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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周嘉鱼这样能凌晨给他洗手做羹汤的,好像她还真是第一个。

周嘉鱼觉得背后似乎太过诡异,不经意的回头撇了他一眼。“你想什么呢?”

王谨骞回神,迅速笑了一下。“没想什么。”

周嘉鱼无语的转过身,把手上的菜刀剁的震天响。

王谨骞自知不能太得寸进尺,无聊等饭吃的过程中就乖乖坐在沙发上玩手机。手机上一水儿的电话和消息,全都是投行来找人的,他不想看,也不想处理,干脆装瞧不见把屏幕换到了游戏界面,手上一面快速操作着屏幕上的僵尸一面悄无声息看了周嘉鱼一眼。

他舔舔嘴角,无声的把刚才即将脱口而出的话憋回了肚子里。

家里有一块现成的骨头汤料,滚滚的水烧开以后迅速切一块下去熬煮,趁着开锅下了劲道细长的面条,配上一把绿油油的蔬菜和黄灿灿的煎蛋,不油腻也不冷淡。

奶白色浓稠鲜香的汤汁配上咬头十足的面条,看的周嘉鱼都有点饿了。

周嘉鱼叫王谨骞起来吃饭,可能是等的时间长了些,他半倚在沙发上昏昏欲睡,嘴里含糊着应了一句半天才慢吞吞的走到餐桌旁吃饭,手机大咧咧的扔在茶几上。

餐桌不大,刚好能容下四个人,两个人面对面坐着,王谨骞稀里哗啦的抽着面条,吃的一点也不客气。周嘉鱼也不忍心问他好不好吃这样的话,他眯了一会儿,脸色好像比之前白了很多。

“唔……手艺不错,”

周嘉鱼给他倒了一杯温水放在手边,问他。“你感冒药放哪了?我去给你拿。”

王谨骞滋溜面条吃的正酣,把刚才扯谎的事儿给忘了。“什么感冒药,路上买完我早就吃了。”

周嘉鱼觉得自己今天晚上好像被他算计了太多回,也懒得跟他计较。

她走到里间的卧室不知道找什么,收拾了一会儿才出来。再出来的时候手上拿着一件灰色的半袖衫。

“这衣服是我在家穿的,码数特别大,你一会儿把身上这件换下来去里面睡吧。”

王谨骞再没骨气也还是有原则的。“不穿,我一个大男人穿女人衣服算怎么回事儿。”

“那你就躺沙发,别穿脏衣服睡床。”

“我光着睡。”

“那你走吧。”

“…………穿!”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没几个来回,就都战斗力低下的告饶要休息。王谨骞是真累了,拿过周嘉鱼那件干净衣服走到里屋没几分钟就睡着了,他睡的很斯文礼貌,只躺了双人床的一个床边,双手抱着肩膀,眼睛紧闭。

周嘉鱼一个人在外面默默收拾了碗筷,想了想还是把他那件脏兮兮的衣服塞进洗衣机里搅了。在等洗衣机漫长的时间里,她靠在地上百无聊赖的发着呆,睡意全无。

以前觉得自己和王谨骞这个人扯在一起总是别扭,可是现在看来,这种别扭不仅没有丝毫好转,反而在她的生活里成了最顺理成章的事情。什么时候起,她周嘉鱼也能接受一个并不太熟络的男人吃着她做的饭,睡着她的卧室,并且鬼使神差莫名其妙的就答应他做了女朋友呢?

周嘉鱼啊周嘉鱼,你确定你是被诓的吗?

天光已经渐渐亮了,周嘉鱼困倦的打了个呵欠把熨好的衬衫蹑手蹑脚的送到里间的卧室去,有些不放心的,小心翼翼的,把手轻轻搁在王谨骞的额头上。

他感冒又受了伤,周嘉鱼怕他发烧感染,算是万幸,王谨骞睡的沉,额头上没有灼人的热度还出人意料的发了一层汗。周嘉鱼嫌弃的冲他做了个鬼脸,把被子给他往上掖了掖,看着王谨骞色彩斑驳的脸和黑漆漆的睫毛,心里倏地涌出一股温柔的情绪。

☆、第二十章

周嘉鱼醒过来的时候,都已经是又一个晚上了。天色微深,一时看不出是即将天亮还是马上落暮。她舒服的在床上翻了个身,迷迷糊糊的。这一觉睡的又沉又香,身上酸软的不行,她揉揉眼睛刚想掏出手机看时间,脑子顿时清醒起来。

这屋里,好像应该不止她一人儿吧?

周嘉鱼腾的一下坐起来,环顾四周。她好端端的躺在床上,衣裳还是昨天穿的长裙,只是——昨天躺在这里的人呢?!

“王谨骞?”她试着小声叫他,探出头朝外面的客厅看了看。

没人回应,屋子里空荡荡的。

周嘉鱼怔怔的坐在床上,仔细回忆起睡前的情景。本来想去屋里看看他发烧了没有,结果他一直在发汗,睡的并不太安稳。周嘉鱼怕他发了汗被捂着会受凉,就挨着他坐在地板上玩手机,间歇从床头柜的纸巾盒里拿出纸巾给他擦一擦。

可能是屋里安静她忙到了半夜实在太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

床头她洗好的那件白衬衫不见了,倒是昨晚给他换的半袖被不太规整的叠好了放在那里。屋里屋外的走了一圈,他也没留下什么只言片语,周嘉鱼挠挠头,嘴里忍不住嘟囔了一句忘恩负义,管他呢!走就走吧。

周嘉鱼先是去浴室舒舒服服服的洗了个澡,打算一会儿买了水果去私教老师那里接小月亮回花店,心情很是舒展。还没等拿了换洗的衣服进去,她手机就响了起来。

是一串很陌生的号码,周嘉鱼接起来。“您好哪位?”

电话那端静默几秒,忽然响起一道略微嗲气的女声。“请问,是周嘉鱼周小姐吗?”

周嘉鱼神情一凛,“是。”

对方轻笑了一下,温柔好听的嗓音嫩的能掐出水来。她站在二楼别墅的书房,手指轻巧的在一本蓝色文件夹上打着节拍,神色愉悦。“你好我叫雷晚,原野的妻子,我们可以出来聊聊吗?”

似乎是料到周嘉鱼会说什么,雷晚又不疾不徐的补了一句。“我想我们应该有的谈,我在他的书房里,发现了周小姐你的照片。”

书房外侧的走廊有脚步声传来,美丽年轻的女人警觉朝外面看了一眼,迅速说出一个地址。“一个小时以后,我们会所见。”

电话刚被切断,原野正好推门而入。

看到站在书房里的雷晚他也吃了一惊,随即笑开了。“宝贝,怎么在这里。”

雷晚嗔怪的几步奔到他怀里,乖巧的把头靠在他肩膀,嘟着嘴。“阿姨说找不到你,又不敢来你书房看,我肚子饿,就跑上来看你在不在。”

夫妻两个虽然抱着,可是目光却分别放在了两处。原野镇定的看了看书桌上的摆设,一脸疼爱的摸着雷晚的头发。“我去阳台接了个电话,画廊那边有点事情。乖,你先下楼,我马上过去。”

“好,”雷晚抬头欲在原野脸上吻一下,撒着娇。“你快点来哦。”

待雷晚关门出去,原野骤然紧张的走到书桌前翻看。那本蓝色的文件是压在最下面的,上面还贴着密封的标签。

还好,还原封不动的搁在那里。

原野撕开标签把已经看了无数次的资料再度翻开,对着履历表第一页那个笑容清隽五官精致的男人攥紧了拳头。

文件夹翻开的第一页,赫然是王谨骞三个字。

一个他根本没费什么力气,在网络搜索引擎上只要打出名姓,就会出现他人生中所有光辉历史的一个男人。

原野注视着那三个字,心里挫败感是前所未有的浓重。

他以为能够站在周嘉鱼身边的左不过是和自己当年一样受她恩惠的货色,可是没想到,在他大动干戈打算好好与这个男人发起一场战争用自己现在拥有的资本来打一场时,这个男人光是一个名字就让他输的一败涂地。

年轻的小威尔先生啊,一个在资本市场控制于无形的男人,每天光是一个表情动作就能流放出大笔资金的男人,又怎么能是他一个凭双手吃饭的人可以挑衅的。

原野想着那个一如既往骄傲的女人,忽然前所未有的痛恨自己,痛恨曾经无情把她推开的自己。

威尔投行大厦楼下。

王谨骞走出大厦一楼的旋转门,身后跟着十几位衣着严肃讲究的投资团队。

他手里拿着笔,正在低头看一份报告,偶尔蹙眉和身边的江助理低声吩咐着什么,身后众人皆是眼观鼻鼻观心的连大气儿都不敢出。

此时此刻站在最前方等着司机开车过来的老板,一身同样的黑色西装,里面的衬衫整洁笔挺的一丝不苟,如果忽略掉这位执行官先生的脸,那么场面都还可以称得上是威风凛凛牛/逼闪闪。

王谨骞脸上的红肿消的差不多了,只是眼角有一大块淤青,嘴角五颜六色的。也不知道周嘉鱼给他抹的是什么药水儿,他起床的时候洗了半天都没把那颜色弄掉。

昨个夜里老板英勇救人的行为早就在公司里传开了,事情甚至都传到科达集团老板那里。当晚约好的投行执行官非但没有按时赴约,而是被弄到了小黑屋蹲号儿的事迹不过一夜之间,就在这个不大的圈子里炸开了。

王谨骞来上班的时候,一路上伴随着所有员工“王总早”这样的问候还有他们偷偷打量着自己的眼光。

但是王谨骞丝毫没有卧槽我昨天跟别人打架脸花花绿绿没法见人的羞耻感,而是淡定自若的和员工们点头,甚至还召集众高层开了个早会,搞的一众人在会上看他也不是,不看,也不是。

“科达的合同你通知法务让他们尽快送过去,字我已经签好了,告诉何姿这份报告我看过了,但是其中几个数据不准确,让她明天改好了再拿过来,签约仪式……推迟到我从香港回来以后吧。”

江助理憋着笑,老实的应下。“王总,那您去香港的行程是否也要推迟?”

王谨骞把文件递过去,站在宽阔的停车平台莫名其妙。“为什么要推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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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助理斟酌着,为了保护老板威严把话说的很是委婉。“这次峰会邀请的人很多,媒体会跟着一直报道,而且您作为投行的亚洲代表方首次出席,………上镜的几率很高啊。”

远处被擦的锃亮的宾利缓缓开过来,王谨骞拉开车门,微微一笑。“那正好,我代表亚洲投资方,你代表我。”

车子绝尘而去,留下江助理跟一帮顾问团面面相觑,心里懊悔不迭。

王谨骞闯了这么大的祸,自然是说什么都要回家跟亲妈耍耍/贱讨个免罪金牌的。

家里阿姨听说王谨骞受伤,特地去了市场买了上好的牛骨炖汤,王谨骞进屋什么话都没说,先洗手咕咚咕咚喝了两碗。

王夫人今天回家回的早,特地备好了一桌饭菜等儿子回来。铁郎心叼着烟斗,看着自己媳妇坐在楼下稳如泰山那个样子,胆颤心惊给儿子求情。

“儿子身上还带着伤,你就别打了吧……”

王夫人今儿破天荒的脱了戎装,一身平常打扮,犀利的眉眼不难看出年轻时的英姿飒爽。她看着王谨骞吃饭的德行冷哼,“我倒是敢打,你儿子现在厉害着呢,都能把人家侄儿脑瓜开了瓢。”

铁郎心惊讶的啊了一声,带着老花镜下楼。“你现在都这么厉害了?”

王谨骞咬着排骨得意洋洋的跟他爹炫耀,“我是空手!!什么都没有!他还拿着安全锁呢!蠢死了!”

王夫人气急败坏,一巴掌拍到桌上,汤碗里的的汤水都要震上三震。“还挺得意啊?”

王谨骞他爹和他默默低头,谁也不说话。

“上午老梁就来我这儿找我了,那话说的叫一个诚恳,进屋就差给我磕头了,我倒好被蒙在鼓里还什么都不知道呢!我跟他天天门对着门办公,你小子在外头是一点情面都不留,下手那么狠,让你妈多难办。”

王谨骞抽出纸巾斯文的擦了擦嘴,表情一下冷了。“那都算轻的。”

“你出息了你!”王夫人嘴上骂他,手上又给他挑了两块排骨盛出来。“给我瞧瞧这脸,我儿这脸打小就没落着什么好儿,我问你,梁家那侄儿真是跟你抢人你才动的手?”

“是啊。”王谨骞凑过脸让亲妈看看,一碰就疼的哎呦。“俩流氓也值得您跟我发火,我要是不去,您儿媳妇就让*害了知道吗?”

王夫人不信,心疼的给王谨骞拿鸡蛋生敷。“什么儿媳妇,周家那姑娘是你女朋友?我怎么不知道?”

“这不是还没来得及跟您说吗,正谈着呢。”王谨骞试探的问着王夫人,乖得很。“您觉着怎么样?”

“周家啊……”王夫人沉吟,与铁郎心对视一眼半晌没言语,精明的笑了笑。“人嘛,你打就打了,嘉鱼那孩子还行,我瞧着是不是性子倔了点。”

王夫人没说行,也没说不行。这让王谨骞心里有点没谱。

王夫人闲闲的夹了口菜。“你昨个,是住在她那儿了?”

王谨骞十分聪明,知道王夫人在意什么,话锋一转。“都给她吓坏了,我觉着这事儿闹到医院去不好看,哄着她去家里给我上的药。”

王谨骞想起今天早上他醒过来的时候,她半趴在床边不舒服的睡颜。沉默半晌。

“妈,我挺喜欢小鱼儿的。”

他理着衬衫的袖子,眼神笃定坚持。所以不管你们同不同意。

王谨骞活了二十多年王妈妈可是从来没听到过从他嘴里说喜欢什么,心下了然。王夫人笑一笑,放下筷子。

“先处着看看,得空带她来家里吃顿饭吧。”

☆、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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