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节(1 / 1)
涂飞以为自己听错了:“需要我过来破阵?我记得南兄在阵道上造诣非凡……”他蓦地一个激灵,“不会是南兄出了什么事吧?不会吧,他可是……”
王大牛没留意到他的话,白额却是注意到了他未尽之言的蹊跷之处,直接问道:“可是什么?”
涂飞迟疑了一下才道:“我们这边圣山有了预言,说是我们大罗灵界千万年来终于要迎来一次大劫,也提到了一些关于破解此次大劫关键人物的信息。嘿,虽然我没同任何人提起过,但我猜到了,里面肯定有一个是南兄。”
白额道:“那你赶快过来。”
若是只有王大牛,涂飞可能还会磨蹭一下,但白额都说了,他自然明白事不宜迟,当即表示马上动身。
得到了涂飞的应承,白额总算稍微松了口气,只继续思考冰原魂石里可能是什么。
而识海内,南蔚心中也有了想法。
这可是本尊的识海,是本尊掌握一切的地方!固然你们这些丑陋的家伙本事不小,但若是本尊不复存在,留下的是跟你们一般无二的魔种,那又会是怎样的一副光景?
虽然南蔚真的一点也不想让自己幻化成魔种的形态,因为那真是太丑了。
但他还是让自己变成了魔种之一。
接下来,果然不出他所料,当识海内只剩下魔种的时候,所有的魔种便开始了相互厮杀。
魔种的厮杀是极其惨烈的战争,它们肆无忌惮地将南蔚的识海当成了战场,无所不用其极地彼此撕咬、吞噬、攻击……
南蔚身在其中,小心翼翼地模仿着其他魔种,每次还要恰到好处地挑动魔种之间的敌意,让自己变得越不起眼越好。
这个过程,当最后识海内只剩下两只魔种,且其一是南蔚自己的时候,他还有点恋恋不舍,因为非常有趣,也非常有挑战性。相比之下,跟还真境修士的对战要寡然无味多了。
第236章 严重
再一次收到涂飞的传信的时候,王大牛呆了一下,然后扭头看白额:“白额,我难道没有告诉他老爷已经没事了吗?”
白额想了想:“好象是没有。”
南蔚闻言挑了挑眉:“你们把涂飞叫来了?”
王大牛道:“是啊,老爷。有他在,大概可能可以破解您之前设下的阵势。”
南蔚哼道:“那也叫破解?”
王大牛呆了呆:“不叫破解吗?”
南蔚道:“那只能算是投机取巧——罢了,既然涂飞来了,那白额你让他进来吧。”
于是当涂飞进入洞府以后,就看到南蔚完好无损地出现在自己面前,他不禁愣了一下,迟疑地张嘴叫道:“南兄?”
南蔚道:“是我。”
涂飞道:“你没事?”
南蔚眯了眯眼:“你很希望我有事?”
涂飞只觉背上一凉,忙不迭地摇头道:“当然不是,我就是为了你过来的,哪里会希望你有事!”只不过他难免有点悻悻的,“没事的话告诉我一声嘛。”也免得他不远万里地白赶过来一趟。
南蔚抬了抬下巴,示意地看向王大牛:“那得问他。”
王大牛学着他的样子也抬起了下巴,可是因为他现在没有变成人形,灰毛猴子抬下巴的样子不仅无法让人感到那种倨傲,反而有种东施效颦的滑稽感。当然,这个真相王大牛本身是一无所知,因此他理直气壮地道:“我忘了。”
涂飞:“……”手好痒,好想揍这只猴子一顿,怎么办!
但在看到灰毛猴子身旁蹲坐的那只老虎以后,涂飞默默打消了这个念头。
南蔚这个时候其实也才刚从阵势里面出来,尚没有来得及将之前发生的情况说出来。所以白额正在询问他:“南蔚,在阵势里面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
南蔚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先问它道:“你似乎知道那些石头是什么?”
白额点头道:“不错,我已经想起来了。它们叫做冰原魂石,不管是样子还是质地跟月光魂石可以说是一模一样,根本无法区别。不同之处在于月光魂石能够用于收纳妖兽元灵,但冰原魂石只可用来暂时性地冻结一些活物,充作储藏之用。长此以往,魔修都认为这种石头没有什么用处,所以现在几乎没人知道这东西。”
“原来如此。”得到这个答案,南蔚点点头,然后道,“这冰原魂石里面,冻结的乃是魔种。”
“魔种?”白额闻言反倒有点不明所以,又努力地想了一下才恍然大悟,“原来是魔种!”它的记忆里也有这个东西,但是跟冰原魂石一般无二,不是什么值得重视之物。
倒是涂飞在听到了南蔚的这句话后,猛地从地上蹦了起来:“什么?魔种!”
白额诧异地看他一眼:“魔种很可怕吗?”
“当然可怕!”因为隐隐约约知道白额的身份,对白额问出这样的话来涂飞并不奇怪,“在很久远以前,魔种确实很普通,但是后来有魔修将其进一步研究完善,给其增添了一些新的效果……”他说着说着盯住南蔚,“南兄,现在的你,真的是南兄吗?”
白额闻言忍不住道:“你在说什么?”
南蔚呵呵:“你说呢?”
涂飞松了口气:“看来是南兄。”
南蔚心道这兔子究竟是用什么法子来分辨的?不过对于涂飞知道的一些东西,他也很想弄清楚,便道:“继续说魔种。”
涂飞接下来告诉他的这些内容,跟南蔚的认知基本上对应。根据他的描述,这个时代的魔种比起后世那名修士培育出的新魔种来,几乎可以说没有什么弱点。它们见缝插针,修士们的识海就像是对它们开放的欢场,几乎无有能抗衡者。不仅是人类修士,对妖族,这些魔种也一样效用惊人。
它们唯一的弱点便是不易保存,因此魔修虽有这种东西在手,却也没有用武之地,漫长的岁月里,无奈地被玄门正道一直压制着,只在无极魔宗的辖域以及附近,才能光明正大地存在。
然而……
“有了冰原魂石,保存魔种,甚至是运输魔种,都变成了一件较易做到的事情。”南蔚沉吟着道,又问,“白额,你知道冰原魂石的产地在哪里吗?”
白额思考良久,才道:“在我的记忆里,只知道是非常西边的地方,但具体是哪里,我也说不上来。”
涂飞的脸色却阴沉了下来:“我知道。”
南蔚挑眉:“莫非同你们妖族有关系?”
涂飞冷声道:“我之前也没有想到,但听了你们说的话,联想起这些年的一些情形,我估计,这个叫做冰原魂石的东西,产地正好在我们妖境的边缘,包括了妖境的一部分,也包括了与之接壤的那一块你们人类的地盘。”
难怪之前时常有魔修在那里出没,也难怪圣山和祭司会感知到一些不同寻常又非常不好的情形,难怪……
“只不过,我们之前虽然发现了一些蹊跷,却也不知道这些魔修采掘‘月光魂石’有什么特殊之处,毕竟月光魂石随处可见。因此只要对方不曾入侵我们妖境,没有谁将其当一回事。”涂飞继续道,“但现在看来,若是真置之不理,后果可能很严重。”
南蔚点头道:“不错,因为照你之前所说,魔种对你们妖族也是有作用的。”
涂飞立即站起身来:“既然如此,事不宜迟,我得赶紧回去。”
他做了决定,南蔚自然没有阻拦的意思。不过在此之前,为了以防万一,南蔚还是让涂飞先同妖境那边可以信赖的妖族进行先一步的联系,将此事说一声。
在此之后,南蔚也没有再在先祖洞府待下去的意思,而是尽快回到了太一宗。毕竟魔种一事,若是按照涂飞所说来看,的确是非常严重,甚至可以在许多人毫不察觉的情况下,危害到整个大罗灵界。假若曾经的这个时候,钟离璇光利用魔种控制了相当数量的修士,那也难怪他的一切行动最终都得以实现。
最可怕的是,现在魔种已然出现,那之前呢?是否就像那些南华宗的修士一样,已经有许多人被其控制却不自知?
就在南蔚回到太一宗,打算前去将此事告诉栾伏江的时候,言嬷嬷先一步联系了他。
“有我的熟人?”南蔚看完言嬷嬷发来的讯息,心里顿时便是一动。
此时他已经与裴之衡会合,也将魔种一事告诉了裴之衡。于是南蔚便让裴之衡先去找栾伏江说明情况,自己则去坊市一趟。
裴之衡听到南蔚的那一句话,心里就在想是哪个熟人,他想要跟南蔚一道去坊市,可他也知道魔种一事的严重性和迫切性,只好答应下来,并目送南蔚往坊市过去。
还未到达目的地,神念先一步让南蔚证实了自己的猜测,南蔚唇边随之浮出一抹笑意。
他踏入院门,目光在院中几人身上逡巡而过,道:“叶师兄,汪师兄,殷师兄。”
而与此同时,南蔚其实也在暗暗观察着这三人,因为他们都是从南华宗而来。
照涂飞所说,若是修士被魔种寄身,虽然不必担心魔种会继续传递,但也很难看出端倪。当然,若是完全看不出破绽,那魔修简直可以横扫大罗灵界了,因此若是熟知对方性情的话,就越是容易瞧出痕迹。
当时涂飞还曾提到,圣山那边说不定有法子较为轻易地辨认出魔种存在,假若真有此法,他会尽快同南蔚联系。
看到南蔚,叶浮白和殷广士也露出笑容,便是汪远臻都很勉强地笑了一下,只是说出来的话仍然不大中听。
同三人说了一会话,南蔚确定了他们都没有被魔种寄身,他悄然松了口气。
其实就算叶浮白三人被魔种附体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无非就是要尽快出手解决他们,南蔚如今是还真境修士,要在瞬息之间制住这三人可谓是轻而易举。
只是南蔚一想到曾经在南华宗与他关系最密切的这几个人会落到那般下场,就觉得不大高兴。
好在钟离璇光的手虽然伸得很长,却暂时还不够长。
在南蔚与几人叙旧的时候,丹桂端来了茶点——即使如今随着南蔚的地位在太一宗内不断上升,她和言嬷嬷身为南蔚仆人的身份曝光以后,地位也与从前不可同日而语,两人都有了随身服侍的仆从。但每次见到南蔚,哪怕南蔚已经让她不再做这个事,丹桂还是会亲自端茶倒水。
如今的言嬷嬷和丹桂,跟几十年前没有多少分别,自然也是因为南蔚的缘故。
两个人在修炼上天赋和运道都很差,但南蔚一想到丹桂做衣裳的手艺,还有哭起来很好看的样子,就顺带给她找来了许多东西,让丹桂现在都有了金丹期大圆满的修为,只差一步就能晋阶元婴。言嬷嬷毕竟年纪大了,早年又受过伤,不能跟丹桂比,但南蔚也顺带地让她伤势痊愈,并重新得到了修炼的能力。
嗯,自然都是顺带,本尊还没那个闲工夫去绞尽脑汁地去操这个心。
劫数
第237章 打算
叶浮白喝了口茶,嘴里品味着这上等灵茶清新隽永的滋味及其中蕴含的元气,面上却浮现出一抹苦涩笑意。
此时话题也终于转到了南华宗的变故上。
叶浮白一五一十地告诉南蔚当日南华宗内是如何进入了许多不明身份之人,他们又是如何看出了端倪,最终做出了怎样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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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叶浮白叹道:“那番变故,倘若不是……倘若不是南蔚之前你曾提醒过我们,我们几个恐怕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竟真有人如此心狠手辣,我们也恐怕真的要全部葬送在里面了。只是我们虽然最终成功脱身,殷师叔他却……”
汪远臻恨恨地咬紧牙关,眉眼里满是杀意:“那个将殷师叔杀死的马真人,有朝一日,我定要让他尝尝殷师叔曾经受过的滋味!”
明明是同宗修士,马真人却居然下此狠手,殷仲远又为了让他买走脱,刻意拖延时间,到最后,殷仲远完全是被虐杀而死!这不由得汪远臻不恨!
殷仲远是殷广士的血亲,殷广士自然同他二人的感受又有所不同。这次见到南蔚以后,与以往不一样,殷广士一直很是沉默,闻言他才勉强地笑了笑:“叶师兄,汪师兄,你们不要因此给自己背负太大的担子,爷爷只是做了他想做的事。”
叶浮白和汪远臻都不知说什么才好,屋子里的气氛一时间微微凝滞。
不过南蔚马上就将其打破了:“是的,既然你们来找我了,那便先在此住下,有什么事情,都可以从长计议。至于南华宗……”他倏尔冷笑了一下,“你们都不在里面了,我看这南华宗,也没有什么留下的必要了。”
南蔚的这句话一出,三个人才是都吃了一惊,因为南蔚说得太自然而然,也太理所当然,就好像只要他想,就能覆灭南华宗一样。
但那怎么可能?不管怎样,南华宗好歹也是一座一等宗门,真真正正的庞然大物,南蔚只身一人,便再是天纵之才,便再是太一宗的核心修士,也不可能这样十拿九稳才是啊?
南蔚见他们不语,只微微挑眉:“怎么,是还有不舍么?”
“不舍自然是有的。”叶浮白苦笑道,“对我们三人不论哪一个来说,那里都是我们曾经以为要一辈子在其中的宗门啊!但在宗门对我们痛下杀手的时候,我就懂了,再不舍又如何?既然做了,就要承担后果。只是我的那些弟子,对此一无所知,若是没有牵扯进去,我希望他们不要被连累了。”
汪远臻却冷哼一声:“什么弟子,叶浮白你看重他们,可他们何曾看重过你?只是因为我们承川势弱,便想要投奔他脉,更是暗中与被关押的那鲁奎山勾结起来,差一点便暗算了你,你倒好,现在还对他们存有幻想!倒不如我,索性独来独往,多自在!”
听了这些,南蔚也大约了解到为何前来的只有叶浮白三人,而他们也几乎没有提及其他门人了,要知道从前每次联系,叶浮白偶尔还会谈到他的弟子们!
他没有安慰叶浮白的意思,在他看来,这美貌又贤惠的师兄,大约是不大擅长于调教弟子,反正这也没什么关系,大不了以后不收弟子便是。
“既然如此,你们只管等着看便是。”说完这一句,又说了一会话,南蔚告辞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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