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1 / 1)
跑完步,做完操,虽然是秋天也难免疲劳口渴,秦舒刚用自带的水杯装完水,一转身盖子还没旋紧,就被人撞落在地。
要说故意,刘茉也不是故意,她要是说句对不起也就算了,问题是她把秦舒的杯子撞掉,不仅不道歉,反而还给了秦舒两个大白眼。
秦舒哪有那么好的脾气,在她擦身要走的时候,秦舒拦住她:“撞了人不会道歉,你哑巴了?”
全班都静了下来,刘茉瞪着秦舒,“你……!你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就是你听到的那个意思。”秦舒的表情突然变得痞气,语气很犀利,“既然你没听懂,那我就再重复一遍。”
“撞了人不会道歉,你、哑、巴、了?”
所有人都在看着,刘茉委屈地红了眼眶,“秦舒!你不要太过分!”
“到底是谁过分?”冷冷地看着她,秦舒轻笑,“撞人的是你,不道歉的也是你,我说错什么了吗?”
“你为什么要这样欺负人?!”刘茉泫然欲泣,此时班上已是针尖落地无声,所有人都在看着讲台前的她们。
秦舒不理会别人的目光,也懒得和她废话,语气依旧不善:“向我的杯子道歉。”
“你不要欺人太甚!”
秦舒不说话只看着她,那目光让刘茉有点发毛,片刻后,秦舒走到饮水机边重新装了半杯水,然后走回刘茉面前——
将那半杯水全都倒在了刘茉的鞋子上。
“啊……!我的鞋!”她惊叫一声,脸气地通红,“秦舒!你……”
“扯平。”
秦舒淡淡丢下两个字,拿着自己的杯子回了座位。
刘茉又哭了,旁边几个同学陆续走过去安慰她,其他人议论纷纷,秦舒听着,神情却丝毫不为所动。
桌肚里的水杯静静躺着,杯身裂了一条长长的细缝,刚刚装水倒在刘茉鞋上的时候就漏了秦舒一手掌,以后肯定是没法用了。
这是秦琦送给她的,她们姐妹俩一人一个,同款不同样,秦舒已经用了快一年。
有些事情没必要向无关的人解释那么多,正如此刻觉得秦舒过分的围观者们,她没有必要解释给他们听,没有必要告诉他们这个杯子对她而言有多特别。
她知道自己是为了什么在生气,为了什么在坚持,对与错她自己心里清楚就够了。
眼神和表情都冷了下来,静坐的秦舒身上突然冒出一股让人害怕的冷意。
在众人的窃窃私语声中,她的背挺地无比直,一直到最后一节课班主任来宣布第一次月考的成绩。
重点点名几个进步特别大和退步特别大的学生,而后班主任开始宣布这一次月考的排名,从最后一名起一个个念名字、班级名次和年级名次,在念到最后一个时,一向严肃的他笑出了一脸皱纹。
“班排第一名,比满分少四分,556分,年排也是第一……秦舒。”
“语文扣了四分,其它科目全是满分。”
又一次成为了瞩目的中心,却和不久前那一次完全不同,投向秦舒的目光既微妙又复杂,不远处刘茉的脸色甚至都黑了。
坦然地将这些目光全都接受,秦舒勾起一边唇角玩味地笑了。
这个世界会被能力改变,会被勇气征服,唯独不会被无能力的眼泪动摇。
因为明白,所以她不在乎。
前桌男生依旧是班上第二,放学后和秦舒一组一起打扫教室卫生时,他笑着八卦:“哎秦舒,你有没有看到,英语课代表和生物课代表之前还聚在一起讲你的坏话,说你欺负刘茉什么的,听到排名的时候,脸都青了哈哈哈哈哈……她们一个班排37名一个班排42名,老班还重点批评了她们两个!笑死我了……”
秦舒也笑,却没有多说什么,只用扫把从他脚下挥过,笑意满满地斥道:“快扫你的地!我还赶着回家呢喂!”
☆、‘千分之一’的人
初一要考七门课,语数外各一百二十分,历史五十分,政治七十分,地理生物各四十分,总分一共560。
秦舒所有科目都是满分,语文扣的那几分,应当是扣在作文上。
试卷发下来拿回去给秦妈看,她乐地合不拢嘴,夸奖的话都说不出来,只一个劲儿地连声说‘好’。
作为班级里各科的第一名,每个老师讲解试卷的时候,都表扬了秦舒,看见她就跟看见什么似的,一个一个嘴角都能咧到耳根去。
这次月考学校按惯例出了红榜,上个学期期末考时让秦舒郁闷的事这次没有发生,那个和她并列第一、在红榜上压在她上头的陆林先,这次排名在她之下,555分,比她少一分,只得了年级第二名,她是唯一的第一名。
听说他也是六科满分,那五分也是扣在作文上,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秦舒突然觉得曾经倒霉了整整一辈子的自己,运气其实也蛮好的。
不过事实上,秦舒的作文分比陆林先高,不是因为她运气好,而是因为她行文比较老练,毕竟是她写小说的人,两辈子加起来林林总总写了几百万字,熟能生巧,再不济的人多少也练出了点水平,更何况她在这方面本就不差。
陆林先的作文写的也不错,紧扣主题,立意明确,条理清晰,遣词造句都有功底在,但比秦舒逊色,所以在象征性扣分的时候,改他俩试卷的两位老师,根据各自的阅读感受,给出了这相差甚微的分数。
上学期期末考的时候,因为假期的缘故,有一半的人都没有去看红榜,这一次月考红榜出来,除了部分双数班的学生,其他学生全都挤在红榜前查看排名,虽然他们大部分人的名字都不会出现在上面。
‘少数’,这个词很有吸引力,每个年级名列前茅的那一百人就是整个年级一千人里的少数,他们是十分之一。
而年级第一,则是红榜上的百分之一,整个年级的千分之一。
秦舒这个名字一下子被同年级的许多人知道,突降第一,并且是以碾压性的优势,好学的那些全都被她激起了好胜心,开始以她为目标。
虽然成绩不错,但秦舒并没有掉以轻心,丝毫不敢在学业上有所放松。
她对待数学无比认真,所有的知识点都力求弄懂学透,英语的语法同样,单词更是从来没少背,为了培养语感,她每天都会看英语电影、电视剧以及综艺,而对待语文的文言文和诗词就更上心了。
每天早上六点起床背单词、背诗词和文言文,到学校以后认真上课,课间做作业,回家以后有作业做作业,做完作业就回顾当天的知识点,然后再预习第二天的内容。
一切都完毕以后就进黄金屋码字,她的手速在这段时间内提升了不少,一万字有时两个小时半就能码完,为了多休息,她便把黄金屋的时间比例调回了零,码完字出来,依旧是她进去的时间,八点左右,不用担心休息时间不够,她就躺在床上东想西想,或者干脆什么都不想放空自己,接着一夜安睡到天亮。
周末的时候秦舒会去逛逛超市,秦妈从她给的钱里拿了些给她,这时候三千块钱很经花,她们母女两人,一个月开销仅在一千左右。秦舒除了去超市买零食,就是去述喜书屋借书,她的生活很有规律,虽然看起来不那么精彩,可是她却乐在其中,十分享受。
因为刘茉闹的那一出,秦舒在班里开始独来独往,除了偶尔和前桌的男生聊聊天,平时坐在座位上都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
原本关系和谐的‘聊友’沈裕安自那天突然发病以后,秦舒就再没跟他说过话,两人间的气氛就好像回到了最开始。
没有秦舒的‘鼎力相助’,沈裕安的作业是怎么完成的,秦舒不知道也懒得去管,热脸贴冷屁股这种事她不喜欢做,毕竟虽然没想过要他掏心掏肺,但至少不能随便咬人是不?
他愿意属狗,她还不愿意做那倒霉吕洞宾呢!
要说比冷脸,沈裕安还真没秦舒厉害,更何况他们之前的一个月里关系确实不错,在头几天的不正常过去以后,渐渐恢复冷静的沈裕安,心里便开始后悔起来。
秦舒不过说了一句别喜欢她而已,真要追究起来,也没什么好生气的吧?
更何况,他压根还没搞明白自己为什么生气。或许只是因为他作为一个好看的男生,在还没开始有什么想法的时候就先被人嫌弃,这样的事实刺激到了他的自尊心?
不管是不是,总之沈裕安最后是这样给自己的怒气来源下结论的。
纠结了好几天都不敢和秦舒说话,等了又等的沈裕安终于等来了机会。
时间是在下午的语文课上,老师发现正在和同桌聊闲天的刘茉,冷着脸点她起来背诵正在学的那篇文言文,她当然背不出来,脸涨地通红,末了却不服气地辩解:“这一课还没学完,我当然不会背了……”
老师冷冷看她一眼,随后点了秦舒,让她站起来完整背一遍给全班听。
彼时秦舒正用课本压着本子奋笔疾书写着什么,一向认真的她居然破天荒地没有听课,瞄见她所作所为的沈裕安在心里暗喜。
最近秦舒不和他说话了,前头那节自习课他无聊地快要发霉,闲着没事便把这篇文言文背下来了……
正当沈裕安以为自己可以来个‘拔刀相助’的‘壮举’替秦舒背书时,秦舒却无比轻松地站了起来,书本一合,开口就背。
而他自告奋勇的手,连抬都没来得及抬起。
一字不停地背完,老师满意地让秦舒坐下,而后看向脸色爆红的刘茉,淡淡道:“虽然你可能不懂,但我还是要告诉你一句话,‘机会永远只留给有准备的人’,你现在挥霍的一切,都会是将来让你痛苦的根源。”
“别觉得我在为难你,全班六十多个学生,我为什么不点别人,只点你?你心里应该也清楚吧?”
“话我就说到这里,希望你好好想想,有时间浪费,不如多看看自己和别人的差距。”
一席话说地全班鸦雀无声,坐在秦舒旁边的沈裕安内心却在咆哮:老师你睁开眼睛看看啊喂!秦舒也没有认真听课啊她可是写了一节课的不知道什么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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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内心活动秦舒不知道,在他腹诽的时候,她正忙着做最后的工作。
她制作了一本小册,在最近这一个月里,她让秦妈将每天的症状记录在小册的表格里,什么时候咳嗽、一天里咳嗽的次数多还是少、是否咳痰等,一一填写在册。
而她也将那本《如何拥有一个健康的肺部》看完了,她打算整理一遍,然后带着这份‘资料’和秦妈,一起去看中医,抓点中药先调养着,等放寒假,她再带秦妈去医院里好好检查。
在家的时候把这茬忘记了,前面那一节自习课她都在整理,现在差不多快弄好了,虽然一整节语文课没怎么听,但好在她有预习的习惯,该学的其实都已经懂了个八八九九。
这是下午的最后一节课,放学后秦舒片刻也没停留,收拾好东西人就出了教室。
沈裕安在她背后,嘴张了张,却还是没有叫住她。
秦舒背着书包直奔楼上,温姜她们班拖堂,在门口稍等了会,才等到温姜出来。
路过篮球场的时候,秦舒只顾着和温姜说话,没注意到那一群打篮球打地热火朝天的男生,‘砰’地一声,而后是秦舒的轻呼——一颗篮球不偏不倚地砸在了她头上。
“痛不痛?没事吧?!”温姜也跟着惊呼了一声,而后既担心又关切地问,“有没有砸伤?!”
摇摇头,秦舒眼里疼出了泪花,却只是说:“……没事。”
两人皱眉向男生们看去,只见那群人中走出一个秦舒并不陌生的身影——
“……对不起。”沈裕安脸色紧绷,语气也有点生硬,“我……”
“没事。”秦舒见是他,只看了一眼,淡淡说了两个字,便垂下眼睑,挽着温姜的胳膊走开了。
沈裕安脸上不显,心里却十分气闷,燥郁非常。秦舒的表现在他看来就是不想搭理他的意思,不然她为何一个字都不愿和他多说?
“裕安!”霍文轩跑过来,手搭在他肩上,“没事吧?”
“没。”沈裕安甩开他的手,闷闷不乐地回到球场上。
隔的稍远些,一个站在篮球框下的少年,双手抱臂,靠在篮筐铁柱上,微微眯眼,因为个头关系,他看向身边另一个男生时几乎是用眼尾,“那个人是谁啊?”
男生不明所以地回答:“沈裕安啊,十五班的。”
“我说女生。”
“女生?”回话的男生愣了愣,“你是说温姜?你不知道她?她长得很漂亮……”
高个男生皱眉打断:“另一个。”
“另一个?”那人这才反应过来,“哦哦……那个啊,十五班的秦舒啊,和沈裕安同班,她是这次月考的年级第一,蛮厉害的……不过你也很厉害,和她相差不大,她就比你多一分而已……哎哎…陆林先你去哪?你不打了?”
“不打了。”
走到球场外背起自己的书包,高个男生转头看向篮筐下的人,抬了抬下巴示意对方自己先走了,而后头也不回地转身出了校门。
☆、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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