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梦执行官_分节阅读_302(1 / 1)
“二虎?”齐征南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需要睡眠了,否则怎么可能发生幻听?宋隐和二虎向来有点不太对盘,怎么在这种“要紧关头”反倒是惦记起来了。
电话那头轻“啧”了一声,似乎有些不满:“明天是平安夜啊,平安夜。你说过的,平安夜就是要和家里人聚在一起才能叫平安夜的,不是吗?”
“……我说过?”
齐征南勉强回想了一下,这句话可能是当年在美国的时候,为了阻挠宋隐在平安夜跟着不信教的朋友们去中餐馆胡吃海喝而随口编造的。结果宋隐留下了,他却临时被工作上的事叫走,气得宋隐好几天没有理睬他。
……万万没有想到,当年丢出去的绊子如今绊到了自己的脚上。
倒也罢了,反正今天的这场隔空表白就已经是个好得不能再好的重启。从今往后、来日方长,而炼狱里多得是灿烂的白昼与隐秘的黑夜,可以供他们携手并肩、抵足而眠,共享不再孤独的完整人生。
————
微微的失落感很快就被更多的期待所覆盖。尽管比人间迟来了几个小时,但炼狱里的12月23日,终究是翩然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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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不少西方国家的炼狱里,今天绝对是一个令无数执行官翘首以盼的好日子。晴好却单调的世界在一夜之间银装素裹,公共区域张灯结彩,执行官广场更是会竖起巨大的圣诞树,树下堆满了大大小小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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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在东方,圣诞节并非官方的法定节日。因此不会有雪花、不会有任何系统安排的庆祝活动。但是几条大街上的商店还是会视心情推出活动。与此同时,系统商城也会提供圣诞特供商品,方便有特殊需要的执行官。
下午五点,在出发与宋隐汇合之前,齐征南最后一次回头检视自己亲手简单布置的“圣诞主题”安全屋。
虽然今晚的主阵地并不是他这边,但这并不妨碍心情大好的齐征南动手做点儿能让心情更好的小运动。
其实不只是安全屋,他甚至连二虎也没有放过——平日里一身橘色皮毛走天下的猫咪执行官,此刻被迫戴上了小红帽,披上了坠着白色绒球、红色冬青果和金色铃铛的小绿披风。虽然小脸看上去有些郁闷,但郁闷的可爱也是可爱,简直想让人抱进怀里狠狠地揉上一揉。
至于齐征南本人,当然也好好地做了一番收拾梳理。不仅换上正装、做了发型,将皮鞋、手表和袖钉全都擦得锃亮,甚至还选择了一款宋隐熟悉的香水。或许只要再往衣襟上别一枝胸花,就能直接走进教堂,成为一名“炼狱最美新郎”。
等到一切准备就绪,他将二虎抱在怀里,然后像按下门铃那样,向宋隐发出了“进入安全屋”的申请。
申请几乎一瞬间就获得了通过,紧接着白光一闪,他立刻被传送到了指定的位置。
这才几天没见,宋隐那间破破烂烂的安全屋居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无精打采的花园被仔细收拾了一遍,杂草完全清除干净,三色堇被小心地圈在了白色的篱笆里,周围还补“种”上了许多蓝紫色的鲜花。
齐征南觉得那些花有点眼熟,多想了几秒钟,忽然意识到它们应该来源于自己送给宋隐的那捧巨大花束。
反正炼狱里的植物不会凋谢,依旧插回到花园的土壤里,倒也算是一个别出心裁的保存方式。
当然,宋隐带给他的惊喜还远远不止这些——花园角落里的那棵高大枯树,如今已经被一株枝繁叶茂的挺拔枞树所替代。这显然是一颗造型完美的圣诞树,不过只装饰了一部分,地上还堆着两个大纸箱子,盛满了装饰品。
花园里没有人。齐征南左右张望两下,余光忽然发现一楼的窗户里面有人影闪过。虽然只有一瞬间,但肯定就是宋隐本人——那个小疯子又不知道在搞什么幺蛾子。
齐征南首先将二虎放到地上,然后有意识地放轻脚步,朝着“猎物”走去。
真是不看不知道,一楼客餐厅的变化比花园还大。原本陈旧破败的炉灶、朽烂斑驳的窗户和角落里的铁皮冰箱全都消失了。不愧是名牌大学出来的艺术生,宋隐充分发挥了自己的专业素养,重新打造出的房间格调沉稳又文雅,居然与他本人的气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新换的浅灰色木地板,已经不再会发出吱嘎吱嘎的怪声。齐征南一手抚过灰湖蓝色的料理台,来到温柔的脏粉色墙壁前,近距离观察着那些大大小小的黄铜相框。
说来也真是奇怪——如果再早几天,这些相框中的一部分人物,简直就像芒刺那样钉在他的心头。可如今倒刺已经拔除,一切又都变得如同新刷上去的墙面颜色一样,在怀旧中透出一股安宁。
倒是那张湖蓝色的沙发还搁在原地,却套上了一层崭新的布罩。再仔细端详,布面上印着的连续抽象图案是一只在金风之中翩翩起舞的蓝色蝴蝶,显然是宋隐亲手设计的。
沙发的扶手边上还放着一杯加了冰的威士忌,看起来像是刚刚倒好的。齐征南想了想,觉得这是为自己而准备的,于是转身准备落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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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就在这时候,某个早就蓄意躲藏在沙发后面的家伙忽然蹦跶起来,一下子扒在了齐征南宽阔可靠的后背上。
“圣诞快乐!”那人的声音一如既往地轻快悦耳,却故意说着老土的网络段子:“亲爱的,还满意你所看到的一切吗?”
齐征南顺势抓住那人的双手,背着他坐到沙发上,然后扭头轻声一笑。
“你知道吗?曾经在郁孤台的作战准备室里也有一张差不多的沙发,它有一个很奇怪的名字,叫做‘许愿椅’……你猜猜看,它有什么作用?”
“如果你遇到不开心的事情,就坐到椅子上去。其他人看见了,就会主动过来关心你,询问你是不是需要帮助。”
宋隐完全不假思索地回答了这个问题:“在家里,坐得最多的人当然是我。”
“而在郁孤台,坐得最多的人,是我。”
或许连齐征南都没有想过,有朝一日自己能够如此坦然地向别人回忆起当年的往事。
“特选组出身的我,最初来到郁孤台的时候,只要不下副本、差不多也就是个只会吃饭和走路的木偶人。刚开始的时候,大家好像也不怎么在意我。忽然有一天,准备室里多了一张沙发,我偶然在上面坐了坐,奇怪的事就发生了……”
“让我猜猜,很多人来找你聊天?”宋隐依偎在他的后背上,如同聆听一个童话故事。
“嗯。搭话的,打招呼的,聊天的,还有一些人虽然不说话,却会随手丢一罐饮料过来……那个时候,郁孤台的人比现在可多得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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