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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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绵泽你脸上,怎么弄的?”

缓过劲儿来,夏问秋明知故问,忙不迭的上来拿了帕子要为他擦。

擦了擦手上的墨汁,夏初七看向赵绵泽突然有些发沉的面孔,冲他“含义深刻”的眨了眨眼睛,又无辜地摊了摊手,就像什么事也没有做过一样,无视夏问秋眼睛里飞过来的冰刀,捡起毛笔来,继续摊开纸,低头与崔良弼写画了起来。

哎!

这一回她不是有意的。

可无心插柳却柳成荫,又一次把个夏问秋给气得吐血。

那么,她只能说是……天意了?

……

不管那头赵绵泽与夏问秋会不会打得鸡飞狗跳,夏初七只关心与崔良弼之间的“交流”,可是没有想到,赵绵泽与夏问秋离开了,却是留下了一个太监何承安在那里“侍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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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得出来,赵绵泽警觉了。

如此一来,没有了探讨的意义,她给了崔良弼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儿,便过去辞别了太子爷,回了晋王府。

如今她已经不住在承德院的耳房。

一朝得势,人仰马翻。

据说是老皇帝亲自下的旨,在驸马爷还没有离开晋王府的这些日子,要比照驸马的规格好好的“招待”他。所以,晋王府的管家田富另外为她择了一处离晋王后宅较远的院子,以免招人闲话。

经过这几日的折腾,这个院子已经被翻新过了。雕梁画栋,古色古香。即有精巧,又有别致,即有花草,又有游鱼,曲径通幽处,自然有一番美不可言。

与之前的耳房相比,简直就是从地狱到了天堂。

“哎,做驸马爷,其实也不错的。”只可惜,她不是男人。

叉着腰观察着自个儿的院子,她不无感叹。

“驸马爷——”

后头传来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路。

一转头,是梅子那一张笑容可掬的小胖脸儿。而她的身边儿,还跟了另外两个丫头,她们的手里,除了几个大小不等,颜色不一的檀木盒子之外,还有一个软绸的包袱。

“这是爷让给您准备的衣物,明日中和节要穿的。还有,二宝公公先前差人传话来了,说……”咬了咬嘴唇,梅子像是有点儿不好意思,走近了她,才低低接着道,“说今日晚间,让你去汤泉浴馆等他咧。”

汤泉浴馆?

明儿是中和节,又不是宰猪节,还用先泡个干净吗?

☆、第093章 甜蜜得冒泡的汤泉。

夏初七回了屋子,一件一件清点起赵樽给备下的那些东西,发现全是驸马爷该着的祭服、礼服与常服还有配饰等等。看来果然明儿的节气很是庄重,他怕她这个“当朝驸马”穿得太过寒酸,丢了他们老赵家的人。

“这么说来,我也得严肃点儿对待啊?”

她笑眯眯地对李邈玩笑说,可李邈的脸上仍是无半分笑意。

“楚七,你紧张吗?”

“紧张什么?反正皇帝我已经看过了,也没有什么可稀奇的。再说,不就是去参加宫中节日么?吃吃喝喝的而已……”她虽然没有经历过,可电视剧看得不少啊?

心里思忖着,她自然没有把心里话说出来,只是淡淡地笑着瞄了李邈一眼,便出去吩咐人准备热水来洗脸。

做了驸马爷就是好,如今她的院子里,也有好几个使唤丫头和长随,有什么事情只需要喊一声儿,要什么就会来什么,可以彻彻底底的做一只封建社会的大米虫。

净面的温水很快上来了,上头飘着一层新鲜的玫瑰花瓣。

嗅一下,满鼻子都是玫瑰花的淡淡幽香。

她很满意,把下人都遣退了,洗完脸又开始捯饬她的脸。对着镜子,她拍打着双颊,左看看,右看看,觉得这脸蛋儿真是粉嫩了不少。这些日子,为了保持原貌,她刻意把脸给修饰得男性化了一些,这会子彻底御了“妆”,整个脸似乎都变得清秀漂亮了许多。

满意!还是满意!

继续努力变大美人儿,总有一天,吓死赵樽!

想着这个,她愉快地对着镜子咧了咧嘴,就哼着小曲拿出自个儿自制的面膜来,对着镜子技巧地涂在脸上,一点一点按摩着,做得很是仔细。

“我这个嫩肤面膜,只要坚持使用,皮肤的颜色就会越来越好看,越来越水嫩,可以让女人的年龄永远停留在十八岁,不长皱纹,不长色斑,健康光滑——你,值得拥有。表哥,要不要也来一点儿?”

看着她一张“面膜脸”,李邈的唇角牵动了一下。

“姑娘,你还不满十六。”

“呃,我是指……哎哟,去!你这个人真是太僵硬了。”

难得与李邈去扯“十八岁还是十六岁”的问题,夏初七无奈地对她翻了一个白眼,继续关注自个儿的脸。

都说“女为悦己者容”,她这些日子虽然为了青霉素忙得晕头转向,可真是半点儿都没有放松对她的脸和身子的改造,可她的狂热丝毫也没有感染李邈。

一切可以变美的东西,梅子没事儿就来求了用,李邈却丝毫都不以为然。她似乎比夏初七更加入戏的成为了一个“男人”,整天穿一身青布直身,脸上也从来不涂抹任何东西,永远的苍白着纸片儿一般没有什么血色。无论夏初七怎么劝她保养,她都有两个字——不用。

“我说你这个人,年纪轻轻的又是何苦?”

“……”李邈没有回答她。

“我看你啊,活得都不像十八岁,倒像是八十岁。哼!”

双手在脸上就着面膜按摩着,夏初七闭着双眼,第一百零八次感慨起了李邈的生活方式,一直都没有睁开,只是仔仔细细的按摩着,以方便“面膜”的渗透,一直等到有一双手伸到了她的腋下,挠了一挠,她才吓得惊叫了一声儿,睁开了眼睛来。

“喂,你做什么……”

看着面前那双黑眸里浅浅的促狭之色,看着这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出现在她背后的男人,夏初七瞄了一直没有吭声儿的李邈一眼,给了她一个“严重谴责”的眼神儿,又调过头来,无所谓地对着镜子。

“吓死我了,不是说你晚上才回来?”

“阿七不惊喜吗?”

惊喜?

呵!没有被她吓死就算不错了。

又从镜子里瞄了李邈一眼,她原本是还在对她的“不相告”表示愤慨,却没有想到,李邈却像是会错意了,不动声色的拱了拱手便退了下去,把地方留给了他们两个人。

“脸上涂的什么?鸽子粪便?”

平素夏初七在赵樽的面前,总是一副英姿飒爽的男儿样子。她从来就没有给他见过涂了“面膜”是个什么鬼样子。乍一听到他不解的问话,无异于天雷滚滚而来,不免让她恶寒了一下,纠结地蹙了眉头。

“爷,你可真是个土包子,这个叫面膜。”

每一回用后世的东西糊弄他,她都能找到优越感和存在感。

尤其……骂一个封建王爷是土鳖的时候。

“哦?面膜。”赵樽沉吟着不解的念叨了一下,待听她说完了面膜的作用,唇角扬了扬,又低下头来,似笑非笑地问她,“阿七如此在意容色,是为了什么?”

“难不成还能是为了你呀?”夏初七挑衅地横了他一眼,用淡定的表情来掩盖了自己的“心虚”,说罢又越过他的身子,去面盆里洗净了脸,才又回来坐下,开始往脸上拍打她的美容水,一边拍一边笑说。

“这个世上,又有哪一个姑娘家是不爱美的?”

赵樽静静看着她,一双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从镜子里面看她的脸——不浓艳,不妖冶,不妩媚,不风情。却清新鲜嫩得如同二月枝头刚刚苞开的小嫩芽,三月花丛最粉嫩的一枝小桃花,美好得让人恨不得掐上一把。

被他瞧得脸蛋儿一烫,夏初七侧过眸子看他。

“眼睛长钩子了?没有见过美女是不是呀?”

赵樽唇角缓缓一勾,将她愤愤不平的小脸儿又掰正了过去,让她正对着镜子,瞧了瞧,他又侧身拿了妆台上的梳子,为她梳理起那一头被护理得柔顺光滑的长发来。

“丑有丑的好处,丑姑娘不招人惦念,为夫比较放心。”

一句“为夫”把夏初七给说得心里漏跳了一拍,耳朵尖儿都红了起来。

“不要脸,你是谁的为夫了?后院里头你那几个如夫人的面前,你才好称为夫吧?”

他不回答,顿了下,却是又低低道。

“阿七不美不丑,刚刚好。”

又是一句雷得她外嫩里焦的话,让她都不好意思说什么了。

不美不丑是个什么玩意儿?那不就是说她平庸了吗?

老实说,今儿算是她这些日子以来,第一次正式拿一张“干净”的脸来对着他,却没有想到会是这样儿的结果,想想有些郁闷,她都还没有做好准备呢?可再想想,与一个男人说女人长相的问题,也实在很难产生共鸣。

夏初七放弃了,把话题岔了开去。

“你今儿怎会这么早就回来了?”

“不是说了?要给你惊喜。”

浅眯了一下眼镜,夏初七不太相信地看着镜子里的男人。瞧了片刻,见他仍是不动声色,那面上愣是什么都看不出来,不由得怪异地翘了翘唇角,故意“哈哈”干笑了两声。

“好吧,你成功了。我很惊喜!”

不待他回答,她板住脸,又摊开手来,“诶,这位爷,我这么配合你,有没有奖励给我呀?”

“有。”

一个仿佛带着叹息的字眼儿说完,赵樽俯低了身子,拂开她的头发就想要亲她。夏初七呼吸一紧,可他的唇还没触上她的,他的目光就落在了她左额角的疤痕上,眉头蹙了起来。

“这疤不是被你弄没了吗?怎生又出来了?”

夏初七心里“咯噔”一下,慌乱的拉下头发来遮住。

怎么又把丑陋的一面让他给看见?

而且,这疤痕在她用了药之后,上次撞在床柱上伤疤倒是淡下去了不少,可两年前黥的“贱”字大概入肉更深,一时半会儿还没有散退,如果仔细辨别那肉色的瘢痕,很容易被看出来是个什么东西的。

干咳了一声儿,她掩饰着尴尬,白了他一眼。

“疤痕哪里是那么容易消除掉的?你给我那宫廷圣品悦泽膏都盖不住。平时,你没有瞧见它,那是我用自己做的肤蜡给遮起来了。今儿不是在屋子里做脸么?这才洗干净的。”

她解释着,赵樽的眉头却越蹙越紧,又来撩她头发。

“爷看看。”

忙不迭地拍开他的手,夏初七瞪眼睛。

“不准看,丑死了。”

赵樽唇角微微一抽,“你什么时候美过?”

看着他开着玩笑,却显得有些凝重的脸色,夏初七拉着他的手,叹了一声儿,“你就放心吧,我晓得的,明儿我一定会在额头涂好肤腊,把自个儿打扮得齐齐整整,保管是风流倜傥佳公子一枚,绝对不会丢了你们老赵家的脸……”

说罢她重重拍了一下他的手心,却被他反捉着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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