父慈子孝,父慈,子才会孝,有付出才会有收获。所以说,这世上原就是谁也不欠谁什么,那做父母的既然是未经子女的同意就生下了他们,那么也就别怪孩子会忤逆父母。至于做子女的,父母生养他们,原就不是为了他们,故而即便父母不养子女,子女也没什么好怨恨的,不过是各人顾各人罢了。”

他这凉薄的论调,已经不是钟离疏第一次听到了,却是吉光第一次听到,不由就站在那里一阵呆怔。

只听钟离疏道:“一年不见,你竟比以前更偏激了,这论调,要叫你学院里的夫子们听到,非拿板子打死你不可……”

他的话音未落,就听得那包厢门上响起敲门声。

吉光那因着周湛这番惊世骇俗的议论而微有些散乱的眼眸这才一凝,抬头看看周湛,过去拉开门。

按照规矩,该是由守在门口的沉默和寡言问清来人的姓名,再由她通报给主人,然后听着里面主人说有请,外面的客人才能进门的。却不想吉光才刚打开门,还没看到沉默和寡言的身影,便只觉鼻尖前一阵风过,竟是眨眼间就叫一个人从她的身旁掠了过去。

吉光大惊,忙回头看去,就只见那闯进门的,是个年约十五六岁的高瘦女孩。在那女孩身后,另一个和这女孩差不多年纪的微胖女孩倒是没有闯门,只是她站在那里打量着吉光的眼神,竟仿佛带了刀子一般,刮得吉光额头一阵隐隐生痛。

那十一公主周泠原本听着赵英娘和田九议论着景王亲近宠上一个小厮时,她还未作他想。如今亲眼看到这小厮,她心头却是立马“咯噔”了一下。

却原来,如今已经过了盛夏,那吉光也不再像以前那般整天在野地里疯跑,渐渐的,竟叫她将肤色养了回来。而人人都说“一白遮三丑”,如今日渐白皙的她,叫整天跟她厮混在一起的周湛和沉默等人还没什么感觉,而初一见面的——如钟离疏和阿樟等人——不免就心生了疑惑。偏她师从红锦学习那化妆术不过才几天功夫,那红锦又是个大忙人,红绣身子骨不好,今儿又犯了老毛病没能下得了床,吉光便照着红锦所教的自己在脸上鼓捣了一番,到底因为手生,便叫那人精似的十一公主看出了破绽。

看着眼前这雌雄莫辨的小厮,十一公主周泠的眼想不带上刀子都难。

而那心眼儿大如网兜的赵英娘却是看都不曾看向那开门的吉光,只自顾自地冲进包厢,一抬头,就看到她那两个“七表哥”都各自从那太师椅里扭头看向她。周湛扬着眉头,钟离疏则是挑着眉尾,却都是一脸的不赞同。那赵三儿和她祖母简直是一脉相承的我行我素,只匆匆和两个“七表哥”打了声招呼,便回身堵着那捧着茶盘的阿樟道:“你不是说你不收徒弟的吗?原来竟是骗我们的!”

一向刻板守礼的阿樟早被她这失礼闯门的举动给惊得目瞪口呆了,如今听着她的诘问,更是一阵默然无语。

到底还是周湛最先反应了过来,从那太师椅里扭头过去,哈哈笑道:“他是不肯的,那是我们家小吉光自己偷师学艺学来的。”又自夸自赞道,“我们家这孩子就是聪明。”

赵英娘这才第一次扭头看向那仍拉着门环站在一边的吉光。就只见眼前那孩子虽生得单薄瘦小,可那覆额的乌发下,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却是透着一股伶俐之气,叫人一看便心生好感。那赵英娘原就是个心直口快的,当即笑道:“这孩子看着好生伶俐。”

虽说周湛那里常常是一口一声的“这孩子”,可听着赵英娘也这般说,他却是不乐意了,挑着那眉头道:“什么‘这孩子’?!你比她也大不了几岁。”

赵英娘头也不回地顶着他道,“你比我也没大过一岁。”说着,竟跟逗小猫小狗似地伸手就要去揉吉光的脑袋,一边一叠声儿地问着她的年岁姓名。

吉光忙机警地后退一步,却是不失礼数地向着赵英娘又颔首一礼。那异国的礼数,原就够扎眼的了,加上她和阿樟不同,那和这一身稚气形成强烈对比的老练,顿时就乐得赵英娘一阵无可不可,扭头冲着周湛道:“七哥,把这孩子送我吧,我拿我那匹阿拉伯马跟你换。”

吉光心头顿时一凛,不由瞪大了眼看向周湛。

而这时,原本一直默默站在门边打量着吉光的十一公主周泠,却是忽然推开赵英娘,走过去对周湛笑道:“七哥想要好马,什么马得不到?不如我拿仇英的仕女图跟你换吧,你不是一直想要的吗?”又道,“难得我看上一个人,七哥你就割爱一回吧。”

被人夸,原是件让人高兴的事,可这突然袭来的两个访客,竟争先恐后地抢着要拿东西换她,吉光吃惊之余,心头不禁一阵懊恼,总觉得自己仿佛也沦落到了一个物件般的存在。于是她抬头看向周湛,那咬起的下唇,却是叫下巴皱出一片委屈的核桃纹。

周湛也在看着她。见她这般神情,他不由就是微微一笑,抬头看着赵英娘和十一公主道:“那可不行。这孩子可不是个物件儿,哪能随便送人呢。”

才刚十一公主站在门边上拿眼刀子刮吉光的情景,周湛也看到了。故而他又特意转向十一公主,看着她笑道,“再说了,如今她正是我的心头所好,就算是她亲爹来了我都不会给,何况是拿她送人。”

宫里出来的孩子,原就没一个是头脑简单的,何况这十一公主自幼丧母,曾跟周湛一起养在太后膝下,因此深知他的禀性。他若不这般说,周泠怕还真就要以为这孩子正如她所想像的那般不堪了,如今看着周湛那藏着恶作剧的眼,她顿时便是一阵不确定,只扶着那椅背,扭头将那红衣小童又是一阵上下打量。

只是,她打量来打量去,却仍是难以判断这孩子到底是男孩还是女孩。偏她也知道,就算是她问,这会儿一心想要看热闹的周湛定然也不会告诉她真相,于是她便问着那红衣小童道:“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

吉光忙上前恭敬答道:“我叫吉光,今年十二。”

她跟着红锦学化妆也不过才学了几天,跟着那锦绣班里教唱腔的马头儿学吊嗓子,更是才昨儿的事,一天功夫,她自然什么还没学到,因此这原汁原味的一嗓子,顿时便叫十一公主看破了端倪。她不禁垂眼责备地看了周湛一眼。周湛则拿那扇子遮在鼻下,回应给她一阵闷笑。

赵英娘一如既往地心眼儿实诚,听着吉光的声音,便回头对十一公主笑道:“这孩子的声音倒是好听,不过想来用不了几年,他也该跟我五弟一样,变成一副公鸭嗓子了。”说着,她一阵哈哈大笑。

周湛和十一公主也是一阵笑,只是那笑的原因,却是各有不同。

在场唯二的成年人,钟离疏不由就和阿樟对了个眼,二人一阵默默摇头。

就在这时,那舞台上响起一阵锣鼓。吉光两眼一阵大亮。长这么大,这还是她第一次来戏馆看戏。只是,她那里正伸着脖子往那大幕尚未拉开的戏台上瞅,却不想周湛扭头往左侧某个包厢中看了一眼,竟忽然回头对她吩咐道:“这里人太多了,留阿樟一个伺候着就好,你先出去。”

吉光一怔,顿时便是一阵失望。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catherine0603扔了一个手榴弹

☆、第六十九章·钓鱼钓到虾

第六十九章·钓鱼钓到虾

垂头丧气出得门来,吉光抬头看看站在左侧的沉默,又看看站在右侧的寡言,想着最近那位爷在她身上破了无数的府规,叫那向来最重规矩二字的沉默每每对着她都是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于是她便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寡言的这一边。

“我还从没看过戏呢。”站在寡言身边,吉光忍不住小声嘀咕道。

寡言溜着眼角看看沉默,又看看那人来人往吵杂热闹的通道,便小心翼翼地蠕动着嘴唇,应着吉光的话道:“这会儿不过是串场,离正戏开锣还有得一会儿呢。”

吉光也学着他的模样,蠕动着嘴唇问道:“才刚闯进去的那两个,是谁啊?”

寡言一阵惊讶,“你不认识?”想到吉光虽然在王爷面前当了一段时日的差,可还从没来过这种公共场合,便悄悄一笑,道:“前面那个高个子的,是靖国公府的三姑娘,和太子殿下是嫡亲的表兄妹。后面那个,是十一公主。跟我们爷一样,也是打小养在太后膝下的。”

吉光听了不免吃了一惊。那靖国公府的三姑娘也就罢了,这其貌不扬、看着还有些微胖的、拿眼刀子刮她的女孩,竟是个真真正正的凤子龙孙?

这么想着,她忍不住就嘀咕了出来。

寡言横她一眼,“我们爷也是凤子龙孙,我们爷原是昌……”他忽地一咬舌,溜着眼飞快地看向四周,却是住口不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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