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节(1 / 1)
这样的亲昵,羡煞旁人。
傅绍骞怎么说都是a城最有价值的钻石王老五之一,虽然四少的名声威名远播,其余三人也都不差,但当属傅绍骞最俊美。谢明堂沉稳,陆立风风度,季绍庭雅痞,是四人留给人们心中最初也是最深的印象。
现在傅绍骞名草有主,所以当门口那个左手抄在裤兜里,穿着白衬衫黑西装,嘴角勾着浅笑的男人出现时,真有点小三一出,谁与争锋的即视感。
陆小三已经两年多没有露面了,如今傅二带着佳人现身,一群花枝招展的佳丽名媛早已忍不住背地里扼腕。
这会儿陆立风在水晶灯下流光溢彩的英气面容,看得人呼吸都一窒,心头小鹿乱撞。
他笔直朝傅绍骞走来,唐末晚看着他,觉得他的眼睛能看穿人心,与他一对上,微微一笑,打招呼:“陆医生。”
“嗯,唐医生。”他自然热络的回应,扬起的笑容就像点亮了暗夜星空的璀璨灯火,唐末晚注意到,已经有女孩倒抽凉气,怕是要拜倒在陆立风的西装裤下了。
新人已经准备入场,大家各就各位,找了位置坐下来。
陆立风右手搭在椅背上,傅绍骞与之闲聊:“我还以为你不会过来了呢。”
“你都给我发了请帖了,我怎么好意思不来。”
傅绍骞嘴角微微勾起:“是吗,我以为你是来看人的。”眼角一扫,注意到入口处的骚动,哦了一声,“如你所愿,人来了。”
众人回头,看到白色玫铺成的花形拱门下,一双璧人缓缓走来。
郁锦辰穿着成套的高级定制的西装和白衬衫,风格样式却是潮流范儿,脚上也很休闲样的穿了双软底鞋。
面容虽然没有已经到场的几个男人俊美到流光溢彩,但也出类拔萃,清隽爽利,叫人过目难忘。
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嘴角两个浅浅的小酒窝,不经意露出的压抑,洁白整齐到可以去接拍牙膏广告,让人联想到阳光下的碧绿的薄荷叶。
与穿着红色一字领晚礼服挽着他入场的谢依人站在一起,相仿的年纪,出众的容貌,耀眼到万众瞩目,煞是登对。
傅绍骞注意到陆立风嘴角微微一僵,好心的在他的胸膛上重重拍了几下。
谢依人手拿香奈儿手包,放眼全场,最后在侍者的引领下,朝另一边的沙滩椅走去。
不给所有人喘息的机会,婚礼开始了。
树影环绕的花园里,灯光橙黄明亮,男女主角终于正视出场了。
梦幻浪漫的婚礼,满足了周雨蒙小女人的所有柔情,她挽着父亲的手,缓缓走向那边等待她的男人。
唐末晚看了,既感动,也心酸。
如果她有结婚的那一天,会是谁领着她的手,将她交给另一个男人呢。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多遗憾。
仪式进行到一半的时候,谢依人就借口去上洗手间悄悄站了起来。
太过美好的氛围,与他同处一个空间下的压力,让谢依人觉得有些烦闷,穿过了透明玻璃门,到花园里透透气。
前方有一片光泽流动的水池,谢依人信步过去,迎面就见几个年轻女孩围着一个男人站在池边灯光下聊天。
银辉下,男人漫不经心斜靠在走廊连排的塑料座椅上,就像坐在礼堂中一样闲散,嘴角带笑,只是眼神冷漠,凛冽锐利如同出鞘的刀锋,而上身的白衬衣耀眼的像富士山顶的皑皑苍雪。
谢依人没想到,陆立风竟然也出来了,并且比她还早一步到这里。
这样看来,倒像是她尾随他而来。
陆立风抬起头来,英气勃发的脸孔,叫人不敢逼视却又过目难忘,眉如墨迹,眼如黑濯,笔挺的鼻梁下,是坚定有力的下颌。
谢依人虚弱得掩下眼睫,视线不经意下垂到他的肩膀,瞅见他薄薄衬衫下鼓起的强健有力的肌肉,握着酒杯姿态潇洒的骨节分明的右手……浑身透露着一股慵懒危险又傲慢的气息。
她竟然,还是没有学乖,一看到他,就忍不住受他吸引。
可身后传来郁锦辰的叫声,她随即想到自己两年多年所做的荒唐事,那心猿意马的心神,即刻收拢,再不肯多看他一眼,转身,回应:“锦辰,我在这里。”
郁锦辰施施然走入他们的视线里,瞥了眼坐在那边的陆立风,他礼貌的点了点头,蹙眉看着谢依人:“你不是说要洗手间吗?怎么跑这里来了。”
谢依人垂头,吐舌,做娇羞状:“我迷路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方向感不好,你带我去成吗?”木反私圾。
“我现在不就来带你了,走吧。”郁锦辰自然体贴的牵起谢依人的手,她连忙抬腿跟上,再没有回头看坐在那里的男人一眼。
这边陈墨和周雨蒙的典礼仪式告一段落。
唐末晚她们陪周雨蒙回休息室换了一身轻便的晚礼服出来,宾客已经移驾自助餐区,享用美食。
今晚的海鲜食材也是傅绍骞叫人特地从法国空运而来,场面极其奢华铺张,算是给足了陈墨这个助理面子。
魏晓晨唏嘘:“哪天等我结婚了,也要傅总赞助赞助我。”
阮玉苗失笑,连连摇头:“晓晨,此言差矣,找什么傅总啊,找我们傅太太就行了呀,是不是,傅太太。”
周雨蒙也跟着打趣唐末晚,唐末晚嗔怪的递过去几眼,眼角余光,却瞥见拱门下又一道美丽的身影,华丽登场。
魏晓晨几人顺着唐末晚的视线看过去,皆是一惊。
她从光影里走来,穿着黄色长裙,踩着高跟靴,一头纯黑齐肩发随着步伐起落飘逸飞扬,修剪精细的两道柳叶浓眉,散发着玉器般光泽的面庞,还有那一双圆睁的杏仁眼,与人视线碰撞时便弯出流动的弧形。
这个身材姣好,笑容靓丽的成熟女子走到先是走到陈墨面前,递给他一个厚实的红包,解释:“陈助理,我是代表王总来参加你的结婚典礼的,王总夫人身体不适,王总不方便过来,所以特意委托了我,这是礼金,请收下。”
陈墨的人上来收走礼金,陈墨惊讶,但笑的十分客气:“王总有心了,麻烦张小姐了,去吃点东西吧。”
“好,我去跟你太太她们打声招呼。”
再见张晓曼,都让她们太意外了。看样子,她应该过的相当不错。
张晓曼噙着淡笑,向新娘子表示祝贺,又拿出一份礼物来:“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好,谢谢。”周雨蒙结婚并没有通知张晓曼,但她这么突然出现,伸手不打笑脸人,周雨蒙赶紧招呼上了。
两年前的恩怨情仇,早已恍如隔世,唐末晚之前还在想也不知道她过的好不好,现在看到她过的这样,也算安心了。
不过气氛始终是有些古怪的,张晓曼可能也知道自己并不受欢迎,没多久就起身告辞了。
她一走,阮玉苗就松口气:“真是太好了,总算走了,憋死我了。”
唐末晚没说什么,到十点多的时候,结婚宴差不多也结束了,她的手机收到彭媛的一条短信:晚晚,你下来,我在酒店外面,我有话跟你说。
第196章 母子相见
暮色四合。
漫长的黑夜像是一条狭窄而幽深的隧道。过去的记忆如同萤火,引导着她一点一滴向前走去。
身上披着傅绍骞身上脱下的黑色羊绒大衣,暖暖的,满是他的味道。
彭媛就站在凄清的路灯下,穿着一件灰色小皮外套。脖子上戴着一串珍珠项链,很衬她的肤色。手上提着一个手包,只是身影寂寥而萧瑟。
察觉到脚步声,彭媛缓缓抬起头。嫁入唐家之后,尤其现在,她是越来越注重自身的打扮了,大晚上的,还是妆扮的一丝不苟,黑色盘发根根精细,无形中透着温和又咄咄逼人的,锋利又冷漠的气质。
只是眼底下浓重的黑眼圈显示出她的憔悴。
唐末晚在距离她几步远的地方站住,但还是能发现她眼角几条细长的皱纹。甚至鬓边都多了几条白发,她下意识拧了拧眉,两年多不见,她确实是老了很多,不过依然可见,年轻时是个美人胚子,可惜唐末晚似乎没有继承太多她容貌上的优点。
“找我有事?”静默了一些时间内,唐末晚首先打破了沉默。
“晚晚。”彭媛叫着她的名字,呼出的热气在空气中形成一个白色的晕圈,最后消散于无形。
原来天已经这么凉了。
唐末晚笑容清冷。又极淡:“说吧,给我打这么多电话,到底什么事情啊。”
“晚晚……”说着,彭媛竟然一步上前,紧紧握住了唐末晚细白的手指。吓了末晚好大一跳,“你这是干什么?”
“对不起,晚晚,是妈对不起你,可是妈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好,你是我女儿,我难道还能害你吗?”彭媛突然落泪了,虽然没有大声哭泣,可她在唐末晚的印象里,一直有些冷漠,从没像现在这样。握着她的手,哭的这么凄惨。
唐末晚的眉头深锁:“到底什么事啊,能不能先说了再哭。”
彭媛一怔,泪眼婆娑望着静静站在她面前亭亭玉立的女孩,哭声渐止,又看了眼站在马路对面大樟树下面那个挺拔颀长的劲瘦身影,明明隔着那么远的距离,她却觉得傅绍骞的眼神如刀子般落在自己身上,身体略微瑟缩,蠕动了一下自己干涩的唇,彭媛的指甲几乎抓破唐末晚的掌心:“晚晚,这里有样东西,你先看一下。”
那是一个黄色的牛皮纸袋,上面映着某国家机关的权威鉴定字样,唐末晚的心一抖,直觉的那不是个好东西,所以不愿意接:“这是什么,我不看,你有话就说吧。”
想把自己的手抽出来,彭媛没让她如愿,这让唐末晚有些抗拒:“有话就说,何必吞吞吐吐的,没话说就算了,我回去了。”
“晚晚!”彭媛想着傅绍骞的警告,又望着她单薄瘦弱的背影,二十多年来,这个女儿在她心里,是带着耻辱与后悔的存在,她一直觉得自己把她拉扯大已经非常不容易,所以对唐末晚一直没有什么好脸色。
可是现在,看唐末晚对自己的态度,又让她觉得难过:“晚晚,其实当时你早产的那个孩子,并没有死……妈妈当时那么做,也是为你考虑……”
脑子轰的一声,唐末晚觉得身体像被雷劈中,傻站在那里,脑子里飞速闪过傅绍骞和傅缙言两张七八分相似的脸庞,她觉得自己已经抓住最本质的东西了,可是,又害怕承认。
“答案就在这里面,你自己看看吧,我先走了。”把文件袋递给唐末晚之后,彭媛转身离去。
唐末晚握着那个文件袋,指尖都在颤抖,昏暗的路灯将她娇小的身影拉的格外长。
傅绍骞从对面走来,深沉的眸色,仿佛沉淀着一股吸力,深不可测,一眼,就能把人给吸进去。
他高大的身影在她头上落下一片暗影,将她整个笼罩起来,直接分明的大手按在她的肩膀上,骤然而进的男性气息让唐末晚越加紧张,他喷出的鼻息温热的落在她的额头上,让她忐忑又不安。
他花了那么长的时间来铺垫,只希望她潜意识里已经有了这种认知,以至于看到这个结果的时候不会那么震惊与惊慌,但显然,他还是低估了这件事情带给人的巨大冲击。
唐末晚的眼神,就像这文件袋里装着洪水猛兽,如果不是他离得近,一发现她的动作就把人控制了,她恐怕已经惊慌逃跑。
傅绍骞紧扣着她的小臂,以不容拒绝的霸气之势道:“看吧,怕什么,答案你心里已经有了,只是验证下而已。”
是的,她已经猜到这里面装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可是他知不知道,这对她来说,就是一场毁灭性的打击,哪怕之后她可以浴火重生,这一刻对她而言,却是抽筋扒皮血肉重塑的疼痛。
傅绍骞却不再给她逃避的机会:“你不看我给你打开。”
“不要……”她心跳加快,头脑不受支配。她惊恐的白了脸,突然间却又跨下了苦苦支撑的双肩,她知道,自己无法再逃避了。
她默默的闭上了眼睛:“给我两分钟。”
傅绍骞低头看她美目半闭的疏淡模样,一阵心疼,耐着性子等她给自己做完心理辅导,这才颤抖着双手缓缓打开那个文件袋。
简单的两页纸,一张傅绍骞与傅缙言的dna验证,一张傅缙言与唐宛如的dna验证。
最后的那百分之99.99%的高度吻合,让她再没有办法自欺欺人做个缩头乌龟。
脸上血色尽褪,她忽然间被抽干了全身力气,头重脚轻的,往地上滑去,慢慢蹲在地上,抱住自己的双腿,低头着,眼角泛出了晶莹泪光,灵魂就像被无形的枷锁禁锢着,挣不脱,只有无望的黑暗笼罩,窒息的感觉令她想要发疯发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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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相,何其残忍。
她的身体在打颤儿,一阵又一阵,这根本不比她知道失去孩子时的痛苦减轻几分,甚至是更重的,深沉的压抑,她想哭,想叫,想吼,可是嗓子像是被塞了软木塞子,发不出一丁点儿的声音来,巨大的喜悦压抑在绝望的恐惧悲伤与无助之中,身体就像是放在油锅里煎熬,一阵又一阵的凌迟着,每一处骨骼,都泛着疼痛。
一张纸巾递到她的面前,她吸了吸酸涩的鼻子,看着那干净齐整的大手,衬衫的钻石袖扣在路灯下发出静谧的幽光,她没有接,因为整个人很快被人提了起来,他看着毫不费劲,就抱着她,把她整个人提起了站直了。
唐末晚脸上还挂着泪,身体依旧不停颤抖,整个人像是陷入了无垠的黑洞里,被突如其来的喜悦与残忍惊得没了顶。
“先回去吧。”他附在她的耳边,将她整个人打横抱了起来,“回去的路上安静消化消化,好好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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