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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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一过,上元节紧接而来。陈益和欲与沈珍珍相见,一起赏花灯,放河灯,因此很是央求了沈大郎一番。沈大郎也想带新婚妻子杨氏凑凑热闹,便与陈益和说定于上元节在朱雀大街东面的粉巷口碰头,粉巷之所以叫粉巷,概因这条有名的巷子百年来都是各种胭脂水粉贩卖的地方。沈大郎心想,若是在他和妻子的监督下,量陈益和也不敢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来,还能以消陈益和的相思之苦,倒是不错的主意。

沈珍珍乍闻上元节可以外出,欣喜非常,听说这两年上元节西京城的花样又多了起来,放孔明灯许愿,赏街头的胡旋舞又成为上元一大亮点。后听大兄说陈益和也回去,女孩子家家的心思一起,不免觉得十分羞恼,既想看看现在的陈益和,又觉得这时候相见违了礼数。

沈大郎则在一边笑道,“有我和你嫂子在,珍珍不用担心,再说那陈三现在更加玉树临风,英俊潇洒,你看了定是挪不开眼,为其风姿所折服。”这话可把沈珍珍闹了个大红脸。虽然之前沈珍珍对陈益和并无太多男女之感,但是一听说他以后会是未来的夫君时,内心还是起了不小的变化,女人心海底针,毕竟当初沈珍珍认识最早的少年便是陈益和,况且多年来陈益和为她做的每件事都格外用心。这么一想,她倒觉得嫁给陈益和也是不错的选择,至于爱情一事还得慢慢培养,起码这个开端不错。

于是上元当日,沈珍珍将自己打扮得美美的,身穿粉色襦裙,头戴精巧金钗,脸上略施粉黛,涂上红色口脂,整个人看着格外娇艳。她与大兄和大嫂一起坐马车来到了粉巷口。若是平常,陈益和一定会早到,挥着手冲沈大郎喊道,“仲明兄这里。”今日不知怎的,竟然比他们还慢了些。沈大郎解释道,“陈三估计是被什么事情绊住了,我们还是等一会儿吧。”就这样,几个人在粉巷口等了好久,马车前的人流一拨又一拨,却独独不见陈益和迟来的身影。

等了大半个时辰还见不到人的沈大郎只得对妻子和妹妹说,“这么看,怕是他来不了了,不若咱们自己转转吧。今日若是珍珍想买什么尽管开口,大兄都给你买回家。”

沈珍珍娇笑道,“大兄可别夸海口。”虽然脸上带着笑容,可是沈珍珍内心却是恼怒非常,明明说好了一起看花灯,这陈三郎不仅不出现,连个口信都没有捎来,究竟是几个意思?他究竟有没有将自己放在心上?

而另一边在长兴侯府,却正上演着一处闹剧,紧紧地将陈益和绊住在家,一心惦记与沈珍珍上元有约的他真是又气又恼。

作者有话要说:  嫡母那没心眼的能使出什么高段位计谋吗?

☆、长兴侯府好戏开锣 (一)

原来那香雪自年前从夫人那里知道陈益和要定亲的消息,是内心火急火燎,暗道这陈三郎都堪比柳下惠了,不得使些手段成事,连续多日都愁,不知该怎么办,这莫非将其打晕?这日,她正在院中修剪陈益和门口的冬青,迎面巧遇一直在夫人房中伺候的紫静,连忙行了个礼问道,“紫静姐姐这是哪里去?”

紫静对香雪点了点头道,“不过是去夫人房中的香炉加点香。”

香雪好奇地问道,“听闻不同的香有不同功效,可是真的?”

紫静看四下无人,便凑过头来轻轻地说道,“傻丫头,这香里的那些门门道道真真可说不清呢?比如说,有的香闻之心旷神怡,叫人放松;有的香闻之醒神清爽,叫人提神;再有的嘛,那便是做闺房之乐一用,要不然平康坊那些花楼多燃这种香,那是多做助兴之用。”

香雪一听便立刻来了精神,强忍住内心的激动道,“那一般香在哪处可有卖?”

紫静笑道,“粉巷就有不错的制香店,平康坊倒是也有,不过那里的香恐怕不是你想要的,多为夫妻或是那花楼里的娘子之用。”

香雪忙点头,羞涩一笑道,“郎君平素回来多有疲累,若是买些醒神的香恐怕也是好的,我不过是想多为郎君多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紫静打趣道,“知道你是个忠心的,但愿日后郎君娶了娘子,你还能在这房中伺候,若是个善妒的娘子,就怕给你随便配个小厮嫁了,以后可真真是愁人,你说说你这般模样,若是嫁个小厮岂不委屈了。哎呦,呸呸呸!看我这张嘴,该打!没的说这晦气的话,你可别往心上去。咱们改日再说,我再迟点,夫人可就要发火了。”

香雪看着紫静那风风火火的背影,若有所思。而紫静走到了赵舒薇的房中,向其点头示意了一下,赵舒薇就轻轻地笑了起来,接过紫静手中的香,扔进香炉中,就着那一瞬的烟,狠狠地吸了一鼻子,闭着眼睛靠在榻上一边养着精神,一边缓慢道,“叫人盯着她,此番就看她如何使出浑身解数了,若是此番再不能成事,我也无能为力了,咱们等着好戏开锣吧,可千万别让我失望。

果不其然,这新年一过,东西市各个坊一恢复热闹,香雪就想借口外出。她跑到夫人那里说,要去给住在万年县的父母送些银两,赵舒薇看了看神色紧张的香雪,笑着点了点头同意了。

香雪在那千谢万谢,夫人一挥手就让她赶紧出门,于傍晚前必须归府。她拿着自己攒的一丁点碎银,去了郎君们的温柔乡——平康坊。

平康坊只有到傍晚才热闹非常,概因花楼里的娘子都在傍晚打扮得风姿楚楚,支开自己得窗户,向路下走过的郎君们笑得千娇百媚,这白日倒是看着有些冷清。不过因平康坊的客栈房价便宜,倒是外地来的书生喜住在此地,倒也难免风流韵事。

香雪头一次来此地,毫无头绪,本以为要进花楼买香,哪里想到就有个制香铺子就开在有名的花楼之一明月楼对面,她连忙走进铺子准备买香。

卖香的妇人见有客上门,忙热情地招呼起来,问香雪要买哪种香。香雪脸红一片,低声问道,“我家夫人叫我来买。。。买。。。那助兴的香。”

妇人一听,忙笑道,“女郎是来对了地方,那明月楼的璇玑娘子最喜用我家的几种助兴香,不知你家夫人是要那烈的还是?” 香雪哪里懂这些,只得问道,“最烈的是何种香,就要最烈的?”

妇人上下打量了香雪一番,表情暧昧,神秘一笑道,“呦娘子口气不小,这最烈的香啊可烈得很,是那花楼里□□那些刚卖进来不听话的女郎之用,一燃起来,保准其服服帖帖乖乖就范的,怎的娘子要这种?”

香雪故作不耐烦道,“你若不卖就算了,怎的话这么多!”

妇人连忙摆手,生怕香雪离去,急忙道,“娘子别急啊,这香自然是卖的。” 妇人一边说着一边拿来一个白瓷小瓶低声道,“这便是我们用西域商人那里买来的香料研制的玫瑰香,听说玫瑰籽是西域达官贵人房中必不可少的物什,但是那香料稀少,我们便将其细细研磨后再调了些别的香,保准叫人闻了浑身酥软效,情动难耐,真真是良宵苦短啊!只是这种香原料贵些,价格嘛自然也就高一些。”

香雪一听,哪里还能不心动,摇了咬唇,内心有些犹豫,最后却一狠心决定买下,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她一把掏出自己身上所有的铜钱和碎银问道,“这些可够?”

妇人一看到钱财,两只小眼睛立刻放出绿光,小小的眼笑眯成一条缝,赶忙答道,“够的,够的!我这就跟你拿一瓶新的,若是你家夫人用着好,下回再来啊,小娘子!”

香雪付了钱拿着香瓶点了点头,逃一般地离开了制香铺。实在是受不了那热情的妇人,光是看着她,她就觉得臊得慌。此刻,她手里紧紧握着小小的一瓶香,好似就是决定未来的关键,若是此次能成。。。。。。越往下想,香雪的心跳就快了一些,她决定挑个府里人多的时候成事,到时不怕郎君不认,上元便是个绝佳的机会。

对上元有所期待的可不止香雪一人,陈益和更是满怀憧憬。他可是好不容易才说动了沈大郎将珍姐带出来一同赏花灯,想到能与沈珍珍并肩走在街上,都让他满心甜蜜。出发之前自然是要细细沐浴打扮一番,给沈珍珍留下个好印象,毕竟他们已经三年多没见了不是,沈大郎成亲那日,恐怕她惊慌地都没看到自己呢。

香雪习惯性地将水打好,问陈益和道,“郎君可要焚香?”

陈益和点了点头道,“给香炉里加点吧。”

香雪心知机会来了,强忍着心中的激动,将自己买的玫瑰香投入炉中,给陈益和布置好浴桶,便退了出去,静待那香起作用。

本应守在门口的陈七哪里去了?原来,自陈益和入勋卫后,陈七做的事更多的是守院子,陪陈益和切磋武艺,或者侯爷有个任务差遣他去做。他原本也是要守在门口的,哪里想到夫人房中的紫静跑来说夫人有话要问他,陈七只得一步三回头地朝房门口看了看,心想就离开一会儿应该不会有事,就跟去了。

陈益和刚坐进浴桶,浑身放松,就开始闻到了不一样的香味,暗道此香味道甚好,赶明问问是谁买的香,他也给沈珍珍买一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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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儿那香味就越发浓郁起来。不知是今日的水太热还是怎的,陈益和开始觉得浑身发热,竟然热血上行。他使劲闻了闻此香,心觉不对,莫非此香乃是被人下了催情之物?他赶忙起身跨出浴桶,胡乱将身上擦干,穿上里裤,还未来得及更衣,就听见了推门声。陈益和赶忙抓起中衣回头看去,不是香雪还能有谁。只见香雪穿着红色的抹胸褥裙,款款向自己走来。陈益和连忙叫道,“香雪我给过你机会,谁想到你明知故犯,从现在起你再也不用在我这房里伺候!你的心太大,而我给不了也不愿意给。趁我还没发火前,滚!”

香雪一听郎君这绝情的话,怎能不心伤,这么多年的服侍竟然换不来他的一点点怜惜,虽然夫人屡屡命她做些对他不利的事,可是他她渐渐爱慕他,哪里肯。于是这么多年夹在中间,她两面不讨好,原来这一片痴心却都是白白错付了!蹉跎了美貌年华,竟为了一个薄情郎,叫她如何甘心又如何肯呢?本来还心中有些害怕的香雪此刻抛却所有畏惧,剩下的只有豁出去也要做成的坚定决心。

香雪反倒是笑了,一脸得意道,“郎君别嘴硬了,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你又何必强忍?这香味道如何?好你是不是觉得身上很热?还管那么多作甚?顺从你心中的欲望,香雪必叫你浑身舒爽。香雪那勾人的话语叫陈益和觉得身上越发的软了,体内似有个怪兽一般想要跑出来撕碎一切。陈益和大叫道,”陈七,你给我滚进来!”

香雪摇了摇头道,“啧啧啧,郎君你可知你现在的模样是多么诱人,我都觉得浑身发热了,陈七不在门口,郎君还是别费力气了。”

陈益和越来越难受,连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他极力甩了甩头朝门口走去,香雪一把上前死死抓住他的衣衫道,“郎君别走呀,一会儿让全府的人来看看你做的好事。” 陈益和一边暗恨香雪的歹毒,一边又似无法控制着自己,香雪的体香就像致命的诱惑一样,让他挣扎着。就在二人纠缠不清时,门忽然被推开了,二人齐齐看去,竟然是宏哥满头汗地跑来。宏哥被眼前衣衫不整纠缠的二人惊呆了,竟不知如何反应。

陈益和喊道,“阿弟快打晕她!她给香里添了东西。“

宏哥本来是要去母亲屋内的,结果听说母亲正问陈七的话,他便想来看看庶兄。哪里想到一开门就见到这样的场面。不过,他好歹也是十一岁的少年了,一听就明白了,原来是香雪这小蹄子妄想勾搭他三哥,简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一时气愤的宏哥顺势拿起台面上的铜镜砸向香雪的后脑勺,这狠实的一下抡上去,香雪被敲晕了,宏哥一看香雪倒在地上了,一时之间傻眼了,哐当一声,撂下手中的铜镜,看了看陈益和道,“阿兄我不是要了她的性命吧?”

陈益和来不及多说,急忙喊道,“你快将我的外衫拿来,咱们赶紧去你屋内,我这样子,若是被人看见不知要闹出什么事来。”

宏哥哦了一声,抓过陈益和的外袍,吃力地架着陈益和直往自己屋内走去,瘦瘦的少年此刻却是陈益和唯一的依靠。宏哥到底是个心地善良的孩子,也不妄陈益和平日对他那么好,陈益和愤怒的下当下竟觉得安慰一些。

作者有话要说:  香雪买香,是不是很顺口!

☆、长兴侯府好戏开锣 (二)

按说这陈益和的屋子平时也不见得有人常来,可是今儿不巧正是府里人最多的上元啊!前几年,家中兄弟谁与陈益和上元时节时结伴出行的最多?正是那陈大郎。

陈大郎这个爱凑热闹的是真真想叫陈益和与自己一起去朱雀大街看热闹的,于是就兴冲冲地来问话。他敲了好半天的门,都没人应,心觉诧异非常,这个时候还没到去看热闹的时间,莫非三郎已经离开了?。他轻轻推开门一探究竟,头伸进去去一瞧,哎呦!地上卧倒着一个美人,可不就是香雪?美人旁边还有一大浴桶的水。

陈大郎看见此景,暗自纳闷,莫非这香雪美人提水时晕倒了?前面提到,当年陈大郎本身就曾被香雪勾得神魂颠倒的不能自已,亲自问过陈益和得知香雪是夫人身边的人,才渐渐了歇了心思。但是他的心中依旧对香雪怜爱不已,心道:“我将其抱到塌上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才好放心离去,可别出了什么差错。”

未免人看见说闲话,陈大郎走进屋后转身将屋门轻轻扣上,俯下身去抱起了香雪,向陈益和的床榻走去。他这一抱起香雪,少女柔软的身体正好貼到他的胸膛,这本是平静的陈大郎立刻心猿意马起来,真真是心痒不已啊。此刻甭管别的,他只觉得怀中的美人比那香炉里的香还要诱人。但是他依然内心做着强烈的挣扎,想到,此等美人乃是夫人的人,不是我能肖像的,赶紧将其唤醒,如若没事,我也好走。”

陈大郎轻轻晃了晃床榻上的香雪,拍了拍其雪嫩的脸颊。香雪迷迷糊糊中睁开了美眸,觉得脑后钝疼,一时之间还未缓神。本身清明的陈大郎渐渐闻多了那玫瑰香的味道,开始觉得有些热,他狠狠地扯了扯领口让自己好过些,一边看着香雪迷离的眼神,一边咽了咽喉咙,哑声道,“香雪你没事吧?怎么就倒在了地上?”

香雪整个人晕乎乎的,仿若看见陈三郎君温柔地在对自己说话,就如那诱人的香味一样让人陶醉。忍不住涌出热泪,紧紧抓住郎君的领口哑声道,“请郎君怜惜一次香雪,香雪爱慕郎君已久,方知道相思之苦啊。香雪不求名分,只求能与郎君做一日夫妻便此生无憾了。”

陈大郎一听,本就是自己一直痴迷的楚楚佳人,原来竟与自己存着一样的心思,此刻还泪眼朦胧,深情款款地看着自己带着哭腔请求自己的怜惜,哪里还能忍得住。十七岁的少年,本就是如饥似渴的年纪,加之那香炉中的香又让人悸动不已,哪里还能控制得住叫嚣的身体,二人就在陈益和的床榻上不管不顾,颠鸾倒凤起来,一时之间这屋内充斥着床榻的吱扭声和二人高低不一,厚重的喘气声。

这厢在夫人房中的陈七,被素来不太对自己假以颜色的夫人关心了生活的方方面面,实在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却又不敢打断离开,只得敷衍地回答。赵舒薇在这里东拉西扯,无非就是陈七这般年纪该考虑婚配,若是看上了府中哪个丫鬟,她也愿意成就一段好姻缘芸芸。陈七心里觉得十分奇怪,太阳竟从西边出来了,这高高在上的夫人怎的今儿竟关心起他了。事出反常必有妖,陈七一想到这里立刻跪不住了,不知郎君在房里如何了,夫人这态度实在是奇怪不由得他多想。

心里算了算时间的赵舒薇,看着陈七那紧张不安的样子笑道,“看你这般紧张,好似我要吃了你似的。行了,我无非也就是关心关心三郎身边的人。今儿上元各房郎君们有呼朋引伴去逛闹事的,我也得都嘱咐嘱咐,特别是三郎,他现在入了勋卫,是有官身的人了,出去一言一行都得注意注意,我听侯爷说现在的御史大夫们越发能咬了。咱们这就去他那看看吧。” 陈七这才起了身,跟随着夫人朝着陈益和的偏房走去。

紫静被夫人派去叫其他房的夫人过来说有事叮嘱,其他房的夫人们也就不紧不慢地来了。赵舒薇一看这几个弟妹,笑道,“叫你们来也无大事,不过就是你们回去叮嘱叮嘱孩儿们,今儿若是出门,要注意言行也要注意别被人伤着了。外面那么多人,千万别闹出事来。”几房的夫人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道了一声是。

赵舒薇紧接道,那你们随我去嘱咐嘱咐三郎,既然来了咱们就边走边说说话。”这几房夫人巴不得能多说点溜须拍马的话逗嫂子开心,自然是乐意非常。

几人不一会儿就走到了陈益和的房门口,只听见高低声不一的□□和粗重的喘息声从屋中断断续续的传出。饶是结缡多年的妇人,大白天听到折中声音还真真是觉得脸红心跳,不好意思得紧。

赵舒薇先是吃惊非常,接着是恼怒非常,厉声道,“这。。。这还没天黑呢,竟然白日宣淫,这圣贤书都读到哪里去了,亏我和他父亲还送他到长丰书院读过书,如今还有了官身,我今日非得治治他不可,这仗着侯爷对他好,真是无法无天了!”

几房夫人自然也爱凑个热闹,这笑话谁不爱看呐。赵舒薇打了头阵,一把将门推开,跨步进门,直往床前走去。在床榻上沉迷于忘我□□的青年男女此刻哪里能在意是否有人进来,只恨不能互相揉进身体里。赵舒薇看着那床榻上得女子是香雪无疑,隔着床帷看不清那少年得脸,但想来这郎君就应是陈三无疑。霎那间,赵舒薇想要畅快地笑出声来,可是演戏还得演全套不是。

她紧凑上前道,“三郎,你怎能做出这种事?一边说着一边忙去掀脸,结果这床榻上得男主角竟不是陈三郎而是陈大郎!赵舒薇愣住了,这戏,究竟是如何开场的?现在还怎么往下演?香雪这小蹄子竟然私自改了主意,真真是胆大妄为!

众人本来是想看看陈益和那张漂亮的脸是如何惊慌失措的,竟然看到了陈大郎的脸。本是来看别人笑话的二房夫人即陈大郎的亲娘,此刻却成了别人眼中的笑话,立刻就绷不住了,气愤得上前甩手,左右开弓立刻给陈大郎和香雪一人一个响亮的耳光,大喊道,“都给我醒醒,丢人都丢到别人房里来了!”

二人这才停了下来,可是眼神迷离,脸色通红怎么看怎么不对,三房夫人揉了揉鼻子道,“这屋中的香气甚是怪异,这大郎怕不是中了计吧?” 陈七是跟着夫人们进来的,一看到这种情况,心急如焚,心道郎君这不知去了哪里,怎么这香雪跟大郎君搅到了一起,越想越不对,头上直冒冷汗。

二房夫人指着陈七道,“你去拿那水桶将那浴桶里的水给我打来,我今儿就让他们好好舒爽舒爽。”

陈七只得拎了一桶水过来,等着二房夫人的指示。

妇人指着床上迷蒙的二人道,“给我把水都倒他们脸上,今日三郎回来若是怪罪,我也就认了。待我问问是怎么回事,不然我可咽不下这口气。”

陈七有些犹豫,却看道二房夫人那眼神利如刀锋,只得硬着头皮将一桶水临到了陈大郎和香雪的头上。哗得一声,这二人被水给激醒了。香雪渐渐清醒过来,暗道这香竟如此强,连自己都着了道,再一看自己身边躺着的郎君竟然不是陈益和时,整颗心都凉了,一时之间连哭都忘了。陈大郎也渐渐清醒了,立刻看见了自己愤怒的阿娘,直接吓呆,哆哆嗦嗦不知该如何反应。

二房夫人厉声道,“说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大过节的,你们是给谁添堵呢?丢人都丢到别人房里来了。你个小蹄子竟然勾着我儿做出这种没皮没脸的事,我打死你。”说着妇人就上前抓上香雪娇嫩的脸颊,长长的指甲竟将香雪的脸抓出了血印,看着格外吓人。而香雪此刻觉得脸上火辣辣的,才终于明白自己终究是不能再留在陈益和身边了,不禁悲从中来哭出了声。

作者有话要说:  香雪自食其果,后面如何,静待下章分解哈!

☆、长兴侯府好戏开锣 (三)

这逐渐清醒过来的陈大郎,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就被府众的长辈们围观房事了!特别是,这观众中还有他亲娘,也是眼珠子都要掉下来的呆滞感。扪心自问一番,读的圣贤书都到哪里去了?怎的就这般荒唐了起来,这究竟是中了什么迷药?

一旁香雪哭得梨花带雨伤心欲绝,倒叫陈大郎觉得自己趁人之危毁了一个女郎的清白,分外自责。他连爬带滚地扑倒地上,捂着被母亲扇红的脸诺诺道,“母亲,都是儿一时糊涂不能把持,全都是儿的错,儿知错了。”一边说,陈大郎这泪是瞬间夺眶而出,悔恨非常。

陈大郎的母亲冷哼一声,也不见了刚才对赵舒薇的唯唯诺诺,瞬间变脸,带着怪声怪调道,“呦,要么说咱们跟嫂子可不能比呢!看看,嫂子这里连个丫鬟都是个天香美人儿。快!弟妹们都来瞧瞧这做下丑事的美人儿,在这有脸哭得是楚楚动人,好不可怜,倒好像是我儿强迫了她一样。我们大郎再不济,但是自己的儿子我还是心里有数的,今儿要是全是他的错,打死我都不信。我倒要问问嫂子,你们大房的丫鬟勾着我儿到三郎屋里乱来是怎么个说法?”

这情况急转直下的,本来设计来抓陈益和的奸的,再弄个全府皆知陈三郎白日宣淫,德行有亏,多好的一出戏!可是,这戏一点都没按赵舒薇设计的来演,倒叫这彪悍的二弟妹把她给问住了。在这么被动的情况下,心虚的赵舒薇忽然连底气都弱了许多,完全不复她刚才跨进屋来那雄赳赳的气势。

这会儿的赵舒薇好不尴尬,只得一笑,道,“二弟妹,你看这事闹得,倒真是叫我闹个没脸,大郎可是咱们看着长大的郎君,他平日就不是那种轻狂的人。我看啊,都是香雪这小浪蹄子惹下的祸,当初想她是个懂事的,不如我今儿就把她交给你了,随你处置,你看如何?”

二房夫人冷笑了一声道,“嫂子啊,今儿你本就是来叫我们看戏的吧?不知道这戏原本的主角是谁啊?我们大郎怕不是替谁背了这黑锅?”这二房夫人来势汹汹,明显不买嫂子的账,还是不肯罢休。

赵舒薇一时被说破了心事,忙摆手道,“哎,我真真冤枉,哪里有什么戏。看我,真是好心办坏事呦,自我当上侯府夫人哪天不是为全家人操心吃喝拉散,今儿不过就是叫你们来都多叮嘱孩子出行注意罢了,怎么竟叫你这般想我,可真是寒了我的心。”

平日本就胆小怕事的三房夫人忙给二嫂使眼色,还试图伸手去拉她,想劝劝别跟夫人较真啊,结果这二房夫人立刻甩开了衣袖道,硬气道,“你别拉着我,平日我都能算了,今儿都欺负到我儿的头上,叫我如何忍啊,我必须得去侯爷那,让他评评理,你们大房的丫鬟真是要脸的很。今儿这事不给我们个说法,我可不依!”

二房夫人不依不饶的这话,不仅仅是让赵舒薇难堪了,也还真真把她给唬住了,赵舒薇深知陈克松历来不是吃素的,要闹到他那里去,还不知道闹成什么样。况且她的这点小心思可就都暴露无疑了。这一时之间,她倒心里没个章程了,心里着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这时,宏哥和陈益和兄弟二人,一前一后进了屋。陈益和乍一看自己屋内竟然这么多人,心里冷笑了一声,看来今儿自己还真是被人联合算计了,却还不得不装个糊涂,无辜地问道,“母亲,这是出了什么事?怎么诸位婶婶也在?”他再一看床上一片狼藉,陈大郎衣衫不整地跪在地上,香雪头钗松乱哭得伤心,心道,“这大哥怎么跟香雪。。。看来今日这事不一定怎么个解决法。”这么一边想着,陈益和也有些后怕,若不是阿弟及时到来,恐怕这现在跪在地上,受着众人指责的就是自己了,嫡母这真真是好狠的心呐,硬生生要毁掉自己!”

宏哥此刻看着众人这架势,再看看陈大郎和香雪那狼狈的模样,可算是想明白了怎么回事,这心里极为复杂的。自他上次偷听到父母的对话,谈及当年的秘辛,深觉对不起三哥的宏哥就一直想对陈益和更好些,来弥补他母亲家里当年的错事,虽然他能做的并不多,可是却还是努力着。可是都到了这个时候,母亲却为何还是不放过大哥?搞出这一出出事来,叫他心里是又羞又气,觉得愈发没脸见三哥了,只得低着头不说话。

赵舒薇这一看见陈益和,火不打一出来,问道,“你去哪里了?看看你屋里这出是什么破事?亏你还有了官身,连自己屋内都管不好!”陈益和一脸无辜道,“儿不过是去益宏那里,怎晓得这离开没一会儿就出了这种事!是儿管教不严,请母亲责罚。”

宏哥看母亲不分青红皂白就指责阿兄,心里着急,话都有些磕磕绊绊,“阿娘,是我在书上标记了不懂的地方,请教阿兄呢。阿兄刚刚是去了我屋内,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赵舒薇瞪了一眼宏哥,这孩子真是越来越不懂事了,怎么年纪越大反而喜欢跟她唱反调了?她整天殚精竭虑的都是为了谁?

二房夫人却忽然换了语气,不见了刚刚的不依不饶,慢慢道,“你们房中人占尽便宜,今儿这事我给嫂子台阶下,如何?”

事情再次急转直下,赵舒薇勾起了嘴角,既然这事有商量那就不会闹到侯爷那里,只不过是条件的问题了,她的心立刻放下了不少,问道,“说吧想要什么?”

二房夫人有些得意道,“大郎已经说下亲事,那女郎家狮子大开口要了许多聘礼,我这手头实在是周转不开。。。”

赵舒薇刚刚还带着尴尬的深情现在变成了鄙夷,不禁大声道,“哎呦,弟妹若是跟我开口要银两,直接开口就好了,还那么凶神恶煞,可真真吓坏我了。”

陈益和在一旁看着这两个在深宅后院中同样都是是虚伪至极的妇人如此般勾心斗角,讨价还价,还真是开眼了。

一直跪在地上的陈大郎看母亲好似气消了些,忙扒着母亲的裙子求道,“阿娘,香雪好歹跟了我,她。。。?”

“既然你大伯母说交给我处置,就随咱们回院子吧,是死是活都是我说了算,让一个这样风韵楚楚的美人给我打水洗脚,嗯倒也不乏一番享受呢。”二房夫人看着香雪笑得很是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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