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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的誓言那么真挚,程心珊喃喃道:“若我要一世一双人,你可应?”

王值舟哑了声音,说道:“我应。”

程心珊停止挣脱出王值舟的怀抱,这刻她相信他的誓言。

这些小儿女甜甜苦苦的小心思比起朝廷家族里的斗争相比,实在算不得什么。程长清听了柳氏难得孩子气一般在他面前打趣程心珊与王值舟的事,露出了会心的笑容,朗声道:“慧园大师批的对,珊儿五福之命,比起玫儿和珊儿要顺遂许多。”

柳氏立刻敛了笑容,命好难道是什么都要牺牲她的理由?

程长清看不出柳氏的不高兴,继续说道:“今日里镇南将军带了大公子与我见了一面,说了两家的婚事。”

柳氏犹疑地说道:“镇南将军不是在边疆吗?”

程长清解释道:“这个时候边疆无战事,镇南将军避着人回来了,他与我说会私底下帮我活动一番。看来马柳成的消息是对的,如今圣上病重,太子监国,京中不太平,定是要避开的,若是能调往两湖地区,再好不过。”

柳氏不解地问道:“便是圣上病重,但是太子地位稳固,几位皇子一贯势弱,京中为什不太平?”

“猛虎也有打盹的时候,难免碰到被野狗捕食的机会,再加上传言圣上对太子甚至不满,局面扑朔,我已派人快马送信至王阁老、庄郡王府那里,想必这两日便能到。”

庄郡王府,程心玫正与世子说今日里突然出现的疯和尚。

“我听昌儿说家里突然出现个疯和尚,是如何回事?”宗原庆问道。他父亲是圣上堂弟,却不得圣上看重,又无实权,与长春公主一样,都属于在先帝在世时十分荣耀如今越发没落的家族。不过宗原庆本人相貌英俊,如今又在锦衣卫中任职,不过从五品,与太子交好,前途不错,又对程心玫不差,也算良人,是以程心玫日子过得舒畅,脸颊上都是幸福的轮廓。

她抱起在软榻上乱爬的小儿子,笑着说道:“什么疯和尚,是慧园大师。我一直未与你说过,我与家中两个嫡妹都在小时得了慧园大师的批命,他这次来便是送我一句话。”

宗原庆眼光一闪,三人都得了慧园大师的批命?他从程心玫手中接过次子,用他的小脑袋挡住脸上的遮掩不住的好奇,沉了声音又问道:“一直未听你说起,不知大师给你们三人批的是什么命?”

程长清在她出嫁前,是特意嘱咐了的,她们姐妹三人的批命,一个外人都不能说。女子毕竟是外向,程心玫瞒了许多年,可是如今生了两个孩子,生活又美满,她便对宗原庆的防备就减少了,不仅将姐妹三人的批命都说了,甚至还在考虑要不要将自己工字玉佩拿出来给宗原庆看看。

程心玫正在犹豫,宗原庆举着儿子耐心等着,小孩儿以为父亲在跟他玩,正好牙齿有些发痒,就将头贴近,用牙齿咬宗原庆的脸来止痒,因宗原庆注意力都在程心玫身上,过了好久才发现,不仅脸上隐隐发疼,更是糊了一脸的口水。他将儿子放在踏上,“你这臭小子,连你老子都敢欺负。”

程心玫好笑地看着宗原庆的狼狈样,心里的一丝犹豫也即刻去了,笑着说道:“他可比昌儿淘气多了。说来好笑,慧园大师赠与我的玉佩是只孔雀,另外今日里又与我说了一番古怪的话。”

第42章 离别

郡王世子,享受朝廷供奉,吃穿住行成亲生子都由宗人府出钱张罗,身边有两名太监伺候,宫宴上能清楚看到圣上一举一动。这些便利和优越,让宗原庆自得又感激,一心以为圣上分忧不辱没皇族血脉为奋斗目标。初听过程心玫的孔雀命,宗原庆只觉得荒谬,孔雀是仅次于凤凰,是女子中难得尊贵的命格,他虽是宗室,可是朝中好几位德高望重的亲王,精明能干的郡王也不乏其人,他在宗室中可排不上号。宗原庆夸张地大笑,“夫人可是被野道士骗了。”

程心玫逗着儿子,没有说话,他们两都知道慧园大师名满天下,绝不能等闲视之。宗原庆本身便是宗室,立了大功,再进一步封个王爷也未尝不可能。不过宗室都被朝廷养着,很难有立大功的机会。

“还有谁知道这件事情?”宗原庆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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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我父亲和大师知道,两个妹妹并不知详情。”

宗原庆长舒了口气,“那便好。圣上曾受大师指点,最是相信批命之说,这事不可再泄露了,若不然我们一家都会有麻烦。你也真是心大,这等机要的事,竟瞒我这么多年。”

程心玫歉意地笑了笑,她虽不将批命的事十分当真,却也不敢等闲视之。毕竟这批命是给她批的,若不是对宗原庆全然放心,哪里敢全盆倒出。“是我心大了,只是慧园大师许多年不曾出现,又批命又不是要命的,是以我并不当真,若是说了,不过徒惹玩笑,所以几乎将之忘之脑海,若不是这回他显了神通,凭空出现在我面前,我才记起这回事。不知相公作何打算?”

宗原庆点点头,对程心玫话里的漏洞并不多计较,“你作何打算?”

“我们是宗室,吃喝不愁的,别的也不多求。”

宗原庆脸上神情并不赞同,“我这一代还好,血脉并不十分疏远,宗人府好歹顾忌点,若是到我们儿子,肯定日子要艰难了,便是娶个媳妇都要轮好几年。你父是一方大员,外族家是显赫的公主府,我不想辱没你。若是我搏一搏,说不定大有一番前程。”

程长清虽是地方大吏,可在京中根基浅薄,外族自长春公主病逝后,几位舅母越发冷淡,也是指望不上,程心玫身家性命全系于宗原庆。这时见他一幅壮志酬筹的样子,心中后悔,若是将这秘密瞒了一辈子怕是更妥当。

宗原庆却没瞧见程心玫的沉默,他心中既害怕又兴奋,泥腿子都知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更何况他是宗氏子孙,难道不能立下不世功勋,做个铁帽子王?以前不敢想的,一时都涌上心头,激荡地他心花怒放脑袋升烟,那狂热的样子,让程心玫隐隐有些害怕。

宗世盛因被父母长时冷落,憋着嘴大哭了起来,这冲破天际的哭声无异于临头冷水,将宗原庆从幻想中拖回,他发热的脑子终于冷静了,看程心玫慢慢拍着次子的背,将他哄好,歇了哭喊,才问道:“大师今日里与你说了什么?”

程心玫看着宗原庆,轻声道:“大师言,‘静观其变,水到渠成’。”

“静观其变,水到渠成?”宗原庆有些不可置信地反问,什么都不做,难道这铁帽子王还能自动落到头上不成?

程心珊点头,“正是如此,我该继续瞒着你才对,说了反倒让你失了平常心。”

总原庆笑道,“呵,继续瞒了我,等到哪日……,我怕是不敢当真,被看了笑话。夫人放心,刚是我妄想天开,大师所言,于我无异指路明灯,这事总不是我能左右的,成与不成,全看天意,若是天意如此,我便安然受了,若是一场梦,也不会更差。”

程心玫听了这才放心。只是宗原庆所做与所言并不一致,自那日后归家越发晚,对程心玫母子几人更是看中,几乎言听计从,只是却不让放她出门,连程心玫舅母相邀都找了借口推了,另外对程长清这个岳父,恭敬了百倍,接到了他的来信,更是激动,花了十二万分的心思,想要玉成程长清的好事,更是想方设法要探听程心珊与程心玥的批命。种种迹象表明,他还被那美梦给诱惑了。程心玫从嫁妆中翻找出那块工字玉佩,瞧着正中小小一只雕刻得栩栩如生的孔雀,叹了口气,然后偷偷又将这玉佩藏好。

宗原庆的态度自然让程长清警醒,他对了柳氏抱怨,“我那时吩咐大姑娘让她守住了秘密,到底是让世子知道了。京中本就不太平,世子又汲汲营营,将水搅得更浑,一着不慎,庄郡王一家要吃挂落,便是程家也脱不了干系。”

柳氏也是今日里才知道程心玫居然批命了孔雀的命。再过个两年,这程家如若不能权势滔天,只怕一家子都要卷进风波里,她的珊儿和泊儿都逃不脱。柳氏过了许久才说道,“若慧园大师名副其实,世子怕是造化不浅。我们一家势必不能避开局势,老爷不如早早使力,调回江城,也好一家人都在一起。”

“夫人所言甚是,太子已颁布诏令重新考核官员,吏部也做了准备,世子回信会与我多番活动,只怕近日会有回信。”

“那便好。不知怎的,我心里总有些不安,那慧园大师的批命,想来是了不得的东西,我们家居然得了三个。”

“夫人莫要这般风声鹤唳,批命都落到程家,若是应了,更是兴盛才是,若是不应,顶多维持现状,何至于如此紧张?只要无人泄露,我们只等着渔翁得利。”

总要无人泄露,可是已经泄露了两次,知道这消息的只会越来越多了。

一时程长清和柳氏两个都有些心事重重。

第二日,程长清便在饭桌上宣布让程流璟带了王值舟赶回江城。

程流璟十分吃惊,问道:“爹爹不是说等到三妹妹的事定了再说?”

程长清回到:“这事一时也定不了,你们离家已久,想必家中长辈惦记,你带了王家弟弟早日回去吧。”

王值舟看程流璟的神色,插嘴:“多谢伯父细心替小侄安排,不过小侄年纪不小,自可回去,伯父若是不放心,派两个稳重的下人跟着一起便可,太子马上开恩科,流璟大哥去京中即可。”

程流璟听了,热切地看着程长清,他原先便想着这次直接上京,在京中租个小屋等着明年的秋闱,现在太子提前开了恩科,他自然要去试试,若是不行,还可再等等太子登基后开的恩科。

程长清复杂的看着程流璟,说道:“你考了这许多年,一直未中,如今你长子都六岁,不如歇了心思,帮了你二叔好好管着程家家族事务,好好培养长子。”

程长清大庭广众说这句,不禁让程流璟面色发白,他是嫡长子,父亲这般轻易就放弃了他,可是想过他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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