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节(1 / 1)
苏心漓指的,自然是方哨玄和顾江臣一样,被人阉掉的事情。
方有怀闻言,气的一双眼睛瞪大如铜铃,儿子在自己家中被人给阉了,这绝对不是件光彩的事情。
“小姐,那棺木里面,都是夫人的嫁妆。”
流朱拽着苏心漓的手,指着架在凳子上的棺木说道,她这话一出,苏博然和陈氏的脸,立马就黑紫了。
苏心漓在心头啧啧了几声,用不要脸这三个字来形容苏博然他们,不要脸估计都得不好意思,不用问也知道,肯定是她和兰翊舒摔下山崖之后,水儿也受了伤,至于定国公府的人,肯定是一心寻找她的下落,哪里有心思去管这些事情,苏博然就厚颜无耻的去她的院子里抢,苏心漓猜测,这很有可能是陈氏的主意,因为她就是个贪财鬼,守财奴,她说呢,她怎么舍得将自己的棺木贡献出来,原来是可以得到更值钱的东西。
苏博然看向苏心漓,心里乱的很,以致于面色都极为难看,他真以为,苏心漓死了,所以才明目张胆的做这些事情的,她现在突然回来,将他的计划全部打乱了,现在,最让苏博然担心的是,她会做出对他不利的事情来,这个女儿的本事,可比他想象的大,他现在根本就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陈氏才刚回来,她对苏心漓的印象还停留在之前呢,根本就没见识过苏心漓的厉害,她这人,不但爱财小气,而且呢,极度的以自我为中心,对身边她觉得地位权势不如她的人,有极强的掌控欲,苏心漓很不幸的,刚好在这范围里面,所以她觉得苏心漓该听她的话,不能有半点忤逆,不然就是不孝,这一点,苏博然简直和她如出一辙,所以两个人,都那么让人讨厌。
“漓儿,诸位大人都在呢,怎么说话的,你的教养都去哪里了,还有你那丫鬟是怎么回事,我们都以为你死了才会如此,你是相府唯一的嫡女,我和你父亲还能要你母亲的嫁妆不成,自然是拿来给你殉葬了。”
苏心漓听陈氏说的冠冕堂皇的,直接笑出了声,给齐云使了个眼色,齐云会意,拿了把刀,直接将那用上等紫阳木打造的棺木给撬开了,然后将棺身给毁了,苏心漓看了眼身旁的流朱,轻笑着吩咐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去叫漓心院的下人来,将这些东西给抬回去,真是晦气,好端端的东西,居然被人放进这破棺材。”
苏心漓这话,齐云这举动,可是半点面子都没给陈氏,陈氏的脸黑的更厉害了,连连咳嗽,“你这是做什么?”
好好的一副棺木就这样被毁了,苏心漓的那些金银珠宝她又一样都没得到,这样赔本的买卖,云氏气的心都在滴血。
“我死了,才要东西殉葬,既然我没死,这些东西自然应该长长久久的陪着我了,而且,祖母和父亲不是看不上我母亲的嫁妆吗?”
苏心漓说罢,冷哼了一声,意味深长的看向苏博然,苏博然有些被她这冰冷的眼神看的心里毛毛的,苏心漓见他缩了缩脖子,笑出了声,“父亲,祖母,你们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我死吗?”
流朱应了声是后,就回漓心院了,她要将这个好消息告诉流云和水儿她们去,流朱前脚刚走,办完事的齐云直接拍了拍一个大人的肩膀,让他让出了椅子,端到苏心漓的身后,苏心漓向后退了一步,直接坐在上面,身子后仰,寻了个舒服的姿势,虽说兰翊舒的马车布置的很舒服,但一路坐在马车里,受了伤的她浑身上下还是酸痛不舒服的很,这样坐着,总是比站着舒服的。
虽然已经要回属于自己的东西了,但是苏心漓并没有趁此把手的意思,众人见她一副慢慢清算姿态,心中又是畏惧,又有佩服,乘胜追击,这个道理每个人都懂,但不是每个人都有这样的胆量和魄力的,尤其还是个十三岁的女娃子。
“我这才消失多久啊,尸首没找着,给我弄个衣冠冢,祖母,您可真大方,居然将您自己百年后的棺木都给我用了,不过呢,这是您老人家的东西,我可消受不起。”苏心漓悠悠的叹了口气,齐云转身找了个丫鬟,给苏心漓泡了杯茶,苏心漓接过,喝了口润了润喉咙,“祖母,要是您百年后,连个栖身的棺材都没有,岂非做孙女的不孝,所以这东西,您还是自己留着吧,找个手巧的师傅,肯定能还原的,不过您不用担心,那银子,我会替您付的。”
“苏心漓,你这分明就是咒骂祖母!”
跪在地上的苏妙雪手指着苏心漓,一双还盈着泪花的眼睛气的发红,因为某种愤怒和不甘的情绪,声音颤抖的十分厉害,那一字一句,仿佛从喉咙底蹦出来的。
“这是你说的,我可什么都没说。”
苏心漓将手中的茶杯递给一旁的婢女,看向地上的苏沐灵等人,“我看是你们诅咒我死吧,哭什么哭,哭丧啊,不用了,我还没死呢,就算我死了,也轮不上你们给我哭丧,要给哭给别人看去。”
苏心漓讨厌陈氏,这种感情,和对苏博然还有方姨娘他们是一样的,陈氏这老太婆,虚情假意倒是厉害的很,她险些被她骗了,她要真对她好对母亲好,这些年,怎么可能让方姨娘打理相府,让她受尽欺负置之不理,她以前那么乖巧听话,也没见她这老太婆对她有几分真心,现在想控制她,做梦。
苏心漓怀疑,方姨娘之所以能霸占她母亲嫁妆这么多年,陈氏功不可没,甚至是居功至伟,居然还有脸提出来让方姨娘成为正经的相府夫人,这张老脸可真够厚的,她没将她当成孙女对待,那她自然没必要将她当成祖母尊敬。
孝道?他们也配!
苏心漓这话一出,何姨娘六姨娘苏沐灵等人顿时就不敢哭了,不过因为方才做戏太过投入,再加上受了惊吓,勉强止住了哭声,可两边的肩膀却一耸一耸的。
“你这是什么态度?”
一直以来,苏妙雪都比苏心漓更会讨好人,而且这次陈氏一回来,她和方姨娘联合其他的人已经在她面前说了不少苏心漓的坏话了,这其中就包括以为苏心漓死掉转而再次投靠方姨娘的六姨娘,陈氏对苏心漓是越来越不满,现在见她真的如此跋扈,自然十分生气。
“漓儿,你与我们置气就算了,如何能顶撞你的祖母呢?”
方姨娘现在是满肚子里的火,闹心捉肺的,恨不得上前将苏心漓给活活掐死,坐实她已死的事情,不过她也知道不可能,差一点,就差那么一丁点,就算她不死,只要她再晚一点出现,相爷当着众人的面承认她做未来的相府夫人,就算苏心漓反对,也未必有用,她回来的时间,居然这样巧。
方姨娘心里很清楚,她要想要成为相府夫人,就只能靠老夫人,苏心漓不同意她成为相府夫人,那她就在她们中间火上添油,到时候两个人肯定会唱反调,琉璃以孝治国,老夫人说她是大孝之人,坚持让她成为相府夫人,别人能怎么反对。
方姨娘这样想,心中安定了不少,苏心漓拿起齐云刚让人泡的茶茶杯的杯盖,直接朝着方姨娘扔了过去,方姨娘一惊,想要躲开,却没有躲开,苏心漓扔过去的杯盖,直接砸在方姨娘身上,还没等其他人发难,她就已经给方姨娘定了罪名,“区区贱妾,居然也敢直呼本小姐的名字!”
方姨娘咬着唇,没有说话,陈氏却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你这孽女,简直胆大包天,居然敢目中无人,你是想砸死我吗?你母亲的三年孝期已经过了,这些年来,方姨娘帮着你父亲料理相府的后院,将相府的事情管理的井井有条,上孝婆母,体贴夫君,事必躬亲,实乃主母的典范,我与你父亲已经决定将她扶成相府夫人!”
“我不同意!”
苏心漓也站了起来,直接与陈氏对抗。
“妹妹,这可是祖母的决定,你身为孙女,如何能反对,简直就是不孝!”
苏妙雪抬头,一双眼睛满是热切,不管怎么样,今日必须将这件事情定下来,姨娘已经告诉她了,方哨玄变成这样子,外祖父是不会让她嫁给他的,她还有更大的作用,要是方姨娘成为夫人,她嫁给五皇子,就绝对不是难如登天的事情。
“当日,你与兰公子是一同摔下山崖的,妹妹身上的这身衣裳我之前可是从未见过,今日随同妹妹前来的随从就是兰公子的人没错吧,这些时日,你与兰公子朝夕相处,你们孤男寡女的,谁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妹妹的声誉已毁,难道还要霸占嫡女的身份不肯放吗?妹妹为自己想固然没有错,可也该为相府,为父亲考虑着想,难道你是希望相府所有的一切都毁在你手上吗?”
苏妙雪说的,那叫一个大义凛然,那叫一个慷慨激昂,苏心漓冷冷的笑出了声,齐云的反应更快,那一张损嘴已经开了腔,“哎呦喂,全世界就你苏妙雪最清白最高贵了,白莲花都比不上你,小小年纪,就和男子互通书信,还将自己的贴身之物送人,人家方公子一早就说了,你已经是他的女人了,要说不清白,谁能比得上你啊,如此也就算了,居然还将自己做的这些不要脸的事情全部栽赃给苏小姐,就你这种不清不楚还忘恩负义恶毒心肠的女子,你适合做嫡女,如果大家想要给嫡女二字抹黑,没人比你更适合了!”
齐云说话,从来都不知道委婉为何物,瞬间将苏妙雪气的说不出话来。
“你说说你都这样子了,好好在自己的院子里呆着不就行了,大白天扮鬼吓谁呢?”
苏妙雪为了表示对已死苏心漓的尊重,穿了一身素衣,配上那白色的纱布,那形象,确实有碍观瞻。
“你说你,这样的丑八怪,马上就要嫁了,还想着嫡女的位置做什么,就你姨娘和方家的关系,就算你婚前做了伤风败俗的事情,不论你是嫡女还是养女,他们都不至于让你做个妾吧,而且就方哨玄那样,估计也没正经人家愿意将女儿许给她了,运气好的话,你应该可以做个夫人,谢雨薇是死了,不过因为有你和方哨玄,丑女太监这样的绝配,京陵城还是有一对的,至于我家公子和苏小姐,他们两个的事情,就不劳烦你操心了。”
齐云最后,被自己的话说乐到了,说完就在笑,苏沐灵苏浅月等人脸上也有掩饰不住的笑意,她们两个,心里也不愿意苏妙雪成为嫡女,苏心漓也就算了,就现在的苏妙雪,凭什么高她们一筹啊?
苏妙雪和方姨娘的脸色却无比难看,苏妙雪忽然从地上站了起来,然后看向齐云和苏心漓,大吼着说道,“我不要嫁给方哨玄,我死都不会嫁给方哨玄的!”
她的反应强烈的很,因为说话太过大声,呛的咳嗽了几声,而她的脸,也是涨的通红,听了她的话,方有怀和方靖安的脸色,瞬间更加难看了,毕竟是自己的孙子(儿子),被这样嫌弃,谁心里能好受。
“不嫁给方哨玄,那你嫁给谁?街边行讨的乞儿还是那些泥腿子,不然呢,正经人家的公子,可不会要你这种伤风败俗的女子。”
雪上加霜,伤口撒盐,这种事情,绝对是齐云擅长的。
苏志明一直垂着脑袋,一张脸陷在黑暗之中,看不到反应,不过任谁都能感觉得到,他的面色和心情都极为的不好,他双手紧握成拳,到底是没能沉住气,猛地站了起来,指着苏心漓和齐云道,用近乎咆哮的声音说道:“把他们给我捉起来!”
他绝对不能容忍,苏心漓破坏自己成为嫡子,他费尽心机,手染鲜血,就是为了不让自己一辈子只是个被人瞧不起的庶子。
“谁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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