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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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末晚突然有些心塞,然而一想到韩松明,便没了计较的心思。

飞机顺利起飞,没有遇到延误的状况,叫人心头长长松了一口气。

可能是因为韩松明的离世对韩夏朵造成了不小的冲击,她这一路。显得格外沉默,安静,问空姐要了一条毛毯后,就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傅绍骞把唐末晚的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低语:“在飞机上睡一会儿吧,到了那边,肯定是没得睡了。”

唐末晚点点头,听话的闭上眼,可哪里睡得着,只能沉浸在自己的思绪路胡思乱想。

而傅绍骞的手,至始至终都紧紧握着她的,没有松开。

他也需要休息一会儿。问空姐要了床毯子,将自己和唐末晚盖起来之后,也闭上眼休息。

但他们的头始终靠在一起,像交颈的鸳鸯。

韩夏朵半路上醒来,睁开眼,侧目,拉开的遮阳板外是漆黑暗沉的夜幕,没有了云层的遮挡,璀璨星子仿佛触手可及,不少人拿着手机在拍照,剩下的,全部进入了睡梦中。

包括她身边的,紧紧依偎在一起的傅绍骞和唐末晚。

唐末晚身体微微往前倾,下滑一些,正好依偎在傅绍骞的心口上,他把她抱得很紧,毯子盖的严严实实,只留出一个脑袋来,这样的情深,多少人让人嫉妒,嫉妒的像心口像是毒蛇的信子,不停的吞吐。

放在毯子上的双手,才有紧紧抓住扶手,才不至于让自己的情绪外露。

突然,原本闭目养神的男人醒了,与她悲怆幽深的眸子对上,她的眼神里流露出无尽的情绪,怨恨,恼怒,不甘,眷恋,重重情绪汇聚在一起,撞得她心口生疼生疼,本来那个位置应该是属于她的,可是如今,她什么都没有了。

而傅绍骞的眼神是冷漠锐利,丝毫不带一丝情感的,没有刚刚醒来的惺忪,只有一如既往的疏离淡漠,其中暗含无数警告。

看的韩夏朵心头一凛,下意识抿了抿唇。

而这个时候,唐末晚也醒了,注意到傅绍骞和韩夏朵的对视,有小小的错愕,韩夏朵轻嗤一声,起身去洗手间。

傅绍骞转头,对上她的眼:“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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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够了。”看了看时间,已经过去一个半小时,还有半小时,飞机就可以落地。

“饿吗?要不要吃点东西?”

她摇头:“不饿。”

“那再睡会儿吧。”唐末晚的心一直在快速跳动,沉沉的不安笼罩在她的心头上,压抑极了,只有紧握着傅绍骞的手,感受到他在自己的身边,才能稍微好过一些。

“别想那么多了,没事的。”

“嗯。”

韩夏朵回到座位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傅绍骞低头亲吻唐末晚发心的画面,那样的缱绻温柔,她站着还没坐下来,飞机遇到了气流,突然一阵颠簸,而且是比较剧烈的颠簸,她又穿着高跟鞋,一个没抓稳,脚下一崴,整个人就往前扑去,目标是正前方的傅绍骞,然而这一次,他没有如上次在酒吧那样扶住她。

很不雅的画面,他在看到她朝他迎面撞来时,竟然是用踹的,一脚,将她踹了出去,成功阻止了她的靠近。

然后她因为惯性,重重摔在地上,额头磕在一边的扶手上,噗嗤一声,好像她的包臀裙后面还撕裂了。

唐末晚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发生,震惊的张大了嘴,他慢慢收回脚,双腿交叠在一起,工作是他一贯的俊美优雅,好像刚才那一脚,其实是他换腿的时候不小心刚好凑出去的。

而空姐则从前面的机舱里跑过来,紧张的扶起韩夏朵。

那一声噗嗤,韩夏朵也听到了,她当然也知道的裙子坏了。

空姐关心道:“小姐,你没事吧。”她被人扶起来,小腹却是隐隐作痛。

傅绍骞那一脚,并不是开玩笑的,但她也绝对想不到,傅绍骞竟然会做出这样没有风度的事情来,时候还像个没事人似的。

她怒在心头,却又不能言。

空姐再次出言提醒:“小姐,飞机马上要降落了,请您喜好安全带,坐在位置上,行吗?”

韩夏朵气呼呼的坐下来,心头却是狠狠憋了一口气,但一时又没有办法。

终于,机舱里的灯光重新亮了起来,广播里传来空姐甜美柔和的提醒声:“各位乘客,飞机即将抵达首都机场,请您检查身上的安全带是否系好……”

二十分钟后,飞机着陆,在跑道上往前滑行了一段距离,停止前进。

人们从座位上站起来开始拿行李。

他们本来就在最后,也急不得,等人走的差不多的时候,韩夏朵却依然坐在位置上没有动,她跟他们一样,匆忙赶来,没有随身的行李。

最后人都走完了,韩夏朵依然坐在位置上,挡住了傅绍骞和唐末晚的去路,拧了拧眉心,他起身,嗓音略冷:“不好意思,麻烦让让。”

韩夏朵大囧,侧开了双腿,让出身前的过道来,傅绍骞便牵着唐末晚手,离开了。

留下她一个人,愣愣坐在椅子上接受空姐的询问。

傅绍骞身材高大挺拔,一张俊逸出色的脸庞,表情清浅,薄而宽的唇淡淡抿着,乍看就让人觉得难以亲近。

唐末晚迈着大步跟上他的步伐,刚到出口处,他脚步一顿,她也顺势停步,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人群中,一个年轻的男孩举着一块牌子,上面写着傅绍骞和唐末晚的名字,那么醒目。

唐末晚偷偷观察了下傅绍骞的神色,主动拉着他走近。

男孩见了他们,立刻放下了牌子,热络道:“三小姐,三姑爷,我是三老爷派来接你们的,请跟我走吧。”

此时,韩夏朵已经从空姐那里借了一条空姐制服的包臀裙,在后面叫住了他们:“小朱,也顺路载我一程吧。”

“大小姐?你也一起来了啊,大老爷都没说,那一起走吧。”小朱腼腆一笑,拎着他们朝门口的宝马走去。

韩夏朵这一次直接上了副驾驶位。

傅绍骞带着唐末晚进了后座,直奔韩松明的丧礼。

家府治丧。

西郊的别墅,虽然灯火通明,可因为镂花的铁门上贴着的挽联,以及大门中央那一朵硕大的黑花,在夜幕下,远远看来,瘆的人心慌。

韩夏朵下意识咽了咽口水,手指紧抓着自己的裙角,唐末晚亦然,一颗心不自觉的高高提起,紧抓着傅绍骞的手心。

整幢别墅内,停满了车子,还有不少军队用车,都是韩松明身前的部下和战友。

偌大的厅堂内,韩松明的遗体被安放在透明冰棺内,音容宛在。

韩文清胡亚兰和许一宁跪在旁边,韩文轩和韩之敬在招待宾客,答谢回礼。

唐末晚和傅绍骞出现时,一点骚动也没有引起,大家的心情都是沉重的,而韩夏朵,进了灵堂后,噗通一声,直接跪在了地上,甚至隐隐啜泣起来:“爷爷……对不起……我回来晚了。”

哭声带动了唐末晚,令她也眼眶绯红。

韩之敬见他们来了,立刻去旁边扶了许一宁。

许一宁可能哭了很长时间,所以整个眼眶都是红的,人也十分憔悴,自然的握住了唐末晚的手:“末晚,绍骞,你们来了。”

唐末晚轻轻点了点头,发现她的手指冰凉,没有丝毫的温度,忍不住关心道:“你手这么冷,多去穿件衣服吧。”

许一宁感动的眼眶又是一红:“你们吃饭了吗?”

是真的没吃饭,但是没胃口,所以骗她说:“吃过了。”

韩之敬过来,身上披麻戴孝:“末晚,绍骞,去给爷爷上柱香吧。”

傅绍骞与唐末晚恭敬的给韩松明磕了三个响头。

虽然许一宁有一肚子的话想跟唐末晚说,可现在显然不是个好机会。

夜开始深了,人群开始逐渐散去,唯有韩松明身前的部下,依旧站着笔挺的军姿,守在他的旁边,要送老首长最后一程。

胡亚兰和韩文清都有些撑不住了,但明天韩松明就要出殡,这一夜,非同寻常。

唐末晚和傅绍骞一直静坐到午夜,确实有些冷了,许一宁过来说:“末晚,绍骞,你们去楼上的房间休息一会儿吧,明早出殡的时候,我叫你们。”

“不用,我们也睡不着。”

“去睡吧,这里也没什么事了。”许一宁嗓音疲惫而沙哑。

唐末晚蹙眉:“还是你去睡会儿吧,我们在这里守着。”

韩之敬见他们执意不肯去,便拍了拍许一宁的肩:“你已经三天三夜没睡了,你去睡会儿吧,末晚他们留下来也好。”

这一夜,他们睁眼至天明。

第二天一早,随着长长的送殡队伍,亲自送韩松明最后一程。

韩松明一声战功赫赫,功勋卓著,前来送行的队伍前后绵延了几公里,一路从西郊别墅送到殡仪馆。

然后又在殡仪馆进行了最后的告别仪式,随后进行火化,公墓安置。

真正离开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

午后的墓园里,显得格外安静。

这么炙热的天气,头顶明晃晃的太阳,照在松柏相间的公募上,仍是有几分萧瑟。

韩松明的公墓地理位置特别好,比起一般的墓园来占地也极大,是政府对卓越贡献人物的特殊待遇,照片上的韩松明,穿着军装,双目凌厉,英武不凡。

大家进行最后的缅怀后,慢慢开始散去。

许一宁没有走,等人群散的差不多的时候,她说:“我想去看看静语。”

原来韩静语也葬在这里,距离韩松明不远,只是墓地规格当然不能与韩松明同日而语。

唐末晚和傅绍骞也一起来了,照片上的女孩,夺目飞扬,正是青春美丽的年纪。

可却这样悄然凋谢了。

平整的墓碑前,放着一束鲜花,鲜花只是轻微枯萎,还没有完全凋谢,分明是近日才放上来的,许一宁有些错愕:“还有谁来见过静语吗?”

韩之敬也回答不上来:“天色不早了,我们也走吧。”

“嗯。”

墓园门口,只余下韩之敬一辆车子,他们自然跟着上了车,但是经过市区的时候,唐末晚即提出了下车:“麻烦,让我们在前面路口下吧。”

“末晚,不跟我们一起回去吗?”许一宁一急,坐直了身体拉住了她的手,“好不容易来一趟,跟我们回家住吧。不回别墅,去我们自己家。”

唐末晚还是有些不太习惯,表情也有些不自然,更不知道如何跟他们相处,她觉得,其实这样的关系,已经很好了,若是再亲近,也亲近不到哪里去了。

傅绍骞站出来替她解围:“我们已经订了前面的酒店,而且也一天一夜没休息了,我们想先休息,回头咱们一起吃饭。”

“那跟我们回家去也一样能休息。”许一宁很坚持,“回去吧,就在前面不远。”

此处的房子,是韩之敬和许一宁装修好后一直未入住的,但这次从a城回来后,许一宁就搬进了新屋子,以前的住处留着太多关于韩静语的印记,她知道唐末晚是肯定不会去的。

唐末晚只好征求眼巴巴的望着傅绍骞,希望他能够说服许一宁,韩之敬也加入了游说行列,太累了,头也疼,傅绍骞便答应了:“那去吧。”

许一宁大喜过望,庆幸自己的先见之明,已经把房间给他们准备好了。

“你们好长时间没吃东西了,我让保姆做点饭菜,吃完了再说。”说完,许一宁就拿出手机给家里的保姆打电话了。

唐末晚看了傅绍骞一眼,傅绍骞捏捏她的手,她沉默下来,靠在他的肩头上,车内突然安静下来,疲惫了那么久的昏昏沉沉的身体,就像一根疲惫到极点的发条,突然放松下来,就打起了盹儿。

细细的交谈声惊醒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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