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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婶子抄着瓷碗喊了几下,也不见豆芽儿回头,便回身咒骂荣大,道:“小犊子!也不知道收敛收敛,芽儿可是可不是那些满肚子花花肠子的闺女。这可是我万万分相中的媳妇,你要是把她给吓跑了,你的婚事我就再也不管了,是爱娶谁还是爱打跑腿子都由得你!”

荣大皮实,从小就是在她这张利嘴下长起来的,就跟没听到一样不痛不痒的,一屁股坐到凳子上一连灌了几杯水解渴。也不知是天气热还是心热,粗大的喉结‘咕咚咕咚’的咽着,没擦净的结实上身上挂着的水珠,混着不停外冒的豆大汗珠直直滑进了松垮的裤腰里。

娘的,没想到那小丫头看着弱风细柳的,却香软的紧,刚刚从他身边挤过的小身子软兮兮弹糯糯的。特别是那股直接让人吸到心肺里的诱人香气,要不是他的意志坚强,真要出丑了。

以前他只觉得□□的女子是他那盘菜,今儿才发觉原来是没碰到最爱吃的那一道,光闻味道就要锤炼三尺了!砸吧砸吧嘴,真是不知道这丫头吃到嘴里该是怎样的*。

荣婶子见大儿子油盐不进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出来,很不得拿手里的的瓷碗,直接把那死脑瓜骨卡开窍了才罢休。

“算了,当我咸吃罗卜淡操心了。当初给你说黑蛋儿他娘时你就一百个不喜,你本就不是个爱将就能对付的,最后还弄出那么一码子事。娘早就定了心思一定再说个让你可心的,可以后要和你过日子真是不能按娘的喜好来,你就给娘个准话吧,相中啥样的还是哪家的,就是头拱地娘也高低给你娶到家来。”

大儿子第一次婚姻她没给把好关,完全是她一手包办的,那会儿老大跟她拧着不同意她也给楞把婚事别成了。可后来怎么样,那一出出的事都让她这个当娘的无地自容了,亲手把儿子推火坑去了。一个男人一辈子娶不上个好媳妇,不止自己这一辈子,就连下代人都不待得好的。

所以就算她再万万分的相中豆芽儿,也必须得儿子点头才成,有话说青菜萝卜各有所爱,兴许她看不过眼儿的正合了儿子的眼缘呢。她是想开了,只要小两口和和美美的,她就不掺合,看不惯的话大不了分开过,反正家里也有些底子。

荣大见她娘一副今儿必须得给个准话的架势,心里还真没个章程,毕竟他从来没往女人这事上上过心。女人他从来没缺过,可要说想娶回来过日子的,却一个都没有。

不过这黄家大闺女今儿算挑出他兴头儿来了,不知道搂在怀里是何等的软嫩馨香啊!但那丫头可不是能玩玩的女人,可男人心里真惦记起哪个女人又吃不到嘴里时,真是抓心挠肝心痒痒啊。娘又那么得意她,那丫头的品性又没得挑,最主要自己这心被她勾得吊吊得,娶了她还真是个好主意。

“娘做主就行,这次儿子也听娘的!”

虽然心里急切切火热热的,但闷、骚的荣大还是淡定如常,一副毫不在意云淡风轻的欠削样。

当娘的又哪里不了解自己的儿子啥脾性,知道他这是看中了,含笑啐了他一口,说:“犊子玩意儿,跟娘说话还遮遮掩掩的,随你爹一个熊样!”

不过好媳妇的人选随了心意,荣婶子心情飞扬,以前就是中意豆芽儿,可怕坏了人家姑娘家的名声没敢透过口风。大儿子那脾气现在她是治不住,万一要是透出意思回头儿子在不同意,那人姑娘脸面往哪放啊,这可和女方拒男方不一样。求娶求娶的,况且人豆芽儿方圆百里都挑不出的好人品,三说三求都不过分的。

现在儿子出了准话,荣婶子就跟好媳妇已经到家了一样心花怒放的,一刻也耽误不得的找了一条街上王家的。就是黄家隔壁王家烧饼的王婶子,她家和黄家几十年邻居了,平时处得又最好,和她又是从小玩到大的闺蜜,找她说项最合适了。

荣婶子择了块最好的五花三层,称也不称的足有五六斤,装了篮子送给王家。要知道平常看起来荣婶子挺敞亮挺会办事的一个人,可那都是生意上互惠互利的才行,今儿她出这么大的血,可见有多重视这门亲事了。

王家的也是个知事的人,一看这架势就知道她的诚意了,还调侃的说:“你倒是会挑,那大丫头我还想说到家来呢!从小你就爱和我争,娶个媳妇你也得和我抢是吧!”

“拉到吧,谁不知道你家小子看见豆苗儿就迈不动步!不过这事我可就托给你了,刘媒婆子和黄家太铁,找她肯定不向着我们说话。我家大小子的情况你最了解了,咱们这几十年的交情了我才放心找你,一定给我办妥妥的才行!”

不看家世,单论人品豆芽的品性那是上上层的,自家儿子虽然有能力,但不是头婚还有个累赘。人家黄家不是那势力的人家,不好好说项说项,这事还真是悬乎乎的。

☆、第8章

王家的受人所托,收了摊子收拾妥当,特意还换了身齐整的衣裳。

推门进黄家,院子里整齐立整,不似那些小买卖人家那般脏乱油污,从中就可窥视出这户人家品性一二。就连自己家都比不得,估计这一条街都再挑不出第二个了,怪不得荣家那样有家底子的人家都相中了黄家闺女。

“呀,他王婶子今天咋这么清闲!”

豆苗儿和豆粒儿收市就跑出去找小伙伴玩去了,黄老爷子也到市口找老伙计们闲聊。只李菊花和豆芽儿正坐在井口边摘豆子,黄姜和了泥打算重砌一下炉灶,和王家的招呼了一声就又钻火房去了。

都是老邻居了,平常都是一家有事三家帮的,一见这忙招呼了自家掌柜过来搭手,说:“咋不叫你大哥一声!自己得忙乎到啥前儿去,还跟我们家外道咋的!”

“就是塌了半边灶台,他自己也能糊弄上,你家大哥也忙乎一天了,还折腾他干啥。”

一欠人情李菊花这脸上就抹不开,王家两口子一过来她又是拿这又是拿那的招呼。

“这算点啥活儿啊,两袋烟的功夫他们俩估计就完事了。来,大妹子,咱们进屋说话去!”这事还是俩女人私下说的方便些,豆芽儿见她们有话要说,沏了碗清茶就又回井边摘豆子了。

起先李菊花还以为王家的有啥事相求,可一听是保媒还保的是荣家,就有点沉默了。按说荣家条件好确实是桩喜事,可前提得是他们家二小子才行,那大小子是个什么名头这前街后巷的谁心里没个谱啊。

不提他们家之前那桩烂眼睛的事儿,单是头一月菜市口满门抄斩的刘将军一家,好家伙三四百口人,荣家那大小子带着十几个刽子手,‘唰唰’跟切菜似的把人头砍的满地骨碌。

虽说刘将军因为卖国被定罪大家都拍手叫好,□□家那大小子杀人不眨眼那狠戾,怎么说也不像个良人啊。

可这荣家的倒会托人,王家跟自家那可是几十年的交情了,王家的开了这个口,她还真不好一口回绝驳了人家的面子。

“他王家婶子,我家的情况别人不知道你是最了解的,我家那大小子还在那高门大院里挣扎着呢。听说这大户人家的下人到了岁数都要统一婚配的,这孩子本来就是为了这个家受了委曲,再娶个贱籍的媳妇,那这辈子就彻底摔泥地里翻不了身了。我和他爹合计着狠命干两年,咋也把老大接回来,别管吃糠咽菜他好歹是个自己做主的自由身。

这两年怕是顾不上芽儿她姐妹俩了,这姑娘出门子甭管薄厚总得有副撑脸面的嫁妆不是,所以打算过两年再议芽儿她们的亲事。”

王家的也是个明白人,人家给她留着脸面她心里也有数,可她忠人之事,该说的话总要说到。

“弟妹心里的盘算当姐姐的心里也有数,可嫁闺女不是单和女婿过日子那么简单,总要看她能不能在婆家站稳脚跟才能说以后的日子咋样。单不说荣家那底子,就说荣家他婶子对芽儿那热乎,头一个婆媳问题是没有的。就算换了个女婿千好万好的,可婆婆是个刁的,那这头半辈子可有好罪遭了。

弟妹你命好,摊了个好婆婆,半句不是都没有。可咱们两家邻里邻居的,中间墙一砸跟一家人一样,我婆婆还在那会儿我过的啥日子别人可能看得光鲜,可妹子你心里还没数么。外人跟前一出,儿子跟前一套的,哪天不给我上点眼药就心难受。

说句不怕亏心的话,幸亏她死得早,在折腾我几年怕蹬腿的就是我了。”

李菊花就是个软耳根泥性子,人家劝了几句,心里又觉得也在理了。□□大结过一次婚又拖带个孩子实在是硬伤,不然就王家的好口才指定能把亲事说成。

亏了当初也就是抱着探探口风的心态来的,所以一听没成,荣婶子这心里虽然失落但也不至于太受伤。

“既然他们家惦记着赎他们大小子,我们要帮衬一把,你说这事能不能成?”荣婶子找王家的给她拿拿主意。

王家的想也不想就给否了,说:“拉到,人家就不是拿闺女换儿子的人家,当初就存了心思的,姑娘长的太好,怕大了人家主家不放人,不然当初何至于是大小子去当了奴才。就他们家那对双生姐妹,随便卖到哪家不是一笔银子,要是再狠狠心卖到花柳巷里,一家子现在就享福了。”

荣婶子叹了口气,也是想不出一个好辙,道:“我当初就是万万分的相中他们这样的好人家,可现在这人家太好也成难事了,不然这拿闺女换点银子,我这好儿媳妇不就到手了!”

“呵呵,真那样还能入你这刁婆子的眼了么!好事总要一波三折的,你们家条件在这摆着呢,再找几个人说和说和摆摆诚意,说不定就成了呢。不过这事还得朝芽儿她娘那下手,耳根软好说话。”

到底是和荣婶子从小长起来的情分,荣家在衙门口里又有人,王家的说起来还是有点卖好的想法。

“哎,我这心里也明镜儿似的,这事不是顺遂就办了的,看来真得徐徐图之了!妹子你和黄家关系近,以后你还得帮着多敲敲边鼓,我再找个合适的机会说合说合。”

荣婶子是真相中豆芽儿做媳妇儿了,被拒了一次连一句怨言也没有,王家的当然乐意卖这个好当个和事佬。

“放心吧,我心里惦记着呢。大小子的事,不说跟自己亲儿子似的可也差不多了,那可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

荣婶子脑瓜也不菜,自然知道她这话里有多少水份,可人和人相处的就是这份混和劲儿,何必多较真呢。

这事转头李菊花也和她当家的黄姜说了,黄姜为人处事老道,自然更圆滑一些,想的也更远。荣大就算千不好万不好的,可却有个好前程,繁城上下大小的执法衙门哪都能递上两句话。

黄姜心里一直惦记着卖身为奴的大小子,还想着等哪日赎他出来后托托荣家的门路,看看能不能把奴籍给改回来,对外就说签了长工的,听说好些有脸面的家生子都是这么脱的贱籍。

可没想到荣家相中了他家大丫头,这要是亲家做不成,日后也别想求人办事了,真真是件伤脑筋的事。

黄姜一面不想让闺女嫁个二婚头受委屈,可另一面也不想再亏了儿子,那孩子为了这个家,已经没少吃苦了。但黄家几辈子也没出过一个大能耐的亲戚,求人都无门,唯独摊上了这么户好邻居,却又来了这么件挠头的事。

这事不好和李菊花一个妇人说,再说他心里也知道自己婆娘的性子,软懦遇事只会哭。两个孩子的事碰到一起,除了会犯难抹眼泪就再无他法了,黄姜还想耳根子清静呢。

抽空和他爹黄土地黄老爹一合计,黄土地也犯了大难,这老人家说到底还是更得意大孙子的,虽然也是舍不得大孙女,可更想黄家有个顶门立户的体面人。

“哎,这事难办!要是换荣家二小子就妥了,荣家老大虽然有出息,可不是头婚那。”

黄土地话锋一露,黄姜就知道他爹是想紧着儿子那头,他心里头心疼儿子,可也更心疼闺女,愁得他抱头蹲在墙角直犯难。

黄土地也稀罕他那大孙女,孩子孝顺懂事,要荣家真是那种拿不出手说不出口的腌臢人家,他断不会做拿孙女换孙子的那种事的。除了不是头婚这茬,不管是家事还是能力,都是他们黄家高攀了。

“现在说这些还早,豆皮儿那头到底怎么样还没一定呢,豆芽儿的婚事还是得仔细多瞅些人家,真有合适的就早早嫁出去,荣家也就惦记不上了。若真是最后得走荣家的人情,咱大不了多花些银子,实在没着了,荣家也算门好亲不是。”

也只得这么安慰自己了,这手心手背都是肉,掐哪头都疼,端看谁是啥命儿了。黄姜想着按爹说的办,先给豆芽儿看着亲事,有好的就早早嫁出去,若真是到豆皮儿那荣家因为没结成亲不给办事,也只能赖豆皮儿命苦。

要是豆芽儿在豆皮儿回来后还没有个合适的人家,荣家要真卡着这事才给办事,自家要没别的办法,那也只能说豆芽儿的姻缘就是荣家了。好在荣家得意豆芽儿,家底儿又厚,嫁过去也吃不得什么苦。

☆、第9章

又过了几月,荣家还是没有张罗荣大的亲事,荣大还纳闷他娘怎么消停了,之前不一直喊着要娶那个她万万分中意的儿媳妇回家么。

后来一问才知道,原来人家没看上他这个二婚头,一下还真把他气乐了。一个卖豆腐的,家底儿都没有三五两,竟然敢嫌弃他!?

不得不说,荣大本就是个暴虐的性子,又是日日刀口舔血戮屠生杀的活计,要想他善良那除非太阳从西边升起来。不过小草民出身,又只是半个官身的小人物,让他学的更圆滑更会看人下菜碟。

要黄家跟他们家半斤八两,他可能也就一笑了之,毕竟说亲说亲的,只是说说还不是亲。可黄家是什么个人家,不说饿肚子的穷苦人家,也是三根肠子都是菜的最普通的人家。要不是生了个好闺女挑了他的兴致,他连眼儿都不待搭一下的,就连他之前亲手收拾了的贱、货,还是秀才家的女儿呢。

荣大一腔子的不痛快,也不怪他自我感觉良好,实在是他干了这么个特殊的行当。不管是贫富贵贱,就算那些位高权重的人,对刽子手也会留上一分情面,无关身份高低,而是对生死的一种敬畏。荣大本人又是有眼色有能力会钻营的,至今还真没遇上什么不开面儿的事,就算现在他是鳏夫还带个拖油瓶,他也认为娶个满意的媳妇不在话下,没想到小小一个黄家还给卡了一道。

更让他纳闷的还是他娘,按他娘那个要脸面的性子,一回被人拒婚不说恨死也万不爱再搭理的,没想到她却又剜门盗洞的找关系去说合,这得对黄家大闺女满意成啥样啊。

最初娶那个贱、货娘总觉得对不起他,前两年也憋着劲一定得再寻个自己满意的,可出门在外这些年,对女人的心思淡了不少,也慢慢体会到了父母的心酸不易。只几年不见而已,爹娘已经两鬓染霜了,老二一直省心孝顺,家里活计又稳定,也就跟他操心上火呗。

既然黄家大闺女娘这么得意,自己也挺有感觉,那就由得娘张罗吧,只要黄家别太落自家面子,就由得他们拿一把吧。

荣大婶对豆芽儿是真上心了,找了她公公请了黄氏宗族的人出面,又有黄豆皮儿那一茬,黄家人也不敢把口给咬死了。但毕竟不是媒人上门,大女的品性又是一等一的,黄家不会太上赶子,只说再好好考虑考虑。

荣大婶一听觉得有门,乐得见牙不见眼,抽了空隙赶紧上黄家摊铺上,对着李菊花喜滋滋甜腻腻的招呼:“大妹子!忙呐!”

李菊花看见她说不上是膈应还是欢喜,荣家大儿子条件摆在那,论家底儿那有得是上赶子的大闺女要嫁。可他们家最看重的不是这个,所以就感觉荣家跟个鸡肋似的,又有那么点原因,就有点卡不出咽不下的难受感了。

可李菊花一向与人为善,不是爱说小话拿小情儿的主,真是应付不来荣大婶这样能言善道长袖善舞的妇人。

李菊花讷讷的回道:“小本买卖,就求个忙碌,还是姐姐家好营生。”

荣大婶谦虚的道哪里,可那好气色和好衣裳,还是他们这样小买卖图温饱的人家比不得的。荣家两口人吃皇粮,荣婶子两口子又正是能干的好年龄,就连最小的二小子上了两年学堂也回来跟家帮忙了。况且人家有房产,有买卖的,这日子还能过得不火旺。

荣大婶半天没寻到豆芽儿,李菊花又是三棍子闷不出响屁的主,想寒暄也唠不热乎,她只好直接了当的问:“妹子!咋没见你家芽儿?”

李菊花心口又是一阵不舒服,心想还不是因为你们荣家,一转眼芽儿都到谈婚论嫁的年岁了,总要意思意思坐坐闺阁。要是传出去闺女都有媒人上门还整天的抛头露面,大牙都得叫人笑掉了,虽然小户家不甚讲究,但闺女出嫁前两年也是要体体面面的。

所以这阵子豆芽儿一直忙乎屋里的活,也只是实在忙不过来了才过来搭把手,但李菊花不能和人说这个,只道:“天儿渐凉了,买卖也见淡,正好芽儿她堂姐央了她两幅绣品,索性让她在家好好帮人置办置办。”

豆芽儿不出摊,荣婶子更乐意,总觉得她就要是自家媳妇了,不出来挨累吃风更好。

“芽儿这孩子就是手巧!看她前儿给我绣补的这襟子,比新买那会儿还好看。就那么几朵花儿,愣是比旁人排的艮气,颜色搭的也混合,一点也看不出是坏过的衫子。刚出门儿刘二他媳妇还问我在哪做的新衣,她也相中了呢。”

荣大婶那个显摆得意啊,跟夸自己亲闺女似的,人李菊花那个亲娘都觉得不好意思了。摊子上吃饭的大都是邻里邻居的,荣婶子那点小盘算大伙心里也有个谱,调侃的说:“荣家的,千好万好也不是自己家的,这还没娶进门呢,显摆得早点吧!赶紧使使劲多办嫁妆,把人定下来才是真格的啊!”

“这话说我心坎儿里了!但好女百家求,,像我这样只能做人婆婆的最心爱不过了,芽儿这丫头就是摘星捞月才能娶进门都不算过!只是我有求淑的心思,就是不知道黄家弟妹舍不舍得这么早嫁闺女了。”

荣大婶话说的调侃,其实还是想透黄家的话,但也表明就算黄家不同意,也只是想多留闺女几年,并不是以后没可能做亲。。

“小孩伢子不抗夸,嫂子你别抬举她了,不过要说多留她些日子倒是真的。前两年我躺在炕上半死不活的,这丫头跟着端汤送饭忙里忙外的没少挨累吃苦,现在日子口好些了,就想让她多在家当两年闺女松泛松泛。”李菊花道。

“也是,婆家再好,也不如在自己爹娘跟前自在。我要是有闺女,也舍不得她太早出门子的。”荣婶子见李菊花避开话题,就知道这事还有好磨了,她心里有成算,又诚心结这门亲,自然合着话说。但好饭不怕晚,好女百家求,冲着豆芽儿的品性多求个几次她都乐意,何况她家又是男方跟等得起了。

荣婶子捡了两块豆腐,李菊花死活不要钱,荣婶子推了两推,便乐呵呵的又收回了铜子,说:“中,回头上我那割肉咱们再算。”

不是荣大婶爱小,只觉得两家早晚要做亲家,你来我往的多混和啊!

中午荣大婶就炖的豆腐,切的隔夜的卤猪头肉,咸菜疙瘩一大碗。饭菜是对付点,可实在是买卖太好忙的脚打后脑勺,二也是她本身就大咧的性子,不爱在厨房这一亩三分地转悠。这要是把芽儿那女红厨艺一把拿的丫头娶进家门,家里的活儿肯定就不用操心了,她就甩开膀子使劲儿多干两年,再给俩儿子多攒点家底儿。当然,芽儿真嫁进来的话她肯定得高看一眼,前头那个不用她操心,私房体己还得是头一份的。

哎,想得挺好,可黄家不痛快撒口,她要想当上甩手掌柜还有得等了。

不过老二定那媳妇儿倒是到岁数了,之前想着先说了芽儿在张罗老二的婚事,就算是二婚,好歹也是大媳妇。这早进门的媳妇可比后进门的媳妇在婆家的份量可不一样,以后也是给后进的领头,不然大家怎么都愿意嫁长子呢。她心里中意豆芽儿,才想让她能高老二家的一头,可现在黄家不撒口,一月两月、一年两年都不保准呢。

万一这事情有变,还把老二也给耽误了,哪舍得他受委曲。都是儿子,不像媳妇有个亲疏远近的,还是先办了老二的,在慢慢磨老大的好事,左不过以后偏帮着些就有了。

打定主意,晚饭时家里人聚全后,荣大婶和家里老爷子商量了一下,荣大他爹荣耀平日里也不好吱声,整日的收猪宰猪就知道干活。看他的名字就知道当初荣老爷子对他有多大期望,可惜期望越大失望越大,幸亏给他说了门能张罗的好媳妇,还生了个好孙子给他继承衣钵。

虽然老爷子早娶过孙媳也抱了重孙,可因为那件不光彩的事情,全家人都下意识的遗忘有关于那个女人的一切事情,就连那个孩子也不受待见。以前还好点,这两年孩子大了,可能也是没看好不知道受了谁的挑唆,竟然自己找回了外家,气的老爷子更不待见他了。

老爷子一辈子要脸面,却被那个女人败了家风,连带那一家子人他都恨得牙根痒痒。孩子找回去更好,有能耐就别往回送,他的好孙子找哪个女人还不能给生孩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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