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1 / 1)
她试图转移话题,“哎,你是不是爱惨张曼了,你为她做这么多,她知道吗?”
男人完全不理她,还在计数:“…2…”
妈的,你以后可别落我手里。
“…1…”
她双手抱在胸前,打断他:“等会等会,我拿我拿,我给你拿。”
周时亦挑眉。
阮荨荨白他一眼,“那你转过去。”
周时亦耸肩,慢悠悠转过身,眼神扫了她身材一眼,似乎有点……嫌弃?
“别偷看啊!”她嘴里说着,脚却往门边挪。
一步一步挪。
……就差一步,当她快要握上门把的时候,手腕一紧,直接被人拖了回去。
周时亦站在原地,手臂一伸,轻轻松松让她捞了回去,耳边是他紧绷低沉的声音,“去哪儿?”
他显然没了耐心,不想再跟她耗下去,拎起她抵在墙上。
☆、03
阮荨荨真的很想给他一巴掌。
事实上,她也这么做了。
周时亦删了照片和视频,手里掂着相机,见她阴沉着脸,不再逗她,懒洋洋地伸手,递回去。
阮荨荨干立着,没有接。
他挑眉,冲她略微一点头,揶揄一句:“怎么,还等着我给你穿回去?”
“啪——”
阮荨荨毫不犹豫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周时亦没避,猝不及防,他也没想过要避。然而,阮荨荨没想到他没躲,瞬间愣在原地。
周时亦收了笑,将相机塞还给她,冷淡说了声,“再见。”
转身离开。
回到套房,只剩下张曼和几个女的。他走到门口,听见里头传来几个女生细细碎碎的议论声,讨论得无非就是一些奢侈品、八卦,男人。
周时亦听到自己名字的时候皱了皱眉,转身往外走。他倚着走廊的栏杆点了支烟,夹在指尖,神情寡淡地低头把玩着手中的打火机。幽蓝色的小火苗窜在他的指缝间,忽明忽灭。
不知怎的,此刻又想起小黑屋里那柔软细腻的触感,如果没有相机,那衬衫下的风景一定相当可观。他忍不住抬手摸了摸脸颊,还有些火辣辣的疼,吸了口烟,想模糊脑海中挥之不去的身影,却只是徒劳,反而越来越清晰。
有人迎面朝他走来,叫他名字。
周时亦抽着烟,懒散应了声。
徐盛走到他身边,“怎么样,追到没——”
话落一半,余光瞥见他脸颊上印着几根红红手指印,徐盛惊呼,伸手摸上去,“靠,你什么情况?”
周时亦掸了掸烟灰,淡淡别过脸,挡开他的手,“小白呢?”
“大包给送回去了。”
大背头是小白。
开门的板寸叫大包。
“大包手不是折了,能开车?”
“就脱臼了,他自己给接回去了,你别忘了他以前好歹也在部队呆过。”
“……”
徐盛不依不饶:“你倒是给我说说,你这脸怎么回事阿?被女人挠了?”
周时亦深吸一口,烟在嘴里含了会儿,吐出的时候反倒笑了,低头掐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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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脱了她衣服。”只是解了几颗衬衫扣,他没多解释。
“……厉害啊。”徐盛瞪了瞪眼,看不出来啊,平时人模鬼样、装禁欲,妈的,这就直接上手了?
徐盛是打心眼儿里佩服他,这人,似乎永远是这样,无论什么事情他做起来总是得心应手、轻轻松松。读书的时候,徐盛跟他一样,成天打球,吊儿郎当。可每次月考,周时亦前十,他后十。那时候反正周时亦走哪儿都是拎着一个篮球。
有一次晚自习,班主任在讲台上训话,讲到最后的时候,说:“……对了,周时亦,以后你课间时间不要出去做操了,在教室里看书,好几个别班的老师都找我反应了这个问题,他们班的女生一到课间操就找不到人,全挤到我们班队伍后头。”
那时候男生大都不愿意做操。
周时亦当然求之不得,可徐盛不肯了,凭什么他得做啊,于是他找班主任商量不做操的事,被班主任一口拒绝:“长得帅的留在教室里,长得丑的出去做操。”
相当理直气壮的理由。
临走时,班主任还补了一刀,“长得没人家帅,成绩没人家好,想法倒挺多。”
……后来,高考,周时亦理科状元。
徐盛那时才明白,有些人,你永远望尘莫及。
……
窗外忽然下起大雨,天空黑压压一片,两人靠着栏杆抽烟。
徐盛上下打量了周时亦一眼,问:“哎,你说你是不是故意的?”
周时亦没明白,“什么?”
徐盛啧了声,“阮荨荨啊!”
周时亦反应过来,低头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不动声色道:“你记性倒好。”
“别的我记不住,女人我肯定忘不了,别说她,一中的历任校花我能一个不落给你数出来,阮荨荨是初中部的,我好几个学弟都追过她。”
周时亦转过身,看着窗外的雨幕,没说话。
徐盛靠过去,“我说你到底是不是故意的?”
“什么故意的?”
“装!我明明记得你以前挺讨厌她的,故意整她的?”
周时亦瞥他一眼,声音没什么情绪:“我有吗?”
徐盛冷哼一声,禽兽,还不承认。
……
阮荨荨跟大宝回到寝室,只有余薇薇在看电影。
“阿贝呢?”
余薇薇从电影里抬头,“打工呢,还没回来。”
她身心俱疲,脱了鞋,将东西一扔,倒在床上昏昏欲睡。
耳边是大宝嗡嗡嗡跟余薇薇说话的声音,听不太真切。
“妈的,那俩贱人居然在厕所就……”
“下次,看到邵北我们一人一脚送他。”
……
大三的课其实并不多,都在忙下个学期的实习报告。舞蹈系没有实习报告要写,于是大家都在忙着找兼职,接通告。
第二天一早,507寝室闹钟准时响起。
阮荨荨起得最早,她睡眼惺忪,习惯性地揉着头发走到阳台上做晨间运动。
北洵的冬天冷得很快。
十二月初的天气,清晨雾气已十分浓重,她站在五楼的阳台压腿,底下白茫茫一片,偶尔能看到几个在雾中奔跑、晨练的身影,仿佛置身仙境。
阮荨荨头发乌黑,又长又直,柔顺及腰。
发质松软,散在背后,显得她的腰有点不盈一握。她睡衣松垮,一只腿笔直立着,修长白嫩,另一只腿架在栏杆上,抬手轻轻松松下压,一下一下,轻松自如,黑发随着她的动作轻微浮动,好似飞舞的蝴蝶。
她做完五十个压腿之后,身上出了一层薄汗,终于感到一丝寒意,紧了紧衣服,嘴里呵着白气,转身进卫生间洗澡。
不过,今天寝室有人起得比她还早。
她拿着毛巾进去的时候,陈琪贝已经洗完澡出来,正往脸上敷水,阮荨荨拢拢头发,打了声招呼,“你今天这么早?”
陈琪贝往手心里挤了点底霜,说:“嗯,早上还有个路演,九点半结束。”
阮荨荨讶异地看了她一眼,抱着毛巾倚在门边上,“这么赶?十点还有西文史呢,你赶得上吗?”
“跟班长说好了,赶不上就先请假,回来再补签假条,没办法,这个月手头有点紧。”
“你爸又去赌了?”
陈琪贝画眼线的笔微微一顿,眼线歪了,眼角滑下一道滑稽的黑线。
她的沉默,说明了一切。
活在这世上的每个人,其实都在还债。
陈琪贝在为她那个好赌的父亲还债。
而她又何尝不是?
……
西文史的老头还是擅长以说故事的方式讲课,其实上他的课还是挺有意思,他从不照本宣科,从不备课,想起什么,便说什么,有时候洋洋洒洒说一通,与学生们开开玩笑,一节课很快就过去了。
大抵真的满腹经纶,阅览群书的人才能做到这样的自信。
西文史老头年轻的时候走过很多国家,也曾在英国的一个小镇教过书,他经常跟学生们讲起自己在英国的一些奇遇。
故事有很多,阮荨荨脑海里模模糊糊有个大概,却记不大清,只记得他曾说过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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