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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你父王说,江羽那孩子立了大功,皇上赐了他金蟒袍,封了他贤王称号。虽然张扬了些,好歹福气压得住,你与他又是青梅竹马,待嫁过去定然会更顺心些。”霍王妃顿时有了些嫁女的心态,看着玲珑有致的女儿极为不舍,就算知道凌江羽本性温和有礼,对自家女儿定会极好,仍是不放心。

霍菡嫣迟疑片刻,看着母妃一脸不舍怅然的模样,咬咬牙脱口而出,“母妃,我不想嫁给九王爷。”

“你说什么?”霍王妃似乎没有听清霍菡嫣的话,有些愣住。

“我……女儿要和凌江羽取消婚约。”这一世她已经无法嫁与薛少宸,但她也绝对不能嫁给凌江羽。

霍王妃睁大眼睛,颤抖的呵斥道:“放肆!”

☆、第11章 不愿迁就

霍王妃严肃的看着自家女儿,谨慎的左顾右盼,确定周围并无旁人方才说道:“先皇赐婚,岂容你想与不想,莫要说出赌气之言。况且你不是一直都心悦与你表哥,那林姑娘之事素言已告知与我,根本不足为虑,你毋庸担心。”虽然这事并不好处理,可凭那林纾是垣国女子便不可能入得了贤王府,女儿自幼便等着江羽那孩子,方才取消婚约之言定然也是在鲤城受了委屈说出的气话。

“母妃,婚姻大事关系女儿一生,女儿不愿就此迁就,凌江羽如今心系旁人,就算入了他的府邸做了王妃又有何用。”霍菡嫣垂着头,一脸哀伤的模样让霍王妃心下顿时一疼,又听到女儿开口:“况且说句大不敬的话,如今皇上年近而立之年却无子嗣,太后更是有意让皇上封他为皇太弟。若是他果真荣登大宝,那红墙绿瓦之内,岂是人生活的地儿。”虽然以前世记忆,她很清楚当今皇帝从未想过封凌江羽为皇太弟,他自然也不可能荣登大宝,可是她定要理由说服母妃帮她,否则仅凭她自个儿是万不可能让太后皇上点头的。

更重要的是这一辈子要是再和九王爷他们凑在一起,哪怕她不愿意,恐怕日后也会因为其他原因对九王爷的心上人出手,最后落得一世骂名。她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心仪自己表哥的傻姑娘,何苦如此纠缠,不如早早的放手,得几年安稳的时光,看着那个臭纨绔成长为她记忆中的那个顶天立地,守卫疆场的侯爷,也算不枉她重来一世。

霍王妃可不知道自己的女儿内心如何作想,只是听见自己女儿所言顿时噤声,想到近日朝堂内关于‘九王爷出使垣国、功在社稷、具真龙之象当为储君’的流言,朝堂之上早已有不少请封的奏折,就连禁军都蠢蠢欲动。魏国公府和凌江羽数年之前便是势同水火,她也不知究竟太后和皇上是做何打算,朝堂之上一步走错便是粉身碎骨。抬起手拂过霍菡嫣垂在颈边的流苏,眼眸中透着疼惜,“你真想好了?你要明白若是凌江羽果真登……你便是国母之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霍菡嫣摇摇头,唇边带着苦涩的笑容。

“女儿想得很清楚,女儿不贪图这份虚名,只是让父王与母妃为难了。”霍王府与贤王府多年在朝堂上便是站在一处,若是自己与凌江羽解除婚约,对朝堂格局恐怕会有所影响。

“傻孩子,你父王本就不惯朝堂琐事,虽然在对外意见上与凌江羽不谋而合,可并未在立嗣上站队。”霍王妃轻笑道:“若你果真打定了主意,我与你父王自然会替你想法子,你且放宽心,不必多想,在事情定论之前决不可告知旁人,知道吗?”

霍菡嫣看着母妃如此温和纵容的模样,心头一酸跪坐在自己的母亲脚旁,将头靠在霍王妃的膝盖上,月岚锦的缎子细柔而温暖。想起当年她所做的错事,和如今可以重来的机会。她不禁闭目浅笑,感恩上苍,何其幸运能拥有这样的父王和母妃。喃喃自语般的说道:“母妃,谢谢你。”

霍王妃轻轻抚摸着霍菡嫣的脸颊,低头看着自己乖巧的女儿。“母妃只愿有一个疼惜菡嫣的好男儿,能替父王和母妃护你疼你一生。”

……

待霍王回到明辉堂之时,已经快进子时。此番垣国出使,订立的盟约若是顺利足可让边城休养生息十余年,百姓亦能远离战火之苦,安居乐意,只是这每年的岁币就要虚耗国库了。如今边城只有莫家军与云王的飞鹰骑还有魏国公的边城军队镇守,年年庞大军饷已经是国库不小的负担,若是打仗更是不堪设想。近年天灾不断,百姓收成堪忧,盗匪层出不穷,若再征税百姓便更是苦不堪言了。

屋内常年如一日的亮着烛火,霍王不禁会心一笑,仿佛所有的疲惫都荡然无存。推开门便看见霍王妃抱着一件半成品的袍子,低垂着头用细如发丝的绣花针勾勒着袍角上的花纹,时不时的揉揉眼睛。

“仔细着眼睛,这么晚了便不必等我。”霍王虽然在外面粗犷了些,对待家人之时却是尽量温和。

霍王妃放下手中的东西,含笑走上前去替他褪去外套挂在屋内,再走到桌旁,从小暖炉上端起参汤放在霍王随手可及之处。“你不回来,我又怎么能睡得好呢?”

霍王脸上顿时溢出笑意,端起汤盅一口而尽。“今日你们母女都聊了些什么?也说给我听听。”

“小女儿的心事,你也要听啊?”霍王妃假意嗔怪,走到梳妆镜旁坐下,退下头上的珠翠步摇,将发丝垂下来。思及今日之事,梳头发的手不禁一顿,想着怎么对王爷说起方才菡嫣所说之事。

霍王却是有些粗心的没发现妻子的异样,反而从霍王妃手里接过梳子,细细的打理着霍王妃披在身后的青丝,常年练鞭的手掌满是老茧却异常的温柔,开口说道:“今日皇上宣我进宫,除却这次垣国和谈之事,其实还有菡嫣与贤王的婚事。”霍王说起这事,开始皱眉,隐隐有些火气。

霍王妃感觉到身后人停止了动作,转过身拉住霍王爷的手,担忧的开口:“怎么了?可是有事?”平日里王爷对凌江羽都是名字相称,怎么如今改了称谓,莫非在宫里也发生了什么事。

霍王爷安抚的拍了拍自己妻子的手,示意她放开。自己抚着妻子柔软冰凉的发丝慢慢的说道。

“出宫之时皇上派陈公公私下告知与我,贤王向皇上恳求,想纳一垣国女子。”霍王他的目光凝重而严肃。若非这些年脾气沉淀不少,定要去贤王府抽他个几鞭子,这正妃还未娶进门,都念着纳妾了,简直不成体统。

霍王妃直接瞪大双眼,震惊的高声道:“什么?!”顿时火气中烧,狠狠的一拍桌子站起来,“哼,这个凌江羽简直不把我霍王府放在眼里,莫非觉得如今贵为贤王便可以肆意妄为,不理祖宗家法,难怪菡嫣要同他解除婚约!”本以为就是少年多情,没曾想尽然如此过份。

“菡嫣要同他解除婚约?!”这下轮到霍王诧异万分,菡嫣不是心仪与他?怎么忽然之间…安抚了下王妃的情绪,问道:“菡嫣今日说了些什么?”

霍王妃随即将早些时候,将霍菡嫣说的话尽数告知与他,还有最近京城的流言蜚语,得到的便是霍王半宿的思索,时不时的皱眉,王妃也是默默的陪着他,时不时的讨论些朝堂格局。不禁感叹,一入朝堂深似海,何况是霍王府,就算不掌实权很多事情也根本避无可避,想要两全实在是太难了。

可是这些霍菡嫣并不知晓,只是第二日在马车上察觉到自家母妃妆容稍微浓了些,轻声问时也只是得到回应说,如今太后身子不舒,打扮艳丽一些看着也精神些。

太后和霍王妃为同胞姐妹,容貌颇为相似,当初凤城双姝声震乾国。据闻太后一首鸾凤琴能引来百鸟齐鸣,被先皇一眼看中后册封为后,而霍王妃则是舞步宛如凌波而流传至今。

“臣妇拜见太后。”霍王妃行着正经的宫礼,虽然是亲姐妹,然礼节不可有丝毫差池。

霍菡嫣见太后慈眉善目的模样,在霍王妃身旁俯身,“嫣然见过太后。”太后自幼便与旁人叫法不同,叫她嫣然,说是当年母妃初见父王之时,父王正对着先皇恩赐拒不承受,苦劝无用。肆意张扬的施展轻功,越墙而出打算离宫飘远而去,就此浪迹江湖做一名自由侠客。谁知在宫门口惊吓了母妃的马车,父王将马匹驯服,母妃掀开看着父王嫣然一笑,父王便失了魂留了下来。以至于太后当年常拿此事来笑话母妃,也将她唤作嫣然。是母妃怕父王脸皮薄,才取名菡嫣。

“自家姐妹,如此多礼作甚。”太后一脸喜悦的看着霍王妃和菡嫣,一边让霍王妃坐下,一边急忙唤过霍菡嫣。“嫣然快到哀家身旁来。”

“太后。”霍菡嫣乖巧上前站到太后身旁,任她端详。

“多日不见,嫣然这孩子倒是出落得更标致了。”太后拍着她的手背,眼睛里都流传着笑意。“身子可都好了?若需要什么赶紧跟哀家说。”

“嫣然没有大碍,劳太后费心了。”霍菡嫣嘟着嘴,不好意思的抬眼,轻皱着娥眉。“太后身子不适,嫣然却不在京城,真是惭愧极了,如今太后身子可康健?”

“本就没什么大事,不过是御医们瞎操心。”太后看着霍菡嫣,仿佛看见了二十多年前的小妹,也难免想到了当年的德慧公主,顿时有些怅然。转眼对霍王妃笑着说道:“此番嫣然定要在宫里住上几日,顺道陪陪哀家。”霍菡嫣顿时愣神,住在宫里?

“能陪伴太后,是菡嫣的福气。”霍王妃其实心中也是如此想,如今朝堂变化万千,昨夜自己和王爷商量,也是打算将霍菡嫣留在宫内,待事情明了之后再做打算,菡嫣想取消婚约也非一朝一夕,最终亦要太后这边点头才行。

太后闻言,拉着菡嫣的手便不松开,开心的连说好。霍王妃回到王府便将素言送进宫去,方便菡嫣使唤,而自己却去了贤王府,打算探探凌江羽的口风。行至贤王府,正看见花园里有一个素衣女子坐在凉亭上,她的旁边正是霍王妃今日要兴师问罪的主角,九王爷。

九王爷远远的就看见霍王妃,立刻走过来,“江羽见过姨母。”凌江羽见到霍王妃倒是异常尊敬,赶紧引人到正堂坐下。

霍王妃也不客气的拒绝,看着凌江羽芝兰玉树、温和有礼的模样,暗自叹息。“本妃可担不起贤王这声姨母。”

霍王妃如此异常的犀利模样倒是凌江羽从未见过的,片刻后才恢复正常。“姨母为何如此说?”

“你向皇上呈请,欲纳垣国女人,如此行为岂能瞒过悠悠之口。”霍王妃凤目微眺,看着自己从小疼爱的侄儿。院子里那个素衣女子正在一脸疑惑的往他们这边望来,凌江羽不着痕迹的遮挡住霍王妃的视线。霍王妃冷哼一声,“你莫不是忘了,乾国皇室不得纳他国女子为妃的俗例。”

凌江羽闻言皱眉,“可是皇兄为了缓解和垣国的关系,已打算取消这一禁令。”若是此番自己行至,也能起到上行的举动,皇上也是这个意思。

霍王妃柳叶眉上挑,这是要拿陛下的意思,压着他们认下这等事情么?这凌江羽对她的女儿到底还存了几分的情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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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将菡嫣至于何地?!”霍王妃愤怒厉声呵斥:“将我霍王府置于何地?”

面对霍王妃的盘问,凌江羽不慌不忙的说出自己的打算,他依旧是那种清风朗月模样,周身一如霍王妃记忆那般的温润美好。

“菡嫣入府自然是正妃之位,江羽承诺无人可以撼动。”凌江羽认真的说着。“并且待菡嫣入府两年后再行纳礼。”

霍王妃看着他这幅样子怒极反笑,面上却丝毫不显怒意,凝视着凌江羽半响后缓缓言道:“贤王不愧是贤王,此举倒是圆了我霍王府的体面了。”

“江羽告罪。”

“……”

霍菡嫣无聊的趴在凳子上撑着头看着外面院子里的牡丹,自己到底要在宫里住多久啊?最开始是说陪伴太后,可是太后早晚要参佛,无需人在侧陪伴。午间要睡两个时辰,只是晚上的时候过去说说话,逗太后开心。其余的时候她也不知道该去哪儿,宫里自己幼年来玩过,已经多年未曾踏足,又不敢乱走,深怕去了不该去的地方。

“什么?!”正想着便从太后的院子传来震怒之声,菡嫣震惊的跑过去,这个时候是太后午睡之时,发生了什么事让一向和蔼的太后如此愤怒。

☆、第12章 德慧自缢

“昨日德……德慧公主说自己困乏得紧,让侍女今晨不必唤她,可谁知道午膳十分,侍女推门进去发现公主已经自缢,断气多时了。”太监吞吞吐吐的说着。

霍菡嫣顿时瞠目,德慧公主?自缢了。

“那孩子怎么会如此想不开~~”太后眼圈顿时发红,虽然德慧并非她所出,可是常年便由她教习长大。德慧自幼便懂事知礼,十七岁皇上便赐婚于莫家大公子,可惜这孩子苦命,不过两年莫小将军便战死沙场,德慧不到二十便守了寡,皇上本打算做主让她改嫁,她硬以烈女不侍二夫的理由给挡了回来,和莫老夫人一起守着莫府,如今已有八年。性子又极其和顺,颇得如今莫氏家主的尊敬。“有什么坎过不了,偏要哀家白发人送黑发人。”

“太后当心身子。”霍菡嫣见太后哀伤过度的模样,连忙抚摸着她的背细声安慰,深怕她气急了身体受不住。

太后沉寂了半响才冷静下来,撑着菡嫣的手臂虚弱的起身,“嫣然,咱们出宫去看看你德慧姐姐。”

“是。”霍菡嫣仔细得搀着太后出门,上了銮驾。看着太后脸色苍白的模样,顿时担心不已。这不见着人还好,若是一会儿去莫府见着了德慧公主的遗体,恐怕一时之间难以承受。霍菡嫣放下帘子,转身对太后宫中的侍女吩咐道:“派人去通知皇上。”侍女应声后立刻往承乾殿的方向跑去,而霍菡嫣则是上了銮驾后的轿子。

莫家军世代为国尽忠,祖孙三代皆是战死沙场,如今莫家家主正是莫老夫人的幼子莫咎,正在边城戍守。如今这莫家外面又挂起了缟素,凤驾落下。霍菡嫣急忙赶上去搀着太后下来,大门外早已是满身缟素的人跪在地上迎接。老夫人面容憔悴一身暗青色的衣衫也跪在地上,梳理的整整齐齐的鬓发上面挂满了银丝,这些年她似乎已经习惯了府中人接连过世,只是此番怪她没有察觉到德慧的异常,特地跪在大门向太后告罪。

被霍菡嫣扶住的太后看着大门上的‘奠’字,双腿几乎支持不住身体,蹒跚得往后退了两步才站稳,她闭上眼睛再次睁开,她的眼前依然是黑白相间的那个字,这一切都不是她的幻觉。心神悲痛的太后再看见跪在大门外脸色苍白的莫老夫人,连忙上前将人扶起身来。“快快起来。”莫家功在朝廷,皇帝特此莫老夫人殿前免跪,何况德慧和婆婆关系甚好,并无任何不妥之处。要怪只能怪那个孩子想不开,可怜她们两个两鬓斑白的老人。

莫老夫人连忙扶着太后站起身来,连说不敢。“老妇有违太后所托,德慧那孩子……”说着也再说不下去,眼泪顺着苍白而又饱经风霜的脸颊流淌下来。

看着哭的不能自抑的莫老夫人。太后嗓子里也哽咽了一下,按捺住和老夫人哭成一团的想法,立刻往里面走去。她不能倒下去,那个孩子还在里面等着她,“带我……去看看吧。”迈过厅堂走进后院,映入眼帘便是红漆木的棺材。老太后看见此景差点连霍菡嫣都没有搀扶得住的跑上去,看着里头的德慧公主,年轻清秀的面容透着死寂,不复往日的灵动。太后哀伤的扶着棺木轻拍着,滚滚的泪珠从她的眼角滑下,“德慧,吾儿~~”苍老而沙哑的声音,在空寂净白的灵堂显得尤为悲拗。

周围的家仆见到太后如此伤心的模样,通通跪了一地不敢抬头。公主自缢在府里,无论是何缘由,对于莫府来说都是大罪,若是皇家发难,雷霆之怒谁能抗衡。

霍菡嫣凝视着棺木内的德慧公主,心下感叹死倒是容易,难过的却是活着的人。也不知道是什么缘由,才让她如此想不开。思及至此霍菡嫣上前一步扶住摇摇欲坠的老太后。“太后,德慧姐姐在天之灵,也是不忍见太后如此伤心的。”

“德慧,哀家的德慧。”太后往后倒了倒,眼睛开始泛白,伏在霍菡嫣的身上。霍菡嫣惊吓之余,立即叫道:“宣御医——快宣御医——!”

就在此时,一道响彻莫府的尖锐声音响起,“皇上驾到!”

明黄色的衣襟,身姿挺拔仿若青松的永泰帝从大厅里进来,步履匆匆上前将太后揽着,着急的唤道:“母后——!”

“菡嫣参见皇上。”霍菡嫣腾出来,连忙规矩对着永泰帝行礼。

太后见到皇帝来了,紧紧的拧着皇帝的衣袖,哀伤的喊道:“皇帝,哀家的德慧她——”

“儿臣已经知道了。”皇帝脸色凝重,赶紧劝慰太后,“儿臣定会给莫府和德慧公主一个交代。”

太后扯着明黄色的袖口,看着自己的儿子。“立刻命刑部尚书王盛懿限时破了此案,否则哀家绝不善罢甘休!”太后斩钉切铁的说着,皇帝见此模样也只得连连称是,深怕太后伤心过度,连忙让侍女扶太后回宫。

霍菡嫣自然得跟走,走到转角处转头,看着后院停放的棺木和周围的缟素。心下震惊,破案?德慧公主这事究竟是怎么回事。

刑部

王盛懿皱眉在公堂内徘徊,目光凝重的盯着上当‘明镜高悬’的牌匾,显得心事重重。名捕冷峻上前严肃的行过一礼,方才说道:“皇上下旨命大人立刻破案?”

“不错。”王盛懿皱眉点头,捋着胡须。“传旨的陈公公说,皇上口谕,限时半月。”

冷峻摇头凝目,“可是此案全无线索,谈何立刻破案?!皇上应该很是明白。”昨日进宫,皇帝才将此案交予大人,并且明言说此案既无人证,也无物证,异常难办。今日皇上便限令大人半月破案,否则就以大人问罪,简直是强人所难。以大乾例律,一般限时也是数月,若有诡异难办的案子列为悬案也非没有。

“皇上当然明白,只是如今德慧公主自缢身亡,太后哀痛不休,皇上仁孝自然得顺着太后的意思。”王盛懿往天上一拱手,表示对皇上的尊敬。

冷峻严肃而认真的说道:“莫非就因为德慧公主是皇亲所以才……”

王盛懿立刻打断冷峻的言语,“冷捕头此言差矣,无论皇亲或者黎民百姓皆是乾国臣民,都该一视同仁。只是着德慧公主却与众不同。”

“何来与众不同?”冷峻不解的问道。

“冷捕头莫非忘了,这德慧公主还有另一个身份。”王盛懿抬头,转身行了几步看着天边阴沉的天气。冷峻仔细想了想,瞬间脸色一白,了然于心。王盛懿蹙眉缓缓说道:“德慧公主乃是莫家的儿媳,太后与皇上固然是伤心,然而本官相信皇上和太后都不是自持皇亲边胡乱下旨之人,此番只因出事的并非仅仅只是皇亲,还有莫家。这莫家三代为将,皆是战死沙场,为国捐躯。大乾将士与百姓无不敬重。若此案处理不当传至边城,恐怕莫家军的士气不稳,轻者军心涣散,重则动摇国本。”

“可受害人均对此事噤声不语,又该如何调查下去?”冷峻无奈摇头叹气,实在是已经没有办法。“贼人专挑年轻妇人下手,便是料定了这些妇人为保名节不敢声张,多半都会自缢而亡,或者矢口否认发生此事。”

“不错,这正在贼人聪明之处。”王盛懿点点头。“莫非此番途中遇见喊冤老妇,恐怕此事还会就此沉寂下去。”

“那如今该如何是好。”皇帝限定的期限,十分紧促,莫非就这样等下去不成。

王盛懿凝重的摇头,“除非他再次现身作案,命刑部捕头轮班巡守京城城内,搜寻可疑之人。”

“如此岂不是打草惊蛇。”冷峻疑惑的问道,大人才说除非他再次现身作案才能拘捕到案的可能,又说加强巡守,这岂非自相矛盾,如此巡守他岂敢再作案,皇上的圣旨又该如何是好。

“案子需要进行,巡守也不能松懈。”王盛懿也知道这是自相矛盾,可是身为朝廷官员,岂可让百姓暴露在贼人跟前,能少一个受伤者便少一个,其他的就尽人事罢了。

永宁宫

明黄色的床罩外,皇帝拿着勺子将汤药送到太后唇边。“母后莫要再难过,儿臣已经下旨命王卿家半月破案,相信定会有收获的。”

“如今西边的戎国在边境蠢蠢欲动,德慧之死系着莫家军,定要慎之又慎。”太后喝完药,挥退了屋里的人严肃的对永泰帝说,此时的她已不是方才哭晕昏厥的太后,而是大乾的后宫之主,睿智精明,冷静自持。

永泰帝将药碗放在一旁,“是,儿臣明白。”边城军心还是国之根本,定要严谨以待,否则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最近江羽那边有何举动?”太后睿智的目光紧紧的盯着皇帝,语气冰冷的问道。“那些文臣仍在请封皇太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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