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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翊舒将掌心的玉佩握紧,却没有像苏心漓那样佩戴在腰间,而是放进了怀中,然后一脸认真的看向苏心漓,“我一定会小心收好的。”

玉佩的事情,让原本就很开心的苏心漓,心情越发的快活,和自己喜欢的男人,姻缘是天注定的,这样子的缘分,心情怎么能不愉悦呢?因为这份愉悦,对颜宸玺的事情,苏心漓觉得,自己都更有信心了,她相信,兰翊舒是重诺并且有责任感的人,他既然和自己订婚了,肯定不会从她的身边离开的,他现在,应该和自己一样吧,千方百计的都想要解掉颜宸玺身上的蛊毒。

苏心漓将玉佩佩戴在身上后,很快就想到木匣子底下放着的那一大叠银票,转过身,见那一叠银票都在,眼睛瞬间就点燃了,兰翊舒看着她如夜空烟火迸射般放光的眼睛,无奈的笑了笑,这要不知情的人看到这一幕,一定会觉得不敢置信,大方慷慨的右相居然是个财迷,苏心漓取了一部分的银票出来,银票的面额很多,有一百两的,一千两的,也有一万两的,苏心漓不怎么擅长数数,数了半天,都还没弄清楚手上到底有多少银子,不由气馁,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兰翊舒笑了笑,“总共多少银子啊?”

兰翊舒被苏心漓的样子逗乐,也笑出了声:“六十万两啊。”

六十万两?苏心漓瞪大了眼睛,“你给我这么多银子做什么?”

兰翊舒笑的越发开怀,“不是你说的吗?”

苏心漓眨巴着眼睛,半天没想起来,兰翊舒继续提醒道:“只要你成功将自己嫁给我,就——”

兰翊舒的话还没说完,苏心漓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了然的哦了一声,她想起来了,原本,兰翊舒原本是想通过苏博然让他同意他们的婚事,但是苏博然没同意,而且还刁难兰翊舒,让他给六十万两白银的聘礼,她自然是不同意的,后来就和兰翊舒打赌,如果她能让苏博然松口的话,就让兰翊舒将这些银子给她。

“你哪来的这么多银子?”

“如果是你要,自然就有。”

苏心漓笑出了声:“那我就不客气了。”

苏心漓半点的推拒都没有,马上就要下雪了,到时候她有的是地方需要银子收买人心,她正愁没有银子呢,兰翊舒此举,完全就是雪中送炭了,这一点,兰翊舒应该也是知道的,所以苏心漓更觉得没有矫情的必要。

苏心漓乐呵呵的将东西收下,脸上的笑意,就算是在吃饭后,也一直都没止住,“兰翊舒,我现在又是富人了,早知道纳彩有这么多的东西,我早就向皇上请旨,为我们赐婚了。”

苏心漓的一双眼睛,晶亮晶亮的,她这贪财的模样,兰翊舒看着,也觉得无比喜欢。

“兰翊舒,你说,苏博然要知道你一下给了我这么多银子,会不会气的胡子竖起来啊?”

苏心漓嘴角上扬,做了个胡子上翘的动作,然后笑出了声。身为女儿,在背后这样议论甚至笑话自己的父亲,确实很不孝很不应该,但是在兰翊舒面前,苏心漓从不掩饰,自己对苏博然那个人的轻视和憎恶,“就算不知道你给了我这些银子,他估计也会很生气很懊恼很后悔。”

苏心漓幸灾乐祸的说道,今儿纳彩,文帝给的完全是皇太子都没有的仪仗和规格,这足以说明文帝对兰翊舒绝对不是一般般的喜欢和重视,这是多少人都想要的乘龙快婿,苏博然却错过了巴结兰翊舒的机会,甚至还因为他的身份,一直轻视他,他如何能不懊恼后悔?苏心漓想的并没有错,早朝回去后,苏博然就一直处于后悔懊恼的水深火热的煎熬中,还有深深的担忧,担心兰翊舒因着他之前的所作所为在皇上跟前说他的坏话。

两人吃了晚饭后,外面的风看起来更大了,苏心漓披着厚厚的衣裳,在窗口站了一会,看着漆黑的夜空,这天气,就和上辈子,一模一样,苏心漓叹了口气,回头看着紧搂着自己给她取暖的兰翊舒,有些担忧的说道:“这天,很快估计就会下雪了。”

不出苏心漓所料,半个多月后,琉璃的全国范围内果然大面积的降雪了,而在此之前,苏心漓和兰翊舒在进宫给颜宸玺治伤的时候,每次抱怨天气冷之后,向文帝建议防灾,而且,苏心漓也透过程鹏,在钦天监找了人,让他向文帝进言,文帝很快命人休憩房子,并且趁着这小半个月的时间,屯购了大量的粮食。

大雪,连着下了五天,却还是丝毫都没有停下来的趋势,很多屋子都被雪压倒了,尤其是北区的一些屋子,那里还有很多都是草屋,虽然加固了,不过还是经不住厚厚的大雪的积压,不过因为之前就已经做了防范措施,所以伤亡要小很多,但是这些还是让文帝龙颜大怒,而怕冷的苏心漓,也开始变的忙碌起来,天天冒着寒冷,在外面奔波,虽说很多事情并不是非她不可,不过苏心漓不愿意放弃这么好的立功机会。

这一日,她刚给那些灾民送去了粮食回府,就看到流朱站在门口,她穿的厚厚的,一边跺着脚,一边对着手哈气,看到苏心漓,忙跑上前去,然后用有些僵硬的声音说道:“小姐,长公主和驸马来了,说要见您。”

第一百六十五章:离开

第一百六十五章:

苏心漓一听长公主和驸马来了,心下不由好奇,她知道,长公主在一个多月前就已经被放出大理寺的监狱了,之后的话,她一直都呆在公主府没有再出来过,不单单与她没有联系,与朝中的其他大臣也没有往来,更没有进宫过,苏心漓想,这次的事情,尤其是因为谢雨薇的死,文帝让她暴尸荒野的态度,应该是让她心生怨恨了,不单单是对文帝,还有对她,心里应该都是存着不满的。

苏心漓并不怎么关心长公主的事情,她这里都已经忙不过来了,哪里有时间关注她?上辈子她欠她的,她已经还清了,她们之间,早就两清了,今后若非必要,井水不犯河水,是最好的结果和选择,所以,苏心漓在听到长公主和驸马一起来找自己的时候,微微吃了一惊。

苏心漓紧裹着衣裳,直接回了房间,刚到院子,见看到许久未见的谢柔儿还有杜桓泽坐在她正屋隔壁的房间,在她回来院子的路上,流朱已经向她解释过了,长公主来苏府后,已经将这里参观了一番了,之后坚持在她的院子里等她回来,驸马怎么劝说都没用,府里都是下人,文帝夺了谢雨薇的郡主封号,但是并没有将长公主贬为平民,谢柔儿现在还是公主,而且她的个性又是极为强势的,她要在她的院子里等人,自然是谁都拦不住的。

苏心漓并没有马上去见长公主,而是回屋换了身衣裳,从早上开始,外面的雪就没停过,她身上的衣裳落了雪,雪化开后就有些湿了,穿在身上凉凉的,还有鞋子,因为地上积了一层厚厚的雪,踩在上面走路,雪都进鞋子了,苏心漓的袜子和鞋子现在都是湿的,虽然穿的很多,不过浑身冻的还是快要僵硬的,而她一直用来捂手的汤婆子,也早就凉掉了,现在都回来了,怕冷的她如何还愿意穿着这身衣裳?

苏心漓换完衣裳后,立马就去隔壁的屋子里见长公主和驸马了,毕竟来者是客,而且还是公主和驸马,就算是失宠的,但毕竟是皇亲国戚,能不怠慢自然是不要怠慢的好。

“苏小姐现在的架子,是越来越大了。”

苏心漓刚进屋,谢柔儿就有些尖锐的嘲讽了一句,杜桓泽则不悦的看了长公主一眼,长公主没有再说话,苏心漓自然是不会因为这样的小事与长公主计较的,而且,不论是长公主还有驸马,看起来都瘦了许多,尤其是长公主,脸色很不好,苍白又有些蜡黄,而且还有黑眼圈,下巴都有些尖了,一眼就能看出来,她这段时间过的很不好。

曾经,那样一个风光的女人落得今日这样的下场,并且,连今生唯一的一个女儿都没有了,虽然谢雨薇的死与她没有直接的关系,当然,苏心漓甚至觉得谢雨薇是罪有应得,但身为母亲的长公主肯定是不会这样想的,她怨恨自己,说话尖酸刻薄,也在情理之中,苏心漓并不觉得生气,而且,长公主的话虽然说的难听,但是那双眼睛比起以前来说,却是柔和了不少的,就像是一块被磨掉了棱角的石头,变的光滑了许多。

苏心漓一进屋,青藤就解开了她身上的斗篷,流朱递了个汤婆子到她手上,苏心漓接了汤婆子,走到长公主和驸马跟前福了福身,她抬头的时候,见长公主正盯着自己,确切的说,应该说是盯着她腰上挂着的凤凰血玉,眼睛瞪得稍稍有些大,她那样的眼神,让苏心漓知道,这块玉佩,她是认识的。

苏心漓走到桌旁,在杜桓泽的身边坐下,命人重新换了茶水,她刚从外面回来,进了这有地龙的屋子,这一热一冷,让苏心漓说话的时候,鼻子嘴巴都冒着白气,而且两边的脸蛋红扑扑的。

“长公主和驸马大驾光临苏府,可是有什么事情?”

长公主和驸马这一个多月以来都闭门不出,现在突然登门,苏心漓觉得肯定是有什么事情。

长公主没有说话,看向苏心漓,比起方才的冷锐,更多了几分审视和探究,还有欲言又止的疑惑,相比长公主,杜桓泽的神情则要显得淡然许多,他的样子虽然消瘦,但是人却依旧精神,而且收拾的十分干净整齐,一如以往,给人一种清俊儒雅之感。

谢雨薇的死,杜桓泽肯定是心痛的,毕竟,那是她自己与自己心爱的女人生的唯一的孩子,但是他所承受的打击,必定比长公主小,因为她除了谢雨薇,还有别的女儿,而且,就谢雨薇那样的女儿,长久以往,杜桓泽肯定会心寒失望,在她死之前,他或许就已经不对她怀抱希望了,不然的话,当初文帝下旨让她暴尸荒野的时候,他不会连进宫求情都不曾,比起谢雨薇这个女儿来说,他应该更在意长公主这个患难夫妻吧,所以谢雨薇的死,在某种程度上于她而言,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杜桓泽看了长公主一眼,目光温柔,然后缓缓的开口说道:“我和长公主决定离开京陵城了。”

苏心漓拿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诧异的看向杜桓泽,“怎么这么突然?”

杜桓泽笑着摇了摇头,“我与公主已经商议许久了,公主的身子一直都很不好,京陵城地处北方,每年冬天都很冷,尤其是今年,我们决定先回我的老家,那里四季如春,最是适合公主调养身体,我与公主已经将此事奏请皇上了,皇上已经同意了,公主府的人,我已经遣散了,就连行李,我们也收拾的差不多了,后日,我们就离开,这次离开之后,我和公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再回京陵城,今日登门,是特意向苏小姐辞行的,这次公主之所以能出大理寺,多亏了苏大人在皇上跟前美言。”

苏心漓之前听下人提起过,说驸马将他的那些姨娘还有女儿全部都打发了,她还以为这是公主的意思呢,没想到却是因为驸马要离开了,她看着杜桓泽那张温润的脸,再看长公主,心里头忽然生出一种说不出的歆羡来,驸马他,对长公主真的是用心良苦,公主都不能生育了,他们唯一的女儿也死了,但是驸马依旧对她不离不弃,不但如此,还遣散了自己的姨娘和女儿,就只要她一个人,就陪着她一个人。

公主她年幼就父母双亡,成了孤儿,年纪轻轻就不能再生育,唯一的女儿,刁蛮任性,惹是生非,让她一直操心,到最后,还死了,这样的人生,确实是悲剧坎坷,但是苏心漓觉得,她同时也是幸运的,有先帝的疼爱,最最重要的是,遇上驸马这样甘愿为了她放下一切,一心一意待她的男人。

杜桓泽见苏心漓一直不说话,神情还有些落寞,笑着继续说道:“我与公主年轻的时候,一直想着游遍琉璃的名山大川,在每个地方都留在我们的印记,在京陵城这么多年,我已经都快要忘记当初的梦想了,没想到,现在居然还有成真的一天。”

杜桓泽说这句话的时候,一双温润的眼睛闪闪发亮的,有一种说不出的期待,长公主的唇边也染上了笑意,苏心漓感觉得到,他们是真的向往这样的生活,苏心漓听着,心里也是说不出的神往。其实,她同样很想离开京陵城这个是非之地,虽然这样尔虞我诈的生活才刚刚开始,但是她心里其实是不喜欢的,甚至有些厌倦,她希望有一天,自己和兰翊舒能够像长公主和驸马那样,游遍琉璃的每个地方,只是那样的生活,不知道什么时候她才能够拥有。

原本,苏心漓是希望和公主府一刀两断,不要有任何的牵扯的,但是,现在听说他们要离开了,心里又觉得舍不得,有一种酸酸的感觉,又有些激动欣喜,上辈子,公主和驸马因为谢雨薇,落得不得善终的下场,这辈子,虽然两个人有很大的遗憾,但是苏心漓想,他们今后的生活,应该会过的很幸福的。

苏心漓想要开口挽留,等过了年关再离开,可转念一想,京陵城确实是个是非之地,可以远离这个地方的是是非非,是一种莫大的福气,而且,过年的时候,宫中必定有盛大的宫宴,长公主是个要强好面子的人,她现在的处境,必定是不愿意出席那样的场合的吧,而且,这个地方,不论是对驸马还是公主还说,应该都是伤心之地吧,挽留的话,到了嘴边,苏心漓一句也没有说。

“恭喜公主和驸马,今后可以过自己想要的生活,我提前祝你们一路平安,后日什么时候离开,我去送你们。”

苏心漓明媚一笑,眼底,是发自内心的祝福,甚至于,因为激动,眼眶都起了水雾,晶莹剔透的,极为好看。

杜桓泽看向苏心漓,也笑,长长的叹了口气,“京陵城这个地方,确实没什么值得留恋的,不过只是就这样和苏小姐分开,实在是有些惋惜,我与苏小姐相识的时间虽不长,却将你引以为知己,他日,苏小姐与兰公子大婚,若是我与公主能知道消息,一定会赶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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