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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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中信号不好,我的手机在这山区常常接收不到信号。六堂哥突然把我叫到了一边,把电话递给我说:“胜男,你朋友给你打来的电话。”

六堂哥的手机比较高档,所以信号依然很强。我疑惑着接了过来,刚“喂”了一声,那边便传来曲歌的声音:“胜男,对于你爸爸的事我感到很难过。我已经到你们县城了,你家是哪个村?我现在赶过去。”

我在回老家之前打电话告诉他我们要把父亲带回老家,但是我完全没有料到他会赶来。之前我手机没电的时候用六堂哥的手机给他发过信息报平安,没想到他这么有心把号码存了下来。

当晚他赶来的时候夜已深,他居然是一个人开着车沿着山路赶来的。我告诉六堂哥他是我的上司,但因为我们的关系并不明朗,我没有再说更多。

我和六堂哥去村口接他,看样子,他应该是一路开着车从c城来到了我们这一个小小的村落,脸上一脸的风尘仆仆,眉宇之间尽显疲惫。看到他的第一眼,我内心有种说不出的感动。

他看到六堂哥的第一眼完全愣住了,大概也是觉得六堂哥和顾永源长得太过相似,不过很快他就意识过来,连忙和六堂哥握手示好。

他来得突然而仓促,让我一时居然不知道如何和族人介绍他的身份。他倒是很坦然,一到了我家中便按照我的辈分称呼不同的长辈,也立马表现出了爷们的样子,和六堂哥一起帮衬着大家料理父亲的身后事……这么一来,一瞬间大家都默认他就是我的男人,一听说他是我的老总,所有亲戚看我的目光都瞬间不同。

连六堂哥都悄悄把我拉到了一边,小声地夸赞道:“胜男,你眼光不错,曲歌是个有担当的男人。”

我满脸通红,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曲歌一来,我倒是变得特别不自然起来。相反的,曲歌却像是挑起了我家的主力一般,和族里的堂叔们商量各种杂事,开车带着族人们一趟又一趟地去镇里采买东西,任劳任怨仿佛自己已经是这个家中的一员……

我们从未表明彼此的身份,但是族人们已经默认他就是我的男人,仿佛一切都变得自自然然井然有序,竟然没有一个人跳出来问我:“胜男,这男的和你什么关系?”

曲歌的到来,让原本一直郁郁寡欢的妈妈仿佛看到了希望一般,顿时振作起来。妈妈和曲歌之间没有过多的交流,只是私下问过我究竟是怎么回事,我说是普通的同事,妈妈用过来人的眼光看了我一眼,然后来了一句:“我不信。”

父亲出殡的那天,因为我是父亲唯一的后代,所以被当成儿子身披重孝。族人按照女婿的礼仪给曲歌准备了孝服,曲歌二话不说就披上了。出殡的过程中,曲歌在族人的吩咐下毅然行了女婿的大礼,当他的头在冰冷的祠堂地板上磕得砰砰作响的时候,我不由得泪落不止……如此隆重而繁琐的礼节,关系到方方面面的风俗与忌讳,他竟义无反顾的就这么去做了,甚至都没有问我可不可以需不需要,他就是毅然这么做了,把他平生所行的第一次大礼以如此隆重的方式献给了我的父亲。

他心里究竟明白这么做的含义么?他这么做,意味着他向我父亲许下了一生的承诺?他可曾知晓这样的细枝末节?……六堂哥静静地站在我面前,他轻轻地伏在我的耳边说:“胜男,这个男人很有责任感。”

☆、第一百零四章 情谊深沉惹人叹

父亲入土为安后,我和曲歌才难得有时间静下来聊聊天。他是临时赶过来为父亲送行的,因为事发突然,他放下了工作,调用了三天的年假赶了过来。

送父亲上山的隔天一早,他就要开车赶回c城。这连日以来的奔波和操劳,让他整个人都疲惫不已。

妈妈虽是山村教师,但毕竟是农村人,在对待恋爱这件事上比城里的父母要含蓄许多。在我们村里,男女双方在没有正式下聘之前,都是无法获得双方父母承认的。曲歌这一次是例外,刚好赶上了大孝的特殊时期,族人都来不及过问明细,就自然而然为他对我的这一份情意而感动,很自然地接纳了他。但是,我们目前的关系依旧扑朔迷离,我们彼此两人也从未有过任何口头上的承诺。

所以,妈妈对于我们的事情缄默其言,并没有多提一个字。但是我看得出来,她见到曲歌是非常欢喜的。曲歌的言行、品貌、气度、身材、为人处事,都和村里公认的佼佼者六堂哥不差上下,再加上曲歌的身份,已经让不少堂婶堂嫂们在背后议论不断,纷纷认为我有福气有出息,找了一个这么出色的男人。

农村人重视脸面,曲歌的到来让妈妈脸上有光。妈妈虽然不多说,却把家里这两年所存的干货一股脑地全拿了出来,甚至,还有那支妈妈意外得来的灵芝。这一切,都代表着妈妈对我们感情的期许和默认。曲歌几番推脱,妈妈还是执意把那些大包小包的干货放到了曲歌的车上,只因为曲歌说了一句“上次送给他家的东西他父母非常喜欢,让他代替他们二老谢谢妈妈”。

农村人都是极愿意付出真心的人,当这种付出得到最真诚的回馈时,他们更会感激涕零加倍付出。这是一种祖祖辈辈传下来的优良品德,在妈妈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我因为是家中独女的缘故,需要在家里多留几日,等父亲过了头七再离开。曲歌临走之前的清晨,我带着他去了我们家的后山逛了逛,告诉他我从前和小伙伴们在哪一座山上玩过,哪一座山上的野果最好吃,哪一座山上的竹笋最多……他很认真地倾听着,最后,他突然把我拥入怀中,轻轻地说:“从来的时候我就想好了,我一定要给你一个拥抱。”

一句话,一个暖心的拥抱,让我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我从前便幻想过有朝一日带着我的王子回归故乡,在这青山绿山之间说着情话细数往昔,让我没有想到的是,我的王子这么快就来到了这里,只是此时的我们依旧含蓄……

“谢谢你赶来,真的,我很感谢。”我由衷地说道。

“于情于理我都应该来。我知道这件事对于你来说是一个很大的坎,但不要不开心,知道吗?我想你父亲在天之灵,一定希望你和你母亲健康快乐。听说伯父走的时候十分安详,那就好。包括我父母,在听说这件事后,心情都十分沉重。”

曲歌的话总是让我莫名心暖,他不爱说情话,但是他说出口的话总是给人一种成熟睿智的感觉。

“那我还是要谢谢,再谢谢。”我紧紧拥着他,不由得再次抱紧了一些。

“不用谢,路还长,有些感情是一辈子的,我们慢慢走。不管以后我们是朋友还是恋人,从我在你父亲灵前跪下的那一刻起,你就是我一辈子的亲人,知道吗?”

“嗯。”我轻轻地嗯了一声。

因为时间匆忙,我们很快就回到了家中,家中族人已经为曲歌备好了隆重的早餐,他在饭桌上以茶代酒给长辈们敬酒并且说了许多宽慰的话,赢得了族人们的连声称赞。

我和妈妈还有六堂哥把他送到了村口,见到他坐上车的那一刻,我鼻子不由得酸涩,却强忍着没有哭出来。他摇下了车窗,笑着对我们说:“伯母,胜男,你们快回去吧,我到了会给你们打电话。”

就这样看着他开着车走远,我再扭头,发现妈妈的眼睛居然也湿润了。我和妈妈默默得对看了一眼,妈妈突然说了一句:“自己好好把握。”

我不由得点了点头,妈妈又微微叹了口气,似乎为我们关系所存在的变数依然存在担忧,她一向是个睿智的女人,很多东西逃不过她的眼睛。但妈妈没有多说任何,她对任何事情都是如此,没到最后结局不会下任何定论。

我陪着妈妈在家里度过了头七,夜间,当我和妈妈睡在床上的时候,总能听到一些细微的声响,似乎是父亲回来翻箱倒柜的声音,有时候是碗橱的响动,有时候是门锁,有时候又是厨房的声响……我和妈妈谁也没有害怕,我们静静地听着这些声音不敢出声,生怕打扰父亲归来探望的魂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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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眼里,这并非一种迷信,更是我们对父亲的一种美好期许,期望他就算到了天堂,依然还认识回家的路。

六堂哥先行回去了,临走前我写下六万元的欠条递给他,他一直推脱,并且对我说:“小妹,我们之间不用这些。你以后有钱就还我,没有就不用还。这点钱,堂哥出得起。另外,老陈那边我会尽力联系,只要他人还在广东,我尽量找到他,让他负起这个责任。”

我知道他如今生活优越,六万元不算什么,但是妈妈说了,做人的礼数不能欠缺。

“六哥,欠条你一定要收下,不然小妹和妈妈内心都不安。这一趟已经麻烦你够多了,再不收下,我们真的要不好意思了。”我忙说道。

“小妹,我们兄妹之间从小就敢情好。后来虽然我人常年在外面,但是你的情况我也一直在关注的。怎么说呢,我没有妹妹,所以我把你当亲妹妹,从小就这样。我希望你也不要跟我这个哥哥这么见外,在外面不容易,以后有什么困难就和我说,我能帮你的,我都会尽力。”

“嗯,我知道。六哥你也好好照顾自己。”我抬起头望着他,他亦看着我,很怜爱地抚摸了一下我的头发。

“你长大了,我离开的时候,你还是一个成天脏兮兮的小鼻涕虫……”六堂哥突然感慨道。

是啊,那时候他大学毕业归来,我还是个懵懵懂懂的小丫头,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跟着一群小伙伴们满山疯跑……

“嗯,再怎样都是要长大的。六哥,你也别给自己太大压力。你看你这些年,都沧桑了不少。”我心疼地说。

他并不知道我曾经内心深藏的秘密,他也不需要知道。因为,那不重要。重要的是,时光将爱切割成无数块以后,他与我的心里都深藏着曾经儿时的种种快乐,这种感情已经变成了植于骨血的亲情,比那情窦初开时的暗恋来得更深沉更纯粹。

“呵呵,我也会变老的嘛!小妹越长越美,我这个做哥哥的,当然是越长越老了!怎么说呢,看到你现在这样,我还是很欣慰。”六堂哥笑着说。

“嗯,希望我们都越来越好,你就是我的榜样。”我由衷地赞叹道。

六堂哥何止是我的榜样,他是所有后辈的榜样,长得好,学得好,工作好,老婆好,性格好……在我心中,他就是完美的化身。

而让我更骄傲的一点,他是从我们这个名不见经传的村落里走出去的,可是如今的他,不亚于任何一个城里的孩子。这是我们全村人的骄傲。

父亲的头七过后,我也即将踏上回归的路途。临行前,母亲把她为我早早纳好的鞋垫一双双放在我的手上,又给我亲手缝制了几双款式新颖的拖鞋,她看着我眼眶发红,欲言又止,我这才发现几天之内母亲头上的白发陡然增多,她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风风火火的大女人了……

“妈妈,如果你在家太孤单,就和我去城里一起生活吧。”我看着她这样极度不忍心,一想到她独自在家承受父亲离世的痛苦,我就心如刀绞。

她摇了摇头,她说:“那怎么行,等我把那批孩子送到初中吧。我去城里也没什么用,尽给你添麻烦。胜男,妈妈什么都不图,现在你爸爸走了,妈妈唯一的牵挂就是你了,只要你在城里过得开心,妈妈心也就宽了……你爸爸没走,他一直在我身边陪着呢。以前想留他留不住,现在好了,不用留了,他就在我身边,想他了,我就上山去看看他,和他说说话……”

“妈……你别这样,我最怕你难过了,你这样我怎么能够放心?”我哭了出来。

“傻孩子,我有手有脚的,有什么不放心的,你就安心吧。再说了,你奶奶还在呢,你奶奶在你叔叔家也过得不好,我琢磨着把她接过来,我们娘两过,也好过她受你婶婶欺负……”妈妈虽然难过,但已经在心里琢磨好了以后怎么过。

农村人最大的一点好处,就是认命。

我听妈妈这么说,心里宽了许多。奶奶和妈妈之间也有诸多的纠葛,却没想到,爸爸离世了,妈妈却能放下过去那一段段错综复杂的往事,想为爸爸替奶奶尽孝。

“那你答应我,以后不许太过操劳,不许干重活,定期检查身体,多吃肉,别总舍不得吃东西。”我婆婆妈妈地说了一大堆,对日渐苍老的妈妈越来越不放心起来。

她瞪了我一眼:“只要你能好好工作,过两年找个好男人好好过日子,妈妈就是天天喝水也会笑的。”

就这样,我告别了母亲,再一次踏上了返回c城的列车。在途中,六堂哥打来电话告诉我已经找到了老陈,这件事他和在广东的堂叔会帮我处理,让我安心。

回程的列车上,看到一位父亲正在细心地给他怀中的女儿细细的鞭子,我突然想起从前父亲用稻杆替我绑头发的情景,一想到父亲,情绪突然排山倒海般涌来,我不由得又一次悲从中来,在火车上痛快淋漓地大哭了一场……

我的父亲,永别了!

☆、第一百零五章 冷面玉郎忽亲睐

回到c城的第一个晚上,我总算梦到了父亲。在此之前,父亲一直入母亲的梦,却没有在我的梦中出现。

梦里,我还是曾经那个扎着小辫子、穿着大红衣服的乡村野丫头,梦中我正挎着竹篮在田埂上采摘清明时节做青团的艾蒿,父亲远远地站在路边唤我道:“丫头,丫头,回来吃饭咯!”

梦中的父亲还是从前年轻时的模样,穿着白色衬衫和一条粗布裤子,脸上洋溢着一脸的笑容,手里举着儿时我最爱吃的糖果,远远地喊我回家……可是,当我奋力朝他的方向跑去时,他却离我越来越远,我看到他在不断地挥手,脸上一直挂着那副敦厚的笑容,任凭我怎么追赶,他离我的距离一直遥远……

我是哭着从梦中醒来的,醒来后,我从床上坐了起来,周围漆黑一片,我却没有开灯,因为我一点都不害怕,那是我至亲的亲人。我明白,父亲是来和我做最后的告别的,他去世前虽然蒙受了巨大的痛苦,但是他用他的笑容告诉我他走得十分安详,他在梦里提醒我要记得回家,要记得在清明时节的时候去看他。

那一夜,我在心里默默地对着天上的月亮许下了心愿,我想告诉我的父亲,三年内我一定要在c城买下属于我和妈妈的房子,把在山里苦了一辈子的妈妈接到城里来感受城里的繁华……我知道那是妈妈一生的愿望,也是父亲最想为妈妈做的事情。

再一次归来上班,我脸上的表情变得十分寡淡。人在经受了生离死别的痛苦之后,对于生活又会有更深的感悟。

一切都还是从前的模样,我的心境却再也回不到从前。成为了内训师的王若妍动不动召集大家开课,用她蹩脚的普通话和汽车知识企图在课堂上给我难堪,但是每一次她点名让我发言的时候,我一番专业的对话总让她哑口无言……每到这个时候,我总能看到顾永源一脸深意地望着我微微笑着。

最近,他看我的次数越来越多,虽然我们不曾对话,但是我总能有意无意地感受到他的目光。他的目光带着一丝玩味一丝考究又有一丝魅惑,每一次我不小心对上他的眼睛,总会不由自主地愣一下神。我脸上错愕的神情似乎都在他的预料之内,我有些反感他脸上总是一副了然于心的神情,但是不得不说,他真的很帅……

9月份之后,公司莫名的人流量和成交的订单量都急剧减少,这让所有人都莫名承受了不少的压力。售后的情况尚且能够维稳,但是销售的情况一天比一天不容乐观。在这样的情况下,身为市场经理的冯毅也蒙受了空前的压力。公司改变了市场方针,在市场的经费急剧减少的同时,对每一次的市场活动要达到的标准却提高了,这让冯毅十分地难办。

冯毅私底下告诉我,张一怡交给他的就是一个烂摊子,他接手之后才知道这个市场部在张一怡的手中根本形同虚设,张一怡签下的长期户外广告、电台、纸媒等合同短则三年长则五年,在如今经费如此紧缺的情况下根本就是入不敷出,想要腾出手来折腾出一场稍微有特色的活动简直是太难。

我劝解了他一番,他摇了摇头,苦恼地说:“胜男,我看我们还是转行吧。你了解现在整个环境下的经济状况么?要知道,美国已经爆发了金融危机了,这一场金融危机势必波及中国。像我们这种合资企业,依靠进口处生存,肯定会受到很大的影响。我最近已经看了很多的相关报道了,虽然现在影响还不是特别明显,但是最近我们店里的生意已经很受影响了。你想想看,买豪华车的人都是些什么人,不管是从商还是从政,都是一群对经济变化异常敏感的族群。在全球经济广泛受影响的情况下,我们的生存只会越来越艰难。”

彼时我对国内外的经济环境并不是十分了解,对冯毅说出这么一番话也十分诧异。“金融危机”这一个词在我的脑海里不过是高中政治课本上的一个概念词,我对此还没有形成足够的认知,我说:“那你打算怎么办?你打算转行?”

他笑了笑,他说:“先撑着吧,实在撑不住了再说。我只是提前告诉你这些,希望你做个准备。我觉得现在中国的经济已经出现动荡的现象了,再往下,或许情况会越来越恶劣。不过我希望不会如此,毕竟现在大家生存已经足够艰难了。”

冯毅的话提前给我敲响了警钟,他在我的认知里,一直是一个有着远大抱负、却总是怀才不遇生不逢时的男生。固然他有他不成熟的地方,但是他对人对事的看法还是值得参考的。

不过在我和大多数人的概念里,美国金融危机离我们现在的生活实在太过遥远,所以我并未太往心里去。

只是,在冯毅告诉我这些之后,公司整体的销售成绩的确呈现滑坡状态,甚至出现了罕见的一整天空无一人的情况。这样的状态让杨天华和曲歌都承受了空前的压力,而我刚刚立下买房的雄心壮志,只能被这残酷的现实所搁浅,一瞬间变得遥遥无期。

这的确让人焦虑,焦虑的不单单是我,还有公司上上下下几百号的员工。首当其冲的曲歌和杨天华,则更是压力重大。因为连续两个月没有完成厂方的销售标准,曲歌和许维钧已经连续两个月被请到厂方“喝茶”,接受厂方的批评。

陈珂告诉我,不单单是我们店里的销售情况日渐不容乐观,集团其他店里的销售状况也都呈现下滑趋势,除了紧凑车型尚且还属于刚需品之外,中高档车型的销售量都大幅度下滑。

曲歌和许维钧为此整日东奔西跑四处开会,每一次回到展厅都是一脸的疲惫。他太忙碌,常常顾不上和我说话就上楼了,而我也放不下矜持去主动和他搭讪,于是每一次他在展厅出现,我都不由自主得用深情的目光一路跟随,直至他匆匆消失在楼梯的拐角处,这时候,我才收起我的黯然重新工作……

“用情挺深啊。”一个清冷、略带嘲讽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

我扭头一看,刚好对上了顾永源戏虐的眼神。我微微一笑,诧异他为何总是会冷不丁地冒出一句不冷不热的话语来针对我。

“这是一个小小的销售助理爱上了风流倜傥的销售总监的烂俗爱情故事么?”他在我耳边嘲讽道,声音很低,但每个字都一字不差地落在我的耳朵里。

“顾永源,你有事吗?”我冷冷地问道,对他的话语不作回应。

“没事,就是太无聊了。我才知道销售顾问原来这么容易,轻轻松松就成了销售冠军。”他的语气依然淡漠,但是却带着忍不住的得意,仿佛故意在我面前炫耀。

的确,本就效益不好的公司,销售的业绩却被他占了大半。说来也是奇怪,人长得太帅的确很有优势,他只需要往门口一站,前来购车的女性客户无论老少都会不由自主地找他买车,而他只需要一笑,这笔订单的成交率就在89%以上……这毫不夸张。

在此之前,公司已经有不少帅哥美女的存在,但是就算从前风靡展厅的应泽天,也没有如今的顾永源来得吃香。谁也不知道他身上究竟有什么法宝,让无数女性富豪蜂拥而至找他买车,让公司的女同事为了他而反目成仇……他身上,让我切切实实感受到了四个字:“红颜祸水”。当然,这用在一个男人身上不够贴切。但是一个男人靠相貌就能达到这样的效果,还是让人无法钦佩的。毕竟,这不是真的本事。

“只能说,你爸妈把你生得太好。不过,这对于男人,不是一种夸赞吧?不管怎样,我觉得男人能力出色更加重要。”我淡淡地点评道,也不想与他多作争论。

“你怎知我的能力就不出色?”他皱了下眉头,似乎显得特别不悦。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此时,门口已经来了一组客户,我丢下一句话,连忙迎了上去接待。

未曾想,他也跟了过来,在后面轻轻地喊道:“女士,我觉得这边这款车更适合您。”

那组客户中的两个女人一回头看见顾永源,大大地惊讶了一下,然后便不由自主地跟着顾永源去了另一个展车区域。我站在原地无奈地看着他们的背影,顾永源回头留给我一抹得意的神情,我却冷着脸转身,没有任何回应……

自从我从老家归来后,他似乎就盯上了我,与其说是盯上我,不如说是针对我……而这一切,似乎就从那一天我急急忙忙请假回家撞上他开始。

陈珂说:“胜男,你别和顾永源走太近,公司里喜欢他的女人太多,你这样是给自己找麻烦。”

“我又何尝不知道,只是他好像故意这样,故意针对我,故意主动和我搭讪,故意抢走我的客户,我也不知道他究竟玩的是什么把戏。”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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