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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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逸衣突然笑了,别有深意的看着夜衡政:“这算一出虎穴又入狼窝。”不是吗?只是不讨厌狼而已。

夜衡政既然已经说了,夜不在乎自己的脸了,在圣国,论算计一个人,夜衡政的算盘打的比元谨恂精快,甚至可以给林逸衣列举跟着他的必要性:“这不一样,我爱你,即便抛开这一点不言,除了现在你肚子里的孩子,我也是你对付元谨恂不可或缺的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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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5

林逸衣抚着半干的长发,黝黑的眼睛透过清晰的镜面看着夜衡政站在她身后,冷静自持,高贵文雅,他还在继续说着什么,一条条一框框,向她罗列出他不可或缺的必要性。

没有矫情的修饰,没有海誓山盟的誓言,没有真情的告白,他在用一个个条条框框叙述着嫁给他的必要性,犹如已经把爱情量化,把生活数据化……

无关感情,实事求是。

这样的夜衡政,是陌生的,但却充满了本身的吸引力。

“你可以考虑两天。”夜衡政站在那里,身姿笔直,不卑不亢,目光清冷公正公平。

林逸衣就这么看着他,一手搭在梳妆台的的边缘,沉着安稳,眼睛仿佛要透过他清冷的外表看到里面真实的语言。

她不会无趣的和猜测他的用心,因为那不单是低估了夜衡政、也埋没了自己,在林逸衣眼里,如果夜衡政不爱了,他连用你当武器的心情也没有。

“当然,我觉得你的时间并不多,比如那些令人讨厌的无处不在的影子们!”

林逸衣一顿。

“你也可以认为我在危言耸听!但好不容易从那里出来,我想你应该并不像再进去,而我……”

林逸衣看着他眼里越发自制的坚定,心里骤然一疼,因为自己不喜,所有不漏,她不觉得自己好道让他步步为营,但却相信自己在他心里的价值:“渴吗……”

夜衡政被看的有些不自在,但他依旧没动,心里比林逸衣表情更加平静,因为,这是他唯一的机会,如果错过,元谨恂做的会更多。

他们之间也将再无今日看戏闲散的相聚:“你考虑一下,时间不早了,你先休息。”

林逸衣突然道:“你考虑过没有,也许最后你会发现,得到的并没什么,甚至不足付出的一半。”

夜衡政突然笑了,看着林逸衣:“你认为我对你会有怎样的期待。”

林逸衣也笑了,笑容甜美骄傲:“你对你妻子说话都是这么不客气的?”

夜衡政愣了一下,继而目光颤抖,左手拘谨的搭在她的肩上久久不动……“我……”

“谁要是敢把今天的话传出去,我会毫不犹豫得打掉这个孩子,说到做到!”

……

骆祥秋出了正院,越发疲惫,看着外面花白的月光,不禁站在浅白的台阶上,黯然伤神。

管家小心的道:“老爷,回书房吗?”

骆祥秋叹口气:“去小院。”

春秋胳膊上新添了一片烫伤,虽然面积不大,但因为是滚谈的热水,所以很严重:“轻点……咝……”

小途心疼的跪在一旁,一点点的用药水蘸着,应为是夏天不能包扎,伤口看着越发让人心疼,袖子也不能划到皮肤,否则揭下的时候会更疼:“姨娘,忍忍就好了,奴婢再轻点——”

两人正小心的擦拭着,突然听到门口传来骚:“老爷。”

小途手一颤,急忙跪着后退一步,诚惶诚恐的跪安;“老爷。”

小院的客厅配置并不高,骆祥秋一进内厅就看到春秋纤细的胳膊上血红的一片,红白混杂血肉模糊,落在雪白如玉的胳膊上分外心境。

骆祥秋本心不在焉的样子顿时被惊愕、心疼代替,瞬间冲过去执起春秋的手:“怎么弄的?疼不疼?怎么这么不小心,请大夫了吗?大夫怎么说?

一群混账东西!你们怎么伺候姨娘的!把姨娘汤成这个样子!不想活了吗!”

顿时房间里所有伺候的诚惶诚恐的跪下。

小途立即开口:“老爷,都是奴婢的错,奴婢没有保护好姨娘,奴婢疏忽了三姨娘的杯子才会落在姨娘的胳膊上,都是奴婢不好……呜呜……”小途说着眼泪已经忍不住开始往下掉。

春秋没有理会骆祥秋,拿起小途放在一旁的新棉,蘸了药水自己涂着,不在意的开口:“没事的,三姨娘的丫头也不是故意的,何况就这么一点,过两天就好了。”

骆祥秋什么阵势没见过,脸色顿时冷了下来,这样的伤口,是一杯茶不小心能烫出来的?他的姨娘们什么时候都喜欢喝滚烫的水了!也不怕这样的天气消受不起:“来人!”

骆祥秋已经懒得再考虑是不是晚上了!他不过是几天没来看她,那些女人就忍不住了!他后院什么时候养了一群毒蛇猛兽!

春秋微愕的抬头,眼底一片清明:“老爷,没事的,秋夫人已经处置过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养两天就好了。”

骆祥秋看着春秋真心不在意的样子,仿佛那伤口都不是自己,骆祥秋不禁觉得对不住她,当初求她跟他走,他说过会好好照顾她,说过会给他力所能及的,想不到竟让她……

骆祥秋与春秋相交多年,知她是随遇而安的性子,对什么也不在意,人人都说春秋高攀了他,其实他知道,醉庄远比这里更适合春秋,浮萍万里独自绽放的春秋,怎么是别人能理解的淡薄随性。

可就是这样的性子!那些人还容不下她!如果他一直不来,那些女人是不是要害死她!

骆祥秋从未有一刻像现在一样愤怒,也从未觉得平日与他朝夕相对的女人们这样让他心凉,恐怕连范氏的事,皇后娘娘也没有冤枉她,反而是因为他给了那个女人面子!“你不用管”

“真的不……”

骆祥秋握住她的肩膀,安抚:“不用担心,这不是你的错——来人!把失手的丫头带过来,同样烫伤了,卖出去!”

春秋闻言脸顿时沉了下来,心里有些不悦。

骆祥秋见状,心里咯噔一下,改口道:“人就不用来了,直接处理好,卖了。”

“是,老爷。”

春秋低着头处理着伤口,眉头没有松开。

骆祥秋见状,小心翼翼的上前,拿起一旁的棉球,小心翼翼的接过春秋手里的动作,心里心疼还有愧疚:“对不起……没想到会……”

春秋没有在意,进府之初就料到会有这一天,没什么好惊讶的:“过两天就好了。”

骆祥秋闻言,忍不住起身抱住她,心里对她都是心疼:“是我没有保护好你,以后不会了,明天我就禀了族里,提你做夫人,以后就再也不用看她们的脸色了。

以后你记得谁敢再对你不利,你直接打回来,一切有我。”

春秋本没想开口,但最终点点头,心静无波的说了声:“谢谢。”

小途看着相拥在一起的姨娘、老爷,顿时喜极而泣,她家姨娘终于苦尽甘来了,如果老爷再不来看姨娘,姨娘说不定就被那些人……

骆祥秋是喜欢春秋的,留下来,就是一番缠绵,当看到春秋身上其它地方结痂的痕迹时,骆祥秋杀了那些女人的心都有!

骆祥秋把脸埋在春秋颈项间,声音沙哑隐忍的开口:“你放心,我说道做到,以后都不会有人再敢欺负你!”

……

深夜时分,檀木床上的蓝氏突然惊醒,长发垂在床上,身姿颤抖,不禁心有余悸的攥着胸口的里衣,一遍遍想着梦里的常见。

她梦见常氏回来了,公公婆婆都很喜欢常氏,两个孩子也要他们的生母,骂她是狐狸精,把她和二小姐一起赶了出去,她一直求情,一直要把二小姐送回来,二小姐是陆家的血脉是陆家的孩子。

常氏突然跳出来说不是,只有她的孩子才是陆家的血脉,她的孩子是孽种,还把孩子瞬间摔在地上,她尖叫着骤然惊醒。

陆辰意赶紧翻个身,对向蓝氏:“怎么了?额头怎么都是汗。”陆辰意起身,命人点了夜灯:“做恶梦了?”说着上前揽住蓝氏的肩膀:“只是梦而已,没事的,一会就好了。”

蓝氏心有余悸,大概是因为今天见了她,所以才会忙到这样荒谬的梦境,但,明明告诫自己是假的,可是现在想来还是心中害怕,她的女儿……“恩,打扰你休息了。”

陆辰意拍拍她的背,心不在焉的叹口气:“没什么,反正我也睡不着。”想到今天夜相问他话,他怎么睡的着,夜相怎么会突然问起云里?夜相是什么意思?要收云里为弟子?怎么会有这样的好事?皇上都不见得能请动夜相为太傅。

虽然陆辰意不喜欢不服管教的陆云里,但是如果有机会跟着夜相学习,或许真的可以入仕,没了入仕资格的陆辰意并不想断了儿子的长途。

若不是儿子前段时间对蓝氏无理,他也不会……

蓝氏见向来没心事的相公叹气,想起他刚才很清醒:“怎么了?是不是爹他……”

陆辰意对蓝氏没有秘密,已经不在仕途的他也不认为有什么话是不能跟娘子说的,真好他也想不通,不如让蓝氏想,蓝氏虽为女子,在人情世故上却比他通透:“不是,今天我去见夜相了。”

蓝氏突然想到今天匆忙的会面,心里顿时警觉,但依旧不动声色,柔顺的靠在陆辰意胸口道:“怎么了?你不是不为官了,夜相找你有能有什么事。”

陆辰意还纳闷呢:“我也不知道啊,他问了云里的学业,可咱家跟相府关系一般啊,云里也没有出众到让夜相知道的地步,夜相为什么突然会问云里的学业?没道理不是吗?”

蓝氏闻言精神骤然紧绷,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夜相亲自过问的?”

“恩。”

蓝氏装作不经意的道:“或许是觉得云里课业不错,有意收云里为徒?”夜相找她,是不是也是为云里?夜相怎么会突然注意到大少爷?

陆辰意就是想不通这一点啊:“夜相没道理看中咱们云里啊,圣都多少天才等着他选,咱们云里有什么,你说是不是咱们云里在外面说了什么,得罪了什么人?或者说了辱没圣国的话?”

陆辰意想来想去,只有这点最后可能。

蓝氏却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夜相匆忙让她离开是因为林老板,而她刚从里卖弄出来,在走廊上就遇到了常氏,莫非常氏是来见林东家的?常氏走了林东家什么门路?

蓝氏想到这种可能,心里骤然十分忐忑,但又立即觉得是自己吓自己,就算常氏因为什么认识了林东家,也没道理这么快才对。她不能胡思乱想,不能乱了方寸!

“怎么了?”

蓝氏赶紧摇头:“没事。”但心里越想越担心,她现在对常氏一无所知,但常氏怎么说也是常家的大小姐,如果她想结实林老板有的是人为她牵线,那天常氏既有可能就是去见林东家,如果真的是那样……

蓝氏心里隐隐担心,想到前些日子那个女人随意把骆夫人抓了进去,越想越是忐忑,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她没有名分、只是一介商人,就像曾经的自己,如果她想做什么,根本无需顾虑名声,无需在乎影响,可她现在却……

蓝氏有些担心常氏拉了林东家对她不利,到时候,她可真不知道拿那个女人怎么办,往往这种身份不高,但后台硬的人最不好说服、不好劝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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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有二更

☆、096

陆辰意见蓝蓝跟着自己乱想,赶紧道:“别想了,也可能是我多心,相爷只是随便问问,睡吧。”

蓝氏乖巧的点点头,躺在铺着酱红萱草的绸缎上,突然想,如果万一相爷确有那样的意思,岂不是说陆云里有望……到时候他心里必定是倾向常氏的……那她……

蓝氏翻过身,背对着陆辰意,望着隐隐绰绰的烛光,却怎么也睡不着了,越想越觉得那个梦不是没有可能,这个身份她可以失去,但是她的女儿不可以,她也绝不能让女儿一无所有。

蓝氏翻过身,像往常一样缩进相公的怀里,心里却告诫自己她绝对不能坐以待毙。

……

林逸衣一袭卷地长裙,肩上搭着浅紫色冰丝小衫,手里捧着一卷长卷送夜衡政出门:“你最近很忙吗?天天见你早出晚归的,从你府门口过最近都停了四五顶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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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衡政接过长卷,握住林逸衣的手,心里还有些不敢相信,她竟然答应她了,没有长时间的考验无需他放弃什么,她竟就答应他了,就像准备好了迎接坎坷却发现前路原来能如此通常。

让他忐忑之余更觉得不敢相信,只有拉着她的手他才心中稍安:“恩,最近边关饷银出了点事,所以有点忙。”

林逸衣疑惑的看着夜衡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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