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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清抹了一把脸上的狼藉,没事人一样对淑宁和纯仪笑道:“两位帝姬大驾光临,真是蓬荜生辉。”又让开道来,“两位帝姬请。”

四人一路到了刚打点出来的院中,淑宁顺势坐到了主位,纯仪抱着儿子坐在她身边,两人都只是看着王家太太笑而已,把王家太太唬出了一身冷汗。

淑宁是誉满京城的美人,但那泼辣的性子一点都不比其美貌的名声小。王家太太知道这回根本是被迁怒了,但又不敢说什么,只好低着头,任两人看着。

“算来,我与妹妹与太太家都是有亲的不是?”淑宁开口,笑容好比阳光,看得夏侯清怀中的阿翎口水都快下来了,“今日这样叨扰,还请太太莫要置气。”

王家太太冷汗涔涔,忙说几句“哪里”之后,满脸堆笑。只是对方不提,她也不敢说什么。

“只是今日的事,想来两位都已经知道了。”淑宁笑容更是浓了,“我家那小姑子,回去便觉得委屈得不行,说什么都不愿出来呢。”

王家太太脸色顿时白了,张了几次嘴,为能说出什么来,夏侯清忙开口道:“帝姬明鉴,此事婆婆委实不知情,只是素日之中,婆婆与臣妇见她伶俐,都高看几眼,谁也不知道那丫头能如此放肆。”

这一通推卸责任说的也在理,何况也是事实,先不说夏侯清本就想要这样的结果,就算并不是如此,总不能为了一个妾侍让整个王家就去得罪淑宁吧?死道友不死贫道的道理,婆媳俩都懂得很。

“大奶奶倒是和软的性子,想来那人在家中也给过你不少脸子看吧?”淑宁笑眯眯的,只是话中隐隐含着讽刺,“我倒是不知道,王家家风如此,竟是宠妾灭妻。如此,我家妹子也不用嫁来了。”又转头,对纯仪道,“你也尽快去求皇帝弟弟,叫大奶奶和离吧。别叫人说,咱们皇室薄待了定国公的后人。”

“淑宁帝姬——”淑宁话没有说完,王家太太已经失控的叫起来,要是真的和离,这王家再没有翻身之时!这京中谁会顶着皇帝和两个帝姬的压力去跟王家扯上关系?!

“本帝姬话没说完,哪有你说话的份!”方才还笑容盈盈的淑宁顿时拉下脸来,气势之凌厉叫阿翎都愣了愣,顿时感叹也不知道二姨父怎么压住她的。“你王家家教就是如此,你一个做婆婆的将小妾捧得比正妻还高?作践了夏侯家的闺女,你当夏侯将军会放过你王家?现在还想将佟家的闺女也拉下水?!”

原本被二姨妈的气势所震慑的阿翎顿时笑了起来,这话说得自家老爹好像欺男霸女的恶霸一样。当下就在夏侯清怀中扭起来。

纯仪也是被淑宁这话逼得够呛,强忍住不笑以免拆了淑宁的台。

素来听闻过淑宁的泼辣的王家太太也没想这样面对面的接过招,腿肚子一软便伏在了地上:“臣妇冤枉——”

☆、第17章

“冤枉?”淑宁像是听了什么笑话,立时冷笑起来,“王家的家事,照理儿也不该外人来管不是?何况太太既然说是冤枉,那么今日便叫本帝姬便与纯仪帝姬一道看看,太太是如何被冤枉的。”说罢,漫不经心的吹了吹指尖,神色慵懒明艳。

对方都说了这话,要是还不明白,王家太太也就算是白活了这么多年——这是逼着她当着淑宁、纯仪的面将那丫头当场料理了!那丫头闹出了这事,惹到了两个帝姬头上不说,一旦闹开,王家以后的声名也是全毁了……这么想着,本就不是省油灯的王家太太郑重的点头:“帝姬放心就是。”一挥手,“将那贱婢带来!”

夏侯清忙出门吩咐下去,素日里见那丫头颇有几分得太太和大奶奶青眼而巴结的下人们也知道风向变了,两个平日就嘴紧的粗使嬷嬷将那丫头一路押着到了院中,扔到了王家太太面前。

那丫头被这大力扔得七荤八素的,抬眼便见王家太太和夏侯清脸色全是不好,立在面前形成了一道尾牙。她不禁咽了一口吐沫,哭道:“婢子知错了,还请太太和大奶奶宽恕。”

凭着太太素日的疼爱,那丫头原本以为一定会就此揭过,谁知王家太太脸色愈发森冷,退后一步,喝道:“来人,跟我狠狠打,叫她知晓了,什么是嫡庶之礼!”

还没反应过来,脸上重重挨了一下,顿时将她打蒙了,眼前金花乱舞,顿了一会子,才抬头看清了,王家太太身后坐着两个衣着华贵的美貌女子,以及正在其中一个怀中坐着啃手的男婴,还有在夏侯清怀中,满眼幸灾乐祸的小婴儿。

明白了太太这样打自己的原因正是因为这两人在那丫头脸色狠狠咬牙,抢到淑宁面前:“这位贵人,婢子只是仰慕大爷,只是如此……”话还未说完,王家太太脸色大变,要再让她冲撞了淑宁,那这回可就是覆水难收了!当下恨声道:“还不将她抓回来!难道要我亲自动手!冲撞了贵人你们谁担待得起!”

两个粗使嬷嬷听了这话,忙上前将那丫头抓在手中,另一个上前,一个大耳刮子摔在她面上,原本红肿的半面顿时肿得更高,嘴角也淌出血来。

淑宁平静的看着施邢过程,眉眼中的凌厉和慵懒混杂在一起,看得有些怪异。阿翎趴在夏侯清怀中,看着那丫头被打得伏在地上,半晌才抬起头来,半张脸肿得老高,眼中还含着楚楚可怜的泪光,顿时觉得背脊一寒,身子一扭缠住夏侯清,心里暗叹这真是个实力派。

夏侯清见那丫头吃了瘪,还是有几分畅快,垂眸看一眼怀中扭动着的阿翎,上前附在纯仪耳边道:“嫂子,不如将孩子带下去?这样的场面,未免污了孩子们的眼。”

纯仪思量片刻:“不必了。”要说这丫头敢在没过门的二奶奶面前装乔这事,王家太太不知道也就算了,但要不是她惯着,能有这事?思来想去,纯仪可不敢将孩子们放在这里,一刻也不想。

而阿翎听到自家娘亲这话,立马笑了。秉承着人类的劣根性,阿翎是很愿意看一会儿热闹的,当下缩在姑姑怀中,转头看着那丫头。

只见她双颊红肿,伏在地上虽是柔弱,但没有一丝美感可言。肿得高高的脸上还挂着点点泪珠,看得更是不伦不类。

别说这些子已经嫁了人并且都是嫡妻的看不惯这种狐媚子,连阿翎都觉得手心儿痒痒。装柔弱这事,对男人大概还是很管用的,但对于女人……除了蕾丝恐怕没几个人喜欢吧。

“劈啪”声一直没有停过,直到那丫头伏在地上再也动弹不得,掌嘴的粗使嬷嬷才停下来,垂手站在一边等着王家太太发落。王家太太抿了抿唇,转头看着淑宁:“帝姬……”

“我说了,太太的家事,我们都不管。”淑宁微微一笑,话虽这样说,但其实什么意思,在场诸人没有一个不知道的。说着,淑宁又垂眉看了一眼啊那丫头,佯作惋惜道:“惩处人的法子多得是,何必打脸呢?成了这样,以后令郎见了可喜欢不起来了。”

对于二姨母的伪善,阿翎也只能报以干笑。也明白日后长大了千万别招惹到淑宁头上,不然恐怕会被修理得很惨。

那丫头双颊红肿,伏在地上不住的打量着姐妹俩,明白这两人只怕就是淑宁帝姬和纯仪帝姬。

原本王家太太将她买进来的时候,她就是抱着进来享福的心态,太太宠着,大奶奶性子和软,二奶奶还没过门,王家后院俨然就是她的天下……

可现在来看,夏侯清一再忍让,难道不是就是在等着这一天?

这么想着,那丫头心里恨得很,握指成拳,看着夏侯清,双颊痛得很,还是强撑着说:“大奶奶好手段……”

夏侯清在纯仪身边立着,一句话都不说,只是低头看着阿翎,摸摸她的小脑袋。阿翎也不是什么傻子,从上回听到这个姑姑跟春儿的话,就已经知道这种事只是迟早的问题。只是这姑姑这样温柔的性子,竟然能使出这种捧杀的法子,倒是阿翎始料未及的。

只是,敢欺辱到自己身边人头上,就算这回二姨母没有出手,等阿翎长大了,也要跟这狐媚子清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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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看了这样的事,阿翎在心里下定了决心,不管以后嫁给谁,一定要在婚前逼着他写保证书,要是纳妾,就别怪她翻脸不认人!

这么想着,阿翎看着那丫头的目光愈发没了好感。

“与你大奶奶有什么关系?”淑宁笑着反问,原本懒洋洋的目光已经透出了些凌厉,“是我说错了,你不都是没过门的二奶奶的嫂子了么?我若是大奶奶,你还有命活在现在?”

那丫头自知理亏,但是实在咽不下这口气:“若不是她对我使绊子,我哪里能进了圈套?大奶奶就是怕吧?怕大爷喜欢我,怕我夺了你的位子。”

夏侯清看着这双颊红肿的女子,抿了抿唇:“我怕你做什么?”

“七出之罪!”她顿时得意了,“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要不是怕我在你之前生下孩子,何苦叫两位帝姬动手?”说到这里,咽了一口血沫,恨恨的看着姐妹俩,“可笑帝姬被人当作刀子使了还浑然不知……”

“糊涂东西!这是你跟帝姬说话的态度!”王家太太只恨方才怎么不叫人抽得她再也说不出来,“大奶奶宽厚不与你计较,你倒是埋怨起来了!”

“我哪一句说错了?”那丫头抬头看着夏侯清,只想把满腔的怒火都发出来,“你就是生不出孩子,活该一辈子生不出孩子。我且瞧着,再过上几年,会有多少女人进来,多少女人能讨大爷欢心,我不能,总有人可以……到时候,我看你能防得过多少!”

“你——”夏侯清脸色顿时白了,说出一个字竟然再也说不出,身子摇摇晃晃起来,唬得她怀中的阿翎哇哇乱叫,生怕姑姑昏了自己也要被摔在地上。

“阿清。”纯仪眼疾手快,忙将怀中夏侯辕扔给了淑宁,起身扶住夏侯清,后者胸口剧烈起伏几下,双眼一翻,就在纯仪怀中昏了过去。

阿翎见姑姑昏了过去,呜哇哇哭得起劲极了,生怕被扔在地上,只是夏侯清虽是昏迷,但双手未曾软下去,一时也不妨事。王家太太见状,忙将阿翎抱在怀中,又一叠声唤来人将夏侯清抬下去。

“好个侍妾,竟然敢诅咒主母了是不是?”纯仪看了这丫头的样子,就不可抑制的想到夏侯湄诅咒一双儿女的事,顿时心里就不爽了。作为一个有仇必报的坏女人,纯仪帝姬不介意对这个将自家小姑子气昏的丫头落井下石,“太太,按照道理,你们家的事,我也不该管。只是,今日这丫头能这样说阿清,下一回,说的就是太太也不一定。”

王家太太脸色顿时一白,这丫头是她买进来给儿子传宗接代,不是进来当祖宗的!冒犯了儿媳妇可以,但骑在自己头上就是不行,当下脸一拉:“来人,将这丫头带下去!关在柴房里,过上些日子去找人牙子来,将她发卖了!”

那丫头也是半点不服输,冷笑道:“太太待我好,我倒也是感激的。如今两位帝姬在这里,太太迫于无奈,要发卖婢子,婢子明白。”说到这里,笑道,“只是一个不会下蛋的母鸡,养着有什么用处?何况,若是这母鸡还要啄人呢,婢子倒是无妨,下一个又是谁?是太太?还是二奶奶?”

王家太太愣了愣,想到夏侯清对于自己一向恭敬,端茶侍食无微不至,绝不是这样的人,脸拉得更长了:“一派胡言——”

“哪里是胡言?分明是气急之下,什么都说了出来。”还没说完,淑宁便微笑着开口,看着脸颊肿得跟什么一样的某人,“看来你倒是觉得,我与纯仪帝姬在这里,你很不舒服是不是?你觉得,是我们压着你家太太办了你是不是?”

“难道不是么?帝姬平心而论,若不是两位在此,太太会这样生气么?”那丫头冷笑,咳出几丝血来,“也是了,亲不间疏。”

“是啊,亲不间疏,我没有缘由为了你,就叫我家妹子受委屈!”淑宁冷笑道,气场顿时变得凌厉,“我与纯仪帝姬今日不动手,还敬着王家与佟家、夏侯家是姻亲,还敬着太太是夏侯清和安蕙的婆婆。”说到这里,手中茶盏劈头盖脸摔在那丫头脸上,茶虽是凉了,但那茶盏砸在脸上,夏侯辕都被姨母吓了一跳,怯生生的缩进了她怀中,“实话告诉你,你家大奶奶那是性子和软。倘若是换了我,一个小妾敢在未过门的弟妹面前说是她嫂嫂,我势必是要弄死她的。还是你当定国公府是死的不成!”

见那女子双眼大睁,满是惊恐。对于淑宁的泼辣,阿翎现在才有了最深刻的认识,这样明艳泼辣甚至说是张狂的个性,也只有从小备受宠爱的天之骄女才可能养出来。

淑宁含着冷笑,摸着夏侯辕的小脑袋,阿翎在王家太太怀中,可怜巴巴的看着哥哥被摸着脑袋,只觉得姨母好像在摸小西瓜,似乎下一刻就会拍着说“这西瓜熟了,可以砍来吃了”一样。

正在僵持,春儿忽然从外面冲了进来,笑道:“太太,太太,喜事,大喜事啊!我家姑娘有身孕了!”

☆、第18章

人生往往就是这样戏剧性,那丫头才说了夏侯清这辈子都不能有孕,还没转身,已经传出夏侯清已经有了身孕的话。

阿翎眨巴眨巴眼睛,转头看着那丫头,只见她的脸瞬间就白了,原本一张脸就肿胀不堪,这样一来就跟发面包子一样白白胖胖的。

正为自己这个滑稽的念头乐得手脚乱蹬的阿翎被纯仪接了过去,看一眼那丫头,低声笑道:“看来你还是没能如愿。”说罢,与淑宁一起向着夏侯清的房间去了。

一路到了夏侯清的屋中,那大夫正为夏侯清开安胎药,见有女眷来,也就自觉地去了。坐在夏侯清床边,纯仪微笑着握了她的手:“如今可算是熬到头了,再怎么艰难,总不会比我当年怀着轩哥儿难了。”

当年纯仪强行受孕怀上了夏侯轩,太医都说这胎要是没了,大抵纯仪也得没了。先帝差点没活剐了这群国手,专门差了一位擅长妇科千金的太医守在帝姬府里,还口谕定国公不必与纯仪分居,可以日日在帝姬府之中陪伴,免得纯仪心绪不宁有所牵挂。

夏侯清自然也是知道其中缘故的,只是抚着小腹,脸上扬起一抹红晕来:“我只愿他平安出世,旁的什么都不在乎了。”又低低一笑,“还有些事儿,还要请教淑宁帝姬和嫂子呢。”

“有什么需要的只需向我开口就是。”纯仪作为皇帝的嫡亲妹子,要什么没有?何况泽安府之中,跟三房的比起来,二房的怎么看怎么可爱,纯仪当然也愿意在夏侯清面前做个好嫂子。

“多谢嫂嫂。”夏侯晴一面致谢,一面对身边人使了个眼色,春儿明白什么意思,也就领着众人下去了。待几人一走,夏侯清这才歉意笑道:“今日的事,白叫两位帝姬看了笑话。”

“有什么笑话可言?”淑宁一双丹凤眼直勾勾的看着夏侯清,冷笑道,“你以为,我不晓得你那些小把戏?可莫忘了,我与你嫂子都是深宫之中出来的。当年先帝皇后的手段,可绝非你能比的。”

“姐姐。”纯仪听她提到“先皇后”,脸色一变,出声打断,“那是我们的嫡母,姐姐万不该非议。”

“也是我的不是了。”淑宁想了一想,委实是自己理亏,拉着纯仪的手腕,“她将你养大,那份恩情,我自然明白。”

阿翎见娘亲皮笑肉不笑的样子,也是摸不清头脑,只是一个已经作古的外祖母,也不是她该弄清楚的。

而夏侯清对于这些皇室阴私,也没兴趣知道,只是面前这位是自家嫂子,也就只是当做闲言碎语一笑,不说一句话。

怀孕的女人一向是金贵的,阿翎知道这点,也在心中暗叹以后不能扑姑姑了,在纯仪怀中默默一叹,也就抱着母亲的脖子,咧开嘴笑着。

以后自己可就不是最小的了,总算有人能给自己欺负蹂躏了。想到能捏到小豆丁一张包子脸,阿翎成功化身怪阿姨,口水流了一下巴。见三个长辈看着自己,也就起劲的笑起来。

也不知道是深秋的风凉了还是因为阿翎本身的体质问题,总之这一笑,原本以为笑罢了就好,谁知道当夜夜中,圆滚滚的小肚子忽然像是刀绞一样。

原本想忍一忍就过去了,谁知道这痛楚不仅没有缓解,还越来越剧烈了。在深秋之中,还痛出了一脑门子汗的阿翎还是忍不住哭起来,慌得丽娘连滚带爬的抱着阿翎安慰,见她胖乎乎的小脸白得没有一丝血色,也是唬得厉害了。

阿翎这个小王姬,出生半岁,连个小咳嗽都不曾有过,但现在成了这模样,也是叫深夜被传召来的太医慌了神。要知道这样小的孩子,即便是伤风都可能没了,何况成了这幅光景?

想想宫中那位有多宝贝这个小外甥女,几名太医相视一眼,同时打了个寒战,忙给阿翎诊脉。

足足折腾到了黎明,好容易止住了腹痛,顶着黑眼圈昏昏欲睡的阿翎还没阖上眼,又剧烈地咳起来。太医们面面相觑后,同时得出一个结论——要吃药!还要一直吃药!

从来就没喜欢过药的阿翎顿时更想哭了,别说中药,就是西药她也没喜欢过。尤其是接下来,每日之中,爹爹娘亲拿着银勺子喂她药汁儿的时候,阿翎想死的心都有了。

这样连着折腾了几日,阿翎圆乎乎的小脸也迅速消瘦下来,看得那对做爹妈的每日都满目怜惜的看着女儿。

坐在定国公怀里,阿翎看着纯仪舀起碗里的药汁,送到自己嘴边,斗争了好久,还是闭上了嘴,坚决不喝了。

“果果听话,吃了药药才会好起来。”看着母亲心疼又和颜悦色哄着自己的样子,阿翎“呜呜”摇着头,朝定国公怀中缩了缩,“果果。”

“这孩子倒是任性起来。”定国公从怀中捞出阿翎,“不吃药怎能好起来呢?”

她明明已经好了很多好吧!阿翎扬着小手表示自己g,转头就在老爹脸上香了一个,妄图通过“出卖色相”逃过这回。

“果果,好生吃药!”纯仪长长叹了一声,正要再喂,便见紫苏飞快的闪进,“帝姬,将军,嘉国公夫人与萧家大爷来了。”

“请进吧。”被女儿的不配合折腾得身心俱疲的纯仪隔了药碗,郑重的决定考验一下干儿子是否当得起自己女婿。

嘉国公夫人与萧清晏来的时候,阿翎当即咿呀一声,钻进定国公怀里,大眼睛做贼似的看着萧清晏母子。

“我听闻果果病了?”嘉国公夫人看着阿翎,关切道,“好些了么?”

“连嫂夫人都惊动了?”定国公微笑道,将阿翎放在婴儿床里,“这孩子倒是任性起来,我与她娘亲怎么也不能让她吃药。”

“这孩子倒是个有气性的。”嘉国公夫人看着阿翎,温柔笑道:“姑娘家这样也好,总该有些气性的。”

阿翎皮笑肉不笑的听着,看着萧清晏完美的侧颜,撇撇嘴。

纯仪轻叹一声,上前携了嘉国公夫人:“姐姐难得来一回,奈何这孩子正在生病,别过了病气。正好我也有些累了,咱们在花厅之中说说话。”说着,怀着满满的恶意,“清晏是要与干爹干娘去,还是要留在这里陪果果一会子?”

“儿留在这里吧。”像是完全没有看到阿翎满眼的嫌弃,萧清晏抿出一个微笑,看得人想入非非,转头又对小床上的阿翎微笑,“果果一人在这里,不也是很孤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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