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节(1 / 1)
一时之间,阿翎只觉得气血都在往脑门上冲,看着柴恒:“柴大人——”
柴恒缓缓一揖:“王姬金安。”又含笑道,“王姬很纳罕在此处看到臣?”
若说皇帝对宋家赶尽杀绝,宋书杰投敌尚且能够理解,但柴恒……“我舅舅待你如此,你竟……”
“齐皇能杀我母亲、妹妹,总有一日能够杀我兄弟!”柴恒面色肃敛,阴沉得狰狞,“倒还不如寻求一个能够安生立命之所,也好过在一个疑心病颇重的皇帝手下战战兢兢。”
“柴氏该死!她害了多少人,柴夫人是被柴氏气到,这才触壁而亡!”
柴恒冷笑道:“王姬不必巧言令色!当日我兄弟三人既然决定假死,便再无转圜余地了!”
阿翎气得浑身发抖,连脸都变了色。立在另一边最前方的那人,正是伊雷那日将阿翎掳去,在碧波池小筑中,那个对定国公深恨,并出手花了阿翎脸的黑衣人。
想来,他就是石影!
阿翎忽然觉得自己仿佛置身冰窖之中,浑身连骨缝都叫嚣着寒意。原来,早在那个时候,他们就已经勾搭成奸;早在那个时候,伊雷就垂涎大齐的疆土了!
☆、第104章
阿翎只觉得一股气在胸口盘旋,仿佛须臾间就能让自己魂断当场。腹中的包子似乎能够感知到母亲情绪的激动,阿翎紧紧护着小腹,看着这群人,恨不得将他们碎尸万段。
为首的石影看了阿翎隆起的小腹一眼,冷笑道:“王子,元熙王姬美貌,王子喜欢倒也不足为奇。只是王姬腹中,可还有萧家的血脉,难道王子要让他生下来?”
伊雷微微迟疑,转头看着阿翎。后者丰润的下唇咬得发白,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伊雷心软:“我答应了果果,一定会让她平安生下孩子。”
“王子,有了旁人的孩子,她又怎会安安生生的留在王子身边?”石影道,“况且,我在大齐便听闻王姬与萧家世子感情笃深,又一向与庄和帝姬不对盘,怎的被庄和帝姬劝上几句就变了心意?”
阿翎一双眼中满是泪水,又想到腹中这个小生命,再屈辱,她也要活下去,为了萧清晏,为了他们的孩子。当下肃敛了神色,笑道:“你这话说得奇怪,识时务者为俊杰。况且我何德何能,能得到伊雷王子的倾心,如今这局面,大齐我是回不去了,为什么不让自己活得好一点?”
石影眼中满是狡黠的笑容:“识时务者固然是俊杰,但,王姬未免该给王子看看你的诚意。”一双三角眼就落在阿翎肚子上,“我若是王姬,清清白白的待在王子身边早日成其好事,倒比现在更好不是?”
阿翎心中暗恨,看着石影:“你莫要逼人太甚!你也是受了汉学熏陶出来的,要知道出嫁从夫之礼。萧清晏乃我夫君,他未死我改嫁已是对他不起,我又怎能杀了他的孩子?”
“是么?”石影笑看着伊雷,“王子心疼美人固然叫人心中明白,只怕有人是存心利用王子一片倾慕之情。”说罢,恭恭敬敬行礼道:“还请王子允许我,依着汉礼,让王姬安安生生的跟在王子身边。”
伊雷神色如常,只是眼中染上了阴鸷。要说欢喜,阿翎肯回心转意自然是很好的。但,诚如石影所说,阿翎回转得太快,叫人不得不怀疑。
伊雷没有说话,已然是默许的意思。阿翎整个人恍如落入冰缝之中。她利用伊雷的确不对,但这个情况,她也只能利用伊雷了。
谁知道,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还是个如此的狠角色!
石影见状,微微一笑,吩咐人端来早就备好的堕胎药,道:“汉人之礼,见血乃是不详之兆,还请诸位与殿下暂且回避。”又对柴恒和宋书杰一笑,后者铁青着脸,也就立在原处没有动。
两个孔武有力的汉子紧紧抓住阿翎的双臂,石影将药碗端在手中,对阿翎笑道:“不晓得,你老子知道有这样一日,会不会痛心疾首?”
他言笑晏晏的模样,阿翎看着他道:“你说的好听,什么给三舅舅报仇!你是想自己做皇帝。沈家的男儿,绝没有通敌叛国者!我三舅舅再不堪,也绝非像你这般与敌人做丧权辱国的交易!”说到这里,阿翎嫣然一笑,彷如冬雪消融一般:“无妨,你今日杀我儿,我有一辈子时间跟你耗!我定是要叫你死在我手中!”
石影闻言仰天狂笑:“好个伶牙俐齿的!不过你放心,我要你死,比你要我死容易多了。”又将手中的药碗递给宋书杰,“你别忘了,你这张脸,要不是那日火情,也不会如此。想想你那老父……”
宋书杰一怔,一张脸立时狰狞起来。阿翎看着他,也不躲,眼泪还是落了下来。宋书杰端着那碗药,撬开阿翎的嘴:“我宋家满门的仇,先从你开始!”
苦涩的药汁倒入嘴中,似乎腹中那小生命已然没有了,阿翎没命的挣扎起来。却听到一声尖利的“哗啦”,药碗落地,药汁洒了一地。泪眼迷蒙间,见柴恒打落药碗的手还没收回去,忙将口中的药汁吐干净,但不多的药汁还是咽了下去。
“柴恒!你这是做什么!”石影恼了,看着柴恒一双眼睛都要喷出火来。柴恒一张脸也是黑如锅底,冷冷的瞧着石影:“你愿意做鼠辈,我可不愿意!”也不跟他说,转头看着宋书杰,“宋家男儿英武,若我是宋将军,知道你向一个身怀六甲的妇人寻仇,九泉之下定恨不得杀了你。”
宋书杰闻言,脸色晦暗,他原本就有半张脸毁了,此时更是恐怖:“我……”柴恒转向石影,冷笑道:“你可相信,只要今日她胎落了的消息传开,我敢保证,戈雅这都城,不过三日就会变成炼狱火海!”说到这里,眯着眼,危险的气息散发出来,“莫要忘了,她的夫婿,是萧逸的后人;她的哥哥,是夏侯杰的后人!”
当年萧逸与夏侯杰出征,原本还在燕州的齐军,一夜之间神兵天降到了云州,奇袭戈雅大军,致使其死伤七成,这就是萧逸布下的局。
萧家智商奇高,乃是大齐公认的事实。况且如今的夏侯轩和萧清晏,来势汹汹,大有当年其先祖的气势。
阿翎几乎软了身子,不住的哭着,紧紧掩住肚子,仿佛再也感觉不到腹中孩子的温度。石影和宋书杰面面相觑一眼,恶狠狠的看了柴恒一眼,拂袖离去。
阿翎软在地上,捧着肚子,看着柴恒居高临下看着自己,还是强作镇定:“多谢柴大人相救,此恩,阿翎没齿难忘。”
“我不是救你,我欠萧家一条命,如今,还清了。”柴恒说罢,眼圈有些泛红,转身离去。
他说的,正是与他有婚约,从他火灾失踪便卧床不起,最后一命呜呼的萧婧。
小腹疼得发憷,阿翎生怕出了纰漏,强称着身子出了帐子,迎面便见庄和忙慌慌的来了。阿翎一见她,眼泪立时下来了,向前冲了几步,还是体力不支摔了:“姐姐……”
“别怕,你别怕……”庄和也是暗恨,忙指挥了人将阿翎抬回去。
刚一进帐子,下身已然有些许凉意,低眉一看,还是看到了最不想看到的——丝丝血迹正在裤子上蔓延。
“快去找大夫来。”庄和看着阿翎这惨状,心中又是恼恨又是快意,两种感情交杂在一处。她闭了闭眼,还是强忍了冲动,“我就知道今日要坏事!”
话音未落,便见一个女子冲进来,一手推开庄和,塞了一粒药丸在阿翎最终,逼着她咽了下去。
阿翎直觉得最终清香满溢,一股温暖的气息从小腹升腾,霎时便止住了那股子随着血液流失而来的寒意。
“伊哈娜,谁叫你来的?”庄和道,面前这个女子,肤色小麦色,方脸大眼,一股子豪迈的气势。
“侧妃说笑了,除了殿下,我听谁的?”伊哈娜老大不客气,又转头看着阿翎,“行了,别装了,哪有那么娇弱,休息几日就好了。别怪我没提醒你,再来一回,别说你肚里的小的,你自己都得没了。”
阿翎哆哆嗦嗦的点头,又对上庄和的眸子:“罢了,你睡吧,我守着你就是。”
合眼,今日受惊,阿翎很快就进入了梦乡。梦中还梦见石影向她灌药,正在梦中挣扎,却被一声巨响惊醒,睁眼,见一个肤色黝黑、生得极为英气的女子立在门前,满脸的怒容,手上还拽着一条鞭子。
见是阿茹娜,庄和眼睛一闭,没由来觉得心累,还是起身,含笑道:“王妃怎么来了?”
“你们姐妹就是狐狸精变的!你引诱了伊雷,现在又来个你妹妹!”阿茹娜一看就怒气值爆表了,从腰间抽出匕首,“我就将你们俩剥皮抽筋了,看看这狐狸长得跟人有什么两样!”
伊哈娜还守在床边,见阿茹娜来得快,忙拦道:“王妃!元熙王姬乃是殿下心尖尖上的人!”
也不知道她是存心给阿翎找事还是什么,一听这话,阿茹娜更是恼火了,长鞭袭来:“贱骨头!你也配管我的事!”
阿茹娜对于伊雷这花花肠子早就见怪不怪,自以为那缸子醋都吃成白开水了,对于阿翎被伊雷收了这件事原本打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惜方才,伊雷听石影的话,从帐子里离开,谁曾想出现了短暂的眩晕,召了大夫来,大夫不好多说,也就只是含糊的表示,让伊雷别再做什么夜御n女这种事。
而伊雷现在一有空就只会在阿翎或是庄和那里,阿茹娜作为一个守活寡的,也不知道出于嫉妒还是心疼丈夫,反正就来找茬了。
伊哈娜被抽了一下,也是火了,跳起来道:“王妃!你切莫得寸进尺……”阿茹娜冷笑一声,不待她说完,匕首横在她脖子上,已经没入皮肉些许,“你再说一句,我就要了你的命!”又转头,看着阿翎,狞笑道:“不要脸的狐狸精!你原来是有了孩子,还敢对伊雷投怀送抱!”
“王妃——”庄和刚唤了一声,阿茹娜已经一口唾道她脸上:“你也是个不要脸的!”
庄和平白受了这种委屈,也是一语不发。那头伊哈娜看准了时机,一把扣住阿茹娜的手腕。可惜这位王妃也是个彪悍的,身子转了一圈便挣开,最后一个漂亮的过肩摔将伊哈娜整个抛了出去:“贱骨头,敢与我动手!”
对于这位的武力值,阿翎深深怀疑就算是当年华玉帝姬在世都不是她的对手。看着她用匕首挑起庄和的下巴:“你这样美,不怪伊雷喜欢你。你一人霸了他也就算了,还要再让一个狐狸精来!我现在就花了你们的脸,看他会不会喜欢你!”又转头看着阿翎,后者被唬得一缩。
“王妃貌若无盐,自然想花了美人的脸来泄愤。”庄和冷笑着,一双眸子也闪着寒光,“你有能耐,你就试试,看伊雷会不会放过你!”
阿翎也被庄和这智商深深折服了,捧着还有些疼痛的小腹,不敢说一句话。阿茹娜怒不可遏,狠狠一掌摔在庄和脸上:“贱人!你都敢这么跟我说话!”仿佛一头发怒的母豹,猛地扯了庄和的头发,将她摔在地上,手中还抓了她被扯掉的一绺青丝。
“姐姐——”阿翎急了,正要下床查看,被阿茹娜狠狠一瞪:“你看来也活得不耐烦了!”
庄和从地上起身,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泼妇!”
阿茹娜大怒,跳下来,抓起庄和,就像抓一头小羊,一巴掌又摔在她面上:“你这贱人——”庄和本就脸小,被这样一扇,红印几乎布满整张脸,转头吐了一口血沫:“你不仅是泼妇,还是个悍妇!”
阿茹娜一张脸都气红了,正要再动手,门前却极快的闪进一个高大的身影,一耳光便将阿茹娜整个掀开,另一只手稳稳的接住庄和:“囡囡,囡囡……”
伊哈娜方才被阿茹娜整个甩出去,暗叹这位王妃实在不是自己能招惹的,转头就跑去找这么些日子跟伊雷不对盘的哈尔墩了。后者对于庄和的什么事都很关心,更别说现在嫂子找茬找到庄和身上。慌慌而来,进门就见阿茹娜正在欺辱庄和,想也不想,先将阿茹娜整个撂翻再说。
庄和此时方才哭出来,梨花带雨的模样叫哈尔墩杀了阿茹娜的心都有了。阿茹娜从地上挑起,骂道:“哈尔墩!你这疯子!连我你都敢动!”
“你才是疯子!”哈尔墩几乎要脱口而出——“你敢这么对老子的女人!”但看着庄和的脸,还是没说出口,上前又是两下掴到阿茹娜脸上:“疯女人!”
阿茹娜再怎么牛逼也是在女子里面,面对哈尔墩就力不从心,被如法炮制的扇得面颊红肿,又被扯了一把头发下来,早就叫得跟杀猪一样。指着哈尔墩骂道:“你、你莫以为我不知道!你早就喜欢这个贱人很久了!我要告诉伊雷,叫他杀了你!”
“你有能耐你就去告!”哈尔墩嗓门比她更大,“老子告诉你,伊雷肯伺候着你,老子不肯!你再敢试试动囡囡一下,你们萨哈尔氏,老子亲自带人去杀!”
阿茹娜咬紧了牙,起身悻悻而去。哈尔墩抱着身如落叶般的庄和:“囡囡,叫你受委屈了……”
庄和只是摇头,又看着被唬得不轻的阿翎,含糊其辞道:“你早些休息。”哈尔墩一把抱起她,后者不住挣扎,也才算是了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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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两人去了,伊哈娜回来守着阿翎。阿翎今日遭遇到的事情太多,实在觉得累得慌。又一笑,转头看着伊哈娜:“我要是没猜错,你其实,是那个哈尔墩的人吧?”
伊哈娜一愣,半点没有隐瞒的打算,点头。
阿翎这才微微舒心,她不是瞎子,庄和与哈尔墩那样子,怎么看怎么有问题。而庄和方才一再激怒阿茹娜,所为就是要伊哈娜去通风报信,等到哈尔墩进来看到,势必就会亲手打压阿茹娜。
想到庄和,阿翎还是觉得心里发憷。往日的种种,总不能烟消云散。但是,明明恨自己入骨的庄和,又为什么要这样帮自己?
☆、第105章
总是心中对庄和的目的起了疑心,但现在身陷囹圄,指不定伊雷什么时候再次抽风要打掉肚中孩子。阿翎思来想去,除了庄和,她已经没有可以信任的人了。
伊雷倒是不再禁止她出行,只是伊哈娜总是守在身边,看来也是极得伊雷信任的。但伊哈娜是哈尔墩的人,这点,伊雷怕是不知道。
阿翎渐渐摸清了戈雅都城的结构,阿茹娜那日吃了瘪,也不敢再来找阿翎晦气,伊雷也是忙于应战,时常不在都城之中,阿翎日子倒是渐渐轻松起来。
那日小睡方起,醒来却对上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阿翎唬了一跳,坐起身才看清是伊雷,朝后缩了缩,没好气道:“你怎么来了?”
“你恼了我?”伊雷声音中透着疲倦,伸手欲抚她的面颊,却被躲开,手僵在半空,悻悻收回来,“果果,别恼我……”
“王子什么样的身份?我如今说好听些是王子的禁脔,难听些就是人质。王子又不伤害我,衣食住行一应俱全,我哪里还敢怨你?”阿翎紧紧护着小腹,“我累了,还请王子去吧。”
伊雷眼中满是心痛,满眼的血丝,看得整个人愈发憔悴:“你就是恼了我……”又猛地抱了阿翎,“果果,别恼我,别恼我。”
阿翎咬了咬下唇,暗叹这人发什么神经。推又推不动,只能一口咬在他肩上。伊雷闷哼一声,也不见放手:“你知晓么?如今齐军数次来战,都是打一回就跑,让我们疲惫不已。更有来使言,说让将你还回去。”他说到这里,声音里都透着阴狠,“他们未免小觑了我!我的东西,我怎会交出去!”
“我不是你的东西,我是萧清晏的妻子。”
伊雷忽的火了:“那么你果真如石影所说?”他的脸忽然像是没入了阴沉之中,狰狞无比。蒲扇般的大手紧紧掐住阿翎的脖子:“我此生最恨别人骗我,你做什么要骗我!”
手指渐渐收紧,阿翎一张脸憋得青紫,不住的捶打着伊雷的手,奈何没有半点作用,也没有力气反抗,眼泪无声的落下来,滴在唇角,咸得苦涩。
伊雷一双充血的眸子在眼前渐渐模糊,阿翎只觉得都看到了白光,门却被猛地撞开。伊雷一怔,手上松了力气,阿翎软软的栽倒在床上,气息微弱。
来人正是哈尔墩,他抱臂立在门口,哂笑道:“哥哥,你这是在做什么?吃了败仗,就回来找女人泻火?”
所谓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就是这样,往日哈尔墩就对庄和不轨,伊雷对他格外恼火,回来再听说两人举止亲密,又被阿翎再一刺激,更是火大了。一步抢下来,道:“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哥哥不知道?”哈尔墩一脸嘲弄,“被萧清晏摆了一道,回来拿他媳妇儿孩子撒气是不是?你要是个男人,就堂堂正正的去找他决斗,跟个娘们撒什么气!”
伊雷被一激,更是怒了,扬手就一拳朝着哈尔墩而去:“你莫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对琪琪格的意思!我只要活着一日,你就永远别想!就算我死了,我也定要杀了她,也绝不便宜了你!”
哈尔墩躲开,眼睛一眯,反手一拳揍在伊雷脸上,冷笑道:“没种的贱骨头!就你现在这样子,还配做什么戈雅的领袖!”
阿翎是知道伊雷的身手的,现在他竟然连哈尔墩一拳都躲不开,实在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或者,是哈尔墩太彪悍了……
伊雷被打得退了几步,擦去嘴角的血迹:“这里还轮不到你放肆!滚出去!”
“滚出去的人是你!”哈尔墩道,“我奉父亲的命令来,父亲说了,要见夏侯家的女儿!”
“你说什么!”伊雷明明记得自己不让人禀告德勒克此事,现在……
哈尔墩冷笑:“我说什么你不明白?还要我用戈雅话给你翻译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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