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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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纪道从里面出来,恭敬的轻声问礼,待两位女主子进去后,悄悄的关上房门,十分奇怪。

大殿内,袅袅香气环绕,神圣的诵经声如洗涤一切纤尘的净土在耳尖弥漫。

林老夫人立即进入恭敬的状态,寻了处幽静的蒲团入定。

林逸衣见状,刚想在她旁边入座。却被使劲掐了一下。

林老夫人目光阴寒的瞪着她。

林逸衣立即起身,谄媚的道:“女儿去找王爷。”

在偌大的讲经堂发现元谨恂并不难,他换了一身宽道长袍,姿态闲的融在众人中有种缥缈羽化的容光。和善、包容、大爱。

可林逸衣想到出门前的事,周身仿佛还笼罩着他那一刻不悦的寒气,但想到母亲,也没什么愿不愿意的,寻了他右侧靠后的蒲团盘腿而坐。

元谨恂把玩着手里的榆木珠,抬眸看了他一眼,眼中静如止水。

林逸衣也不自讨没趣,听经而已。

元谨恂的目光便一直停在榆木上,再没看她一眼。

诵经结束。

林逸衣刚想起身,就见元谨恂身体不动,宽松的道袍下臂膀近在眼前。

林逸衣不动声色的伸出手,扶他起身。

弯腰的功夫便觉得耳朵微熏,一道阴冷至极的声音传来:“这么怕本王失败后连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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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9云涌

林逸衣镇定的抬起头,冰冷的唇角擦着她耳唇略过,传来酥麻的颤栗:“你想多了。”才发现周围除了主讲台上念经的老方丈,周围空空如也。

“哦?”元谨恂危险地看着她,回话阴森至极。

“难道不是?”林逸衣淡漠的回他一眼,声音镇定无波:“镯子很漂亮,要是我也挖出来,但镯子漂不漂亮不重要,我无出,你位高,觉得累了而已,难道你不会无聊的时候发个感慨说‘不是皇子该多好’吗?”

元谨恂闻言嘴角突然危险的扬起,捏着她尖细柔软的下巴,反复摩擦,危机丛生:“林逸衣,难道你不知道,有些话就是对母亲撒娇也不该说!”

林逸衣皱眉,有些痛:“不知道,让王爷想差了是我的不是。”

“真的是本王想差了?”元谨恂突然收手,看着她略微踉跄了一步,本能的想上前扶她。

林逸衣避开了:“难道你以为呢?还是想让我让路?对不起,母亲在外面等着呢,我先出去。”林逸衣匆忙而去,刚才那一刻,她觉得元谨恂能捏死她,说不上为什么,她就是那样强烈的直觉。

为了和离把自己的小命交代出去,还不至于。

林逸衣扶着门框,紧张的呼吸片刻,望着脚下湛蓝的天空,没有任何为节操和理想献出生命的意思,刚才她竟然有一种回答错了这辈子都出不来的错觉——

“姐……姐姐……”林船小心的走过来,迎着光,胆小的望着自己的长姐:“您……您怎……怎么了,王爷呢?夫人让你们……”

门突然打开,元谨恂脸色温和的扶住脸色微白的林逸衣:“怎么了?跑这么急?”说着自然而然的抚慰着林逸衣的脊背,宽阔的手掌,不容拒绝的禁锢着她欲闪动的身体。

林逸衣干脆不动了:“没什么,大概憋得慌难受。”

“我陪你走走。”说着半扶着她,强势的带入怀里:“去告诉夫人,本王和王妃一会就到。”

林船惊了一下,脸色绯红,急忙转身:“哦,好。不不,是王爷。”说完急忙掉头逃跑。笨死了你林船。

林逸衣抬头:“你干嘛把她当丫头使唤,她是我妹妹。”

元谨恂神情不屑:“是吗?没看出来,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是你妹妹,难怪你们林家屡屡被退亲!”

林船远去的身影颤抖了一下,眼泪顿时湿了眼眶。

林逸衣顿时闭嘴,望着远方蓝蓝的天空,没有照顾任何人情绪的意思,她已经明白,让他纳林船的话他听到了,并且对林船不满意。

“现在觉得好些了吗?”

“好多了。”

元谨恂望着她温软的脸颊,淡然的神色,仿佛刚才说出那些‘大逆不道’话的不是她。

元谨恂看着她,不知为什么,心中也没那么怒了,望着她粉色的耳唇在阳光下散发着柔和的光泽,想到刚才一触而逝的感觉,不禁平和的道:“我刚才鲁莽了,但任谁听到这样的话也会生气,以后别什么话都往外说,没有孩子证明孩子与我们的缘分未到,这不足以让你不相信自己。”

林逸衣恩了一声,没有接话的意思,她离婚的理由在这些人眼里何其荒谬,说出来这个男人又能明白多少?何况,犯不着因此跟元谨恂闹的太难看。

……

“瞧?这是谁回来了?跟着夫人去敬香呢?多大的面子,姐姐我就是想去,也去不了呢,七妹,你说是不是?”

林初赐一身粉色杏花长裙,银色的丝带将腰身高高束起,长发垂落,发钗轻盈,洁白如玉的脸上竟是一张倾国倾城的容颜,一举一动都那么的优雅高贵,美的不可雕饰,如玉似仙的她仿若没有听到寒露说什么,淡淡的回头,又淡然的收回目光,静静的道:“走了,别让琴师父等太久。”

“是,是。”寒露不甘心的瞪林船一眼:“贼东西!以为有夫人撑腰就能一飞冲天,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的德行!哼!”寒露甩袖追上七妹妹的脚步,立即换上笑脸:“妹妹,琴师父的课好难啊!”

林初赐声音淡淡却轻灵的仿佛能净化人心:“是姐姐不用心而已,姐姐如果用心,定什么琴谱都难不倒姐姐。”

这话寒露喜欢听,面上立即得意了两分:“妹妹,要我说,也只有你配的上永平王那样的男子!”

林初赐闻言微微蹙眉,好似世间愁绪凝聚一身,让说话的人心惊胆战:“这话不得胡说!毁了你我清誉还连累王爷。”

永平王好是好,只是心无大志,未免安于现状了些,想到小时候总是追着永平王跑的自己,也对他说过:要嫁世间最尊贵的男子。

那时候她多么希望他能像书里一样,为了她去争这天下,然后不介意她庶出的身份以世间最尊贵的位置迎娶他,但她知道他不会,那个人没有野心,就如今天朝中发生这么大的事,他还有心思陪姐姐去敬香一样让人惋惜。

林寒露立即应承:“是,妹妹教训的是,我不就是看不惯林船那样子想飞上枝头吗?笑死人了。”

“永平王不会要的。”

“妹妹说什么?”

“没什么,我们要迟到了。”她就是感觉他不会收了林船,偏偏大姐和夫人认不清事实,又在胡闹。

……

元谨恂最近很忙,但不管忙到多晚也会去重楼院走一圈,有时候用膳;有时候什么也不做;有时候坐了一会后,会突然屏退房里的人,隐忍野心的讲朝堂上他精彩的布局。

但后者很少见,除非特别令他有成就感的事他才会拿出来说,但另他觉得秒的事好像很少。

林逸衣也很忙,忙着常来第二分馆开张,忙着曲艺坊上映首台大戏。

不管朝堂风云怎样风起云涌,小老百姓关心的就是门前一亩三分地,偶然随着大众议论下当朝时政也说不出所以然。

但,曲艺坊重新搭台后,第一幕二十文钱剧,他们看懂了。

王华高人一等的身份,可怜的遭遇,仁孝仗义的人品,最后从乞丐成为九千岁的离奇身世,成为街头巷尾竞相戏说的故事。

“真的那么好看?”

“好看,好看,王华那样的品性,真是九千岁的福气,才二十文钱,也不贵,回头我再去听一遍。”

相比下面人的安逸,朝堂上风起云涌,整片两江府地人心惶惶、闹得腥风血雨。

庄少监身为第一发起人,站在肃清大道的理念上,法不留情的执行自己的职责。

偶然出来用膳,严肃的脸上也是掩不住的疲倦。

东方治的笑容依旧温和,只是温和中有了对世事无常、朝夕万变的感慨。连林逸衣亲自为他们上菜,也淡了找麻烦的心思,人生在世,连最尊贵的人都可能一落千丈,什么又说得准呢!

☆、040我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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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少监看了布膳的林逸衣一眼,眼中有些疲惫,最近他忙的根本没有时间休息:“谢谢。”

东方治微微颔首,现在前言的女人尚且不如美食吸引他。

“两位慢用。”林逸衣静静的带着人退下,关上门后道:“去让厨房熬一碗元气益胃汤送上来。”

“是。”

秦书悄悄松口气,里面两个人的气场太让人压抑,大气不敢喘一声。

最近整个圣都内,秀才以上级别的人,气氛都很诡异,连带着常来里要包房的人直线上升,仿佛都能因为永安王下狱,能说出子丑寅卯来。

而如今真来了能说出什么的人,他反而连旁敲侧击的胆量也没有。

秦书觉得自己历练的还是不足啊:“东家,你不好奇?所有圣都上层民众都在猜测永安王的妻妾是不是以他的名义聚敛财?永安王一路提拔的两江痞子官员是怎么风雨无阻的走上他的官场路?还有永安王被关押大牢后,他其中一个妾氏是不是携带家财跟幕僚跑了?东家,你不好奇吗?”

‘好事’是人的本性,尤其女人更甚才是?

林逸衣闻言,抬手敲了他一下:“忙你的吧?”天子脚下话题瞬息万变,习惯了也就看淡了。何况做酒店生意的,最不缺的就是变换不定的话题:“我在办公室,有事叫我。”

林逸衣刚转身。

小锄子搭着白毛巾欢快的跑上来:“东家,东家,相爷大人来用餐了,嘿嘿,相爷说让东家过去一下,二楼西湖厅。”

林逸衣闻言,含笑的看他一眼,她的手下‘出卖’她,定是毫无有心理负担吧,有空真该好好给他们开开会了。

小锄子挠挠头,笑的有些心虚,他,他没做错什么吧……

二楼西湖厅内。

夜衡政依窗而立,腰带斜搭在腰上,玉佩轻垂,相对他的身份而言,他的装扮可谓不雅,但本不雅的形象穿在他身上却显得随性、舒适,说不出的得天独厚。

“参见相爷。”

夜衡政回头,眼里的思绪一闪而逝,转而目光流转一派风情,俊美高贵的形象无需任何修饰,一如他此刻站在窗前,仅需一人,便装点了这个房间:“来了。”

林逸衣福身,如千百次应对客人一样,笑容真诚永不谄媚:“相爷大驾光临,民妇岂有不来的道理,相爷,用餐还是老规矩吗?”

夜衡政的目光在她袖笼上一扫,目光一凝:“你没戴。不喜欢吗?”

林逸衣含笑:“民妇的工作并不适合戴饰品,忘相爷见谅,那么好看的手链不送给适合它的人,真是可惜了。”

夜衡政似乎并不在意,长发束冠,双腿交叉,目光随性,没什么礼节规矩:“有什么可惜,不过是一条手链而已,到是我没考虑到这一点。正好,前些日子得了一根玉钗,林老板可以赏脸了吧。”

林逸衣看着夜衡政,似笑非笑:“相爷,民妇觉得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明确的拒绝也是她的风格

夜衡政抬眸看了她一眼道:“一根钗子而已,收下并不能说明什么,不用这么紧张。”

“相爷,可我很紧张。”林逸衣苦笑,尽量做到张弛有度,不让气氛僵硬。

夜衡政也痛快:“好,我们谈点别的,恭喜你曲艺坊旗开得胜,这根簪子是礼物。”夜衡政说着,钗盒已直观的递到林逸衣面前。

林逸衣见状,哭笑不得,但夜衡政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不给面子倒显得她不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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