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节(1 / 1)
☆、81|5.17
正巧此时,贵富从碧霞苑外面走进来,对着他们恭敬鞠躬,脸色微微有些凝重的对薛严禀道:“公子,早些时候国公派人来传话,让公子与郡主回来之后过去一趟。”
薛严闻言眼眸微凛,随即点头表示知道了,右手轻抬让贵富退下。走到霍菡嫣身边轻声说着,“我过去一趟,晚些回来陪你用膳。”
“可是公公不是不让咱们一起过去吗?”自己失踪一夜,国公定然已经知道,此番让他们过去不过是询问昨夜去向,再有免不了被训斥一顿,夫君这是打算独自去听训?可国公问起来,他又该如何回答,自己并未告知他去向。
“不必担心,今日想必已经很累,我让厨房给你准备一点吃食。至今父亲寻我多半是为云王之事,你就莫要担心了。”薛严劝说道。
菡嫣失踪了一天一夜,这次去恐怕那位不管闲事的国公爷,要狠狠的发泄一通才会觉得舒服,但是想要对着菡嫣怎样,也要看他是不是愿意。
霍菡嫣张张嘴,刚想要说些什么。薛少宸拢了拢霍菡嫣鬓角边的发丝,声音低沉。“乖,嗯?”
语罢转身走出门外,对着一直站在阴影的贵富说道:“前面带路。”
贵富脖子一缩,抬眼就见到薛少宸面沉如水,丝毫没有在院中的温柔。哎~~昨日发生的一切,依然历历在目,莫怪素言惊恐,就连自己这自幼便跟着公子的人,都不免胆寒。
薛严到的时候,国公爷正大马金刀的坐在厅中的主位,眼角掠过走进来的薛严时,面色更是不辨喜怒,直到等了半响,也没看见本来应该出现在薛严身后的人。
鼻子喷气,冷哼一声,“倒是奸猾,失踪一天一夜不过来给长辈一个交代,却让你一个人前来。”
薛严才不在乎国公爷说什么,自顾自的坐在一边,侍女上前来送上茶水,随即退下。拿起旁边的茶杯饮了几口,才用眼尾给了国公爷一点的注意力。
“我让菡嫣回去休息。“寥寥几个字,短短的一句话,平铺直白,却让国公爷只觉得一股火苗被点燃。啪的一生,国公爷的手掌狠狠的打在桌面,上面青花瓷的茶杯被震得嗡嗡作响。
“休息?你让她去休息,那你可问过她昨夜在何处‘休息’?她把整个国公府的颜面放在哪里?”偷穿贴身侍女的衣服跑出去,一夜未归。真是他魏国公府受妇道的好媳妇!
听说前日在皇宫中,戎国摄政王邛火酉和她态度暧昧不清,当初和亲到兰州被掳了去,谁知道这其中发生了些什么?!若是昨夜之事传出来,他的老脸都没处搁!
“放在那里?“薛少宸嗤笑一声,眉目轻扬。“国公府的名声与我夫妇二人何干,至于去了何处又何必和你交代。”
国公爷被薛严的这两句话弄的怒发冲冠。“干我何事?!薛少宸,你可认清了你如今的身份?你是国公府的公子,是未来的国公爷!”还以为自己是当初封侯的宁远侯?!是手握重兵的边关首领?!
“呵~!谁稀罕,谁愿意当谁当,还真当是什么香窝窝不成?”薛严冷哼一声甩袖出门,若不是他这国公府的身份被皇家忌惮,又何必弄出这么多事来。他心里清楚父亲想更上一步的心思,可是父亲如今老了,没这本事便想拖着他,用着施舍的口气予以他身份。还以为他不知,那商云烟的腹中所怀,太医已经诊断过,是男胎。父亲在与她窃窃私语之时,也曾说过将来会给这未出世的孩子打下一个江山。自己可没有给人家做嫁衣的美德。
在另一边用过膳食的霍菡嫣问向,脸色依旧没有回复过来的素言,昨夜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让她惧怕成这般模样,甚至惊恐到连对薛少宸的称谓都变了。可不管怎么旁敲侧击,她也默不吭声,直到夜幕降临,贵富再次来禀报,公子今夜去书房又要事处理,让郡主累了就早些休息,不必等他。
不必等他,不必等他!书房处理要事?若是前几日她自然深信不疑,可是现在让她如何能信。前阵子拼命来闹腾,现在竟然学会避而不见了。
哼!薛少宸,你好得很嘛!
既然不想见,那就永远别见,褪下衣襟躺在床上,闭上眼睛睡觉。
睡不着……
霍菡嫣一个人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想着这几日的事情,从她中毒之初到如今解毒,发生的种种。夜深人静,心绪也平静了很多,茹素夫人用自己威胁夫君,当初在镜水夫君擒她又放她,定然是这个原因无疑。
自己也就想要知道自己的夫君,究竟为何不愿意留在房中?
霍菡嫣自认为和薛少宸之间的夫妻感情没有出现什么问题,从方才他的言行举动,薛少宸对她的心意依然未变。那么究竟是什么原因让薛少宸变得,避自己如同蛇蝎一般。哪怕是在她中毒的时候试图勾.引都被他推来,自己明明感觉到他动了欲.望。
他的身体自己再清楚不过。
这种状况究竟是怎么出现的?
霍菡嫣在心中思量,抽丝剥茧之后,终于想起自己夫君变化的源头。当初在轩临郡的别院,出现的那位老人家曾说,他们的床事太过频繁……
霍菡嫣在床上滚了一圈,托着自己的腮。她觉得好像是找到了理由,恐怕是那位老人家说了些什么才让薛少宸如此。可就算是太过频繁,都已经好几天了,自己的毒也已经好了,照理由说不可能会变成这个样子的。还有如今府中传得纷纷扬扬的宠妾,捧着脸。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总要去探个究竟。
恢复了心绪的霍菡嫣掀开了自己的床幔,披上自己的斗篷,咬牙。既然如此山不来就我,我就去就山!。中毒时候还没觉得什么,很正常。现在午夜只有一个人的体温,方才察觉出来夜晚竟然是那么的难熬,谁不重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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迈出房门往书房的方向走去,在路过小道之时,发现贵富竟然守在侧苑的门口,不禁上前问道:“你怎么会在这儿?”
“……”贵富瞳孔倏然睁大,谁能告诉他,为什么霍郡主会过来,郡主不是应当早已安寝了吗?这……这,这可怎么办?
忽然想到什么,霍菡嫣拉开拦在小院门口的贵富,将院门推开。
耳边隐隐溢出女主娇吟之声,缠绵悱恻,甚至还能听见男子的低吼。
看着屋内的烛光,霍菡嫣心下微微一疼,似乎体内的五脏六腑都搅在一起,轻声呢喃道:“他在里面,对不对?”否则为什么贵富会守在这里,为什么妾室的屋里会有交合的声音。
紧紧的攥起拳头,全身微颤!
“郡主,公子心里只有你。”其实……其实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公子让他在这儿守着,他就守着。
这句话彻底让霍菡嫣怒了,只有她!只有她还能违背自己的誓言,说什么一生只要她,只有她,只爱她。通通都是放屁!这世上的男子果然都守不了信用,也更别这种信用。据说那叫碧水的妾室,不但容貌出众,连身段也令人销.魂.蚀.骨,自己倒要看看是多*!
三两步走上去走到门口,从楼顶忽然蹿出一名暗卫,“郡主,不可,主子并未……”
“滚开!”霍菡嫣此时满眼怒火,直接对着暗卫就是出掌,伸脚一踹,房门就被豁然踹开!里头三三两两的人影,让霍菡嫣顿时呆愣在原地,暗卫的那句‘主子并不在屋里’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见霍菡嫣尖叫一声:‘啊!!’接着连忙闭上眼睛转身,而暗卫看着里头的人,眼色略带尴尬的将门带上,而里头的人也似乎并未所觉,继续着他们的良辰美景。
现在霍菡嫣的大脑都是懵的,刚才自己看到了什么?娇媚的女子全身赤.裸的挂在一个男子身上耸动,另一个男子在她身后舔着动着,那般场景当真是不堪入目,而她自然也明白,夫君并非不在里头。
“他人呢?”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而贵富并未看见屋内情形,只是诧异的挠挠头,这都是怎么了?还以为霍郡主要发怒,谁知道此时竟然羞恼的站在门外,这恼也并无怒意,似乎羞愤的成分较多,而接下来暗卫的话让他宛如雷劈一般立在院子里。
暗卫躬身回道:“主人在书房。”
“……”霍菡嫣也不再多留,直接离开侧苑。夫君这是在搞什么鬼啊!贵富则是下巴点地,分明看见公子进侧苑的,难不成公子不在里头,那这院子里的声音!哎哟喂——莫非这碧水姑娘给公子戴了绿帽子,这叫什么事啊?
暗卫看着他如此神色,不禁开口,“你那什么表情?”
“你……你们……”暗卫也看着碧水姑娘红杏出墙啊!不对——暗卫不可能会这样的,而且方才他说了,公子在书房。难道……将自己的右手指头卷起放在牙齿上轻咬,上次公子还说,若是碧水姑娘有了,就留着吧!
不可能吧!公子自己给自己戴了绿帽子啊!
暗卫自然知道他在想什么,不禁鄙视的说了一声;“蠢。”之后便跃起上屋顶,继续今夜的任务,这姑娘也被□□得不错了,前两日只能受得住一个人,如今两个强壮男子都可以凑合了,不过公子把这种任务给他,真是折磨人。
☆、82|5.18
而此刻位于书房,审视乾国布防图的薛严,显然对侧苑发生的事一无所知,只是沉思着该如何延缓朝堂云王或者父亲的时间,争取最大的胜算。
如今手握重兵的四家势力,以云王为首,国公府次之,皇上握有当初自己呈上的兵权,最后则是莫家军。
云王遇刺身亡,凌云琮继承王位,原归属与云王府的大臣,一半继续归附云王府,一半投靠了父亲。如今凌云琮的兵马大多位于德州、雲州、轩临、鲤城与墨城,成燕翅形对乾国帝都形成包围之势。
凌云琮手下定有大能者,率先让一万兵马以护城为名,占据龙阳镇,在朝堂中人还未反应过来,就斩断了莫家军与凤城守备之间的咽喉。
而父亲手下的五十万大军则盘踞皖都以北,位于乾、戎、垣三国交界之处不动声色,却宛如一条随时可以延伸扩张至三方的毒蛇。
而文臣之中,卫相命不久矣,也就是这几日。论民间与皇家内部的声望,贤王当之无愧,不出意外这丞相之位多半会最终也落到他的势力之中。
几方势力,竟将乾国内部瓜分得一干二净。菡嫣之毒让自己在云王势力面前,不免有些投鼠忌器,以至于不得不为云王在边境开辟路障,而此时皇上竟然暗中将兵符交予他,让他牵制云王与父亲。
呵~不得不说皇上这招棋走得挺险,竟也不怕自己和父亲合作,撺掇他凌家的百年江山?
这万里河山,试问天下男儿谁能不动心?
任何道义、守则、操守、自律在无上的皇权面前,通通都是屁话。
‘少宸,如今朕身边已无可信之人,也只有你能制衡凌云琮与国公府,朕便将性命托付与你了。’
明知凌云琮与父亲皆有反心,还将这烫手的山芋丢给他,当真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让自己这个外戚、国公的嫡子替他守着凌家的江山。如今戎国在边境虎视眈眈,垣国也何尝不是隔岸观火,虽说现在签订议和协议,可也是暂时平衡,若是戎国压境,这第一个撕毁合议协议的便是垣国,当年的墨城之耻不还是历历在目?
照他的看法,若凌家无此能耐,还不如早早退位让贤,免得今后诸多麻烦。
霍菡嫣站在书房门口,迟疑的抬起手想敲门又再次放下,还是别打扰夫君了,若是他当真又要事在处理。可是往回走了几步之后停下,这两日发生之事实在太多了,定要早些告诉夫君,特别是自己毒已解的事情,免得夫君在面对茹素夫人时为难。转身回去,却又想着夫君找了一夜定然很累,要不明日……
她在外面纠结,一旁的暗卫看着心脏忽高忽低的,都想不顾暗卫的规矩下去把霍郡主送进去,这几日主人的情绪不好,他们也不好过,昨夜已经折了好几个暗卫,也不知什么时候会轮到自己。
终于,她还是走到门口,不再敲门而是直接推门而入,薛严本还在边防图上勾勾画画着,未曾察觉她在外头,直到听见开门声,看清进屋之人后。
略微有些诧异,眉目愣住片刻,将凌冽的目光化为浓浓柔情,放下朱砂笔绕过桌案走到她身边,抚了抚她披风上的寒霜之气,勾起唇角。“菡嫣,你怎么来了?”
霍菡嫣欲言又止,脑海中转过无数话语,却依然不知如何开口。
“怎么了?”薛严见她这番模样,轻声问道:“可是有事对我说?”
现在这个时候,应当是菡嫣熟睡之时,怎么会来书房。
霍菡嫣抬起眼眸,直直的盯着他,“我方才去了侧苑。”
侧苑中的情形实在不堪入目,莫非前几日的每一夜侧苑都是这一幕?薛少宸究竟在做什么?!自己现在就像被封住眼耳之人,对自己的夫君这阵子的事情毫无所知,而自己的一切却在他在掌握之中。
几乎顷刻之间,薛严便察觉了霍菡嫣的不同之处,看着她静默不语。
他不说话,霍菡嫣心里更不难受,茹素夫人之事、自己的毒、碧水、还有今日魏国公的责难,他通通瞒得死死的,若非今日自己怒火中烧的撞破侧苑之事,还不知他要隐瞒到何时?是否认为应当毫无理由的信任他,不怀疑不难受,安心的当一个局外人,被他藏着,护着便好。
“薛少宸,你是不是任何事情都憋在心里,不解释不开口,就是对我好?”霍菡嫣如今眼中窜起来的一丛小小的火焰,让他眼神透着难以置信和欣喜。可是当看见她眼角处溢出的点点泪光之时,心头一紧想抬手替她擦拭,却被她骤然甩开。“这几日夜里你都在何处?”
“书房。”薛严认真的回道。
霍菡嫣听见这个回答,直接怒哼一声,“混蛋!”
虽然薛少宸每次都说是去书房,可是国公府的下人对宠妾之事传得风言风语,莫非他认为自己会无动于衷。好!就算前些时日自己中了失心之毒,不会有情念牵挂,可他好歹也要解释两句,自己只是一个女人,一个普通女人,不是圣人。就算心里相信他,可旁人怜悯甚至嘲讽的目光还是会让自己难受的啊~
“菡嫣,你难受是吗?”菡嫣身中失心,是绝不会有情念波动,可她此时表现却似乎不假,莫非菡嫣的毒已经……
其实这也的确冤枉他,皇家之事、云王之事、国公府之事、邛火酉的暗地、加上菡嫣的毒让他身心俱疲。至于碧水,对他而言不过只是这出闹剧,也确实没有放在心上,更没有想过刻意前去解释,一门心思都在解药的事情上。
“不难受。”才怪!
难道看着自己难受,他心里很痛快?!眼神微眯,直接扑上来狠狠的咬着他的脖子,势必要将怨气发泄出来。
可是她心里很清楚,这些事也不能全怪夫君,全是茹素夫人搞出来的,被那条美女蛇盯住的感觉很不好,谁知道她什么时候再来阴招,难道自己要使个金刚罩放着不成?夫君这次也实在是太过分了!直到口腔出微微透出血腥味才停下,察觉到夫君连坑也为坑一声,连忙放开他的脖子退出来,却看见他的眼眸深邃,紧紧的盯着她蹙拢眉头,其中情潮之汹涌,仿佛一道漩涡即将奔涌而出,将她吞噬其中。
不可能是生气了吧?口吻中略带迟疑,“……夫君。”见他眼睛眨了不眨,只是看着她没其他反应,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菡嫣,你的……”压下心潮的汹涌澎湃,右手扣着她的后颈,他不知菡嫣对自己中毒可有察觉,可是她此时的反应不得不让他诧异而了然。略带犹豫之下依然开口,“失心之毒——”
他还未说完,霍菡嫣就抬眉耸肩,轻松的说道:“解了,昨夜就解了。”
“……”
“怎么了?你怎么这样看着我?”霍菡嫣看着他疑惑又不相问的模样,背着手身子微微前倾,“你不问我是如何解的毒?”
薛严心里转过很多念头,也不自觉的浮现出莫老说过的解毒之法,若是找不到南疆圣女,还可以……不过这个念头刚出现立即便被他否定,伸出手臂紧紧的搂着她,几乎让她喘不上气,难以置信的说着,“菡嫣,你当真没事了?”
霍菡嫣感觉着他微颤的身子,心下一软,点头应着。“我真的没事了,真的!”
时间似乎过去了好一阵,只看着薛少宸将头埋在她的脖子上,似乎松了口气。将横抱着走到书房中的软椅上,让她倚着自己。其实在自己心中,无论发生任何事情,只要菡嫣无事便好,可她如今一副让自己问出口的样子,仍是顺着她的意,低声笑道:“告诉我,昨日你遇见了什么?”
前日她还身中剧毒不得解法,却在一夜之间恢复如初,不得不令人费解。
其实霍菡嫣说着这件事情,也跟做梦似的,竟然在那么偶然的情况下遇见华丝琦,又那般偶然的发现冰蟾,幸亏运气好,否则还不知后续会如何。薛严则是听着这事,哭笑不得,本以为难于上青天的事情,竟被一个小丫头轻松化解。
“就是这样。”霍菡嫣将解毒过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再说着自己的打算,“明日备一份厚礼,咱们去一趟华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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