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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妃白了俪妃一眼,“那也要看四公主让不让咱们留。” 平日里,俪嫔最喜玩笑,个性也直爽。人缘确实不错。
“各位主子们可是想说我太霸道?这宫中就这一个地方适合白日休闲。我怎么会独自占了,而让各位娘娘扫兴。”
君姒提着裙子走上前去,大大方方的对着大家面带微笑。挥手示意喧诚把点心茶水放到桌上,邀请大家一起享用。
俪嫔率先坐下,接着是陈妃,最后才一直不坑声,高高昂着头的郑妃。
陈妃目光瞄了一眼郑妃和君姒,故意提起君姒出嫁一事,言词中尽是对孟将军的赞美,亦表示君姒下嫁,孟将军就是再优秀也占了天大的便宜。
俪嫔看一眼有怒不敢言的郑妃,一口茶水差点呛了她。赶紧转过去身去顺气。
君姒给郑妃倒茶,面上十分平静,“娘娘请用茶。这是我前几日从你皇那儿拿来的贡茶,味道可香了。娘娘尝尝?”
郑妃谢过,微笑看向君姒。在她看来,这杯茶就像一盆冰水,君姒亲手泼到她头上。
俪嫔和陈妃对望一眼,似乎感觉事情不太对劲。两人心意相通。
“哎哟我差点忘了,陈妃姐姐,你答应要送我一匹雪缎做裙子,都几天还没给,是想赖帐吗?”
陈妃拍掉她的手,“少不了你的。”
两人双双离开,君姒不以为意,而郑妃却有些不自在。不过在君姒她也并不显紧张慌乱,再怎么说她在这宫生活了近二十年。一路走来早就学会争斗,学会隐忍。
君姒直截了当道:“我听说这些日子娘娘心里有些不痛快,是因为父皇将我赐婚于孟将军的事。娘娘,今日咱们敞开了说,若是我说错了话,您可别见怪。”
“四公主,你这句话是在提醒本宫,没有人可以改变这件事。对吗?”郑妃还以颜色,“本宫不妨也告诉你,你爱嫁不嫁。本宫没什么什么痛快与不痛快。”
“如此,甚好!”君姒继续添茶。也不看郑妃难看的神色,又顾自说道:“国公府嫡出长子张弥,这两年在朝官场上似乎风声水起。此人努力上进,与太子哥哥也走得近。父亲也极看好他,想来对他也有些安排。”
“你这是什么意思?圣上可以严令禁止不允许后宫的人参议前朝之事。”
“娘娘不必紧张。我可没有参议朝堂之事。我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从父皇那里听说过一些话,关于五妹的婚事。”
此话到此,也不肖君姒多说,郑妃心中自有定义。
她看向君姒,似乎难以理解,从前那个只知道受宠的公主,如今突然玩起了心机。之前就有传言说她变化很大,今日亲自感受方才相信,也颇为震惊。猜测君姒其实并非平日里那般哗众取宠,而是心中自有一面明镜。
与之相斗,难有胜算。郑妃换上一副表情有了笑意,称不参议朝上之事。起身就要离开。
可君伸手阻拦,站起身与她对视,“我今日也是提醒娘娘,有些事情没有人敢说,不代表没有人知道。而有些事情虽然很危险,但不代表某此人不敢做。”
“你……”
“话我也经说得很明白了。娘娘自己当心就是。刚才您也说了,父皇最讨厌后宫的人参议朝堂的事情。我这临嫁前也算是给娘娘提个醒。顺便……小公主这孩子,性子就是太直了,不善于撒谎。她母妃地位也不怎么高。我也是临嫁前做件力所能及的事。谢过娘娘了。”
郑妃再次大跌眼镜,已经无法掩饰震惊的表情。
第9章 欲出宫惨遭冲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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邀月楼顶,君姒坐在秋千上,月如玉盘似乎就挂在她头顶上,伸手可摘。
傍晚的时候,喧诚说孟炎成的过敏症已经好了。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觉得心里有些憋闷。饭也没吃多少,就一直在这里吹风。
这几日后宫依旧是热闹当紧,因为她和孟炎成成亲的日子已经定了。就在七月初六。细一算,她还能留在宫里的时间也只有一个多月。现在成了名副其实的待嫁公主。
既然日子已经定了,想必孟炎成也到了该回去做准备的时候。君姒觉得,在他离宫前,她应该去见一见他。
于是第二日,她梳妆过后,准备了早点,便让人去请孟炎成。哪想派去的人回来说太子已经将人请走了。
不由得想起前几日,太子妃对她说的那些话。看来,太子见孟炎成也是有私心。
“这往后的事情似乎越来越精彩。”她暗自好笑,随后对喧诚道:“咱俩今天出宫玩儿去。离开皇宫前,这恐怕是最后一次逛皇城大街。”
乐得喧诚眉开眼笑。赶紧给她找了最朴素的那身份衣服,去掉了过多的头饰。交待宫人待她和喧诚出宫后,再去禀报皇后。
“公主,又先斩后奏?您忘了上次皇后娘娘是怎么说的?”
君姒咧嘴一笑,故作回忆状,“我记得母后上次跟上上次和上上上次说的话都是一样的。”
喧诚扶额,败下阵来。
君姒每次出宫都很低调。但宫门的守卫得过皇后多次的交待过后,早就对她出宫的事提心吊胆。今儿总算是等到了一次,立即将她拦下,搬出皇后来劝她回去。
“我说你们几个真是的。”逞诚站出来。“可见过公主真的被皇后娘娘说道?傻不拉叽,赶紧让开。”
“可是……公主在上,这次小的几个真不敢再放您出去。皇后娘娘可是说了,再让您私自出宫就会让我们丢掉差事。请公主见谅!”
不肖君姒开口,喧诚再次周旋,从怀里掏出一小锭银子在手上抛了抛,“其实呢,你们可以当作没有看到过,反正公主只是出去透透气,个把时辰就会回来。”
几名侍卫互看一眼,愣是没让开。集体跪下异口同声道,“请公主回宫。”
君姒第一次看到这阵势,颇为吃惊,看来她的母后为了防止她偷偷出宫,没少花费心思。今儿看来是没戏了。
“公主,怎么办?”
“能怎么办?”君姒一咬牙,道:“回宫。”
强行出宫不是不行。而是考虑到最近关于自己的话题已经太多。为了让后宫安静安静。这一次她妥协了。
今日的天气,出奇的闷热。君姒连着喝了两碗冰镇糖水仍然感觉心情烦躁。她忽然发现,自己不安不仅是因为天气,另一半是因为孟炎成。
为了让自己静下心来,她去秋鸾宫找小公主。两人约去御花园的亭子喂鱼。
那日与郑妃摊牌,对郑妃确实有些震摄。但是自己走后谁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做出什么事来。趁着现在有时间,她得多跟小公主亲近。有意向后宫的各位主子宣告,小公主是她君姒罩着的人。
同时,她也将宫中形势分析给小公主听。别看小公主年纪小,但察言观色可是跟她像。她只需要告诉她一些利害关系,让小公主多加注意。更重要的是,她交给了小公主一个法宝。
有事找父皇!
她让小公主牢牢记住这句话。往后在这宫中,看谁还敢给她们母子难堪。她尽量做好自己能做的。往后不在宫中,手再长也伸也不过来——有心无力。
这样的举动,在后宫自然又被传开。没得到如此待遇的公主皇子们都羡慕不已,那些个妃嫔听到后多数是一笑等戏看的样子。仿佛在这后宫郑妃和君姒成了对头。
这些事情君姒都不予理会,回到宫中不久就有宫人来报,说孟炎成请她去未央殿共进晚餐。
这事儿让她顿感意外,也不由得惊喜。即刻换了身衣服就前往未央殿。
一路上她突然想到前世的一些事情。不喜言词,不善表达的孟炎成,这一世似乎变化很大。她翘首以眼,将来孟炎成或许会给自己更多意想不到的惊喜。
突然,一阵抽泣声由远及近。君姒四下搜索间,就见对面跑来一名宫女,抹着眼哭得稀哩哗啦。还时不时的回头张望,神色异常紧张。
君姒脸色微变,这时喧诚赶紧将她推向一边,深怕被这不看路的宫女撞上。可哪知,几步之外的宫女发现君姒时,已经来不及。许是来不及反应君姒会让路。在她本能让路的情况下,恰好一头撞了上来。
这一撞,不偏不倚,将君姒撞翻在地。
宫女也摔了个四仰八叉,尖叫着,就见她捂住额头,在地上痛苦的挣扎。
君姒闷叫一声,脸色骤变,指着自己的脚咬紧牙关。喧诚和另外两名宫人均吓得脸色煞白,扶着公主坐起来,一问之下得知她扭伤了脚。
这时候,紧追那名宫女的人出现,正是御厨马公公。见眼前此番情景,马公公吓得双腿发软,跪到地上给公主请罪。还不忘训斥那宫女,说她偷听圣上的晚膳。
看到主子受伤,喧诚实在气不过,对马公公说道了几句。君姒只是看了一眼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那宫女,示意身边的宫人去看看,一检查发现额头流出一大滩的血,人已经昏了。
她叫停了仍在斥责马公公的喧诚,告诉马公公那宫女已经昏过去了。让他赶紧找人看一看。可不能在这个时候出了人命。
马公公一看就给吓哭了,不停的对君姒请罪。君姒忍着恼怒,留下身边的宫女帮马公公的忙。另一人则得了喧诚的令去请御医。
原本心情不错赴约,实在没想到竟出了这样一档子不愉快的事。让喧诚将她扶回邀月楼,这一路左腿根本不敢使力。
这样一来,未央殿自然也去不成了。
第10章 空檀为礼是哪般
君姒被撞,左脚扭伤。皇后得知消息第一个赶到邀月楼,命令御医必须尽快治好。万不能耽误婚礼。
皇上也在事后赶到,看到只是脚扭伤才松了一口气。眼见着婚礼已近,自然最为重要的就是让御医治好君姒的脚伤。他放了话,好药尽管用,不能有半点马虎。
御医们如临大敌,尽管只是扭伤,但看到皇上皇后把此事当作重大事件,他们自然不敢有半分松懈。
整整两个时辰,君姒的房里人满为患。君姒觉得父皇母后确实是小题大作,自己又不好驳了父皇母后的爱意。最后实在受不了了,称自己要休息,这才得了清静。
待人走完,她吩咐宫人打开窗子,舒舒服服透了几口气。坐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
从回宫到现在,一直被人围着打转,她连吩咐人去未央殿告之一声的机会都没有。不过心下一想,恐怕早有人传到未央殿里去了。
折腾了许久,她肚子早就饿得不行。正吃着东西的时候,宫人来报,说未央殿来了个宫女要见她。她顿觉惊喜,想着定是孟炎成的问侯到了。
宫女对她行了礼,道是孟将军派她过来问候君姒的伤情。君姒如实相告,也表达了对孟炎成对自己关心之谢意。尔后,那宫人从袖子里取出一只檀木小盒子逞了上去。
“此物为孟将军所赠,将军说请公主务必收下。并有话转告,将军言明日一早便要到朝上去,议完事后就会返回寒城。见公主之面将是迎亲当日。请公主好生养伤。”
君姒放下筷子,有片刻的呆愣后接过小盒子,目光落在上面,心间记忆如潮水翻腾。
这份礼物他原本该是今晚当面相赠。只是因为自己扭伤了脚无法赴约。才有了此前这一幕。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这小盒子里装的应该是他承诺过的那份礼物。
“请转告诉将军,阿姒感谢将军的关心和礼物。明日恐无法相送,祝将军一路顺风。”
目光重新落到小盒子上,暗红色的檀木盒,有一丝幽得传来。她知道这种工艺。这是用上等的香料水浸泡木头,少则三个月才能在木头上长久留香。之后制作成各种首饰盒。因盒子本身的价格就不扉,故此物只有贵族才用得起。
“公主,能用檀木香盒装着的礼物,自然不是凡品。公主何不看看?”喧诚两眼放光,早已忍不住好奇。
君姒含笑,似乎才回过神来,干脆饭也不吃了,直接回房坐在梳妆台前,细细的打量这个盒子。她也很好奇,孟炎成送的礼物会是什么?
她屏住呼吸,怀着激动的心情慢慢的将盒子打开。幻想着他送的一定是一支名贵而独一无二的珠钗。其实是否名贵无所谓,只是是他的心意,她都接受。
然而,盒子打开后,君姒却傻眼了。
“啊!怎么会这样?”喧诚也瞪大双眼,不可置信的看向君姒。
这一刻,君姒再次陷入记忆中。那三年待在清冷的将军府,受尽冷落,终日与寂寞为伴,她仍旧像个傻子一样扮演好下嫁公主的角色。她不清楚自己的处境,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什么,更不知道那样的傻傻守侯下去会得到什么。直到,那只与她为伴的黑猫被毒死,那匹亲手饲养的马发狂后将她甩下河中。她终于明白了。只是,明白了又如何,一切晚矣。
生命最后那一刻,她听到了他绝望的声音……
她紧紧握着手中的盒子,心里百般不是滋味。她一直相信前世的孟炎成虽然没有尽到丈夫的责任,但是他习到忠义之心。
可眼前这份礼物,又是为何?
“公主,您别难过,将军一定是忘了……”
君姒一抬手,示意喧诚什么都不要说,并让她出去。她只想静一静,用心的去看透这份礼物背后的用意。
这一想,便是几天,再几夜,最后过去了一个月。
她不再想了,也想通了,把盒子放进抽屉里。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只能苦笑一声。
“孟炎成,到底是你太聪明,还是我太笨?或者你只是在逗我?”
门外传来脚步声,就见皇后带着几名司衣局和司金局的人来了。看她们手上拿着的是大红嫁衣,或是金钗凤冠,君姒砰然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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